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王参加过两次婚礼,再看香璎的眼神,和从前有了很大不同。
藏在他心底的那一点不满足,原来是一株小小幼苗,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
有璎儿陪着他当然已经很好了,但他和璎儿之间,是不是还应该发生点什么呢?
香璎十六岁生日,雍城长公主亲自主持,在熙华宫为香璎举行了隆重的生日宴。
本来香璎及笄的那年,应该有及笄礼的,但那年陕中地动,香璎主动把备办及笄礼的银子全捐了。只是和家人一起吃饭,简简单单的,却很温馨。
“小哥,本人今年十六岁了。二八芳龄,秀外慧中。”寝殿之中,香璎骄傲的向温王宣布。
“恭喜恭喜。”温王客气,“然后呢?”
“什么然后?”香璎莫名其妙。
“既然十六岁了,成年了,那么咱们是不是要……你明白的……”温王意味深长。
香璎嗔怪,“你好没羞!”
“你想到哪里去了。”温王拿出一幅牌,“既然咱们都长大了,那打牌便打得大一点,一局一百两银子。”
香璎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害羞,脸蛋红扑扑的道:“二百两。”
“好,听你的。”温王一边洗着牌,一边看着香璎笑。
雍城长公主缓步前来,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直摇头。
阿旸这孩子不肯让长辈张罗圆房的事,他自己又总是不开窍,这俩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做真夫妻啊。
雍城长公主不便打扰两个孩子,闷闷的站了一会儿,悄然离去。
“璎儿,你输了。”温王欢声道。
“小哥你怎么不让着我了?你以前都让着我的。”香璎撒娇不依。
温王不好意思,“对不起,璎儿,我今天火气有点大……”
“这样啊。”香璎心软了,“那打牌吧,小哥你放出本事来,能赢多少便赢多少。”
香璎这一心软不得了,一局接一局,大把大把的输银子。
香璎眼珠滴溜转。咦,小哥今天不对劲啊,都赢了这么多了,还没消火?谁气着他了啊。
“小哥,要不咱们换个……”香璎想换打法了。
“璎儿,咱们换个赌注。”温王声音低哑。
“换什么赌注呀。”香璎柔声细语。
她觉察到了温王的反常,有些害怕。
“换咱们自己。”温王眼神炽热得仿佛要把人溶化了,“我若输了,把我自己输给你。”
“那我要是输了,也得把我自己输给你呗。”香璎心慌慌的,低了头,小声嘀咕。
这好像不对吧,不管谁输谁赢,结果都是……
“璎儿。”温王低沉呼唤。
香璎才不怕他呢,仰起小脸,甜甜一笑,“我在呢。”
她笑起来真美,眼睛弯弯,像天上的月牙,樱唇粉润,像娇嫩的花瓣。
温王一颗心仿佛被羽毛轻轻刷过,庠庠的,酥酥的。
他想亲亲天上的月牙,想亲亲娇嫩的花瓣……
“璎儿,咱们不打牌了。”温王炽热又温柔,“这局算我输了,我把我自己输给你。”
“那,那行吧。”香璎弱弱的道。
反正都一样,要么他把他自己输给她,要么她把她自己输给他……不对哎,这到底怎么个输法,还没问清楚呢……
“小哥,你怎么把你自己输给我呀?”香璎不安的问。
“就这样。”温王欺近香璎,打横抱起。
香璎又羞又喜,又是害怕,“小哥,我能不能不要……”
温王温柔又霸道,“不能。璎儿,我把我自己输给你了,一辈子都输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算圆房了哈,现在好像一点洞房也不让写。
预定的情节没写到,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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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101章 终章(下)
熙华宫的宫女面面相觑。
平常她们过来服侍的时候,温王已在院中练剑了,寝殿的门当然也打开了,她们直接进去服侍王妃即可。
可今天不同寻常,天光已经放亮,院中不见温王殿下的身影,寝殿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知秋姐姐,你是王妃从娘家带来的贴心人,你面子最大了。要不,你去唤醒两位殿下?”宫女青翠跟知秋商量。
“若只是王妃,我是敢敲门的。”知秋面有难色,“可是还有温王殿下呢。说老实话,我不敢。”
“温王殿下从前也住在安王府。”另一宫女小翠奇怪,“知秋姐姐,你应该跟温王殿下很熟啊。”
知秋笑着摆手,“安王府里,没有一个侍女跟温王殿下相熟。因为,温王殿下在安王府时,从来不用侍女。”
宫女们有的很吃惊,有的却觉得理所应当。
