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求动了向苼,以那两位对向苼的宠爱程度,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会给她摘一颗。
向苼蹲下身子,一双手接住了向天要往下嗑的头,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舅舅,您是长辈跪晚辈不合适。”
向婉上前,试图解决这个麻烦。
老太太却抓住了她,对她眨了眨眼,小声道,“让你闺女处理,她鬼点子可多了。”
向苼将向天带到了一处偏静地,俩人选了个石墩子坐下。
“舅舅,这好像是我从小到大,您第一次心平气和地与我坐在一处。”向苼的声音淡淡的。
闻言,向天将头垂的更低了。
从小到大向苼没少被他责骂,后来还是老太太看不过去了,带着向苼搬离了主宅。
“但对于我而言,您却是比父亲还亲的角色。”
向天一脸羞愧。
那些年欺负向苼的事他没少做。
向苼勾了勾唇,她将一杯热牛奶递给向天,“舅舅,您一定没吃饭吧,多喝点温牛奶,暖暖胃。”
手心的炙热让向天眼角通红,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我从小什么情况您也清楚,我的爸爸妈妈从小就离开我了,但我与您却是真心实意的相处了这么多年,算起来您和我相处的时间还比我和我的父母相处的时间更久,从某种意义上面而言,我也是您养大的。”
向天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此时他口中有些涩。
“虽然您从小对我非打即骂,但我却认为那是因为您对我期待高,而我辜负了您的期待,所以您才会对我不满。”
向天脸色通红。
向苼年年考试得第一,又怎么会达不到他的期待。
无非就是当年他看向苼不爽而已。
向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可是舅舅我一直努力的说服自己您是爱我的,您真的当我是您的亲侄女,但这次我真的没法说服自己了。”
向苼头颅上的纱布彰显着向天的暴行。
如果他的小侄女能打他、骂他,兴许他还能好受一点。
可她偏偏若无其事的诉说着以往对他的那份依赖。
越是这样他内心的愧疚感越深。
此时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当然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一次,向天的眼神中全是真情,“苼苼,舅舅不配当舅舅,你却是个好孩子,从今以后只要谁敢说你半句坏话,舅舅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舅舅绝不允许你再受到任何人的欺凌。”
话毕,向天站起,“这钱舅舅会自己解决的,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会连累到家里人的。”
如果此时他还让向苼帮她求她妈妈借这笔钱,他就是个人渣。
毕竟这些年他一件好事儿都没做。
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向苼淡声道,“舅舅,我会帮您的,但这是最后一次。”
————
在他离开后,向婉从一旁窜了出来,“你真的准备帮他了?”
向苼眼神淡淡的,“我说不帮,你会不帮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
舅舅这些年之所以会养成游手好闲的心态也是给人惯的。
奶奶和妈妈虽说一直嘴上念叨,但这些年也没少帮舅舅们处理他捅出的那一大烂摊子事情。
以至于养成了舅舅们这种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人给我顶着的恶习。
她和她大舅斗智斗勇了这么些年,也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这大舅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暴脾气。
虽不算纯良之人,但也不算太坏。
吃软不吃硬。
她今天要是学着她妈妈的处理方法将他揍一顿,估摸着他舅就觉得自己付出了应有的报酬。
这事儿过了也就忘了。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一种对彼此更有利的处理方式?我承认血缘亲情对于我而言是可以切断的一个东西,我只在乎和珍惜对我好的人,但你们不是。所以为了我所珍惜、所在乎的人,有些东西就算讨厌、不满,我也能忍受。”
这也是第一次,向婉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流露出一丝敬意。
她比她更懂得如何对症下药。
也怪不得老太太让她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向苼处理。
向苼确实有独自处理一件事情的能力。
—————
请了几天假,虽然回学校的时候,向苼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
但这段时间关于她的传闻可没少过。
有人说,她是因为沈岑洲移情别恋了,所以黯然神伤,不来学校了。
也有人说,她是因为和人打架,受了伤,住进了医院。
反正传闻是怎么玄乎怎么来。
一直到向苼出现在学校,那些莫须有的传闻才彻底的被歼灭。
而向苼的旁边,沈岑洲一脸为难的搅着手指,“向苼,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向苼将沈岑洲的笔记往面前一扯,“等会儿,我好几天没听课了,漏了好多笔记呢。”
“好吧。”
沈岑洲话刚刚说完,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便跑了进来。
她将一张纸往向苼的桌上一摊,“这是我给你的战帖,我赢了,沈哥哥就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向苼大舅我想了很多种结果
如果最后他身败名裂、过的很惨也许会更有爽点。
但我想了想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是真的有很多这种极品亲戚的
但这种极品亲戚通常都是给纵容出来的
就像向苼的舅舅。
向妈妈和老爷子虽然在舅舅犯事后会采取经济制裁等一系列方式来责罚
但后来总是为他的舅舅擦了屁股。
所以他养成了一种依赖人的惰性。
但向苼的舅舅也不算真的为非作歹的那种人
向苼的几句话算点醒了他,让他内心有了煎熬
开始反省这么多年自己做过的事。
毕竟小说嘛
需要有冲突
但我也希望看这篇文的人都能得到治愈
都会遇见美好
这是我的初衷。
所以这篇文和上篇一样,依旧不会有那种完全的坏人。
——————
认个罪,本来这个双休准备加更的
但是出了点意外
没加更成
我有罪
别打我。
遁走了。
第32章
向苼将笔往桌上一磕, 扭头,眼眸含笑,“沈哥哥?”
