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鹤边应边起身,右脚不敢太用力,摇摇晃晃的,霍斯衡接住她,扶着回了主卧,又交待几句注意事项后才出去。
他先去关了客厅的灯,然后才回房间,从衣柜里挑了她买的新睡衣,进浴室洗澡。
细密的温水从花洒里冲刷而下,水珠从发梢滑过眉心、鼻尖、喉结、锁骨,肌理紧实的胸膛和小腹,漫过腰线附近的黑色纹身,没入**深处……
比例极好的成熟男性身体,影映在墙壁上,水光淋漓的地面上。
水声停了。
霍斯衡随手捞过毛巾,将头发擦了半干后,换上睡衣走出,床头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他拿起来一看,是霍斯文发来的信息。
“四叔,这是礼服图册,您帮四婶挑一套呗。”
本来公司女艺人在跨年晚会上要穿什么衣服这种小事,根本无需霍斯文操心,可谁让那是他四婶呢?再说,他也想借此暗暗试探一下四叔的心意。
霍斯文这步棋是走对了,毫无疑问,四婶两个字取悦了霍斯衡,他顶着湿发,表情不见一丝浮躁地将电子图册从头看到尾,哪怕看完后眉心微蹙,打字的动作仍是慢悠悠的:“没有别的?”
霍斯文眼观字,字观心后,回复:“四叔,虽然是跨年晚会,但女星们一般都是穿这种礼服,到时现场会有暖气的。”
当然,走红毯除外,那简直是大型的争奇斗艳,美丽冻人现场,大不了帮四婶把这个环节取消就是了。
他已经事先把那些布料过少的裙子剔除了,没想到剩下这些还是入不了四叔的眼,这明显是将人摆在心尖尖上宠着了。
“四叔,要不,我再去找找?”
霍斯衡:“不用。”
他看中了一套浅蓝色的长裙,明媚而不失优雅端庄,很符合她的气质,只是后面是深V的设计,足以露出大部分的背部:“这里需要修改一下。”
霍斯文记下他的要求:“好的,四叔。等设计师把礼服修改好后,我会让人送到金月湾。”
木鹤浑然不知自己将在跨年晚会上穿什么礼服的决定权掌握在隔壁某人手里,她正做着一场绮丽的梦,梦中的主角除了她还有郗衡。
地点就在他背她下山的路上,满天繁星,深不见底的长阶,两边树影婆娑。
“郗衡,你的心跳得好快。”
“嗯,因为我也喜欢你。”
也?她还没想明白,他忽然侧过头,亲了上来。
亲的不是脸颊,而是她的唇。
他们边走边接`吻。
她激动得浑身发抖,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
画面跳转,他不知怎么站在了树林的入口,笑容浅淡,却足够勾魂摄魄,伸出手邀请她:“央央,你要来和我……绝交吗?”
梦太真实了,以致于木鹤醒过来后,还有些恍惚,她用力揉了一把脸:“清醒一点啊木央央。”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木鹤埋进被子里,她的喜欢不纯粹了,她居然在潜意识里渴望他的……
不对,梦都是相反的。
纠结来纠结去也没个结果,木鹤干脆不去想那么多,专心投入到歌曲的练习中。
28号这天,钟离非刚好在星宇附近的酒店出席某个品牌的活动,中午顺便请木鹤吃火锅,这家店是山水集团旗下的,主打小资情调,格外受白领阶层的喜欢,生意向来火爆,尤其到了年底,还得提前预约才能有位置。
有个临湖的雅间,从来不对外开放,是专门为钟离非预留的。
钟离非把Pad递过去让木鹤先点单,等点好后,她瞅了一眼,大部分是她平时爱吃的,她们不止兴趣相投,连饮食喜好都这么相近。
这默契,就跟约了很多顿火锅培养出来的一样。
可她们明明是首次一起吃火锅,真不可思议。
钟离非又要了两盅滋阴美颜的汤,不到十分钟,服务生就陆续把食材和蘸料端上来了,尽管服务生训练有素,但难免还是多看了木鹤两眼,毕竟大小姐除了经纪人和助理,很少会带圈内的朋友过来。
木鹤先喝了汤,尝出几种药材的味道,她小时候常喜欢跟着隔壁的药婆进山采药,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入口便知是山中奇珍。
钟离非烫好了一勺雪花肥牛,先送进她碗里:“这个不错,试试。”
她们认识不久,交情却深厚到连口头道谢都省了,木鹤没有客气,沾了点酱料,吃进去,口感嫩滑绵密,她笑得眉眼弯弯:“好吃。”
“那当然。”钟离非又给她夹了一个秘制手工牛肉丸:“镇店之宝。”
美食当前,木鹤早把郗衡说她重,她立志要减肥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吃得不亦乐乎,颊边都泛起了玫瑰色,气氛太好,她对钟离非说起了心事:“非非,我问你个问题啊。”
“什么?”
