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你的身体素质哈。”路还长着,林晨报属性给季四听,“挺平均的, 上肢力量68/100, 下肢力量72/100,咦, 耐力这是什么情况,75(78)/100……你耐力下降了?”
“亲,背着你走了十几分钟了吧,能不下降吗?我怎么觉得你七岁比你二十多岁还重啊。”季四把林晨又往上托了托,他们季村就没哪个七岁的娃娃有这么胖的。
林晨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她七岁时的照片还在家,是个胖乎乎白嫩嫩,特别可爱特别讨喜的福娃娃。
要是十七岁,人家说她胖,她只想在打爆狗头之余躲起来默默决定减肥。可是七岁,胖怎么啦,胖才可爱!
是可爱,就是有点重,季四耐力都下降三个点了。
“你在想什么,想我重吗?”本来林晨意识到自己现在确实挺重的之后,是想下来自己走,走不动就歇会。不过季四居然说她胖,她决定看属性,耐力再下降三个点再说!
季四祸从口出,也算精明一辈子偶尔犯错了,背着林晨边走边道:“我想着进白府需要从长计议,大概还需要先在京里住下,看看情况再说,所以先放一边,还是想想怎么在京里谋生得好。”
这是个大问题。系统有限制,她也不能拿积分去换宝贝卖,得自己想办法。
想着想着林晨笑了,趴季四背上正好凑着他耳朵,嘿嘿地笑:“我七岁,可什么也干不了,劳烦你了。”说着还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肩。
季四没生气,实际上他也没听清,热气吹在耳朵里,痒痒的。
他有点想入非非,在脑子里想象林晨趴他背上搂着他说悄悄话了。
真的好想耍流氓啊。
可是一只手来揪耳朵了:“又想什么呢?”
软软的童音,士气全消。
最后他也没让林晨自个儿走,硬是一鼓作气背进城。系统准备的路引自然查不出问题,投亲的那一家也确有其人,两个人假模假样的去找了,当然是不在的,那家在去年一场瘟疫里死了户主,搬回乡下去了。
于是,季四与林晨,就跟两个真正的第一次来京城的人一样,略带茫然地站在京城的街头,几乎不用发挥演技,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土包子。
咕噜,林晨的肚子响了。
她惊讶地摸了摸肚子,小孩子的身体是不是特别容易饿?正常来说就是一天不吃饭,她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饿得难受啊。
系统仓库里有吃的,不过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才能拿。林晨在转念头,考虑能不能摆个摊,卖仓库里的小吃。
“不行,我们要进白府,到白如意身边,之前的经历会被查的。系统帮我们伪造的身份不会有问题,我们进城之后的举动也不能让人怀疑才是。”
季四把她抱起来,别人看来就像是哄孩子,实际是悄悄说话。
林晨也知道不行,还有金银也不能用,所以一路上他们才在考虑怎么进城先立足。
她还是失策了,在仓库里没放点碎银,那些大银锭子拿出来妥妥的可疑,因为身份设定,兄妹俩是全村死光了跑出来的,一个七岁一个十六岁。
一大早别人睡觉,兄妹俩是村里地主家的儿子闺女,大清早的妹妹睡不着跟着晨起锻炼的哥哥出去玩。这时候山体崩塌,村子被盖了,财产什么的都没有。
两人一路靠乞讨和打零工到的京城,所以理论上讲,两身上应该只剩一点铜钱。
这个身份没什么问题,到当地问肯定有这事,小村子也没外人,谁也不能说没这对兄妹。至于路上,他们要进的是将军府又不是皇宫,没事不会查这么细。
就是这身份设定得也太穷了,京城居,可是大不易啊。
“没事,反正咱俩有东西吃,饿不死,慢慢想法子。”季四把林晨放下来,在京里慢慢逛起来。
他是信奉动手之前一定要弄清楚状况的人。不管是打仗也好,打架也好,做生意也好,做流氓也好……
总之先把京城逛熟了吧。
晚上他们在郊区找了间破庙容身,庙里有乞丐,开始还有点敌视的样子,后来发现两人不是抢生意的乞儿,季四又刻意交好,总算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起来。
好在林晨之前在无人之处已经取东西吃过了,又拿了两床这个天用着正好的薄毯子,捆扎好让季四背着,假装是一路上用着的。
天色渐黑,铺床的时候,季四丢了床毯子给乞丐中那个头儿,笑道:“我和妹子有一床就够了,明天去找个工,说不定就不回来了。这毯子就送你们了,交个朋友。”
丐头儿一把捞住,顺手揉搓了一下,不错,虽然看着不华丽,可是摸上去厚实暖和,而且连个补丁也没有。
他暗暗称许,也不推辞,天气现在还行,再过些日子就要冷了,有这么一床好好的毯子,日子要舒服得多。
一时众人还未睡,又闲聊起来,丐头儿便提起,城西一家米铺,现正雇短工干些力气活;又城东一家商行,帐房病倒,急着雇个能算帐的先顶上。季四一一记在心里,自然称谢不已。
不过他们就剩一床毯子了,好在林晨准备的时候就买了宽幅的,可以叠一半在地上,另一半盖着。她现在又是七岁体型,挤一挤也够用。
季四把毯子一铺,冲她呲牙一乐:“妹子,来睡啊。”
林晨往毯子里一拱,回他甜甜一笑。我七岁,我怕谁。
季四调戏失败,摸摸鼻子也往里面一拱,捞住妹子就搂住,心里平静得就跟抱了只小狗小猫一样。
我可能真的萎了,他忧郁地想。
第二天他就去了城东那的商行试试。开玩笑哩,想他季四季玉良,自己家的重活都不想干,小小年纪跑到县里谋生。现在跟着神仙似的姐姐长生不死穿梭万界,还能沦落到去扛大包?
