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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的结果是，当天晚上，所有人都盯着电视机，等着答案。
……
“一款游戏，到底为什么可以上这个栏目？”即便是国家电视台的不少工作人员，也充满了疑问。以往上这个节目的企业家们，要么是捐了很多钱给慈善机构的大慈善家，要么是拥有励志故事的励志人士，上来发表励志演讲的。总之有史以来，第一次是一个做游戏的，出身很好的，既没有励志故事可讲，也没有捐出大半家产的年轻姑娘。
楼上《新闻联播》正在直播，楼下《时代之星》正在准备接档，薄以媃和安管家正在休息室内等待。
安管家也充满了好奇，他注意到，和他们一起飞来首都的两台全息设备，其中一台是椭圆形舱型的，与市面上的不太一样，莫非这个就是原因？
“小姐，那一台也是全息设备吗？”安管家问。
“嗯。”
“我能有幸提前知晓，这款游戏的公益之处吗？”
薄以媃看了他一眼，安管家心里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她对他的这个疑问感到有些失望。她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设备主要链接的，是大脑神经系统。它可以给任何人极度真实的错觉，一个人哪怕他只剩下一颗脑子，只要这颗脑子相关神经没有损伤，也能玩《神洲》。”
安管家想了想，还是没有明白她要表达的是什么，“是，我知道。”
“你有注意到无论是C市，还是首都的大街上，都有的特殊景象吗？”
“您是指……安全屋地下商城吗？”安管家费劲地想了想，觉得好像也只有这个了，以前安全屋在避难时间之外，都是严禁随意进入的，近几年开始，由于超能力研究取得的成果越发喜人，侵入者也因为超能力者而不再是大型灾害，很多安全屋都闲置了，所以有部分安全屋被招标出去，改造成了商场。这应该是薄以媃成为植物人之前看不到的。
薄以媃这次明确地流露出了失望的眼神，似乎还隐隐有一些不悦。
安管家觉得自己有点儿冤，又觉得很在意，他仔细想了想大街上的景象，怎么想都是那样的平凡普通。
“薄小姐。”还不等安管家多问，工作人员来唤她了。
薄以媃站起身走过去。
……
秦家。
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他们还不知道薄以媃要上《时代之星》的消息，电视机正开着播放《新闻联播》，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只有筷子触碰碗筷和咀嚼的声音。
曹雪殷勤地为秦奕清夹菜。秦奕清是儒雅和气的长相，不像个商人，倒像个博学的大学教授。靠着这个皮囊和皮囊下的心机，不知道设了多少骗局，其中最大也是最成功的一个，就是谋取秦家这个商业帝国了。
如今“大业已成”，他的儒雅和气之中也显露出了一些侵略性和攻击性，颇有气势，看着就是个上位者。
“曹凯请的那个团队做出成果了吗？”秦奕清问道。
“还没有，但说已经有点儿眉目了。毕竟是取巧的东西，就跟做菜似的，放了某种小东西，做菜的人不说破，其他人要找出诀窍就得费些功夫。”曹雪说。心里更加后悔这两年里对付薄莉的手段不够狠，才让她们两母女有翻身机会，再次入了秦奕清的眼。
“嗯。”秦奕清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眼神很深，叫人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新闻联播》结束的时候，晚饭也差不多吃完了，秦奕清放下筷子，起身刚要走出餐厅，突然听到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让我们有请今天的嘉宾，薄以媃小姐。”
秦奕清脚步一顿，还没有吃完的曹雪和秦馨颖猛地抬头，看向电视机。
电视机屏幕里，薄以媃一身白色休闲款西装，走上演讲台，与著名主持人握手问好，看起来年轻漂亮闪耀又不失稳重，像一颗散发着柔和耀目光芒的珍珠。
秦馨颖手上握着的杯子蓦地就碎了，碎片割伤了她的手心，她却毫无感觉。
“哎呀，这女孩长得真俊耶。”无数正在看这档节目的人们无不对薄以媃的外貌做出评价。
“我们家那小子特地嘱咐我们看，是不是要让我们看这姑娘？你说他不会是跟这姑娘……”
“tui，你也不想想可能吗？就那小子长那样，人家能上这节目的姑娘，能看得上？”
N多年没有看过电视，没有看过央视新闻的年轻人们，今天也特地进了央视新闻的APP看直播，就算不为了游戏，也为了薄以媃那盛世美颜啊！
【还别说，薄以媃长得也太美了叭！我想了想，竟然没能在娱乐圈找到一张比她更美的脸！】
【明明能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这档节目是堕落了吗？薄以媃凭什么上去？玩物丧志，竟然还要让她上去宣传游戏？】
薄以媃跟主持人短暂地聊了几句后，开始进入主题，为人们介绍全息游戏。正在看节目的家长们当下皱起了眉头，目露排斥，自家孩子整天拿着手机，吃饭睡觉都放不下地玩游戏，现在出了这种全息网游，岂不是更要命？
然而紧接着，他们听到薄以媃说：“这个椭圆形的东西，叫全息舱，玩家只需要躺进去就可以，里面特敏级的五感同步装置能够让玩家躺着就感受到活动手脚，飞天遁地的感觉，不需要像这种一样在感应运动机上走动。但是我们量产的还是这一款，市面上在卖的也是这款。原因是我们提倡全民运动。
