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已经快晌午了,莫晚想着要给余生送饭,就打算去摘点野菜。她其实更想去上次余生带她去的山里,但是自己不敢去,别的不说,万一有蛇呢?
“嫂子,你要去哪儿?”余新看到嫂子挎着篮子打算出去。
“去摘点野菜。”
余新蹦蹦跳跳回房间拿了个竹筒,然后跑过来:“我也去。”
星星蹲在梧桐树下眼巴巴的看着两人不吭声。
莫晚招招手:“星星要不要一起去?”
余星星这才走过来,虽然没说话,一双桃花眼却亮晶晶的。
莫晚心底一笑,牵着余新,余新牵着星星,三个人跟爷爷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有余新在的地方,绝对不会冷场,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和莫晚说他这段时间的战绩。
“嫂子,我们之前捡鸭蛋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虫子,我们家小鸡吃的虫都是从那里捉的。”
“新新好厉害,再过段时候,鸡就可以下蛋了。”一群鸡确实被两个小孩养的很好,整天精神的很。
到了地方莫晚先是摘了点野芹菜,“嫂子,我和星星去那边捉虫子。”
“嗯,去吧,不能下河。”莫晚嘱咐了一句。
她摘好芹菜看到地上有马玲菜,就顺手摘了点,马玲菜有多种功效,凉拌吃也是清脆爽口。摘完就去找两个小朋友,两个小孩正撅着小屁股专心致志的捉虫呢。
莫晚踢了余新屁股一脚。
“嫂子,你看。”余新举着竹筒给莫晚看。
莫晚看了一眼就别过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竹筒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扭曲的软体虫,有点慎的慌。
“咳咳,新新,这些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家做饭吧。”
余新恋恋不舍的看着前面还没翻过的一大片草地:“好吧。”决定下午再和星星过来。
回去的时候莫晚也不牵着余新了,她嫌弃余新手上的竹筒。
余新也不在意,和星星手牵手带着战利品兴高采烈的走在后面。
回到家莫晚炒了野芹菜,又凉调了马玲菜,想了想,她调了面糊,抹了点猪油在锅里摊成薄饼。
薄饼一出锅就受到了热烈的注视,莫晚捏了一角给烧火的余新吃。
“嫂子,这个好好吃。”余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有油有盐,又酥软,比馒头好吃多了。
莫晚听得心酸,这孩子,难道这个饼也没吃过?“喜欢吃以后经常做。”
余新笑着点点小脑袋。
莫晚把剩下的面粉摊完,足足摊了一小盆,“好了新新,洗个手吃饭了。”
除了余生,家里几个人饭量都不大,吃完饭还剩了半盆饼,莫晚把菜和饼都装好,放进篮子里打算带给余生。
打包好了莫晚问爷爷:“爷爷,南山怎么走?”
得知莫晚要给余生送饭,老爷子很是惊喜,笑得露出嘴里仅剩的几颗牙,热情的跟孙媳妇说路线。
记住大概路线的莫晚赶紧溜了,爷爷太热情了。
老爷子看见孙媳妇走了,坐在椅子上摸摸下巴笑,他就说,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瞧,现在两个人感情多好,中午还要去送饭。老爷子乐呵了一会儿,拄着拐杖回房了。
莫晚脑子里记着爷爷说的路线,左转右转的,越走越荒凉。路上她还问了别人,确定自己没走错。
走了好一会儿,在前面看到余生的背影了,莫晚松了一口气,再找不到,她都要回去了。
“余生。”莫晚站在地头喊。
正在挖坑的余生听到莫晚的声音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到莫晚,放下手里的铁锹走过去。
莫晚走了一路,脸热得红红的,余生有点后悔昨天用送饭的借口了,领着莫晚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着。
莫晚摆出饭。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你赶紧吃。”这儿挺凉快,莫晚舒服的靠在背后一棵树上。
见余生吃饭,莫晚突然想起起来:“你昨天怎么吃饭的?”
“昨天从家里带了两个馒头。”
莫晚:果真不挑食,让她干吃凉馒头,她咽不下去。
余生风卷残云的把饭吃完了,盘子重新放回篮子里,“这里凉快,你休息一会儿,太阳没那么毒了再走。”
“嗯。”他不说莫晚也是这样打算的,这里有几棵大树,太阳照不进来,不要太凉快,除了头顶的婵有点吵。
吃完饭余生又继续干活了。
莫晚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就发现余生一个人在地里又是挖坑又是放种子的,看着还挺凄惨的。她想了想,走过去,“篮子给我吧,我来埋种子。”
余生避开她的手:“不用,休息好了你就回去吧。”
莫晚白了他一眼:“给我!”
