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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上，明明告诫过她的二叔，却让她稍感失望。
这世上，坚持自己本就是最难的。
二叔为人过于优柔寡断，这大概是他性格上的缺陷，和她自己有时过于理性、现实一样，但她却能趁着年少随心一下。
孟清嘴角噙着笑，又摸了摸手感极好的黑发。
越曦抬起黑漆漆的双眼看了她一下。
包包头都没有了，还摸！难道她要为了不让人摸头，剃成秃子吗？
“算了，一会儿吓坏了可不关老夫的事！”
叶前辈手一挥，一张方型的白色玉石台出现在越家小院中，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喃喃了一句：“阳光不错，时间也正是时侯，幸亏老头儿我来得极时，不然……”
“将人扶上去，躺好！”
第126章 内心的恐惧
换个地方，以叶前辈的身份地位，要治疗一下病人，那还不简单吗？
他自己就能手一挥，对方躺玉石台上去了。
不过，他也算很了解世情的人了，活得长嘛，他知道这世间总是愚昧者居多，他就算看上去只是一位老人，为了别人的未来着想，也得多考虑几分。
比如，稍避嫌一下。
留下那位李氏就是如此作想，也算留个人做见证，避免未来病人生活上受到影响，当然，如此周道的替人考虑，除了他的本性如此外。
也是卖一个人面子。
还一道人情。
“你们几个娃娃最好离开三米以外，看到什么都不要靠近，不要叫嚷，李氏，你也别担心别害怕，我老头儿还护得住你……”
李氏将越晋推开后，将挣扎了一下的越娘子听指示按在玉石台上。
眼神示意了下越晋。
“别怕！”
越曦声音平平的开口，越晋眼睛却一下子红了，朝她点了点头，却没看向她，只专注的看着娘亲明显古怪的样子。
越娘子就算状态明显不对劲，也一直盯着越晋，眼中全是慈母般的爱意。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嗖！
叶前辈直接对准扔了一颗丸状似药的东西进去。
越娘子一下子僵硬住了。
越晋攥紧了手。
“可能是药丸，或是丹药？”孟清低声向越曦讲解，也是缓解越晋的紧张情绪。
“药丸、丹药？”
越晋喃喃的又重复了一遍，前者他在书里见过，后者似乎在哪里也听过或提过。
但并不详细，于是努力回忆。
“药丸和药剂一般是药师所制，当然，前者偶尔丹师也会制作，据说是丹师的基础……”
孟清小声道。
“丹药则全是入阶的宝贝，听说炼制极为困难，但效果却是药丸、药剂的几十倍数百倍，但只有入阶强者才能服用……只有极少数特殊丹药才适合未入阶者服用，这种丹药极其珍贵……”
叶前辈抬头看了三小一眼。
孟清一下子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了，因为她娘正在瞪她。
“呵～好了，李氏闭眼，小娃娃们也闭下眼吧，别被吓到了……”说是如此说，但越曦都能听出来，这人似乎特别想让她们看一看。
所以，自然的，三小一个都没有闭眼。
这时，正僵硬的躺在玉石台上的越娘子，突然浑身颤抖了起来，叶前辈轻喝了一声：“抱住她的双臂，别让她挣扎太过，别担心，不用睁眼，坐着不动就行了。”
李氏冷静的听令行事，牢牢将越娘子的双臂从身后抱住，坐在石台上。
使得越娘子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
这时，越娘子全身皮肤，衣服外可见的皮肤处，都不时凸起游动，看着让人一阵恐怖毛骨悚然，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孟清忍不住紧了紧抱着的小女孩。
越曦思考了一下，拍了拍孟清落到她腰间的手，被同样背姿抱着她的孟清又一把将小手捏住，还又多捏了几下肉多处。
越曦：……学习礼貌的安慰别人，似乎失败了？
为什么孟清不是摸她头，就是捏她手，先前目光还总停留在她脸上，似乎很想伸手的样子，被她瞪视了一会儿放弃了。
“别怕哦～”带着几分戏谑的老头儿似乎取出一只墨色的小瓶子。
将之放到越娘子鼻间，打开。
越曦动了动小鼻子，什么也没有嗅到，犹豫了下是否睁开灵目看一看，贺三爷的态度来看，这灵目似乎并不是坏事。
算了！
越曦只思考了瞬间，就放弃了。