“当你进入游戏的时候，你也在这台全方位感应运动机上开始运动你的身体了。因为游戏很好玩，你不会感觉到有一点累就想停止，你可能跑不动了，但是还愿意继续走一走。所以你买回了《神洲》，除了买回了好玩和穿越般的游戏体验，等于还买回了一台跑步机、减肥神器，买回了你健康强壮抵抗力倍棒的身体。它不会让你久坐久躺，伤害眼睛和身体。”
家长们眼睛顿时亮了。
【卧槽啊，我只想着好玩，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能坐不站能躺不坐星人沉迷《神洲》几天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
【胖子突然看到减肥希望啊啊啊啊啊啊】
【买手上这台的时候想着要生吃省喝几个月把钱省回来，结果现在又订了一台，家里某人很需要】
【我不，运动久了会长肌肉，我才不要长肌肉，我要买全息舱！为什么不卖全息舱啊我想躺着玩！！！】
给生活压力很大精神高度紧张的现代人们一个喘息放松和逃避的虚拟空间之余，无形之中推动全民运动，强民强国，这是《神洲》的公益点之一。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这款全息舱不放在市面上卖。”薄以媃继续解释：“事实上这款全息舱是卖的，但是只卖给特定人群——残疾人。”
场外的安管家蓦地怔住。突然明白了薄以媃先前问他的话，以及她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失望。那是一件被大部分人所忽略的事，因为太常见了，以至于人们当成了很平常的事——现在全国有9亿人口，其中残疾人有接近3亿。全国各地，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残疾人，并非是天生的，他们或许曾经有着美好的生活，眼里都是光明，却突然间遭遇灾难，虽然万幸活了下来，却从此在黑暗中挣扎。他们全都是灾难的幸存者。
其中还有一项数据，每年平均有10万这种后天残疾人自杀。身体健全的人，永远也感受不到失去行走、声音和光明的绝望和痛苦，再加上现代社会给予的精神压力和灾后创伤，那些人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崩溃，最终放弃了自己。
而这些，除了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人，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愿意费心去理解。
对这种后天残疾人的精神救援，是《神洲》的另外一个公益点。
“通过这款全息舱，在《神洲》里，双目失明的人能够再次看到光明，失去双腿的人能够再次奔跑……我希望你们能够再一次感受到生命的重量，珍爱自己和家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感动！】
【完了，我掉坑了，我被薄以媃圈粉了，那眼神呜呜呜】
【我哥哥可以说是天之骄子，失去双腿后完全变了一个人，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心真的很痛，这个全息舱真的能够让他再次体会到奔跑的感觉，我想他一定会发生改变的。真的有用的话，我从此就是薄以媃和彩虹时代的脑残粉】
安管家在此刻望着薄以媃充满认真和坚定的双眸，突然间想起昨天在车上她说的那句话。当时她那么骄傲，他只觉得中二。但此时此刻，他想起她先前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因为人们对大街上正在酝酿的悲剧的无视而流露出的失望，他突然为自己感到羞愧。
他不仅无视那些悲剧，还在心中耻笑了看到了他人的痛苦，并且还做出行动的英雄。只因为这个英雄理想超出了他这个平凡自私的人的认知范畴，且一点儿也不谦虚。
第15章 光芒
老李夫妇看着电视上美丽的年轻女性说的话，看向彼此，在彼此那双满是疲惫的双眼中，看到了久违的亮光。
他们站起身，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轻轻推开，黑暗的房间里，床铺鼓起了一个鼓包，上面的人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了。
他们只有一个独生子，这个孩子曾经是他们的骄傲，他聪明，懂事，孝顺，考上了名牌大学，励志成为一个能够打造一所城市标志的建筑设计师。
可自从失去一条腿和一只手后，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跟女朋友分手了，整日整夜将自己关在房中，窗帘将阳光都拦在外面，不再跟朋友出去吃饭，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因为对父母的孝顺，他依靠另外一只手和僵硬沉重的假肢，艰难地做一些小设计赚点钱给父母，除此之外过得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日子过得天昏地暗，日夜颠倒。
当父母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毫无办法。