“就……我有个朋友吧,她的某男性朋友在平安夜那晚送了她一个戒指当礼物,这是什么意思啊?”
钟离非见木鹤含羞露怯的模样,那双漂亮的卡姿兰大眼睛已然看破了真相,并当场戳破:“我的朋友即我系列。”
“好吧。”木鹤耸肩,“确实是我。”
钟离非问:“他跟你求婚了?”
“没有没有。”木鹤连忙摇头,欲言又止,“他送的戒指,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了?”
木鹤从手机里翻出照片给她看:“喏。”
“双头鸟?”钟离非还是生平第一回 见男人送女人这种戒指,她也拿不准其中的深意,“你是说,这枚戒指,象征着友谊?”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男女之间会通过戒指来表达纯洁的友谊呢?
“我是这么理解的。”
钟离非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老实交代,木央央你是不是喜欢他?”
“嗯。”木鹤的语调染上了甜蜜,“我是喜欢他。”
“有多喜欢?”
“大概就是那种,”木鹤笑容清浅而腼腆,“想和他一生一世的喜欢吧。”
钟离非扑哧笑了。
木鹤问怎么了。
钟离非艰难地忍住笑意:“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娱乐圈里还有像你这么……纯情的女人。”
“你们认识多久了?”
“八年多了吧。”中间的大部分时光都在分离,如果真要讲的话,那又会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可他们确实相识八年了。
钟离非惊讶极了:“这么久?”
她根据自己的理解分析起来:“认识八年,那男的只要长了眼睛,就不会看不出你喜欢他,为什么一直不捅破窗户纸?要么他对你没感觉,要么就是把你当备胎,故意吊着……”
这样的大美女还用来当备胎,简直是瞎了眼。
木鹤知道她误会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钟离非又问:“他长得帅吗?身材好吗?”
木鹤毫不犹豫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钟离非的婚恋观一向开放:“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不兴女追男会掉价那套了,我觉得你应该勇敢、主动地去试一下,成了就成,不成咱就去找更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木鹤若有所思:“我好好想想。”
吃完火锅,她带着满腹心事回到住处,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里多了一个木架,上面挂着一件蓝色长裙,薄纱飘逸,衣带当风,仿佛月光下清波粼粼的湖水,有着难以抗拒的美。
木鹤的全副心神瞬间被捕获,不止眼睛,连脚步都挪不动了。
这是……公司为她准备的跨年晚会礼服?
霍斯衡闲适地站在落地窗下,看到她的反应,便知她是喜欢的,深眸微敛,眼尾弯起愉悦的弧度。
木鹤取下裙子:“我去试试。”
她进房间后,霍斯衡继续眺望日光朗照下的远山,神色慵懒,他的世界充满黑暗、阴谋和算计,遇到她之后,好像破开了一条裂缝,有温暖明亮的光涌进来。
无法阻挡。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霍斯衡回头,一抹纯净的蓝飘入视野中,他以男人的眼光欣赏起来,面容清丽如春,肌肤白皙胜雪,锁骨精致,曲`线曼`妙而不露春`光,腰身纤细,不足一握。
和想象中一样,美得纤尘不染,美得轰轰烈烈。
木鹤羞赧地转了一圈:“好看吗?”
尽管她已经从他惊艳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嗯。”
“那,”她俏皮地眨眼,“足够颠倒众生吗?”
他再次笑着点头。
木鹤心跳猛地加速,几乎溺毙在他的灼灼目光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你,也是众生之一么?”
霍斯衡缓步走近,抬手将她颊边的几缕碎发夹到耳后,微俯身,呼吸擦着她的耳根而过,喑哑磁性的嗓音从薄唇间溢出:“当然,宝贝儿,我早已为你神魂颠倒。”
作者有话要说: 霍先生:“宝贝儿,我早已为你神魂颠倒。”
木央央:“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谁能告诉我,绝交……是什么啊?
碗碗: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下章有亲亲的,除非你们用花花收买我,喵!
