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就是要注意预防高血压。还有就是尽量避免无保护性的剧烈运动,你懂吧……”说到这里,周子恒笑得很是暧昧:
“我不是说不能……就是在那之前,要事先吃药,还挺有仪式感是不是?”
宋瑾泽尴尬地轻咳一声,打断他:“我明白了,更详尽的,你做一份文档发给我吧。”
他并不习惯和友人说起如此私密的话题。
宋瑾泽从办公室里间出来的时候,江浅浅那边已经把药拿到手里了,此时正在看手机。
“浅浅,我们走了。”
走出医院,江浅浅却不肯上他的车了。
“浅浅生气了?”
宋瑾泽此时才想到,他强行拉她来医院的举动或许过于强硬了,和他一贯在她面前的温柔体贴相背离。
“那种演唱会的环境对你身体不好。你要是喜欢聂玉微唱歌,将来我请她单独来给你唱。”
他这不自觉温柔宠溺的语气,和她男朋友哄她的时候何其相似。
联想到刚才宋瑾泽那位医生朋友的话,江浅浅有些头皮发麻。
“宋瑾泽……”江浅浅轻声道。
宋瑾泽一怔。
眼中的笑意顷刻凝固,慌乱一闪而逝。
但他到底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很快恢复了镇定。
“浅浅,你说什么呢?”他试图蒙混过关。
“你是宋瑾泽,不用再瞒我了,我已经知道了。”
刚才师姐已经给她回了消息,非常确定地告诉她,这就是宋瑾泽本人,师姐很诧异,宋总历来不喜欢喧哗吵闹,怎么会去看演唱会。
宋瑾泽去实验室的次数不少,师姐不会认错,而且,师姐还说,照片里拍进去那个保镖,姓严,就是宋瑾泽惯常带着的,就算有巧合与他本人长得像,也不可能连保镖都一样。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可能再自欺欺人。
宋瑾泽曾经为她做的桩桩件件,以及违背自己喜静的本性陪她去演唱会,这都能证明他对她绝非寻常。
只是,不知道如今这个阶段的他,到底是出于何等动机接近她。
书中剧情的魔咒她没有忘记。
原本以为她和宋瑾泽绝无可能有交集,就绝不可能是那个江浅浅,却没想到,他早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
再加上她与那位江浅浅如此多的相似之处,她已经可以肯定,她就是宋瑾泽那位传说中的前妻。
书中结尾处,警方从宋家别墅的地下室里找出了宋瑾泽前妻的尸体。那尸体被完整地安放在水晶棺里,数年未曾腐坏,若不是没有呼吸,简直宛如活人。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不过那时候的宋瑾泽已经进军生命科学领域,有些奇奇怪怪的药也未可知。
重点是,警方已经认定,那位前妻是被宋瑾泽所杀。
被逮捕之时,事关生死他都置之不理,只一心抢夺前妻即将被法医带走的尸体。曾经儒雅稳重的男人,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歇斯底里。
他红着眼睛面目狰狞地喊着,她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怀里,葬在我身边。
那本书据说还有一个番外,江浅浅没来得及看就穿越了。但结局她是看完了的,委实不明白那些读者为什么会觉得宋瑾泽这个大反派无比深情。
在她看来,只觉得可怕。杀人藏尸这么多年,还装得若无其事,最后还死不悔改,说出那种奇葩言论。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宋瑾泽结婚,还生了孩子,甚至被他杀死。
但她既然已经知道未来的轨迹,就绝对不会和宋瑾泽发展到那一步。
第20章 揭穿
宋瑾泽见她神态笃定,便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有些事情,她不知情尚且不会往这个方向联想,一旦知道,便有各种途径去求证。
这在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原本的打算中,是要等他与她两情相悦之后,再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时,即使她为他的隐瞒生气,也不至于因为他的身份对他产生排斥。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努力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浅浅是怎么知道的?”他笑容清浅,很是自然。
“我自有我的办法。”江浅浅不肯回答他,反而问道:
“你为什么隐瞒身份接近我?”