沈岑洲只觉背脊发凉, 连连摆手解释道, “向苼, 你听我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
“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了你转到了我们的学校吗?”肖启柏适当的添了一把火。
这事儿也不怪他瞎参合。
而是自从这位小妹妹进学校之后便一路凯旋高歌, 到处嚷嚷着她是和沈岑洲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小青梅。
如今恐怕连学校外面卖煎饼的大叔都知道她是沈学霸的小青梅了。
“沈哥哥......”此时公主裙声音娇柔做作的能滴出水。
向苼倒也平静,“要不我将位置让让,让你和你哥叙叙旧。”
公主裙一愣,倒也没想到向苼如此洒脱。
毕竟这个学校关于向苼的传闻可不太好听。
沈岑洲慌忙的扯住向苼,急于撇清和公主裙的关系, “我爸妈虽走在时尚前沿,但他们作为良好公民, 坚持优生优育的方针,我哪有什么妹妹?连堂妹都没有。”
沈岑洲的言下之意也很明确:小妹妹,你哪儿来回哪儿去。
老实说他连公主裙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要不是前几天他家皇后娘娘告诉他一位故友的女儿转到了他们学校,让他多多关照, 他都不知有这么号人物。
还青梅竹马呢, 他小时候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公主裙一听,眉眼都带笑了,“沈哥哥你是不想当我哥哥吗?也对,哥哥不能娶妹妹, 我是要嫁给你的人, 自然不能是你的妹妹,还是沈......哥......”
停顿了会儿, 公主裙突然绕过弯来,“还是阿洲想的周道。”
沈岑洲都给气笑了。
这姑娘怕是肖启柏他妹吧,一样没有眼力见以及拥有幻想症。
没有牵扯到向苼,他还能顾念着父母的情意给她一个笑脸。
如今,沈岑洲微微不耐,薄唇轻吐,正准备开怼。
一旁,一个声音及时的打断了他的话语,“你想比什么?”
开口的是向苼。
沈岑洲还想说些什么,向苼一个眼神投射过去,他乖乖得闭了嘴。
本来向苼是不想参合这事儿的,但这姑娘脑袋明显缺根弦,就跟肖启柏似的。
而沈岑洲毒舌的本领先前她也是领教过的,没点抵抗能力压根就承受不住。
瞧对方这一股娇滴滴的做派,估计沈岑洲一开口呀,公主裙就得在这儿哭个没完。
向苼揉了揉额。
她最近照顾奶奶正累的慌,实在没有什么精力欣赏一个女人在她的旁边上演孟姜女哭长城的戏码。
不等公主裙开口,向苼道,“比成绩的话,前不久我刚巧打败你沈哥哥荣登各科第一名。”
被打败的沈某人还挺自豪的,一脸沉醉的望着向苼漂亮的脸蛋儿。
心中更是美滋滋,他的女孩就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女孩。
公主裙咬着唇。
向苼手指敲打着桌面,随后擦了擦自己的指甲,“至于打架嘛,我最近也刚刚获得一中校霸的新头街,打遍一中无敌手啊,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接收到向苼信号的围观群众们纷纷扭过头,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
公主裙都快急哭了。
一想到她就要输掉沈哥哥,她就心气不顺。
毫无自觉的向苼依旧在一旁扳着手指数,“打篮球我也挺厉害的、我记忆力也挺好的,过目不忘知道吧,心算能力也挺牛的......”
