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寒意,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儿子今日就是要杀鸡儆猴,告诉那背后的人爷的女人不是谁都能碰的。”
“老九,额娘刚刚听你说是在饮食中下的毒?”宜妃有些不解,“不是说是因为手钏么?”
“芸熙给我的手钏我一直贴身放着。”胤禟沉声解释道,“可是那太医给我诊脉的时候却掉出了一串一模一样但是有毒的手钏。怎就这么巧?他来诊脉的时候掉了出来?不是被人收买是什么?”
胤禟在这里撒了个小谎,可那手钏从赵太医手中掉出却是不争的事实。
说着,胤禟脸上怒意散去换上了笑脸:“额娘,我看上的女人怎么会是做出这种下作事情的人?你也太小瞧爷的眼光了。”
“行了行了,你没事就行。一会再让许太医给你瞧瞧,他瞧过了我才放心。”宜妃看了看胤禟的脸色说道,“这事儿你皇阿玛也必是要知道的。不过你放心,额娘不会把你的芸熙说出去的,省的徒惹是非。”
胤禟听到这话,笑了出来:“还是额娘知道儿子的心思。”
宜妃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也忍俊不禁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今日怕也是吓到那丫头了,你去看看她吧。”
推门进屋,芸熙正在窗前的暖炕上低着头默不作声。
“小聋子?”胤禟笑着坐在暖炕上歪着身子靠在靠垫上,看着芸熙调笑说道:“你这样子活像是在面壁思过一般,谁罚你了?告诉爷,爷替你收拾他。”
“没正经。”芸熙抬起头对上了胤禟那双会笑的眼睛时,心中的阴郁竟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散去了一半,真诚说道,“今日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是爷的女人,救你还不是应该的么。”胤禟笑着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糕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还不快感谢一下爷?”
“……”芸熙无奈,却还是拿起桌子上的糕点隔着桌子送到了胤禟嘴边。
刚送到嘴边,便被胤禟抓住手腕,吃进糕点的同时还连着唆了一下芸熙的手指。温热柔暖的嘴唇从指尖带过一阵电流,激的芸熙一阵颤抖红着脸抽回手,像是赌气一般狠狠的在身上擦掉了他沾上的一点口水。
“下流。”
“哈哈哈哈。”胤禟乐的前仰后合跟朵儿花似得嘚瑟个不停,红着脸闪着眼睛看着芸熙说道,“小聋子,爷其实就对你一个人下流过。”
芸熙翻了个白眼说道:“九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的话若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胤禟一愣,又是笑的直拍桌子:“小聋子,爷现在觉得真是捡着了个宝儿啊!”
真是醉了,芸熙无奈腹诽:我又不是说相声的,怎么说什么都能让他乐的跟个大傻子似的。
“九爷,今日那个手钏…是怎么回事?”
胤禟停了笑正经起来说道:“应该是有人在爷的晚膳里面下了毒,昨晚本想压下来可无奈人太多……至于那个手钏,那个醉心石爷找不到,可普通的玛瑙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那手钏样式也不复杂,一个晚上足够了。”
听着胤禟的话,芸熙心中的感动翻涌而来。看着胤禟,芸熙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此生都逃不出他这双如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眼睛了。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知道关心爷了?”胤禟嬉笑道,“无妨,只是当时有些头晕目眩四肢麻木,再休息几日就能好了。”
芸熙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不要不当回事,按时吃药才能将毒清出体内。”
听到这满怀关心的话,胤禟眉开眼笑凑近了芸熙说道:“福晋的话,夫君必是听从的。”
芸熙脸上一红,不敢看他的眼睛说道:“可…查出了下毒的人?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有人在你的膳食中下了毒?”
胤禟摇头笑道:“小聋子,爷看你真是被吓傻了。爷前些日子一直好好的,就昨日用膳时忽然身子不爽,不是在饮食中下毒是什么?只不过,御膳房的小平子没有供出幕后主使。不过爷会继续查的。”
芸熙回头看向胤禟,眼中泛起了自责的神色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才这样急急了事?”
胤禟伸手捏了捏芸熙的鼻尖,调侃道:“不笨嘛。今日若是不推一个人出去,只怕…你也会牵涉其中难以脱身。毕竟,残害皇子是重罪,若是皇阿玛追查起来,恐怕整个董鄂氏一族都会被推上断头台。”
许是看到芸熙身子细微的颤抖,胤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说道:“别怕,到什么时候你身后都有爷。”
“今日若我再迟一步,你是不是就承认了?”
