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香扑鼻的鸡肉味忽然传来,原本在原地看热闹的应迦月忽然愣在了原地。
桌子上,是三个用馒头片做成的“炸鸡腿汉堡”,又丑又香。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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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正文就完结啦,月儿和九哥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后面还会有番外,关于儿子这件事还有一些没交代清楚的,有感兴趣的妹子可以着看~(其实不是很想写,让我再纠结一下,因为那个时候儿子都能娶媳妇儿了,我们月月九哥年纪都大了哈哈哈)
谢谢大家陪了我这么久,总算是把这个故事给完结了……TAT下一本我一定要写架空,历史文真的好难圆,各种卡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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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番外一
南宋。
“金人已经进城了, 大家快逃命啊!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城中慌乱不堪, 乌云密布,只能听见哀嚎声和哭喊声, 许多和家人走散的小孩站在原地茫然四顾,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穿着浅灰色裋褐的男人慌乱地从人群中冲了过来,手里牵着孩子, 对正在捡包袱的女人喝道:“你这蠢婆娘, 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金人见人就杀, 再不逃就没命了!”
被喊话的人正是他的妻子, 此时此刻,她怀里捧着一些银钱和首饰, 慌里慌张地跟了上去:“走走走, 快走。”
几个半大的孩子跟在父母身后, 扯着袖子往前跑,其中最大的孩子边跑边高声问道:“爹,娘,妹妹呢?”
那男人突然愣住, 面如死灰:“糟了!妮儿还在家里头!”
女人也跟着慌了神, 全身都在颤抖:“这……这可怎么办, 南巷已经被金人占了,到处……到处都是尸体, 要是回去救妮儿, 咱们全家都得死……”
那最大的孩子快速挣脱了父母的手:“我要回去救妹妹!”
他的话还没说完, 整个人就被男人死死拖住了,只能听见绝望而又悲怆的声音:“你回去做什么,回去就是送死!金人杀人不眨眼,咱家可不能绝后!!”
“可是,妹妹,妹妹她还那么小……”
男人将儿子的手交到了妻子的手中:“走!你们快走,马上跟着周叔出城,我回去看看!”
“那你一定要小心啊,我和孩子们在城外等你。”妻子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拉着孩子们往城外的方向逃去。
男人朝着反方向跑去,可还没走两步,便听见身边的路人冲着他高声喊道:“东巷南巷都已被屠尽了!可别往那边去了。”
听了这话,男人如遭雷击,傻站在原地,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道路的尽头,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推推搡搡的人群中央,男人就那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妮儿——!”
*
援军到的时候,整座城池几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听不见哀嚎与痛哭声,路上也看不见人行走的身影,幸存的百姓都拖家带口逃到了城外,往南而去,更多的人则是死在了金人的马蹄之下。
铁骑所到之处,血流成河,街上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甚至还有一些衣不蔽体的女人,可见金人有多么残暴凶狠。
应纯之隐藏在袖中的双手隐隐颤抖,可在将士们面前,却不能表露出来。
他缓缓蹲了下来,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那陌生女子的尸首上。
旁人不知,可跟在他身边七八年的刘禀自然知道,将军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还有儿子……他们也是一样死在金人的屠刀之下,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此时看到这样的场景,将军心里一定比旁人更痛吧?
身后有人叹息:“应大人,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
更有将领义愤填膺道:“马太守隐瞒不报,贻误军情,老子回去定要上奏,看官家不摘了他的脑袋!”
……
应纯之忽然皱起眉来:“嘘,别说话。听见声音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见啊,什么声音?”
这城里头安静得只能听见军队的动静,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声音,要是有的话,才叫诡异。
应纯之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朝巷子的尽头走去。
一路上尸骸遍地,无数张狰狞而又痛苦的脸汇成了人间炼狱,饶是见多了战争的应纯之也不免觉得触目惊心。那些人也都曾经是普通的百姓,也曾在这条巷子里幸福地生活着,谁知会在一夜之间遭到这样的灭顶之灾。
这样的乱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走近了,应纯之终于听清了声音的来源,那是婴孩的哭声——
刘禀愣愣道:“将军,好像是孩子?”
