回想了一下在异能特务科和波本手下挣扎求生的人间地狱,我最大限度地减轻自身体重带来的阻力和对速度的影响——就算这个时刻很危急我也要解释一下,我真的不重!我体重只有38千克!!!
很奇怪的是,红发青年好像早就知道我下一步的动作一样,他的每一枪都正好打在我的脚下,明明按照这个开枪的速度和准确度,他是绝对可以命中我的。
什么啊,黑手党都是这么善良的人么?
但我才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在他最后一颗子弹打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逼近了他。这人看起来身强体壮的,我直接肉搏可能打不疼他,所以我的目的是直接攻击软肋部位,比如柔软的肚子或者下三路。
考虑到攻击下三路很可能会激怒这个人,我最后选择了肚子。
为了方便下一次攻击,我左手按在地面上,伸出右腿踢向他的腹部——太糟糕了,腿被抓住了。我啧了一声,在打算用另一只脚蹬开他的时候腿就被放开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借力在他胳膊上踩了一脚,利用冲力跳跃起来在红发青年的肩膀上找了一个支撑点从他头上越过来,我的身体弯折到极限,锋利的刀片一惊被我咬在了嘴里,随时可以取出来割断他的脖子。
只要干掉了这个人,太宰治的话——就算是我,应该也可以轻易收拾掉他。
这次不是我依稀的感觉,但是在这个角度,那个红发青年明明应该是绝对看不到我的,颗他却可以准确无误地抓住我的手——简直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背后也并没有多出一双眼睛来。根据之前他能够准确无误地预判我的动作这件事情,我猜测他的异能力可能跟预知有关。
我当机立断用手刀劈向红发青年的手腕,这人也太坚韧了吧……这都不放手?没办法之下我只能先让我自己的手脱臼了,这样比较容易挣脱。
红发青年在我即将对自己下手的前一秒放开了桎梏我的手。
是因为不想我自己伤害自己……所以放开了么?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啊……在他的动作之下,我怔愣了一瞬间。
我对周围的感知属于被动地使用超能力,我脑子里下意识地计算是不会停止的,十几年来这已经是深入我骨髓的习惯了。我感知到那个黑发少年、太宰治将枪口对准了我。
糟了。
躲不开了。
但这一枪居然没有洞穿我的身体,而是沿着我的膝盖边缘划了过去,留下了一道深刻的伤痕。
因为这一枪的伤口在膝盖,我基本等同于丧失了行动力。众所周知,膝盖是人体一个很重要的部位,膝盖废了就约等于残废。而红发青年抓准这个机会反手扣住我的手,把我脸朝地按在地面上。
可恶,就算要制服我也不要脸朝地啊,我的脸可是我最珍贵的财富!!!
“我可不是背景板哦。”太宰治笑眯眯地在我跟前蹲下来,单手撑着下颔,“就这么被无视了……感觉不太高兴。”
我被痛地嘶了一声,艰难地抬起头来去看在我面前蹲下来的太宰治。
这时候我才有空近距离地观察这个人:蓬松的黑发服帖地落在他脸上,不染尘埃的雪白绷带遮住了他的右眼,露出来的左眼是美丽的鸢色。少年的眉眼出乎意料地精致而绮丽,垂下眼睫微微笑起来的时候——我感到了令人窒息的、不可思议的美色。
这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那几个女性研究员在谈论起太宰治这个人的时候,会露出那样少女般羞涩心动的神情来。
如果太宰治长着一张这样美色惑人的脸的话,这完全说得过去。他确实非常的、非常的好看,我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可以用来形容他的语言。
但是吧,这张脸一看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不安于世、水性杨花的男人。
在将注意力从他的脸上摆脱了之后,我才注意到他从裸露出来的脖子的部位就缠绕着白色的绷带,这直向下蔓延到他穿的白色衬衫之中,在手掌的半截部位才截然而止。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这么干是觉得好玩还是中二啊?
“你是这个地下研究所的实验材料么?”他含笑问我。
“……是的。”我沉默了一下,回答他,“我没打算跟你们战斗,我只想逃出去。”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抓么?”压制着我的红发青年低声说。
我强调:“我不小了——我都14岁了!”