暂时没必要！
贺三爷也再三强调，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体质上的特殊……不过，她这到底是不是体质原因，还是与神文有关？
越曦一时有些出神。
面前突然场景一变，无数狰狞的黑冰妖王脱困而出，狞笑着说要夺舍她，而她只有一颗星星，装不下这么多黑冰妖王……
怎么办？
脑中星辰转动，星辰之力自动挥洒而出。
一丝丝极细的清凉之意从头而降，越曦面前又恢复了阳光下，越家小院，白胡子老头儿、孟清、越晋、李氏、越娘子都在的场景。
越曦眨了眨眼，刚才是幻象？
“咦？小娃娃居然没有半点害怕担忧的事情吗？”
醇厚好听的声音从白胡子叶前辈口中溢出，他突然顿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随后，声音又恢复了老人的那种洪亮慈祥。
越曦：……她都听到了。
这老头声音是假的！
越曦目光中的意思似乎传递到了叶前辈眼中，他眼中笑意明显，做了一个嘘，食指在嘴间比划了一下，越曦平静的看着他。
叶前辈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两顿！”
越曦眨了眨眼，似乎在说请她吃香酥鸡的事，她连连点头。
叶前辈手指回捏成拳，遮住嘴又轻咳了一下，似乎笑意难忍，随后，他的视线绕着面前除闭眼的李氏外，颤抖不已的孟清和越晋扫了一圈。
有些惊讶的道：“居然心性如此坚定吗？”
越曦跟着看了一圈，抱着自己的孟清姐满脸悲伤绝望，泪水顺流，但悲伤中又渐渐带上了几分坚决之意，旁边的越晋状态差不多。
惊恐、害怕、绝望！
表情多变，变幻莫测了一阵也固定到了一种咬牙坚定的模样。
这是一种测试？
越曦琢磨了一下，又看向先前注视的地方，发现越娘子口中一道道灰色的气流涌入那只停在她口鼻处的墨玉小瓶内。
正要移开视线，毕竟这也没什么好看的。
就看到一只白白肥肥身上带有黑纹的虫子，也从越娘子鼻中爬出，然后顺着灰色气流涌向了墨玉瓶，那虫子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这是惊魂虫！又名噩梦虫！”
叶前辈先向越曦介绍了一句，然后挥手，将残存的灰色气流一巴掌拍散，越曦这才发现，那些灰色气流似乎被隔离在李氏以外区域。
“等他们醒了，另外几人来了，老夫一块解释吧！”
免得同一件事还要解说几遍。
就算他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这种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说完，他拿着墨玉瓶子比划了半天，越曦没开灵目也若有若无的察觉，有某种波动随着他的动作产生。
一直让她有种不舒服感的虫子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越曦无所谓。
以她的耳力，已经听到了村内速度极快的解决了测试考核的事情，似乎并不只是照镜子，孩童以外的人都是让喝一碗药汤。
说是预防役病的。
孩童们照照镜子就解决了。
所以速度极快。
孟武练长已经清点完村内的人，将剩下的事交给村长，自己跟着两位铜令使又向越家小院而来，在他们身后，还有村人窃窃私语。
说越家要起来了之类的话。
那一个个羡慕的声音，能给她带来信仰之力吗？越曦很想探查一下。
第127章 想追寻自己的身世吗
“总之，就这样，惊魂虫造成记忆模糊混乱，让人以为噩梦中的画面是自己记忆中的发生过的真实一幕，其实，不过是噩梦罢了。”
噩梦呀！
从头看到尾的几人放松了神色，特别是越晋。
叶前辈当着先前在场的几人，认真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又对两铜令使道：
“你们两人目前要查的，是谁在普通百姓身上施展‘夜惊’这种入阶药物，他难道不知道，这种东西容易伤到普通人的神魂，影响……”
叶前辈面色严厉的道。
常、孙两人连连点头称是。
‘夜惊’之名他们也稍有听闻，确实是入阶药物，施展在普通人身上，确实太过了，比那些由异修者发明传播开的混淆丸还要让人麻烦。
不，几乎是一样的麻烦！
混淆丸的事，他们听到了越家那三年前失踪小女儿事件就大概明白了。