她的目光中充满质疑和探究,宋瑾泽便明白她是在怀疑自己的动机了。只是,这不是表白的时机。
她就像一只胆小的乌龟,要很安全的时候才会探出小小的头颅,稍有风吹草动,又立刻缩了回去。
他很了解她的性格,如今要是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他就再也无法靠近她了。
“浅浅,你不愧是写小说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难道以我宋瑾泽的身份,看上什么人,还需要处心积虑去接近她吗?”他好笑地道。
他态度自然,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调侃,以及一种俾睨天下的自信,让江浅浅顿时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她虽然涉世不深,从于师姐的反应也该知道,宋瑾泽这样的身份不可能缺女人。
她的脸颊因为窘迫染上粉色的云雾,但有些事她必须弄清楚:
“招聘我到实验室,是你的刻意安排吗?”
“我是那天遇到你才知道你在我的联办实验室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你们实验室的姚春。”
宋瑾泽一副随便她去询问的样子,丝毫没有心虚,倒让江浅浅心里越发不确定起来。
不过,她还是接过了宋瑾泽手里的电话号码,打给了姚春。
姚春是实验室校方的负责人,也是学校电子工程学院遥感科学与技术专业的系主任,当时就是他把江浅浅招进来的。
“喂,您哪位?”电话里传来姚主任浑厚的声音。
“姚主任您好,我是江浅浅,我想问您一点事情……”
“江浅浅……?”对方显然很疑惑,根本没记起她是谁,经过江浅浅的提醒才想起来的样子,“哦,是你啊江同学,有什么事,我这边还有点忙,你要有事就长话短说。”
“姚主任,我现在有些私事需要回a市,我能不能跟您申请辞职,这份工作我……”
既然已经知道这是宋瑾泽的实验室,她自然不能再待下去。她已经问过于慧的待遇,远不如她。这很可能是宋瑾泽给的恩惠,如此她是不会接受的。
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姚春就生气地打断了她:
“你这个学生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现在项目进度如此紧张,你临时撂挑子不干了我上哪里去找别的翻译?”
“江同学,当初让你来,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必须工作满五个月,考虑到你家庭情况特殊,我连住处都给你安排上了,可以说对你够优厚的了,这是学校对贫困学生的照顾,也是我个人对晚辈后生的爱护!可现在你竟然如此不负责任,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们外语学院的肖雪凡这是什么狗□□光?”
“要走可以,照合同上赔违约金就是!”
姚春火气十足,噼里啪啦教训了她一通就挂了电话。
他如此态度,江浅浅越发觉得自己是误会了。
宋瑾泽现在就在她面前,不可能打电话也不可能发信息给任何人指示。若真是宋瑾泽的安排,姚春是绝对不会如此不客气地对待她的。
若这真是巧合,那她刚才那番话,就将肖老师置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了。
如今真是进退两难。
宋瑾泽全程站在一边听完了她打电话,表情依然平静,手心却有些微汗。
幸好他思虑周全,早就考虑过此事揭露出来后浅浅可能会有的反应,特意提前跟姚春交待过。
如今姚春也算没给他掉链子,这一番唱作俱佳,已经把浅浅给唬住了。
不管是因为违约金还是她的老师肖雪凡,她都不可能再坚持离职。
“如何?我可有骗你?”宋瑾泽问道。
不待她回答,他又温声道:
“浅浅,隐瞒你身份这事我很抱歉。但你也要体谅我,对我来说,随意跟陌生人透露身份很危险。你我虽然有些缘分,数次巧遇,但我最初毕竟不了解你,我需要更多地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江浅浅无法不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从他平时出行都有好几个便衣或者非便衣保镖跟随这一点就足以知道,他很重视自身安全。也或者说,身家丰厚到了他这种程度,确实需要时刻提防心怀歹意之人。
“是我想太多了,很抱歉。”
江浅浅在他面前因为理亏而有些气短,但该问的她还是不想放弃。
“宋总,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鼓起勇气,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反应。
宋瑾泽瞳孔一缩,紧接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缘分。我对你隐瞒了身份,公平起见,我也未曾叫人调查过你。你是谁……浅浅这话别有意味,或许我应该叫人调查你一番?”