“哎?看起来像是12岁不到……”红发青年有了一瞬间的迟疑。
“……长得矮也不是我的错吧。”
“呃……不好意思?”
“噗。”听到了我和红发青年不在频道的对话的太宰治突然笑了出来,像是觉得这很有趣一样笑得发颤,“织田作你果然很有趣啊。”
“哎?”
我在心里评价,那个叫织田作的红发青年不是有趣,根本就是个过于天然的老实人吧?
太宰治没有多做解释,再次看向我,“这位小朋友,你是异能力者吧?贫民窟出身的么?”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翻了个白眼,“那是当然的吧,我不信你们不是。”
“我是无辜的受害者啊,被抓过来当作实验体我也不想的!真的!可以放我走了么?”
“本来换做是别的异能力者的话,大概是可以的吧?”太宰治用他自己都不确定的语气这么说着,“但是你的话,可能不太行了。”
我很震惊,“凭什么?你们黑手党还搞歧视?”
“织田作,你确定就是她了么?14岁——太大的孩子养不熟哎。”
什么?听这意思,那个织田作想收养我?糟了,这不会也是个死变态恋童癖吧?
“如果是恋童癖的话我就是死也不会屈服的!”
“……”
“噗。”
“你想多了……我不是死变态,也不是恋童癖。”织田作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他把我藏起来的刀全部收缴干净了扔到一边,乒乒乓乓的清脆声响意味着失去了武器的我现在基本毫无还手之力。
他大概很自信可以瞬间制服我,因此收缴了我所有的武器之后就将我放开了,不再强行将我压制成脸朝下的姿势。
我呲牙咧嘴地翻身坐起来,相当熟练地准备从白色长衫的下摆撕一块布下来,暂时包扎一下我被太宰治打伤的伤口。
“等等……”织田作制止了我的动作,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方整洁的手帕递给我,“用这个吧。”
我愣了一下,看向织田作。
这个青年有着炽目的红发,他眼睛里的东西跟太宰治不一样……我说不上来,但总让人觉得很温柔,温柔到想要流下眼泪。他身上有种大人的成熟、还有什么更深刻的理解在内。
他身上的味道跟波本一样,奇妙地让我心安。
其实成熟的男人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我的审美更偏向成熟系的大人一些——波本我是不敢跟他说“我想泡你”这种话,说出来绝对会被他揍,然后还要被迫进行一整天的思想教育。
这个人的话我说不定可以试一试……我蠢蠢欲动。
至于组织让我色诱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这件事……可笑,我像是那种会为了任务而出卖身体的人么?那种事当然是阴奉阳违了!暴露了年龄导致人家对我没关系也不是我的错对不对?
难道还能强行让他被强奸不成啊。
“谢谢。”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折成好几份,在被太宰治打伤的膝盖上绕了一圈,最后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可以请这位小小姐说明一下么?”太宰治手里的枪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翻转了一圈,“关于你进入这里的过程。”
我秒懂他的潜意思——这将决定我们会怎么处置你。
他刚才特地在我面前把枪拿出来晃了一圈,就是在明晃晃地威胁我。这家伙真不愧是个黑手党啊……这一手玩的可真是熟练至极,太特么的心脏了。
我在港口黑手党这个暴力组织面前秒怂,乖乖地简单概括将这件事说明了:“我脑子还成吧,在地下赌场赢了点钱被盯上了,这个研究所发现我是个异能力者,就把我给绑来了呗,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童叟无欺!”
“唔。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是吧……所以我能走了吗?”我感动地说,“以及这位先生……能留个联系方式么?”
太宰治用一种十分诡异的语气这样说道,“织田作,你被小姑娘看上了哦。”
……不是,你这什么说法?搞的好像我是个图谋不轨的人一样,明明我只是想和这位织田作先生建力一下友好的双边关系嘛,要是能够发展到合法同居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啊……”织田作愣了一下,随后用手指抓了抓散乱的红色发丝,认真地看向我说道,“其实我来是听说这里有被抓的小孩子才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收养这样的孩子。”
他顿了顿,
“但是你好像……已经超过了需要我照顾的年龄了?”