芸熙一愣,没有正面回答胤禟的问题:“那手钏玉笛在我手上见过,我无从抵赖。而且,若说是嫣然送我的,只怕…也没有直接证据。若是你今日没出现,我也只能看娘娘是否肯信我了。只是,这样大的事情,若是查起来,少不得要惊动皇上……我只是担心,因我一人牵连董鄂一族。”
“九爷。”芸熙忽然抬头看向胤禟郑重说道,“芸熙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给别人添麻烦和欠人情。可今日却觉得欠你的…只怕穷尽一生都无法还清了。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任何事或者甚至以性命相抵来感激你。”
胤禟看着芸熙如此郑重的语气,一把将她搂了过来说道:“爷要你的命做甚!?爷为你做什么,也无需你还!小聋子,你是爷的女人,无需有这样的感受。”
芸熙被他说的鼻子一酸,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怀中哽咽道:“你怎么那么好?”
“我不好谁好?”对于芸熙的主动,胤禟颇有些受宠若惊,伸手将她紧紧抱住生怕她飞了一般亲吻着她的额头,“小聋子,爷就想要你。”
胤禟的话,让芸熙心中感觉更加五味杂陈哽咽的越发厉害:“那你就不怕我不喜欢你,不愿意嫁给你?”
“爷说过,爷就是这个样子。”胤禟勾起嘴角笑道,“爷是绝对不允许见到你嫁与旁人的事情发生的。所以,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将你拱手他人。懂了么?”
霸道鬼。
芸熙心头一甜,仰头看着胤禟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宁愿娶我回家当摆设?”
“小东西。”胤禟捏了一下芸熙的鼻尖语气宠溺中透着志在必得,“不出两年,你便一定会心甘情况的做爷的女人。”
芸熙仰头笑开,仰头挑衅一般的问道:“那如果没有呢?九爷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什么赌?”
芸熙浅笑着看向胤禟的眼睛说道:“若是两年之后,九爷没有让芸熙倾心,那可否写下休书放我离开?”
“放了你?”胤禟被芸熙的笑容弄的心神一荡,仰起脸傲娇嘴硬道,“好,如果两年之后你依旧心思不在爷身上,爷便写下休书放你出府。”
就在芸熙和胤禟在屋中说话时,要进门的小李子正好撞见了在翊坤宫门口一脸欢喜的嫣然。
“嫣然姑娘,可是要去找芸熙姑娘?”
刚从翊坤宫出来的嫣然看到小李子连忙点头:“我听说芸熙犯了错……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只是,我刚刚瞧着宫里乱成一团,我担心给芸熙添乱就没进去。”
“芸熙姑娘没事,姑娘不必担心。”
“那就好。”嫣然福身告退,“永寿宫还有差事,我便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九爷说话不算话。小夫妻之间的玩笑话,你们懂的。
晚安
第22章 戒指套你心
听到他的话,芸熙惊喜扬眉问道:“九爷说话可算数?”
自然是不算数的。
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男人,若是这个时候反悔岂不是一件太没有逼格的事?可胤禟今日便是铁了心的要做一个说话不算话的男人:“爷说话,自然是…不算数的。”
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糊弄!!
眼见芸熙的小脸儿灰了下来,胤禟坏笑着双手捧起她的脸蛋说道:“但是…你不喜欢做的事,爷绝不会勉强你。”
这就够了。
脸蛋上他掌心的温度传来,芸熙抬头看着胤禟,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尖儿融化的声音。
……
第二日一早,芸熙就去主殿给宜妃磕头辞行。
“奴婢在宫中这些日子承蒙娘娘照拂,奴婢心中感激不尽。”芸熙行了个大礼,“今日出宫回府,特来向娘娘辞行。”
“你这孩子。”宜妃起身扶起了芸熙说道,“昨天的事儿也必是吓到你了。危及老九的性命,本宫不得不谨慎着。你这次出宫,下次再见便该改口叫本宫额娘了。”
芸熙点头道:“奴婢明白娘娘的用心,若是没有娘娘…芸熙在宫中的日子不会这般安逸。”
“嗯,你明白就好。”宜妃松开了芸熙的手说道,“好孩子,回去吧。回去仔细准备着,等着做新嫁娘。”
芸熙跪地又行了个大礼说道:“是,奴婢告退。”
出了翊坤宫,刚刚走到螽斯门便看到了依在门边一脸不羁笑容的胤禟。连忙要行礼时被胤禟一把拉了过去拖着手往西华门方向走去。
“九爷,这是在宫里。”芸熙企图挣脱,可无奈胤禟的力气太大根本无法挣脱,“你今日不用上朝吗?”