又是那些混蛋异修们干的！
他们也才知道，这两种药物和药丸中，居然都有‘惊魂虫’的虫卵做主料，而极难孵化的‘惊魂虫’居然可以借着‘夜惊’的噩梦之力，从普通人身上孵化。
虽然可能还有一些机率问题，或其他环境影响因素问题。
两人神色也瞬间凝重了起来。
看了看在场之人。
这个消息不能传播出去！
不然，一些人为了收获培养用处不小的‘惊魂虫’，就会大肆向普通人下手了。
短时间的孵养‘惊魂虫’都会极大的消耗一个人的神魂之力，如果长时间，不，只要超过三五天，这个人能活的可能性极低！
越娘子明显神损过度了。
当然，她这也是从前混淆丸造成的一点点影响积累起来的，正常健康的成年人，三五年时间，最多不超过十年，就会从混淆丸的低微药效中清醒过来。
正常情况下，不会影响什么。
甚至周围的人只会感觉这人比从前胡涂了一点，记忆差了点，说话颠三倒四几年，之后对方再说真话别人都会以为又是胡话。
这是混淆丸的效果。
而‘夜惊’的效果，就是做噩梦，还不是一般的噩梦。
想到这里，常、孙两位回想起‘夜惊’的一些原理，对叶前辈向其他几人解释所说的，越娘子的一切反常都是这两种药物混合造成的。
非本心而为一说。
保持了沉默。
【我记得，‘夜惊’只会放大人内心的负面想法变成噩梦？就算传说中的‘惊魂虫’，也仅仅只是强化版效果，用来引出杂念磨炼意志纯化本心？】
常铜令使向孙铜令使传音。
后者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叶前辈这么解释了，他们也只能保持住内心的想法，努力不露出其他神色来，只忍不住又多看了‘可怜’的小女孩一眼。
那越家娘子要不是心中确实闪过某些念头……
不过瞬间。
他们又将思维返回到混淆丸加夜惊，大面积孵化‘惊魂虫’能造成的可怕结果中来。
他们所在巡察司就是巡察一切有关帝朝安危的事件。
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叶前辈！”两人先向叶前辈询问。
毕竟按他们的做法，只能将在场之人带回去，再由特殊天赋的强者出手封印相关记忆，或抹除相关记忆。
不过，面前不是还有位四阶强者，中级丹师在吗？
“放心！一会儿老夫给你们一人一颗禁言丸，加上立誓符，两者齐上，他们几人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趁没使用那两东西，你们想询问的就问清楚好了，以后，想问人家都没法告诉你了！”
“谢谢叶老！”
“谢谢叶前辈！”
常、孙二人简直感激不尽，万分庆幸被安排前来的是这位极好说话，又特别体贴人的叶前辈，要不是他们两实在没有丹师天赋，真想当场拜师。
这种前辈太好了，想直接抱大腿了！
……
这边问题解决了一大半，越娘子也在那‘惊魂虫’被收走后，从奇怪的状态恢复过来，被露出官府身份的两人询问了一些事。
女儿三丫的事。
与混淆丸有关。
不过，这方面或许因为‘惊魂虫’的成长吞噬，她记忆还是有些不全，只模糊记得，河边、大蛇、女儿被人带走，有人对她说了些什么。
所以，她混淆后的记忆，有女儿溺水没了。
有女儿被人带走了。
后者又混淆成女儿被家族来的人乘船带走了，女儿被人从河边拐走、抢走了两个不同的记忆，前段时间她记忆固定到了记起‘女儿溺水’事件。
两人又问了越曦身世的事。
这方面越娘子能提供的信息也很少。
只说大雨后的某天，在河边捡到的，因为记忆缺失，她也只记起这些，之后一切奇怪的内容，她都自动转为噩梦虚假内容。
噩梦本就稀奇古怪。
越曦的一切不正常，都没有真实的明证，越娘子恢复后，看到她又再次产生了由失女而起的母爱，自动美化开启，感觉越曦没哪里不对。
两位铜令使到一旁商议起来。
而被咨询告一段落的越娘子，除了神色有些疲惫外，表情平和多了。
看向越曦的表情满是懊悔歉意不安慈爱。
“娘亲～”
越晋轻声的唤道。
知道了娘亲身中了两种对人意识有害之药物，他愤怒后怕之余，也内疚不已，更坚定了变强的信念。
“您还好吗？”
越娘子听到儿子小心翼翼的关心，泪水又一次忍不住如小溪般流淌，面上湿了一大片，一方手帕递到她面前，是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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