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伸手拂开林挽脸前的碎发,双手捧着心爱人儿的脸颊道:“小挽,别难过啊,我真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你看,系统开发完成了,这不是大好事嘛,又可以上市挣钱了。挣的钱都给你买包包!”
林挽正难过着,被陈觉这胡言乱语的哄话给逗笑了,一下就拍掉了陈觉黏她脸上的两只爪子,眼角含着泪笑骂道:“什么买包包啊,谁沉迷买那些东西了!再嘴贫就把你银|行卡全没收了,让你再贫去!”
陈觉看着林挽笑着,紧张的心情才松了下来,云淡风轻地做了认真解释:“小挽,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内疚,只是我真的难以心安。我没有办法接受你不在我身边,会有独自遭遇危险的可能,一刻也接受不了。既然我有可做的事,那我只能争分夺秒地全力完成它,不然我寝食难安。”
说完,陈觉嘴角微扬,阳光折射出地上的雪光,照在他脸上,又是笑得动人心弦。林挽轻轻地抱着他,将脸蛋贴进了他的颈窝里。
陈觉这厮最擅长用这副稚嫩纯真的模样来勾人爱怜了!林挽忿忿地想,这一年相处下来,她早已看穿了。只是可惜的是,这副纯真之下,端放的是陈觉满满的真心,一丝一毫,都不掺杂尘,让林挽纵然知道真相,无可救药地只能深深沉溺其中,越陷越深,无可自拔……
“我们回家。”林挽放开了陈觉,狠狠吸一鼻子道。
“嗯?”陈觉有些疑惑,“家”是指?
林挽没理他,自个走着绕去了副驾驶座那边。开车门时才猛地想起陈觉好几天没睡了,又绕回了主驾驶座那头,恶狠狠地拽着陈觉,拉拽着扔进了副驾驶座里,自己转头坐进了驾驶座。
转钥匙、开车、加油,一气呵成,一下将车子开出了数百米。
陈觉脑子一向灵光,待车子开上大路后,心里更是明朗得如同明镜,惊喜又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小挽,你是要跟我回家吗?”
林挽现在只想赶紧把陈觉送回家里去睡觉,可偏偏道路虽宽敞,限速还是限着40。林挽克制着的想踩下油门的洪荒之力,全撒到了陈觉身上,化成了一声:“你闭嘴!”
好在两处住处相隔不远,这度秒如年的时光在车里也不过熬了十分钟,林挽便拎着陈觉的领子,气势汹汹地将人塞进了电梯。
电梯从地下室缓缓上升,直到升到十六层家门口,林挽的强势这才随着电梯的升起渐渐全卸了下去。
她真的好心疼陈觉这副憔悴的模样,好害怕陈觉那般不好的状态在外头会碰到什么意外。先前在外面靠一股怒气强撑着,直到这会进了家门,才终于敢面对自己心头的那份脆弱,将强提着自己的那股气泄了下去。不再管哭鼻子会丢脸,抽抽哒哒地去帮陈觉放好了洗澡水,软声软气地将人推了进去。
第96章
在陈觉泡澡的时间里,林挽去弄了些简单的吃食。她不敢让陈觉泡太久,生怕出什么意外,弄好了吃的便赶忙冲去卫生间叫陈觉出来。
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里面没有动静。不好的念头蹿地一下从林挽心头腾了起来,嘴里喊着陈觉的名字,鬼使神差地,林挽按下了卫生间的门把手……
直到冲到浴缸前,对上陈觉那双被水雾蒸得格外好看的眼睛,林挽这才惊觉刚才这整个过程的迷幻——陈觉没把门反锁上,而她也就那么冲、冲进来了……
陈觉是习惯先淋浴再进浴缸里泡泡的,林挽也只帮他往浴缸里倒了点精油,此刻一缸的清水下,纵然雾气使得视觉不如平常那般清晰,但那点迷蒙根本遮挡不住任何东西,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全冲进了林挽的脑海。
最可怕的是,几秒过后,两人依旧那么互相对视着,没有一个人开口,也没有一个人有任何举动……
林挽尴尬得简直想钻进地缝里,她多希望在她冲进来的那一刻,陈觉就能麻溜地起身裹上浴巾,哪怕事后揶揄她“yin贼”都好啊。可是陈觉不知是不是连续熬了几天夜,此刻整个人钝钝的,被人看了个精光还一动不动的,只傻愣着和窥视者对视。
林挽快疯了,她发誓她从小到大两辈子都思想端正,从没想过要偷窥别人身体占别人便宜!可惜先前那股让她破门而入的魔力并没有就此放过她,情急之下,林挽说出了一句更为可怕的话:“我没想占你便宜,你要是气不过的话,我身体也可以给你看的。”
眼前那双呆愣而迷蒙的丹凤眼,一瞬间变得狭长而凌厉。
这是林挽被贴着按到浴室墙壁前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别说陈觉是怎么踏出浴缸的了,她甚至都没看到陈觉是怎么站起来的……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看来也没有熬夜熬呆滞掉啊。
也许是意识里已经认识到接下来的危机了,鸵鸟般的抵御机制启动,林挽的思维反而全往无关紧要的皮毛小事上飘了过去。
陈觉粗重的呼吸炽热地表达着他的心意,他强忍住手上动作,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道:“小挽你刚才说的当真吗?”