见她坚持,余生只好递给她,心里想着明天还是不要让她送饭了。
“不过这里怎么就你自己?是因为远吗?”莫晚问。
地质硬,土就不好翻,也不容易打散,比别的地费很多力气,公分却只多了两分,所以就没人愿意来。不过这些余生不打算说,附和莫晚的话:“嗯,因为远。”
挖完一垄地余生就拿回装种子的篮子,闷声说:“你去一边坐着吧,你太慢了,拖我后腿。”
莫晚简直惊呆了,好心帮忙结果还被嫌弃!这男人,真对得起作者给他安排无cp!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一边坐着了。
余生知道她生气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只闷头干活。
气呼呼的莫晚靠着树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打算睡一会儿凉快了就回去,结果睡了一下午,最后还是余生干完活把她叫醒的。
“走了。”余生推推她。
莫晚揉揉眼睛站起来,还记得自己下午遭嫌弃的事,也不理余生,自己走在前面。
余生眼底闪过失落,跟在她后面。
一路上余生都在想怎么跟莫晚搭话,看到路边的一条河突然灵光一闪,“这里有田螺,要不要捞点回去?”他记得莫晚喜欢吃田螺。
莫晚本来是不想搭理余生的,听到田螺停住了脚步,没办法,她喜欢吃,但是不敢下水捞。
她冲余生抬了抬下巴,自我感觉非常高贵冷艳,“去捞啊。”
她个子刚到余生肩膀,所以在余生看来,她这个动作有点可爱。
他开口,语气带着笑意:“在岸边等我。”
第二十三章
落日余晖,面前的高大青年,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笑意,莫晚的心突然撞了一下。
最后的结果,是莫晚晃悠悠走在前面,余生卷起湿漉漉的裤脚,提着田螺跟在后面。
悠长的乡间小道,好像也没有中午感觉的那么长。
……
莫晚想到了李菲菲说的信,就趁着中午知青在的时候过去拿,出发前她装了一盘煮好的田螺带过去。
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到了知青住的地方。
“莫晚?”莫晚来的巧,他们都在吃饭,陆丰第一个看见莫晚。
“陆大哥,给你加点菜。”莫晚把一份田螺给他,她对陆丰的印象还挺好的,人老实,处事尽量做到公正,所以知青点的人都服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
“客气什么,我吃过了,我是不是有一封信寄过来?”莫晚说出了来的目的。
陆丰一拍脑门:“信在女同志宿舍,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跟你说。”
莫晚微微笑:“没事,李菲菲已经跟我说了。”
“李菲菲,把信拿给莫晚。”陆丰说,心里嘀咕着,这莫晚嫁人之后脾性好多了啊。
“哎,好。”李菲菲回房间去拿。
过了一会儿她出来:“陆大哥,信不见了。”
陆丰疑惑:“不见了?”
李菲菲也纳闷呢,信明明一直都是放在桌子上的。
陆丰对那几个住在一起的说:“你们都去房间找一找,可能掉到哪里了。”
结果几个人进去找了半天,出来都说没找到。
那就奇怪了,好端端的,信怎么会不见?
莫晚看向几个住在一起的姑娘,李菲菲,章青青,还有另外两个姑娘。
信不可能不见,陆丰敲敲桌子:“你们几个,谁拿了莫晚的信?主动拿出来。”他看向住在一间房间的四个女同志。
“没拿。”
“没拿,不是一直放在哪里的吗?”