应纯之没搭理他,径直朝哭声的来源走去,很快便发现了一处坍塌的痕迹,什么话也没说,快速将上面的瓦片木板清理开来,身后的将士们连忙上前来帮忙,几个大男人力气大,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把坍塌的地方给挪开了。
被裹在襁褓里的婴孩躺在缝隙中间,在光亮照进来的那一瞬间停止了哭声,用懵懂而又好奇的眼神望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也许是因为神明庇佑,也许是这孩子命不该绝,那坍塌的木框非但没有砸中她,还恰好形成了一个保护的空间,让她免遭金人的屠戮。应纯之心里头一处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上前将她从缝隙中抱了出来,喃喃道:“你可真是命大。”
“是啊,这孩子可真是命大,也不知是多狠心的父母,竟丢下孩子自己逃命去了。”
“也许是在战乱中走失了也未可知……”
小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懵懵地望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好奇地伸出小手去揪他脸上的胡子,应纯之哎呦了一声,那婴孩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那笑容灿烂纯真,与这冰冷的世界格格不入。
应纯之鼻子一酸,不知该说些什么。
****
“妈,您怎么还在这坐着呀,快开电视快开电视!”
程隶进来的时候,亲妈还坐在沙发上用电脑,一看儿子回来了,没好气道:“干什么,要看电视自己开去,你妈忙工作呢,哪有空看电视!”
程隶的妈妈是业内有名的经纪人,一手捧红了好几个小花旦,在娱乐圈也算是小有名气,年轻的时候就貌美如花,生了两个儿子也是俊的,人见人夸。
大儿子随了爸爸,喜欢经商,常年在国外做生意,几乎不怎么回家。好在小儿子黏人又听话,跟在自己身边拍了好几部校园剧,家里头的资源都可劲往他身上堆,也算是小有名气,就是演技一直不见长进。
程隶有些委屈:“不是不是,您儿子主演的电视剧马上就要在青北卫视开播了,还有半个小时,这可是我第一部 在上星卫视播的剧,您就不支持支持吗?”
亲妈挥了挥手:“没空没空,自己看就行了。”
“妈,您在忙啥工作啊?看个电视的空都没有。”
程隶歪着头,往母亲电脑屏幕面前瞅了一眼,然后惊讶的发现,他妈正在看另一部和他同期竞争的电视剧……
“是亲妈吗?!!”
对方白了他一眼,翘着兰花指批评:“谁叫你演技那么烂,把人家秦九韶演成了面瘫,也就年轻的小姑娘吃你这套,你妈我可看不上。”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她其实早就把儿子的作品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了,确实进步了不少。现在看这部同期竞争的电视剧,也是为了做对比,看看儿子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进步空间,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免得骄傲自满,红不了几天。
“哼。”程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我去喊爸来看总成了吧。”
刚一说完,转头正好看到自家的保姆从楼上往下走,程隶连忙追了上去:“虞阿姨,看见我爸了吗?”
虞阿姨手里拿着扫把,想了想:“应该是在阳台吧,我刚瞧见在阳台。”
“好嘞!”程隶正要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又说,“对了虞阿姨,我这次回来也给您带了礼物,听说是传承了好几百年的古法洗心糖,待会儿我助理就会送过来哈。”
说完,直接往阳台的地方跑去。
眼看着这孩子刚说完话就跑没影了,虞阿姨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隶果然在阳台找到了父亲,只是他好像在看一本什么书,看的有些入神,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父亲宽阔的背部对着自己,看不见神色,但程隶总觉得气氛有些凝重。
他看书的时候,总是喜欢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然后用手支着看,明明不支着也掉不下来,不知是个什么习惯。
“爸,您在忙吗?”
程挚放下手中的书,回过头来,看见是自己的小儿子来了,笑着问:“舍得回来了?”
“那当然了,拍戏再忙也不能忘了家人啊。”程隶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父亲身边,讨好似的给他捶腿,边捶边说,“爸,您看了我的新剧吗?有没有什么意见可以给我提一提的?”