当然了,实在不行扛包也是可以的。不过有得选的话,还是当帐房去好了。
季四跟手下人学过打算盘,也跟林晨学过数学,上一世的时候。他也算费尽心思了,要跟林晨多接触多交流,而且他也一直觉得林晨学过的数学,比他接触过的那些易学易上手,更实用。
可不,这一世不就发挥作用了?
这家叫刘记的商行本来就只想找个会算帐的临时用用,但人得可靠。看他是外地的又没保人,本来不想用的,哪知几道题一出,算盘还没用,心算就解决了一道简单的。然后算盘啪啪一打,全然一个老帐房的架势。
刘记的管事一问,季四就瞎编了一个过去在家帮当地主的爹管帐的经历,算是说得过去了。
只是这外地人的身份实在让人不放心,尽管是短期,可毕竟是管着帐呢。季四察言观色,不但没哀求,反而涎着脸极没分寸的提了要求:“刘管事,我带着妹妹,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你这要是肯雇我,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就不拘哪里,商行里随便什么杂物房打个铺就行。”
刘管事心中一动。他肯让季四来“面试”,就是这时候帐房难找。他家的萧帐房是两代人都在刘记做事的老人了,这是病得太重,儿子也在家侍疾才缺了人,回头肯定要回来的。
偏生刘记的东家最近在外地有一笔大买卖,家里会算帐的都赶去帮忙了,抽不出人来。
可是有本事的帐房先生都有固定的东主,不可能来打短工,他家招了好几天人了,硬是没招到。
这人外地,是个缺陷,但如果带着个妹妹住在商行,看得紧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想到这里,刘管事脸上一板,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没有保人,按说我是不应该要你来做事。不过……看你兄妹俩也可怜。这样吧,我给你腾间房,你在这做事期间,不许独自外出,不许随便见外人,我就可以考虑先雇了你。”
说着他下意识看了眼那个“可怜”的妹妹,只见白白胖胖十分讨喜,见他望过来,小胖娃娃眼里迅速蓄满泪珠,抱住哥哥的腿躲在后面。
刘管事不觉点点头,果然是村里地主家的孩子,没怎么吃过苦头,长得好。流落在外难说不被人拐了去,他这也算是做件好事了。
第59章
季玉良跟林晨顺利在商行住了下来, 虽然条件差了点,自由少了点,但起码有了立足之地, 可以慢慢筹划。
季四这个人, 林晨有时候私下里也不得不承认, 怪不得系统看中他, 横竖要她选他做助手。
她也不算什么社交障碍交流苦手,但跟这种好像对交际如鱼游水一样是天生本能的人, 根本不能比。
来商行的半个月后,虽然还住在那间腾出来的北向小房,但在商行干了五六年到十几年不等的几个伙计,已经拍着胸脯,要把家里多余的有点损坏的家具, 借给季四暂用。
一条腿断了一截,要用东西垫一下的桌子, 破了洞补过的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归能用,也省了季四自己花钱置办的麻烦。
季四自然感激不尽, 直接预支了第一个月的薪水, 选了个第二天休息的日子,请大伙儿吃东西。
也不是啥好的,就是些卤味,自己带酒, 就在他们那小房间喝上了。
破桌子拖到中间, 重新垫好,桌椅自己带, 林晨就坐在了床上,连她也被塞了一杯水,还有人过来跟她干杯。
莫名的,她有了种家中过年聚餐时的感觉。那时候也是这样,会喝酒的大人们推杯换盏,不会喝酒的就拿着饮料,混在里面一起敬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林晨低下头,眼睛有点湿。
有人坐到她旁边,在她搁到腿面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祝我们心想事成。”
是季四,他眼睛亮闪闪的,但没醉,看她抬起头来,笑了笑。
林晨精神振奋了一点,举起杯跟他也碰了一下:“嗯,祝我们心想事成!”
季四没想到她会回应,愣了一下,笑得露出了大白牙,显得有点傻。
林晨想:他这牙是不是找系统洗过,比原来白多了。
季四想:祝我心想事成,这是接受我了?