但是现在，他们突然在黑暗中窥见一丝光亮。
他们悄悄将房门合上，快步回到卧室，拿出存折看看上面的存款，现代人，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各个省吃俭用，全息设备很贵，但是却是买得起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平时再舍不得花的钱，就算全都花出去也不会心疼。
拨打刚刚从电视上记下来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很多，所以他们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占线，一直到一个小时后，他们才终于拨通了这个电话。
那边传来客服甜美温柔的声音，这条线是专门为了接待残疾人家庭的线，客服受过专业训练，即便从《时代之星》结束开始，她们的嘴巴就忙得仿佛要摩擦起火，说话都说得咽喉有些干哑难受，也仍然全都耐心十足温柔甜美。
他们紧张忐忑地表示想要订购一台全息舱。
客服人员便温柔礼貌地让他们留下订购者以及使用者的姓名、电话和身份证号码，他们会通过这个信息去核实是否确实是残疾人，以防有些懒惰的家伙为了能躺着玩游戏假冒。
并不是很难，很快老李夫妇就按照流程成功下了单。
两人交了钱，却丝毫不心疼，满是皱纹和茧子的手紧张地扭着，他们打算先不跟儿子说，等设备送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此时，他们家儿子还躺在黑暗的卧室内，他浑身颤抖着，可怕的疼痛席卷了他，他缩在被子里，紧咬着牙关，额头都是冷汗。和大部分灾后残疾者一样，他也被时不时出现的幻痛所折磨，一次次地再次感受到手脚是如何与自己分离的。
曾经他会因为这而发泄地吼叫，然而如今他已经麻木到即便如此也不想动弹，也不在乎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反正，什么也不会改变。
……
郑阳把妻子宁慧哄睡着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七岁的女儿正在门外等他，一大一小两人一会面，露出如出一辙的狡黠的悄咪咪的笑。
父女两个走到客厅坐下，大脑袋碰小脑袋地凑在手机屏幕前，进入彩虹时代官网，单其实早就下了，但他们太激动。
小女孩小声地说：“快递真的会在妈妈生日当天把东西送过来吗？小小慧有点点担心哦。”
“你看嘛，客服姐姐再三保证，我们当天肯定能给妈妈一个大惊喜的。但在此之前，我们要藏住秘密哦。”
小女孩竖起手指在嘴巴前面：“嘘~”
两父女相视一笑。
……
《时代之星》结束后，那些还想破解全息技术抢夺市场的人们，瞬间感觉有些天昏地暗。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彩虹时代的《神洲》已经成为了一座拦在眼前难以攀越的高山。薄以媃不止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她还升华了她的游戏，将一款游戏变成了利国利民的公益项目，他们这些为了赚钱的资本家都没有资格跟人家放在一个层次比较。
那些家长们，要给孩子买游戏，马上想起的就会是薄以媃和她的《神洲》，甚至会奔着她去买。就算他们现在就把全息技术破解，马上推出另外一款游戏，也打不过她，除非他们也能上一次《时代之星》。更别说他们现在连全息技术的核心都没有摸到。
可以说，薄以媃这是把一款全息游戏做到极致，出道即巅峰，直接就登顶封神了。
网上再次掀起了热议。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我是不是粉了个不得了的人啊？】
【被薄以媃圈粉了，她居然特地为残疾人设计了一款设备，心里酸酸涨涨的，很感动】
【我不是很懂为什么一个躺了5年的植物人，再次醒来应该心智才15岁的女孩为什么能这么牛逼，然后我就去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薄以媃15岁的时候，就已经拿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跪了！】
【有什么好感动的？还不是想赚钱？又不是免费送他们玩的，这个世界残疾人比例那么高，而且那些人肯定比正常人还更舍得花钱，赚翻天好吗？】
【真搞笑，做这些设备不用成本吗免费给你玩？想那么美，去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杠精真是到哪都能杠】
【残疾人比例高钱好赚，那么为什么没有其他公司为了赚他们的钱搞出对他们有益的东西来？看到人家肤白貌美年轻有为还品性高洁，loser嫉妒疯了吧】
并不是只有国内才有那么高的残疾人比例，其他国家也是有相当一部分灾难幸存者，这一期的《时代之星》被搬运出去后，外网也是热议着，甚至有不少外国人打国际电话到彩虹时代客服部，询问这游戏有没有他们的份，被再三保证之后会在国外上线后，才放心地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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