一番交流下来,他的任何神情和理由都无懈可击,她找不到破绽。
可江浅浅不敢忘记她在书中的角色,直觉上也觉得并非如此,毕竟太多的巧合放在一起,要么是事出有因,要么就会导致一些不同寻常的结果。
“或许您真该调查一下的。”虽然她已经和凌烨分开,但他的前女友这一重身份,是她极好的挡箭牌。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因为她的穿越所导致的不同,但她是宋瑾泽侄子的前女友,有这重身份在,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就不至于对她产生什么想法了吧。
“我和您的侄子宋凌烨关系匪浅,某种意义上,我应该叫您一声宋叔叔。”
她娇柔软糯的声音,此时带着些冰冷的空灵感,瞬间打破了宋瑾泽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平静。
他心中狠狠一震。
她知道了!
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莫过于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凌烨得知他对浅浅的觊觎,伤了叔侄和气;第二件便是,浅浅认为他是棒打鸳鸯的恶人,心中怨恨他。
“a市外国语中学,你是凌烨的……”他只能装作才知道的样子。
“浅浅,当初我并不知道是你。”他试图为自己解释。
“若是知道,您就不反对我跟凌烨了吗?”江浅浅追问道。
对于这个给她施压,让她和凌烨分开的罪魁祸首,她心中不是不厌恶的。只是双方力量悬殊,厌恶怨恨也没用。
但这个人,作为宋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帮了她很多,甚至让她一度很信赖他。此时知道他是宋瑾泽,而自己是书中会成为他前妻的江浅浅,她心中对他的感官也很复杂。
宋瑾泽头一次感觉被人一句话给问住了。
他从小智商远高于常人,做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的。三次跨领域创业,以及中途的许多商业危机,虽然有所波折,但都未曾逃脱他的掌控。
唯有在她面前,他是失控的。
曾经只是身体,然后是感情,现在是整颗心。
好一会,他才勉强让理智回归大脑:
“现在凌烨已经出国了,说这些也毫无意义。我本是不干涉小辈私事的,你跟他之间的阻力并不在于我。”
无论如何,他对她势在必得,也不想让她讨厌他。
江浅浅无话可说。
的确,反对她和凌烨的最大阻力是他妈妈,甚至到了以死相逼的程度。
“有凌烨的这层关系在,大家见面也很尴尬,以后还是少来往吧。”
她微微朝他鞠了一躬,以示对他的感激,然后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
宋瑾泽没有拦她。
只是望着她纤弱柔美的背影,目光犹如深潭般幽暗而坚定。
时至今日,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宋凌烨在国外待得很是苦闷。
学校处于远离伦敦的偏远小镇,自然也不如国内繁华,饮食,人文风情都让他很不习惯。但这都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对江浅浅的思念。
他无数次发了消息给她,她一条都没有回,她的冷漠让他心如针砭,可却无法消磨他对她的爱。
他无数次想不顾一切回到国内,却也无法忘记母亲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纱布沁润着鲜血。
他每天犹如行尸走肉般去语言学校上课,却听不进任何一点东西,也不愿意跟其他人联系。
这一天,突然接到了好哥们关少宁的电话:
“咱们宋少怎么一出国就找不到人了,你要是不接电话,我都要以为你失联了!”
“每天比较忙。”宋凌烨敷衍道。
但关少宁却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不对: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我去军训一个月回来,你突然就出国了,之前不是说要留在国内么?”关少宁是个混头子,前阵子被家里人送到集训营去操练了一个月,才出来就找宋凌烨打游戏,结果一直没找到人。
宋凌烨不答,他不想提起这件伤心事。
关少宁只好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军训前一天去泰山医院体检,看到你妈妈了,行色匆匆的,是不是你们家有人生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行色匆匆?”
宋凌烨巧合地把这话听了进去,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是知道关少宁去军训的事情的,当时他在群里哀嚎了很久。他说要去体检那天,正是母亲自杀入院的那天。
“你是什么时候遇到我妈的?”
“就下午五点多吧,我当时赶着去拿体检报告碰到她的,她撞了我一下,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没理我,不知道在干什么,挺着急的样子。”关少宁解释道。
宋凌烨急切地追问道:“你是说,我妈当时是自己走着去医院的?”
“不然呢?什么叫自己走着去医院的,难道还能是抬着去的?”关少宁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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