掉落红包,感谢Nemuri、是莯莯呀丶丁丁丁丁丁呀i的地雷(づ ̄3 ̄)づ
第31章 微微甜的你(01)
是夜,注定又是木鹤的难眠之夜, 脑中翻来覆去地想着, 她问郗衡“你, 也是众生之一么”,他回答的那句俄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时,他就近在咫尺,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木鹤都能察觉到气氛变得暧昧,当然也不排除是单方面错觉的可能,说不定他是故意调侃她呢?
偏偏她一个单词都听不懂,后面不管怎么追问, 他就是不肯告诉她。
简直抓心挠肺。
数了九百九十九只绵羊还没成功入睡, 木鹤决定了,她要学俄语,绝对不能让语言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
其实, 她有个想学很久的俄语单词,划开手机屏幕,搜索:俄语我爱你
她像个怀春少女般,躲在被窝里, 照着网友总结出来的音译,轻声念出:“呀溜不溜几比呀……”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女神奥黛丽·赫本说:“我当然不会试图摘月,我要月亮奔我而来。”
郗衡说:“一般都是她们主动来追。”
钟离非说:“试一试吧,央央。”
作为女孩子, 木鹤当然也希望心上人奔自己而来,可,那是郗衡啊。如果最终能摘到月亮,哪怕要穿云破星,历经千辛万苦,又有何妨?
她活了二十二年,只喜欢这么一个男人。
像是一粒沉睡多年的种子,被和煦春风唤醒,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沐风生长,每根树枝上都开出一朵朵纯白欢悦的花来。
木鹤又犯愁了,要怎么追人啊?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还有,现在正值事业上升期,公司会允许她谈恋爱吗?
郗衡家里长辈给他定的婚约也是个大问题。
她要好好理清楚才行。
29号,受邀参加草莓台跨年晚会的明星陆续抵达A市,机场被各家接机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盛况空前,甚至还惊动了安保人员。
木鹤的最后一次彩排安排在明天下午,这会儿她也没闲着,在公司的音乐教室跟老师进行查漏补缺,虽说不是专业歌手出身,要求不能太高,但这是她初次在这么隆重的场合亮相,加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于她而言意义独特,但求做到尽善尽美,无愧于心吧。
叶汐抽空过来,又陪着木鹤把节目流程走了一遍,并告知:“临时接到通知,你走红毯的环节取消了。”
不等木鹤说话,谭绵先“啊”了声:“怎么会这样?!”
难道又是那个某某某走后门把名额挤掉了?呵呵,自己没点本事,全靠家里砸钱才能捧出红得不行的假象,有种正面杠行么,就只会暗戳戳搞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谭绵捋起袖子,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这是直接打了星宇的脸啊。”
这次她还真想岔了。
叶汐也没打算瞒着木鹤,指了指天花板,压低声音说:“这是上面的决定。”
好吧,谭绵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木鹤没有太深的红毯情结,先前还担心穿着那身薄薄的裙子走红毯一定会被冻得瑟瑟发抖,听到公司这个安排暗暗松了口气,不用挨冻就好。
谭绵却不这么想,那可是红毯耶,多少女明星挤破头都想上去,结果说取消就取消,可她只是一个小助理,力量微薄,又有什么办法呢?
转而去安慰木鹤:“央央,不就是红毯吗?不走就不走,咱们那么漂亮的裙子,留着作为大惊喜!”
木鹤笑着戳戳她气鼓鼓的脸。
谭绵噗地瘪了气:“知道知道,知足常乐嘛。”
于是,31号下午,木鹤待在个人休息室,大屏幕上正播放着走红毯的画面,坐她旁边的谭绵撕开一包薯片,吃得嘎吱脆儿响,时不时地点评两句。
谁谁谁的胸挤得都要跳出来了,谁谁谁大冬天的居然穿透视装,谁谁谁脚蹬十几厘米的细高跟,也不怕摔倒?
“卧槽!”谭绵惊叫一声,“我这嘴不会这么灵吧?”
那高跟鞋女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转身时真的摔倒在地了,而且还走了光,媒体区的记者们简直就像饿狼见了鲜肉,目露精光,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也越发密集。
谭绵瞪着眼看对方的反应,再联想到她工作室的行事作风:“炒作无疑了。”
果然,#XXX红毯摔倒#,很快就上了热搜。
女星们使出浑身解数,力求成为红毯上最璀璨的一颗星,身上的战袍几乎把赤橙黄绿青蓝紫轮了个遍,然而,最显眼的还是她们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娇躯,以及红通通的耳朵、手和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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