程挚重新翻开手上的书,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倒是没有。”
“啊?”听到这样的回答,程隶整个人都懵了一下,“那这是说我演得好还是演得不好啊。”
惜字如金的程挚给出了三个字:“还行吧。”
此时此刻的程隶严重怀疑自己不是爹妈亲生的,朝着老爸投去了幽怨的目光。
看着儿子委屈的眼神,程挚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是他不想提意见,现在年轻人的剧他是真看不进去,就算是自己亲儿子主演的提不起兴趣,看了两分钟就关掉了。
“没办法,我不爱看这种剧。你要是去演个什么谍战片、军旅戏我还能提提意见,这古装剧,还是讲数学的,爸真的没兴趣啊。”
程挚的语气很诚挚,听得出来是发自肺腑的。
“好吧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去等首播吧。”程隶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正要离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便回过身来,有些试探性地问道,“爸,您是不是跟应迦月的爸爸很熟来着?咱们两家之前一起吃过饭,您还记得吧?”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程挚没什么太大反应,手中的书却被微风掀翻了一页,像是蝴蝶抖动的翅膀,轻盈而又奇妙。
“生意上有往来,怎么了?”
“哦……”程隶拖长了尾音,喃喃道,“没什么,就是好久都没听到应迦月的消息了,我听说她好像是去国外参加什么研讨会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人去了国外怎么直接联系不上了,啥消息都不回,又不是去月球了。”
程隶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爸,你要是有空,帮我问问伯父啊。”
“好。”程挚应了一声,“有空帮你问问。”
程隶离开的时候,还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害,说起来可惜,本来还想把她带回来做我程家的媳妇儿呢,可惜啊可惜。”
等到儿子离开了阳台,程挚才将手中的书合了起来,缓缓靠向了椅背,看着面前澄澈高远的天空,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那本被合上的书,作者处写着三个字:应迦月。
念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可单看这三个字的时候,却并不觉得哪里特别。
那是一本以南宋为背景的科普类读物,没有掺杂太多个人的情绪,只是深入浅出地在讲述一些南宋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一开始他只是为了支持儿子的电视剧才去买了这几本书,可读着读着,却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读一封来自很久以前的信件。
程挚活了快五十年,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毕竟太过于久远,不如当下这般真实。
望着面前空旷的景色,男人低低喟叹了一声,良久,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朝客厅走去。
“儿子——”
“诶,爸!怎么了?”
“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看你的首播吧。”
****
2008年。
女儿刚刚满八岁的时候,应建国带着她去了一趟昭华庙。
听说那里的香火很旺,无论是求学业还是求财,都能如愿以偿。
应建国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希望家人能够平平安安,永不分离。
八岁的应迦月当时也很乖,不吵也不闹,不像别的小孩子一样到处跑,就安安静静地跟在自己身边,爬山也不喊累,应建国很是觉得欣慰。
拜过了佛,准备下山回家的时候,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找上来了。
“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口眼偏斜,看来是有血光之灾啊!要不我给你算上一卦?”
做生意的人最是听不得这种话了,应建国翻了一个白眼,拉着女儿的手就走:“不算不算。”
“嘿,别走啊,打个折,收你一百!”算命先生还在后面穷追不舍,应建国挥开他的手,径自朝前走去,可却不小心踩了块石头,一个踉跄栽到了地上,膝盖都磕破了。
应迦月连忙跑上去看他的伤势,担心的问道:“爸!没事吧?”
“没事没事,皮肉伤,贴个创口贴就好了。”说完,应建国有些诡异地看了算命先生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说他不神吧,这血光之灾倒没说错,要说他神吧,这显然是因为他追着自己才摔了一跤……
算命先生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好事啊,您看,这血光之灾不就破了吗?”
应建国最后还是心甘情愿掏了一百块钱。
此后,他常常在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掏这个钱,倒不是因为觉得被骗钱了,而是因为那算命先生说的话。
“你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跟女儿缘浅,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她弃你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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