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才是真正的九皇子……如果他从小长在宫中,如果他不是认识璎璎在先,或许他和她也是有缘份的吧?
“九哥,父皇不是在永华宫赐宴么?你怎地会在这里?”琴川公主和温王早就认识,也不见外,有问题就直接问了。
“璎儿第一天入住熙华宫,我怕她不习惯。”温王亦是坦白。
“嘻嘻。”琴川公主掩口笑,“九哥,你对九嫂可真好。”
杭千娇心里很苦,却也跟着琴川公主笑了。
如果他从小在皇宫长大,如果他没有遇到璎璎,如果他迎娶的是她,也会对她这般体贴入微吧?
三人一起进去,琴川公主性情活泼,笑话了温王一路。
进去之后,琴川公主绘声绘色把温王的来意讲了讲,众人把温王、香璎好一通笑话,“瞧瞧咱们九皇子,多会体贴妻子。九皇子妃好福气。”
淑妃第一回见李旸,惊为天人。
九皇子的生母,一定是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才生得出九皇子这样的俊美少年。
香璎何德何能,可以嫁九皇子为妻。
“璎儿,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嫁这般人才的夫君。”淑妃酸溜溜的。
“是我有福气才对。”温王微笑,“我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好事,这辈子方有幸娶璎儿为妻。”
众人倒吸冷气,“天呢,宫中多了位痴情少年。”
楚王妃站起来要走,还拿帕子抹眼睛,“诸位别拦着我,让我找个僻静地方自己哭一场。大半辈子了,没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啊。”
“走走走,一起哭。”吴王妃、宋王妃跟着起劲。
众人哄堂大笑。
说笑声中,有宫女悄悄进来,走到南阳公主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南阳公主大吃一惊,“你再说一遍!”
“大公主,出什么事了?”不少人听到了南阳公主的话。
宫女又小声说了一句话,南阳公主恨得用指甲掐着她自己,掐得手背一片青白。
“没事。”南阳公主笑得勉强,“只是我在屋子有些闷,想出来走走。别为我扫了兴,你们继续。”
南阳公主再三告罪,出了厅堂。
“到底怎么回事?”南阳公主催问。
宫女恭恭敬敬,“大驸马许是饮酒过量,更衣之时,不慎失足落水。鹰扬卫已经将人救上来了,请了太医看视,陛下有口谕,大驸马落水之事不可声张,大公主知道便可以了。大公主,这边请。”
南阳公主气得头晕。
她倒不是心疼陈墨池,她是□□帝偏心。
为什么陈墨池落水了,却不能声张?因为今天是李旸回宫的好日子,陈墨池出了意外,未免影响了这欢乐的气氛,未免败了大家的兴致。
为了一个李旸,她南阳公主的驸马只能沉默不出声。她可是先皇后所出的公主,李旸一个生在宫外长在宫外直到十八岁才认回来的皇子,凭什么压她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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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85章
南阳公主被宫女引领至永华宫偏殿,看到床榻上脸色苍白的陈墨池,大为吃惊,“驸马不过是落水而已,怎地脸色如此难看?”
为陈墨池看视的太医赵靖解释,“湖水太凉,且大驸马饮酒过量,落水之后又没有及时被救起来……”
南阳公主发怒,“怎地大驸马落水,都没有人发现么?”
宫女、内侍、太医等人,低着头,都不敢说话。
南阳公主发了通脾气,很快也想清楚了。今天是李旸回宫的日子,皇帝设宴庆祝,陈墨池心里肯定不好受,喝多了一个人跑出来,以至于不慎落水,身边连个人也没有,没有及时被发现,多吃了些苦头。
“公,公主……”陈墨池语气虚弱。
南阳公主坐在床边,关切的替他擦着额头的汗珠,“驸马,你感觉怎样了?”
“我没事。”陈墨池强撑着一口气,“公主,回家,咱们回家。”
南阳公主皱眉,“你才好了些,可经得起移动?”
“回家。”陈墨池坚持。
南阳公主这时才注意到,陈墨池目光之中满是恐惧。
南阳公主心一沉。陈墨池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并非酒后失足落水,而是有人陷害?
“谁害的你?”南阳公主俯下身子,附耳低问。
“回家。”陈墨池央求的道。
南阳公主缓缓起身,“你女儿在熙华宫,珠围翠绕,花团锦簇,可惜你没有看到。”
“不要告诉璎儿。”陈墨池眸中的恐惧更浓,“公主,今天是璎儿入宫的第一天,喜庆的日子,莫打扰她。”
南阳公主火气蹭蹭蹭往上蹿,怒极反笑,“好啊,不打扰你的宝贝女儿。咱们的香王妃,金贵着呢。”
两人内侍扶着陈墨池,出门上了轿子,至宫门前换了马车,陈墨池才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
南阳公主冷笑,“到底是谁害的你,你吓得在宫里不敢说话?”
