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巧了,刚好我对钢琴有几分兴趣,以后有时间可以和李叔叔交流交流吗?”
“那当然,荣幸之至。”
李想是一个拥有广泛的见识且十分畅谈的男人。
不过片刻便逗得两个女人哈哈大笑。
这种水平,沈岑洲算是望尘莫及。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面前的牛扒切好端到向苼的面前。
“我看了新闻了,听说你从小就开始捐赠希望小学。”李想轻语道。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向婉也是诧异的。
后来她才惊觉这些年她对自己孩子的疏忽。
她不仅没有参与她的过去,也对向苼的未来一无所知。
最开始她是安排向苼学管理,以便将来接手她的公司。
却不料向苼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
当时她还挺不明白的,觉得向苼这姑娘傲气太重,明明给她选择了一条相对于平坦的路,她却非得绕弯路。
一直到向苼隐藏的身份揭晓时,她才恍然。
她为向苼铺的路,压根就不是向苼想走的那条路,又或者说是向苼早在几年之前便已经走通的一条路。
老太太得知向苼是钱抠的消息的时候表现的倒挺淡定得。
一边吃着榴莲,一边轻语道,“我的孙女自然是那个最强得存在。”
向婉唏嘘不已,直觉自己对女儿得了解太少。
以前一直想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却没想到向苼早已经为自己穿上了盔甲。
“对,我只是希望有更多的孩子能拥有一个完善的童年。”
向婉明明知道向苼这话的意思与她无关。
但她却不自觉地将头垂的更低。
因为当初她的离开,所以向苼从小便失去了童年,还不得不肩负起她那个年龄不应该承担的重量。
将椅凳拉开,向婉起身,“不好意思,我上个厕所。”
连沈岑洲都察觉到了向婉的低气压,桌上另外与她有关联的两个人自然也是感觉到了。
“我去吧。”向苼朝着李想轻语道。
“那好。”
向苼一眼便看到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向婉。
向婉见到她,也勾了勾唇,“怎么出来了?”
“他们两个大男人聊什么时事政治,我也不感兴趣。”
话毕,向苼走到向婉的对面坐下。
“刘鸣怎么样了?”向婉踌躇半响,最终开口询问道。
“不太好,但也挺好的。”
闻言,向婉挑了挑眉。
“爸爸很高兴你现在能重获幸福。”
“你告诉他了吗?”
“嗯。”
那天她看见刘鸣手中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刘鸣模样俊朗,而他的身旁,向婉一脸笑意的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她。
“爸爸他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所以你也一定会遇见一个温暖的男人。”
向婉不知道此时她应该说些什么,她高兴但又不高兴。
“还有妈妈,爸爸知道你最近会回来,他并不希望你去看他。”
向婉一愣。
半响,她苦笑道,“他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刘氏风格啊。”
停顿了一下,向苼接着道,“还有,爸爸让我替他向你传达一句话,从未爱过。”
向婉心中最后的一丝小火苗破灭,她静静的望着面前的人,半响起身朝里走,“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呢。”
晚餐结束后,沈岑洲将李想和向婉送到了酒店。
少了先前的拘谨,一路上向婉极为亲热的挽着李想的臂。
李想冲着向苼眨了眨眼,“亲爱的,明天见。”
也不知向苼和向婉聊了些什么,他觉得之前一直横亘在他和向婉之间的某样东西不见了。
回到家,向苼将一袋子软糖放在刘鸣的面前,“这是妈妈让我给你的。”
刘鸣轻应了声。
“你真的不想见她吗?”
将软糖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刘鸣勾了勾唇,“想呀,怎么不想。”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对她那样说?”
“因为人不能自私啊,曾经因为我的自私毁了她的大半辈子。”停顿了一下,刘鸣笑了。
他揉了揉向苼的头,“你妈她啊,就是一个死脑筋,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如果我不对她狠点,你妈妈怎么能彻底的走出来啊,你说对吧?”