温王殿下在熙华宫也很少让宫女服侍,他一回寝殿,过不了多久,宫女们全部会被打发走,一个不留。
知秋等人不敢拿主意,禀报了掌事女官。女官也不敢擅自作主,反正熙华宫和悦华宫离得近,便到悦华宫向雍城长公主禀报了。雍城长公主不放心,亲自过来看视。
寝殿中有了声响,“小哥,天亮了。”香璎慵懒又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
雍城长公主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很不简单。
她不动声色的命令守在廊下的宫女离开。
宫女们遵命退走,雍城长公主侧耳静听。
温王的声音带着睡意,听声音都能想像到他睡眼惺忪、有些迷糊的模样,“**苦短,不想起床。璎儿,咱们再睡一会儿。”
“天亮啦。”香璎嗔怪。
“再睡一会儿。”温王低笑。
雍城长公主眼眸含笑。
两个孩子明显是在一张床上的,不容易啊,阿旸总算开窍了。
雍城长公主轻手轻脚离开了。
稍后,有近卫到了熙华宫,在寝殿窗户外搭了厚重的帘子。
“做什么呀?”小宫女悄悄问。
“大概是怕光亮打扰睡眠?”大宫女猜测。
在寝殿前服侍的宫女们走路格外小心,高抬脚轻落地,尽量不发出声音。
温王殿下今天早上没有练剑。
温王殿下睡懒觉了。
温王妃也睡懒觉了。
熙华宫的宫女们一开始觉得稀奇,后来渐渐明白了,吃吃偷笑。
圆房了啊。
温王和香璎终于圆房,是件大喜事,皇帝特在宫中设宴,宴请安王、广宁王一家。
长辈们送了不少贺礼,温王和香璎发了笔小财。
“璎儿,这般美事,咱们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温王和香璎窃窃私语。
“什么美事,你又瞎想什么呢?”温王语气暧昧,香璎耳后根都红了。
“发财了啊,难道不是美事?”温王指着成堆的贺礼。
温王一幅看看吧你又想多了的神情,香璎又羞又气,狠狠掐了他一把。
温王明明多疼,偏要装出疼得不得了的样子,香璎流露出心疼之意,温王笑容狡黠。
香璎知道上当了,小拳头捶了温王几下,温王美滋滋的,看样子还挺享受。
皇帝往温王这边多看了几眼。
广宁王劝说,“陛下不要看到自己儿子被打了,便觉得吃亏了。您如果见过阿旸小时候的模样,便会知道,现在这个满脸欢笑的阿旸,是多么难得。”
“阿旸不是你养大的么?你对他不好?”皇帝皱眉。
广宁王调侃,“我对他再好,也不是他亲爹啊。”
皇帝老脸一红,“阿宪,朕敬你一杯。你替朕养了个好儿子。”
“哪里哪里,臣是给自己养了个好女婿。”广宁王谦虚。
皇帝顾左右而言他,“你儿子呢,怎么没来?”
广宁王道:“晓晓这孩子一岁多了,正是调皮的时候。他若是来了,满屋子乱转,所有的人都要被他烦上一遍。”
皇帝却道:“朕不怕烦。下回你把孩子带上。”
“是。”广宁王应得爽快。
皇帝还记得敢于和他讨价还价的英氏,“你岳母也没来。”
广宁王笑道:“岳母大人在家陪晓晓。她老人家一时半刻也离不开宝贝外孙。”
皇帝竟生出羡慕之心。
无忧无虑,含饴弄孙,美事啊。
英氏确实是离不开李晓这个宝贝孙子。英图和琴川公主婚后,要回吉安省亲,问英氏要不要同行。英氏既想念娘家亲人,又舍不得离开宝贝孙子,犹豫来犹豫去,拿不定主意。
香馥掐指算来,也两三年没有给亡父上坟了,过意不去,要陪英氏一起回趟吉安。广宁王对她一向千依百顺,“那我便请个长假,咱们回家看看。”
香馥自然是要带李晓同行的。这样一来,安王妃坐不住了,“我半天看不到晓晓就难受,若是分开几个月,我可受不了。”问英氏道:“你不嫌弃我吧?我也想一起去。”
“成啊,有人打牌了。”英氏乐呵呵的。
安王不平,“你们全走了,就剩我一个?这可不行。”于是出行人员名单里又加上了一个安王。
这下子安王府是全府出动了。
香璎虽舍不得祖父祖母、父母和弟弟,但回家祭扫是大事,和温王一起送至郊外五里亭,依依不舍,洒泪离别。
安王合府离京的当晚,一骑快马出了城门,向西北方向疾驰。
骑士到了驿站,将密信交给早就等在那里的同伴。同伴骑上快马,绝尘而去。
三天之后,密信传到了边城。
谢宣、何盈和东宫属官吴锋一同商议,吴锋颇为欣喜,“安王、广宁王已经离京,咱们便不必再和哈良部合作了。哈良部要价过高,事成之后要割两座城池,太子殿下不会同意。”
何盈沉着脸,“依我说,既然咱们主动要和哈良部合作,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两座城池又如何?给他便是。”
何盈脸颊消瘦得下人,眼睛却异常明亮,看上去颇有几分恐怖。
谢宣强忍心头的厌恶,淡淡道:“我知道,自从咱们到了这里,讽刺挖苦你的人不少,看不起你的人很多,还有人故意给你使拌子。不过,你也犯不着为了报复这些人,一定要和外族合作吧?须知战火一开,百姓固然遭殃,我大晋的国力也会有极大损耗。更何况哈良部贪得无厌,将来太子殿下登基,这个烂摊子还不是要他来收拾?”