陈墨池向南阳公主招手,南阳公主附耳过去,听到小小声的三个字“鹰扬卫”,不由的大惊失色。
鹰扬卫是皇帝亲卫,归皇帝直接指挥的。鹰扬卫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对皇帝也是极其忠心的。鹰扬卫下手,难道是皇帝要陈墨池的命?
南阳公主手心出汗,“你做什么了?你怎么触怒父皇了?”想到陈墨池一直给她拖后腿,直到今天还在给她惹麻烦,南阳公主神色严厉。
“没有,我怎敢触怒陛下。”陈墨池摇头。
“那鹰扬卫怎会对付你?”南阳公主不信。
陈墨池迟疑了下,“我和李旸说了几句话。李旸这个人你也知道,少年气盛,极易动怒。陛下才认回这个小儿子,或许宠爱太过,就算我和李旸只是偶尔口角,他也容忍不了。”
“李旸这个害人精。”南阳公主恨恨,“自从在吉安城遇到他开始,他便一直站在香家那边,处处和我作对。”
“公主,我想请病假。”陈墨池低声道:“病假,长假,我先歇个一年两年的再说。”
南阳公主其实不太同意,“一个大男人整天坐在家里,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但鹰扬卫对陈墨池动手,背后如果真是皇帝的意思,陈墨池确实危险了。暂时躲在公主府,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南阳公主对陈墨池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本朝的公主、长公主,有二嫁的,却没有三嫁四嫁的。陈墨池若真的死了,南阳公主以后大概只能孤独终老了,那她可不愿意。反正皇帝也没有明着要处置陈墨池,南阳公主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让陈墨池在公主府养病了。
南阳公主也真是精力充沛,安置好陈墨池,她重又驱车进宫,赴熙华宫的团圆宴。
温王已经走了,熙华宫全是女眷,饮酒听戏,处处莺声燕语。
“大姐姐,您是闷了要出去透口气吧?这口气透得真够久的。”楚王妃今天兴致高昂,见南阳公主进来,开起玩笑。
南阳公主赧颜,“说来惭愧,我不知怎地走到沁芳阁,想到少女时的趣事,流连忘返。”
“大姐姐想回到原来的时光,对么?”琴川公主笑容活泼。
“可不是么?看着脸上的褶子,想让时光倒流。”南阳公主自嘲。
说笑几句,南阳公主在太子妃身边坐下了。
才坐下,南阳公主便后悔了。
她今天真是昏了头了,竟忘了太子妃自从开化侯……不对,张普被废为庶人,已经不是开化侯了……自从张普夫妇先后身亡,太子妃伤心她叔叔惨死狱中,一直郁郁寡欢。和这样的太子妃坐一起,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太子妃端庄得近乎肃穆,坐在太子妃身边都觉得冷意逼人。
南阳公主今天诸事不顺,既生李旸、香璎的气,又生皇帝的气,还生她自己的气,看到杭千娇坐在香璎身边,两人很亲密的样子,便笑着说道:“杭大小姐,从前只有小暖和你作伴,现在来了位九皇子妃,和你年龄相仿、性情相投。你以后可以和九皇子妃朝夕相处了,一定很开心吧?”
有几位妃嫔听出南阳公主的言外之意,觉得南阳公主过份了。杭千娇曾和定王有过口头婚约,谁不知道?如果定王还活着,那九皇子妃就是杭千娇了。南阳公主当着杭千娇的面,一口一个九皇子妃,杭千娇听了,得多难受啊。
杭贵妃涵养虽好,眸中的笑意也淡了。这个南阳公主,她是故意的吧?