将药和白开水递给刘鸣,向苼低语道,“可是这次妈妈回来就是想看看你啊,你们见一面也是好的啊,那些话明明你对她说,比我对她说更合适。”
刘鸣将药放入口中,苦笑一声,“可是我爱她,我舍不得啊。”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见了面,这些话,我不仅不会说出口,兴许我还会希望她能陪我走完接下来的那段路。”
“毕竟归根到底,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但你妈妈的性子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对她狠点,等我走后,她这一辈子恐怕都走不出我带给她的阴影,对于她,我已经伤害过一次了,所以我绝不能允许自己给予她第二次伤害,哪怕有这种可能都不行。”
俩人聊了许多,一直到繁星笼罩,向苼才为刘鸣掖好被角,关上门离开。
他们住的是一个三层小洋房。
她和沈岑洲住在最顶层。
沈富豪一手端着煮好的燕窝,一手拥着在楼梯间与他狭路相逢的向苼。
末了,他亲了亲向苼的额,“爸爸睡着了吗?”
“谁是你爸爸。”
沈岑洲一双手从向苼的腰际移到了胸前,“你说谁是我的爸爸?”
俩人对彼此的身体太过于熟悉,没多久,向苼便已经脸色通红。
她直接跳到沈岑洲的跨上。
沈岑洲浑身一颤。
赶紧领着沈岑洲往屋内走,“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本来他只是想逗逗向苼的。
今晚的向苼特别卖力,仿佛要将沈岑洲融入血肉当中。
做完,向苼软在沈岑洲的怀中,“你说为什么有时候明明喜欢却要互相伤害?为什么已经被伤害的彻底了还要喜欢?”
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如果一段感情带给彼此的只有伤害和无穷无尽的痛苦的深渊,那这便是一段糟糕的过往,应该被遗忘和释怀。
所以她不能理解向婉的念念不忘以及苦苦追随。
爱情本来就是一种能让彼此幸福感倍增,并因为对方而变成更好的自己的感情。
如果不是那还不如舍弃。
沈岑洲揉了揉向苼的头,“世间上的爱情本就是最难受控的一种情感,痛了就放手,累了就休息,这些人之伦常在爱情的面前统统都是扯淡。”
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道,“人会因为你爱的那个人不爱你而放弃吗?人啊,最擅长的便是粉饰太平,自我安慰,我们总是习惯性的对自己说,走吧,走吧,往前走吧,只要你足够爱她,只要你付出的足够多,终有一天她总是会看到你的。”
向苼的手在沈岑洲的胸前打着圈。
男人依旧静静的陈述着,“做的越多,走的越远,我们就越不想放手,总觉得自己和那个人的距离只差一点点,似乎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够着那个我们一直追随的人,可是我们却忘了,每条路都没有尽头,只要我们喜欢的那个人不回头,我们永远都跟不上她的脚步,也许我们在下一个路口,及时的停下来,重新遇见一个会与你携手与共的人才是良策,道理大家都明白,但真的能彻彻底底的做到的人又有多少?”
向苼微微诧异,她扭头望着身旁的人,“你这备胎的觉悟倒挺深的,老实交代你是谁的备胎?”
沈岑洲也笑了,他轻轻的抚摸着向苼的背脊,“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和向苼在一起,他一直是主动的那方。
他知道她的女孩优秀,所以他整日惶惶不安,唯恐哪一天向苼突然抛下他走了。
但他也是幸运的。
他的女孩刚巧也看到了他的好,并给予了他同样的喜欢。
这一路他们携手共进,为了彼此都变成了更好的人。
向苼却突然坐直,一脸诚挚的望着沈岑洲,“我们结婚吧,真诚的。”
停顿了一下,向苼接着道,“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不爱我了吗?
都不评论作者这个小作精了
来,这章的问题是
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会果断放手还是坚持?
第66章
向苼幻想过许多次和沈岑洲步入婚姻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亲人和朋友的拥簇下, 或许是在一个特定的浪漫的时节。
而如今让她克服对婚姻的恐惧的仅仅是半夜沈岑洲的一番备胎理论。
她爱他,她想和这个男人共度余生,所以她要给他, 她能给的所有的安全感, 当然也包括婚姻。
俩人在一个普通的早上, 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 完成了他们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仪式。
一直到俩人回到了沈岑洲的宾利车上,沈岑洲才反应过来, 他细细的抚摸着手中鲜红的结婚证,不确定的询问道,“我们就这样定下来了?”
向苼将身子凑向沈岑洲,为他整理好胸前的领结,“怎么?还想玩几年?反正我们现在人还在民政局, 离婚也挺方便的。”
沈岑洲将胸前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离婚?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半响, 他在向苼的额上落下一吻,“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砣浮。直待黄河彻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向苼苦笑着敲了敲沈岑洲的头, “你这个傻瓜, 既然我们都领了证,那我这辈子算是跑不掉了,是你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沈岑洲颦眉, 纠正道, “不仅是这辈子,还有下辈子, 下下辈子,毕竟你已经和我缔结了百年之好。”
————
作为他们结婚后的第一餐,沈岑洲特地选了一个海底餐厅。
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海底世界的奇妙与美好。
想的是挺美好的,还没进门就碰到了正站在大厅的肖启柏和张蓉。
肖启柏见到他就跟见到救星似的,“洲神,你位置订了吗?”