林挽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壁砖上的水珠浸得全湿,陈觉刚从水里捞出的双手就湿湿地搭在她的肩头。她心脏难以自抑地飞速跳动起来,又快又大声,强烈得简直让人担心下一秒心率图就会过劳成直线。
这种情形下,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明白陈觉话里的意思。可是说出去的话,难道还能吞回嘴里不成?这对于林挽来说,难度有点大。
反正她都已经接受陈觉这个人了,这种事不就是时间上的问题吗?早死早超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挽一梗脖道:“给你瞧给你瞧……”
后半句的“先出来吃饭”,愣是被陈觉凶残的动作惊得呆在了喉咙里。再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陈觉带着推倒到了主卧的大床上。
陈觉放在林挽衣扣上的手有点抖,似乎还不敢确信林挽真的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只听见林挽不带似乎拒绝的温柔道“你先去吃饭睡觉,我不会跑的,好吗?”所有的理智一下子都快乐地莽撞逃离出陈觉的身体,任由这个男人被激情和欲望给吞噬,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和疯狂。
没两下,两人便赤诚相待。
林挽轻轻地推拒道:“阿觉,你先吃饭休息好不好?你好几天没睡了。”
陈觉整个人此刻都精神焕发,胡茬早已理净,刚被热水浸泡过的皮肤白而透着晶莹,眼神更是亮得可怕,亲昵却不容拒绝地反对道:“不要。你现在不给我,我睡不着。”
说完,林挽只看着他漂亮的睫毛眨了眨,便被带着从现实的世界里脱离出去,沉浸到了另一个世界中……
两人这一闹闹了许久,久到累得想昏睡过去的林挽在迷糊中猛然惊醒,惊叫着就想下床去找手机。
“小挽,怎么了?”餍足的大型犬陈觉从她身后牢牢地搂住她,宛若怀抱举世至宝。
林挽咋呼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我本来今天约好齐灵姐弟去我那吃饭的,现在几点了啊,她们不会出门了吧!”
导致这顿聚餐破灭的罪魁祸首不好意思地用指节刮了刮自己的鼻头,这才勉强忍着万般不舍暂时放开了心上人,将林挽压在床上道:“小挽你躺着吧,我去给你拿电话。”
说毕,一个跃身就从床上起来,惹得林挽不由感慨:体能真是好啊。
等陈觉luo着再回到卧室的时候,看着刚才和自己缠绵的身躯,林挽脸红得仿佛被烈火烤炙,一把扯过被子翻身将自己蒙头朝下盖住,只从一角里探出一只手,隔着被子呢侬道:“手机塞我手里。”
空着的手在被子外瞎摇晃了几下,才终于接住了手机。林挽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陈觉的轻笑声,她坚定地在被里摇了摇头,反正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她都用被子捂住耳朵了,笑声什么的,那肯定是错觉!
“小挽,你蒙在被子里也没法打电话啊。”陈觉带着笑意的声音清晰地从耳朵边上传了进来,那么近的距离,酥得林挽耳朵都快醉了。
林挽正想挣扎着说“不,我可以”,话还没出口,脑袋已经被陈觉从被子里给掏了出来,还被迫被捧住了脸蛋正视着陈觉。
“啊—”
猜测中的男性果体没有出现在她眼前,生生把林挽这声惊呼掐断在了半空中。
陈觉穿着睡衣笑吟吟的,在她脸蛋上欢快地啄了一口后说道:“别闷坏了。我去把饭菜热一下,饭桌上等你。”
说完,那人就愉快地走了出去。林挽呆呆地揉了把眼睛,脑子里充满了疑问:陈觉刚才是转着圈出去的吗?为什么会感觉他快乐得都快舞起来了??