几人纷纷表示自己没拿。
莫晚说:“要不,我自己进去找找看?几位介意吗?”她看向住在一起的几位女知青。
“不介意不介意,你进来找找吧。”几人纷纷表示不介意。
莫晚进去之前特地看了章青青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章青青握起来的手又松开,没关系,她找不到的。
几个姑娘跟在莫晚后面一起进去。
莫晚进了房间开始装模作样的找,一点点的翻过去,李菲菲在旁边站了会儿,也过来帮莫晚一起找。
李菲菲最纳闷,“我明明早上还看到信呢。”因为告诉了莫晚有她的信,所以这两天都有留意,她早上梳头发的时候还看到呢。
早上还看到呢?莫晚垂眸继续找。
两人翻了一会儿莫晚开口对李菲菲说:“找不到没关系,下午的时候我去镇上报个案,丢失私人物品,而且我的父母还会给我寄一些贵重的东西在里面,现在警察啊,听说都可以按照指纹查案,等警察找到了,就不是现在找到这么简单了,查到是谁扣的信,那都是要留案底的,一生都有污点,就是麻烦几位互相监督,等警察来。”早上还看到信,应该没那么快销毁。
“不麻烦,找不到就报案吧。”几个姑娘急于证明清白,都七嘴八舌的讨论。
章青青站在她们中间,五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她后悔今早上工前,偷拿莫晚的信了。
她勉强笑了笑:“信不是就在我们这里吗?肯定还在这里,我们再帮她找一遍好了,找到赶紧吃饭。”
“行。”
那两个姑娘应了一声,都动手找。
章青青找了一会儿,抬头看大家都在低头翻找,没人注意自己,她悄悄的从裤子口袋掏出信,打算塞到床底下。
莫晚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猜到是章青青拿的,早就注意着她呢!做贼心虚,吓唬两句,自然就慌了。
面若寒霜:“原来是你拿的信!”
“我……我没有……你放手!”章青青用力挣扎,嘴里狡辩着。
两人的动静早就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章青青看着几人鄙夷的神情,心中又气又恼,一个用力,挣开莫晚的手。
莫晚拿着信,直接到陆丰面前。“是章青青拿了我的信。”
“我没有,我找到了打算给她而已。”章青青还在辩解,眼泪都下来了,然而人证物证具在,没有人相信她的解释。
跟她住在一起的人也默认了莫晚的话。
尤其是李菲菲:“陆大哥,我亲眼看见信是从章青青的口袋里掏出来的。”她早就在莫晚的暗示下注意章青青了。
陆丰面色铁青,瞪了章青青一眼:“对不起莫晚,你放心,这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陆丰的意思是,既然信找到了,就不要闹到队里了,他们知青私下处理就行了。
莫晚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就给他一个面子:“行,我等你的处理结果,今天打扰你们吃饭了,不好意思,改天到我家吃饭,我就先回去了。”
莫晚走后,隐约听到那几个姑娘说不愿意和章青青住在一起,其中李菲菲的声音最大:“陆大哥,她今天拿莫晚的信,谁知道明天会拿什么东西,这种人,我们才不敢和她一起住呢!”
莫晚笑了笑,拿着信回去,不用她多做什么,今天这事,跟章青青住在一起的几个姑娘,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第二十四章
莫晚拆开信,伴随着信一起的,还有二十块钱和布票,她庆幸章青青没有拆过信。
信应该是母亲说,父亲执笔写的,大意是让她在乡下好好表现,不要亏待自己,缺什么就去买,等过段时间发工资了,再给她寄钱之类的,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父母质朴的爱。
记忆里原主的父亲在一家工厂上班,母亲是家庭主妇,还有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在上学,一家人温饱刚好。那时候是弟弟要下乡,原主为了弟弟能够继续留在城里,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下乡了。
不过,二老并不知道原主在这里待了半个月就嫁人了。
莫晚叹了一口气,再想怎么给二老回信,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就应替她尽孝,做到为人子女的责任。
莫晚正想着,外面天色暗了下来,抬头看看天色,阴天了,看样子一会儿就要下雨,夏天的雨说来就来。
她暂时放下信,把外面挂的衣服都收进来,“新新,要下雨了,把小鸡都赶到笼子里。”
“好,嫂子。”两个小家伙两头围堵,很快把鸡赶进去了,莫晚把鸡笼搬到房檐下,打算等会儿下雨了搬到屋里,没办法,虽然嫌弃鸡放到屋里,也不能让它在外面淋,就指望着它下蛋呢,可不能淋坏了。
“好大的风啊!”新新昂着头站在院子里吹风,院中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天越来越阴暗,暴雨将至。
“嫂子,大哥呢?”想到大哥,新新凉风也不吹了,跑过来问莫晚,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知道这两个孩子对大哥的依赖性,莫晚一手揽住一个孩子,安慰道:“不用担心,应该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她轻蹙眉头,余生种完玉米之后,就整天看不见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眼前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大雨倾盆而至。星星在莫晚怀里缩了一下小身子,小手握紧了莫晚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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