不等沈岑洲拒绝,他便滔滔不绝道,“我这不是听说京都开了一家海底餐厅吗?所以特地带小蓉蓉过来尝个鲜,可谁知他们这儿非得提前预约,加钱都不行,洲神,你肯定提前预定了对吧,要不等会儿我们拼个桌吧。”
“我没订。”
沈岑洲的话刚刚说完,就立刻有人迎了过来,“沈总这边请,您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
见此,肖启柏继续唠叨道,“小蓉蓉,我就说我洲神肯定订了吧,听说这儿的环境还不错,可浪漫了,特适合我们这种小情侣。”
张蓉用手捂住肖启柏的嘴,“你闭嘴吧。”
说完,她有些尴尬的看着沈岑洲,“他年纪小,不懂事儿。”
话毕,她举手发誓道,“我保证,我们绝对不干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们吃完就走,一定不产生任何噪音。”
誓言是美好的,但有肖启柏在,可能吗?
向苼挽着张蓉的手走在前面,俩人亲热的说着闺蜜间的私房话。
而肖启柏浑然未察觉到沈岑洲忽冷的神色,一路逼逼的高潮迭起。
从他与张蓉如何如何的恩爱,讲到他已经和张蓉订了婚,受到了认可,再鼓励沈岑洲再接再厉,总会有得到向苼认可的那一天。
沈岑洲淡漠的瞟了他一眼,随后薄唇轻吐,“我和向苼已经结婚了。”
肖启柏自认为沈岑洲是被自己和张蓉甜蜜蜜的恩爱闪瞎了眼,胡乱掰扯的。
当下他一脸鼓励的拍了拍沈岑洲的肩,“男人吧,就要沉的住气,得学我,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说不准有天向苼就感动了,愿意给你一个订婚宴。”
一张喜气洋洋的红本本及时得堵住了肖启柏的嘴。
“我靠,真结婚了啊。”
瞬间被比下去的肖启柏吃饭期间一直可怜兮兮的瞅着张蓉。
就跟一条被抛弃的小狼狗似的。
张蓉舀了一勺汤到他的面前。
肖启柏才得以复活,又重整旗鼓道,“你说这餐厅的老板是不是有毛病啊,也不知走的是什么鬼畜的风格,你说海底餐厅就海底餐厅吧,你看这四周又整的和星空似的。”
将剥好的虾放到向苼的碗里,沈岑洲淡声道,“这餐厅的老板是我。”
肖启柏,“......”
片刻的窒息过后,肖启柏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我就说这儿的老板是谁,怎么这么有才呢?能将海底与天空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一旁向苼却笑了,她眼眸闪耀,“你还记得?”
“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虽然我现在还没法将天空和海洋连成一条线,但至少在这个时空里,你可以上九天揽月,也可以下五洋捉鳖。”
“好啊。”向苼轻应一声。
随后抬手将悬挂在面前的一个闪着光的月亮盒子取下。
将盒子打开,一个硕大的钻戒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紧接着一个乐队走了进来。
优雅且轻缓的音乐声缓缓流淌。
沈岑洲慢慢的走上前,在众人的注视下单膝跪地,“我知道你们女孩都喜欢浪漫,而我是一个愚笨的男人,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形式你会不会喜欢,虽然这个求婚有些晚,我们已经领了证,你也已经成为了我的合法妻子,但在我这儿你永远是少女,你也永远能享受别出心裁的浪漫。”
一旁,肖启柏就差把脑袋扎进桌底了。
他干嘛非得和洲神吃这顿饭啊。
这不是找虐吗?
这又是九天揽月,又是五洋捉鳖的......这还不浪漫这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活啊。
肖启柏看了一眼张蓉。
果然张蓉已经被感动的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掉,随后似乎记起了什么。
张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也难怪,这对比太强烈了。
他当时和张蓉求婚也就摆了几个气球。
“沈岑洲。”向苼轻唤,“你这个傻瓜,干嘛对我这么好,这样将来你离开我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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