还没等两人再细想,屋里资格最老的伙计老彭已经过来拉季四了:“来,来,过来说话。你在京里没根基,我看管事怎么也不会留你一直做帐。不过我们商行待下面人还算宽和,你能说会道的,等萧老先生回来,我跟管事的说一声,你来跟我们一起?”
他在商行十几年,虽然没混上正式的管事,但也有个小管事的外号,平常做些待客迎人的活,正需要季四这样的人。
季四自然称谢不已,一口应了。
酒过三巡,林晨也一直听着,不知怎地,话题由商行八卦转向了京中八卦,又慢慢说到了白府。
“白小少爷啊,人是不错,就是身体实在弱了些。”有一个姓张的伙计接触过,此时兴致勃勃地卖弄起来。
“我们东家在百里坊有间店面,我原来在那干活,后来才换到商行的。”他说,“百里坊住的都是富贵人家,自己带了小厮就出来买东西的王孙公子也不少,就算是大家小姐,带上丫头婆子,一辆马车也就来了。”
说到这里他喝了口酒,故意慢吞吞的,引得一阵笑闹,季四更是托起他杯底作势往他嘴里倒:“快喝了吧你。”
他一乐,继续说道:“你们是没看到,喝,跟着白小少爷出来的有十多人,贴身伺候的就不是年轻小厮,一看就是力大强壮的汉子。店里掌柜说,是怕小少爷突然晕倒,有力气的才好赶紧抱他去求医。”
众人不由啧啧的笑起来,有的说这样的富贵人家,身体弱点就弱点吧,他愿意换。有人却觉得再富贵,弱也有个限度,像白小少爷这身体,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噤声!”老彭酒杯在桌上一顿,用眼睛瞪住那个说白小少爷不知道能活多久的人。
“过去京中有闲汉开盘,赌白小少爷能活多久。白将军回京之后怒不可抑,亲自禀明天子,不经官府,自己带着兵西去抓了所有参与赌局的人,就在街头打板子。你还去看过热闹,不带脑子的?”
那人也一头汗,自己打嘴:“喝多了喝多了,大伙儿可别说出去。”
一下子气氛都冷了下来,季四看不是事儿,站起来打了个圆场,笑问张伙计:“看起来,白少爷是不是很少出门?”
张伙计不由也笑了,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别看白少爷身体弱,可是他总喜欢往外跑,要不白府怎么叫这么多人跟着他呢。跟你说,十来个人里还有大夫,白府专门请来跟着小少爷,照顾他的。”
林晨若有所思,经常往外跑的话,他们还是有机会遇上的。
季四慢慢把话又带了回来,这些伙计都是土生土长的京里人,白家世代为将,出了这么个病弱少爷,病弱少爷还不是养在深宅无人知,总喜欢往外跑。在座的人虽然亲眼见过的也就是张伙计,但真真假假的八卦,倒是人人能说出几个。
季四听着笑着,不时插几句话,引得众人越说越多,直到菜尽酒干,尽兴而归。
季四也喝得不少,头晕晕的,顾不上细想今天听来的信息就想往床上瘫。林晨使出吃奶的力拽他:“你,先洗脸洗脚漱口!”
“明天,明天。”季四含含糊糊地往下赖,不想动。
林晨怒了:“一身酒臭我睡不着啊!”
季四都有小呼噜出来了。要完,今天她从仓库里拿东西出来打地铺算了。
林晨先掏出一张床板,赞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连床板都预备了。
再拿出棉胎床单往上铺,铺一半就听呼噜停了,季四迷迷糊糊地往床下爬。
“你干嘛?”
季四没答,迷瞪着眼去倒水,跟梦游似的。
林晨也跟梦游似的,看他梦游着洗脸漱口又洗了脚,不过那效果实在是啧啧,洗脸的时候就差趴盆里不起来了,要不是林晨看着不对,上去又拉又拽又掐,没准就淹死在脸盆里了。
罢了,虽然一身的酒气没消,看在他梦游还很听话的份上,不诅咒他今天睡觉做噩梦了。林晨嘀咕着铺好床单,又见季四晃悠着过来,整个人往地铺上一趴,继续呼呼大睡。
……
好吧,被子给他,她正好独占床了。
季四有个好处,这种程度的醉酒不会误事,第二天仍然醒得很早。
就是一醒他就呆怔了一会,总觉得有哪不对。再感受一下,身边怎么少了个人?
自从上一世林晨心软可怜他总是打地铺,冬天睡得腿痛起来(装的),同意他到床上睡之后,他醒来几乎就没一个人待着过。
因为林晨早上没事,睡懒觉睡得超开心,从没在他之前醒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
刚醒,头脑还没完全清醒,他居然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五秒,才发现自己睡在了地上。
卧……槽!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季四已经把昨晚睡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一骨碌爬起来,看林晨还睡着,便没吵他,自己将铺盖先收拾好了放一边,等林晨收回去,然后就挤到床上,抱住腿,头搁在膝上,摆出一幅被抛弃的模样,只等着林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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