“是这个道理。”吴锋赞成谢宣的话,“咱们要跟哈良部合作,无非是因为安王跟哈良部做战多年,若哈良部入侵,朝中最合适的将帅人选便是安王。安王若出征,广宁王一定随行,京城没有安王广宁王父子,温王便势单力孤了。”
“可是,哈良部若不攻城,我们如何趁乱离开?”何盈忙道。
“这事好办。”吴锋殷勤笑道:“下官早已安排好了,两位的住处今晚会起一场大火,火后有两具烧焦的尸体。地方官会随意登记一下,草草了事,没有人知道两位已经悄悄启程回京了。”
何盈心有不甘,“便宜这帮拜高踩低的混蛋了。”
谢宣没办法再看何盈这张丑恶的脸,转过了头。
香璎也曾经吃过苦,香璎也曾经骨瘦如柴,但香璎一直任劳任怨的,哪会像何盈这般恶毒。
“兵凶战危,能不打便不打。”谢宣冷冷道。
“是。”吴锋附合,“车已经准备好了,两位请。”
何盈孤掌难鸣,只好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
在他们身后,火光冲天。
到了驿站,换了马,日夜兼程。
谢宣跟何盈面容冷漠,谁也不理谁。
“再快一点!”何盈推开车门吩咐。
“是。”车夫大声道。
车门一开,有冷风吹进来,谢宣从半梦半醒间被吹得一个激灵坐起身,心中愤怒,冰冷讽刺,“你放心,西南那边打了两个月了,瞿城就要攻下来了,只是地方官一直隐瞒不报而已。这个时机由你舅舅把握,他向陛下奏明,温王才会出征。”
“你什么意思?”何盈横眉怒目。
“没什么意思。”谢宣淡笑,“不过是告诉你,你不必这么着急,温王此时此刻,尚未出发。”
何盈恶狠狠瞪了谢宣半天,哼了一声,靠在车厢上,闭目不语。
谢宣也闭上了眼睛。
讽刺不讽刺,他跟何盈是夫妻,但一个看上了香璎,一个看上了温王。
这次回京城,他豁出去了,何盈也是孤注一掷。
太子能赢么?等待他们的,会是幸运,抑或是恶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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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城告急。
夕连、夕照遗民造反,声势浩大,瞿城将军白简苦守城池,独力难支。
皇帝召集亲王及文武大臣,共商国是。
朝臣有的建议出兵征讨,有的建议招安,皇太子面有忧色,“边境愚民,不识大体,不知礼仪,对抗朝廷,以卵击石。若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动刀兵而收伏人心,方为上策。”
“夕连、夕照都曾是我大晋藩属国,夕连国王造反,被朝廷出兵所灭。夕照却是国王、王子为夕照国乱兵所杀,王室没有男丁,方灭的国。夕连遗民造反也就算了,夕照遗民所为何来?”有官员提出疑问。
“夕连、夕照王族都性怀,一百多年前,曾经是一家人。”曾在西南做官的李大学士解释。
“夕照遗民,应该可以安抚。”护国公提议,“若安抚了夕照遗民,夕连遗民孤立无援,容易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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