“那又怎么样?”芸熙越挣扎,他便越发握的紧,一边走一边说道,“爷今日没什么事,送你回府。”
走到十八颗槐时,胤禟忽然想起上次在这里看到她和文彦说话的样子停下了脚步说道:“进宫前,你是不是还见过文彦贝勒?”
“哎?哎呦。”胤禟猛地停下芸熙一个没反应过来撞了上去,揉了揉生疼的鼻子说道,“你怎么知道?”
“哼。”胤禟从鼻子里甩出一个字之后把芸熙拖出了西华门塞入了马车。
这大清朝有什么是爷不能知道的?
“下个月初定婚礼的衣裳准备好了么?”
芸熙摇头:“我也不知道,想来额娘应该都准备好了。”
“把你额娘准备的收起来吧。”胤禟从旁边拿过一个盒子递给芸熙,“定婚礼那天穿这个。”
打开盒子,里面一件福晋规格的旗装静静躺在里面。
那旗装是极为鲜艳纯正的胭脂红色,上好的蜀锦好似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般晃的人睁不开眼睛。袖口衣襟裙摆上的海棠含苞待放,绣工精巧的连那花蕊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看着它似乎都能闻到空气中的花香,对襟领口上的穗花形嵌珊瑚领扣愈发衬得这衣服华贵异常。
“这…太华贵了。”芸熙知道这蜀锦一匹价值千金,历来都是宫中的供品。还有这珊瑚领扣,一看便知是精品。
“左不过一件衣服。”胤禟大手一伸拍在盒盖上说道,“爷知道你平常的衣服都是极为素净的颜色,只是嫡福晋的定婚礼,必得是这样纯正的红色。”
不是出嫁时才穿大红色吗?芸熙疑惑的看着胤禟腹诽:我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
“就这么定了。”胤禟被芸熙看得有点心虚,“爷有的是银子,小聋子你不必替爷俭省。”
这倒是一句实话。
芸熙勾起嘴角乖乖点头:“哦。”
这时小李子的声音在外响起:“爷,董鄂府到了。”
芸熙一听如蒙大赦,想要起身下车告辞:“九爷,芸熙就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胤禟身子向后靠在车板上浅笑,“若是衣裳不合身,托人来告诉爷。”
“嗯。”也不知为什么,每每胤禟这样笑,芸熙都会觉得这家伙不定又憋着什么坏。
待下了车,芸熙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他怎么会知道我衣服的尺寸的?
而对于这个问题,胤禟的答案则是:这种小儿科,能难得到爷么?搂一次不就知道了?
进宫将近一年的芸熙重新回到董鄂府,自然是董鄂府这些日子以来最高兴的事。尤其是富察嘉卉,早早就备下了芸熙喜欢的吃食等在门口张望,远远看着九爷的马车驶来,眼中积蕴的眼泪瞬间落下。
“我的芸儿回来了。”见到芸熙完好无损的站在身前请安,富察嘉卉欢喜的上前抱住芸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芸熙往府里带,“可算是是回来了。”
……
三月初一,芸熙跟着董鄂齐世、富察嘉卉入了宫。
三人来到乾清门外,见李德全远远从乾清宫而来面朝北跪地叩首道:“臣董鄂齐世跪接圣旨!”
李德全走出乾清门朗盛念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董鄂氏芸熙毓秀名门、柔嘉表度、持躬淑慎、克娴于礼。今仰成皇太后慈铭,以配做九皇子为嫡福晋,于康熙四十一年七月初二完婚。钦哉。”
董鄂齐世双手接过圣旨叩头高呼道:“臣,叩谢皇上隆恩!”
待董鄂一家行过三跪九叩大礼之后,李德全才前扶起了董鄂齐世说道:“董鄂大人,奴才在这恭喜了。”
李德全是康熙身边最得脸的太监,却依旧笑脸迎人从不仗着康熙在背后耍什么脸子。这让人平白的对他多了几分尊敬。
董鄂齐世从怀中掏出一袋金瓜子递给李德全,回礼道:“素日承蒙李总管照拂,一点心意算是沾个喜气儿。”
一般这样的礼,没有人会拒绝。
皇子娶福晋,一品大员嫁女儿都是京城的喜事儿,李德全接过袋子说道:“那便多谢董鄂大人了,让福晋好生回家准备着吧。过不了几日,九爷便会带着内务府的官员上门去送聘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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