雍城长公主悠悠道:“杭大小姐自然是开心的,璎儿和她,不是一般的交情。杭大小姐和她哥哥来了封信,璎儿便接出城了。璎儿牵挂杭大小姐,杭大小姐自然也牵挂璎儿,璎儿投之以桃,杭大小姐自然报之以李。”
杭千娇心中一震。
她心中的自怨自艾,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想过许许多多的如果,但如果没有香璎,她和杭千虑会倒在京郊荒僻无人的道路上,性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杭千娇站起身,微笑答道:“大公主说的是,能和小暖、璎璎相伴,我开心极了。尤其是璎璎,我和她认识多年,一起说笑玩闹,不会拘束。可惜这样的好日子不能长久,我父母要搬来京城居住,到时候我和我哥哥,便不能再缠着姑母,要回杭家了。”
“你舍得离开皇宫么?”南阳公主存了挑拨之心,杭千娇不肯接招,她未免有些不甘心。
“自然是舍不得的。”杭千娇走到杭贵妃身边,拉起杭贵妃的手撒娇,“姑母疼我宠我,像亲生女儿一样娇惯我,我怎么舍得她?不过我爹娘说了,姑母会把我惯坏,所以还是要回杭家的。”
“娇娇是好孩子,惯不坏的。”杭贵妃满脸宠溺。
“娇娇你舍不得贵妃娘娘,那你舍得我们么?”香璎、琴川公主和杭千娇不依。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杭千娇似模似样的发着感慨。
“呸,你一个小孩子,装什么大人。”香璎、琴川公主刮脸羞她。
众人都被这三个小姑娘逗笑了。
还是小孩子好,年龄小,无忧无虑……九皇子妃已经成亲了,成亲了就是大人了,不过九皇子妃和琴川公主、杭大小姐一样,天真单纯,笑靥如花。
琴川公主亲呢的道:“娇娇这会儿笑得真好看。方才娇娇板着脸,我还以为我得罪她了呢。”
香璎惊奇,“娇娇板着脸?她板着脸就是不高兴了,不高兴了居然没有发脾气,少见。”
杭千娇叹气,“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我么?告诉你吧,自从进了宫,我便和从前不同了,我涵养很好、城府很深……”
香璎、琴川公主捧腹,“你城府很深,哈哈哈。”
杭千娇双手托腮,“怎么,看着不像?”
“像,像极了。”香璎忍笑点头。
三个小姑娘嘻嘻哈哈,雍城长公主、广宁王妃等人看在眼里,甚是喜悦。
这样才对嘛,九皇子妃之位,不应该让香璎和杭千娇生份了。
南阳公主挑拨不成,很是扫兴,也不怎么说话了,频频举杯,饮尽杯中美酒。
太子妃陪她喝了几杯。
散席之后,太子妃邀南阳公主到东宫小侍,南阳公主婉拒,“府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太子妃也不强求,“大姐夫病着,大姐姐心中自然记挂。”
南阳公主和太子妃告辞上车,在车上睡了一觉,到公主府被侍女扶下车,冷风一吹,忽然想起太子妃的话,心中忐忑不安。她是喝酒喝多了么,为什么把陈墨池的事告诉了太子妃?唉,喝酒误事啊。
南阳公主以为陈墨池只是小病,谁知过了好几天,陈墨池还是下不来床,浑身无力。
陈墨池请了病假,香璎知道之后,和温王商量了,要出宫探望。
住在皇宫当然是不方便的,出宫一趟要请示皇贵妃、杭贵妃,好在有雍城长公主在,根本没人会为难香璎,宫牌很顺利的就拿到了。
温王陪香璎去了南阳公主府。
见到陈墨池,香璎暗暗吃惊。
陈墨池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分明是中了毒啊。
陈墨池眼睁睁的望着香璎,眼中满是哀求、恐惧、惶惑。
香璎一阵心酸。
陈墨池抛妻弃子,丧尽天良,可她年幼之时,陈墨池也抱过她、疼爱过她,扛在肩上带她去看花灯,手把手教她写字……
陈墨池眼中,全是求生欲。
“小哥,我想救他。”香璎低声道。
“必须救。”温王毫不犹豫,“他必须活着。”
笑话,他和璎儿还没圆房呢。如果陈墨池死了,璎儿做为亲生女儿,无论如何也要守孝三年。那他岂不是被陈墨池害惨了?陈墨池不能死。
香璎便和南阳公主说,想父女二人单独相处。南阳公主正不想看到温王和香璎呢,倒是不反对,施施然走了。
屋里没有闲杂人等,香璎取出小玉瓶,“你把这个喝了,可以救你的命。”
陈墨池太想活着了,太不想死了,抢过玉瓶,拨掉塞子,一饮而尽。
香璎又取出一瓶,“明天再喝一瓶,应该可以根治。对了,给你看病的大夫是谁?靠不靠得住?要不然大夫开的药你别喝了,偷偷倒了吧。”
陈墨池连连点着头,收下小玉瓶,紧紧握住香璎的手,一脸乞求,“璎儿,你救救爹,爹不想死。”
“我给你喝的是解毒药水。”香璎道。
“没用的。”陈墨池鼻子一酸,哽咽了,“璎儿,你一定要救救爹……陛下,陛下他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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