再一想,让陈觉那么快乐的是——
“呼——呼——”
林挽脸上才刚压下的灼烧热潮,又被这个念头点得翻燃起来,惊得连连呼气平息。
和齐灵做解释并不困难,林挽省略掉了会让她心脏狂跳的内容,给齐灵做了个简化版说明,再和她约好下次直接挑个陈觉也在的时间来家里,那头便乐呵地调侃了林挽几句,大方地让这事翻页了。
*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时间一晃便过了半个多月,眼瞧着年关就要来了。
林挽接到陈老爷子电话的时候,她正窝在床上拿枕头砸着陈觉骂“臭流氓”,义不正言不辞地要求臭流氓赶紧穿上上衣,不准拿美色勾引她!陈觉闹着躲着,只明媚地笑着,却丝毫没有听话的意思。
“嘘——”
看清来电里显示的名字,林挽一下子收敛了打闹的笑意,打手势告知陈觉噤声后,坐直了端庄地接起了电话。
“外公,您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
……
林挽自己的外公早已过世,听见林挽说出“外公”那两个字,陈觉便知道来电的是陈老爷子,便也安静地附耳在旁听着了。
两人没多寒暄就说起来正事,和陈觉心里预想的一样,陈老爷子的亲自来电离不开是要谈涉及到他的事。
这次是谈过大年的事,老爷子希望林挽能和陈觉一起回陈家老宅过年。估计也是怕找陈觉谈容易聊崩,所以选择了打给林挽。
老爷子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温和,也很诚挚。听着电话里老人的声音,你根本不会去想到电话那头是个叱咤商场大半生的商界大佬,只会以为那头是个很普通的寻常老头,在家里殷切期盼着自己常年在外打拼的外孙,能在逢年过节时回家,和他一聚天伦之乐……
林挽转头看向了陈觉。这毕竟是陈觉的事,即便她是陈觉妻子,也不应该自作主张替陈觉定下这件事。
陈觉低下了头,没有立即做出决定。林挽一时也不好回复,好在电话那头的老人还在自己找话地闲叙家常,气氛倒也不显得沉默尴尬了。
半晌,久到林挽正想和老人直说“这事她拿不了主意,得等陈觉回家”时,陈觉伸手拉住了林挽的手,轻叹了声,点了点头。
林挽惊喜地看向陈觉,确认对方方才那下不是无意义的凑巧后,高兴地给了老人肯定的回复,在电话两头人都愉悦的声音中结束了通话。
“你真愿意今年回老宅过年啊?”林挽歪了歪头道,“我是希望你和外公关系能好转,但是如果你还没想好的话,也不急在这一时。”
陈觉盘起双腿在床上坐好,想到这也是个合适的时机了,便和林挽慢慢说道:“今年回家过年,意义可能和你想的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不大一样。陈宵近来公司管理得不大好,不但陈氏传媒内部频频失单,丢了和好些家娱乐公司的合作,对外的几个投资项目也都打了水漂……”
林挽听着,心里忍不住困惑,直接冒话问了出来:“陈宵的投资项目都失败了?庄梓妍呢?”
陈觉一下子敏感道:“你怎么会想到庄梓妍?”
“啊?”
陈觉的反问太过直当,林挽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秘密被撞破的惊讶声直接啊了出来。
陈觉没急着催问林挽,两人便静静在床上对坐了两下,最后林挽挠了挠头,惯性地使出了这几天来刚学会的娇蛮大法,鼓着脸叉腰气势汹汹道:“你先说!”
陈觉一愣,反应到林挽这是暂时不想说,于是笑着乐道:“好好好,老婆,我先说,庄梓妍她自身碰上点事,她和陈宵这段不怎么联系了。”
其实不是不怎么联系,而是那二人几乎没法联系上了。陈觉已经查出了之前雇人制造车祸的幕后黑手就是庄梓妍,那蠢女人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在当今这个遍布监控的信息时代,她实在是愚蠢到让人想夸她“天真”。庄梓妍现在已经被陈觉送进了派出所,陈宵要想联系她只能通过找关系见上一两面了,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考虑到这背后可能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比如陈宵是否参与其中,又比如这里面有没有裴总的手笔,这些都还待查明,所以陈觉暂时瞒下了这个消息,想等一切都水落石出,再和林挽交代,免得让林挽白白跟着担心了。不过照小挽刚才的意思,她恐怕知道点什么?
林挽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按理说陈宵的成功投资几乎都是靠着庄梓妍的前世回忆来告诉给他的,他不可能和庄梓妍闹掰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当初也透露了几家优质起步公司给陈宵,让他膨胀了?
林挽对这个念头既感到欢喜,又感到一丝害怕。高兴的是如果她觉得能收拾一下陈宵和庄梓妍这对道德感不高的人挺好的,希望他们能长点教训,改改待人的态度吧;害怕的是她的到来好像真的改变了原作的一些发展……
对未来无知,本来不是件会让人惊恐的事,因为人对未来本就是无知的。可是当你已知了一些事,却又被告知这些事不但未来会发生,还会因为你的举动而或许会变化、或许不会变化时,那一刻,不免让人头皮发紧了。
林挽这一刻的恐惧清晰地印进了陈觉眼底,让陈觉也跟着心一紧。
“噢,他们两个不怎么联系了啊。”林挽从畏惧的状态里调整出来,故作将信将疑地好奇说道:“我之前和陈氏合作的时候听来的,好像说陈宵好些个投资项目都是庄梓妍提议的,可能庄梓妍真是幕后军师吧,她不在了,陈宵的投资眼光就没那么好了。”
从陈觉掌握的信息来看,林挽说的这种情况可能性很高,只是,小挽是怎么知道的?他不认为陈氏传媒的员工能这样大肆闲聊到连外来合作人员都能无意就听到高层管理层的决策情况,这明显更像是林挽胡诌来掩饰事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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