数到最后,连向苼都忍不住感叹,“我好像确实挺完美的。”
一旁沈岑洲也跟着感叹,“我喜欢的女孩子自然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女孩子。”
众人,“......”
越听越添堵的公主裙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了,她委屈巴巴的耸拉着肩膀,“我要告诉老师,向苼抢我未来老公。”
向苼,“......”
——
老王现在一听向苼和沈岑洲的名字就头疼。
俩人的妈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了,学校必须尽快要找到偷拍俩人的凶手,如今依旧毫无头绪,上头也下了任务,这个月再不找到凶手,就算他教学不利。
如今公主裙算是撞枪口上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王挥挥手罚抄一百遍校训给打发了。
理由是为了遏制她早恋。
——
这段时间向苼挺疲惫的,家里一大推麻烦事,学校还有一个偷拍的事没处理。
她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抚摸着沈岑洲的脸蛋,语气含笑道,“沈岑洲,你就不能老实点,少散发点个人魅力。”
沈岑洲似乎在思考问题的可能性,随后便见他眉梢紧颦,“那要不我买个黑纱把我的脸给遮起来。”
闻言,没有眼力见的肖启柏快速的回头,“你们要玩cosplay吗?算我一个。”
向苼,“......”
沈岑洲,“......”
——
沈岑洲本来今天下课后就准备去看奶奶的,正巧向苼来学校了,俩人便决定买点奶奶能吃的东西去犒劳犒劳还在医院呆着的老人家。
俩人刚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了靠在一辆宾利车上的言玥。
言玥似乎也看到了向苼,他步态轻盈的走上前,随后朝沈岑洲道,“小朋友,向苼能暂时借我一下吗?”
当下,沈岑洲颦了颦眉。
老实说,对于言玥给他的这个称呼他挺不满的。
什么小朋友不小朋友的,他是男人,向苼的男人。
向苼含笑,他扯了扯言玥,“言玥哥哥,你这次来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直接说吧。”
言玥看了一眼沈岑洲。
向苼了然,开口道,“沈岑洲,奶奶想吃三鲜铺的粥,你能买点先给奶奶送过去吗?”
沈岑洲对言玥天生就带有一种敌意。
他不满言玥想要单独和向苼相处的这种意愿。
但只要向苼开口,他自然不会违背。
点了点头,随后他光明正大的揉了揉向苼的头,“我在奶奶那儿等你。”
这在他看来是一种宣示主权的做法。
待一系列动作做完后,他挑衅的望了一眼言玥。
对方依旧保持着不咸不淡的笑容,似乎并不把他的举动放在心上。
在沈岑洲走后,言玥貌似随意的开口,“我一直以为你会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例如顾谨衍那样的。”
“我又不是小星星。”停顿了一会儿,向苼极为认真且严肃的回复道,“沈岑洲真的很好,他很努力的在对我好。”
言玥手上的动作一顿,不过随后便很快的掩饰过来。
他将一袋牛肉干递给向苼,“这是小星星让我带给你她秘制的牛肉干。”
向苼勾了勾唇,她将牛肉干拽在手心,心底的某处一个暖阳缓缓地升起。
她的小星星总是那么的暖。
似乎想到了什么,向苼突然开口,“我在京都的事儿你没告诉小星星吧?”
“你觉得我如果告诉了她,她不会想方设法跑到这边来陪你?”
想想也是。
全世界最见不得她受委屈的就是小星星。
要是让小星星知道她被大舅向天砸破了头的事儿,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呢。
说不准就吵着让顾谨衍将他们已经苟延残喘的向氏给收购了,当礼物送给她。
俩人找了一个咖啡厅,言玥直接将一沓资料递给向苼,“这些都是你让我查的资料,你舅舅欠高利贷以及亏空公司的事儿确实与你爸爸有关。”
意料之中的事儿,向苼表现得倒也挺淡然的。
她只是不明白,向家对刘鸣算是恩重如山了。
刘鸣一个从山里出来的大学生,当年如果不是靠着向家的人脉,也绝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向苼实在不明白父亲对向家的仇恨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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