我谢谢您。不用几次强调我超龄了这件事情了,14岁明明也算未成年好吧,凭什么其歧视我?!
其实我也是需要人照顾的,比如我料理这方面就很差劲,吃我的料理的话大概马上就能升天。我亲手做的料理是需要有救护车在旁边才能尝试的东西。
反正波本吃了没送去医院抢救真的是多亏他身体素质好。
“总之,女孩子要一个人呆在贫民窟那种地方生活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合适,”他打量了我一圈之后缓缓说道,“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强的样子,异能力也不是很有攻击力的类型,贫民窟对你来说可能还是比较危险的。”
我听明白了,他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我给概括一下核心思想哈,他这意思就是这样的——你简直菜的抠脚,要体术吧体术不行,异能力吧没有卵用,在贫民窟属于随时活不下去的那种。
总而言之就是觉得我菜到了无法生存的地步。
可恶,要是我可以用超能力的话,就必须让你见识一下我强大而帅气的身影!
“所以,”织田作认真地看向我,“你要不要做我的养女?”
这个人居然还很认真地跟我分析他这个人的利弊,“虽然我是港口黑手党的一员,但工资并不高,可只是多你一个人的话也没什么关系,我家里还有五个孩子,我认为你可以跟他们和睦相处。”
“幸介是年纪最大的孩子,五个人里的老大,然后是真嗣、优、克巳,咲乐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个,也是唯一的女孩子。如果你去的话,就是最年长的姐姐了,他们五个都是很好相处的孩子,大概都会很开心有你的加入。”
“不管怎样,最起码,能够让你不再流落贫民窟,有一个完整的家。”
什么啊……这个人不是港口黑手党么?
温柔过头了吧。他说的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话,没有任何华丽修饰的词藻、矫揉造作的语句和惺惺作态的文字,但仅仅只是这样朴实无华、散发着一股陈旧无趣气息的话语,我却觉得真实感受到了他描述的家一样。
和他头发的颜色一样炽目而温暖。
“啊,真是令人感动至极的对话啊。”
太宰治双手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看似要被感动到垂泪,但说话确实棒读的语气。可见这人根本就是破坏气氛来搞笑的。
多亏这个人,我一瞬间被感动到的心情立马就破灭了,刚才那样被织田作的温柔感触到的感觉早已无影无踪。现在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打太宰治。
故意的吧。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我笑了笑,“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哎,突然说收养什么的……有点突然。”
“名字是织田作之助,目前的职业是港口黑手党,目标是成为一个小说家。”他这语气十分像那种相亲小广告上钢铁直男的自我介绍。
“安室弥生。”我愣了愣,“哎?是姓织田还是织田作来着……?”
“是织田,至于织田作……”他看了一眼太宰治,“嘛,你觉得方便的话,叫哪个都没有问题。”
哦。我懂了,这是你们之间的情趣是吧。
“弥生吗?果然是女孩子的名字啊。”太宰治倒是十分自来熟地开始叫我的名字,“我是……”
“太宰治。”
“太宰先生。”我当然知道你是太宰治,我不仅知道我还从研究员小姐姐那里听说了你的各种八卦嘞。我默默腹诽。
随后我就正经地看向织田作,语气认真:“抱歉。”
织田作看起来没什么失望的情绪,他抓了抓头发,想了想说道,“啊……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
我抢在他说出“算了”这个词语的时候打断了他,“我不想做养女。”
做了养女的话,不就没有办法结婚了嘛。
“但我今年14岁,再过两年我就16岁了,在日本法律里是可以登记结婚的年龄。”
“不如两年之后,我嫁给你吧?”
织田作被震惊了,“……”
太宰治这个人我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非常有兴致地“哇哦”了一声,“织田作,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了嘛。没领到养女,领到了童养媳哎。”
“太宰,你不要说笑了。”织田作无力地揉了揉额角,随后一副老父亲姿态,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看,你现在才14岁,还有很长的时间足够你考虑结婚对象,这是人生大事,不要那么轻易和草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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