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
苏酥看了眼方远，而后机智地选择沉默。既然不解释方远就能很好地接受被放鸽子这一事实，苏酥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进门后，苏酥按照华国惯例先是寒暄了几句，又问方远有什么需要的，她都可以帮他置办。
方远倒是不客气，“床太硬，我喜欢TDERTR牌子的，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尽快帮我换上。哦，还有，我喜欢用sadfss牌子的沐浴乳，你看看能不能也帮我买了。”
苏酥干笑，“床垫还好。沐浴乳什么的你应当可以自己解决吧？”
方远摊了摊手，“为了防止某人朝我借钱，我刚刚把我所有的资金都买了理财。”
“那你还真是明智啊。”
“那可不”，方远笑，“我这不都傍上大款，不愁吃穿，我自己的钱当然要攒起来了。”
苏酥有一瞬间很想沉默。
方远还真是把她当大款使唤啊。
“不可，”苏酥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你的谁，大件的就算了，小件的你自己解决。”
方远道：“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我就是这么狠心。
苏酥心道。
“要不然这样吧，你还不如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公司那谁。他要借钱来找我借。我还能捞点利息。”苏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方远没听出苏酥这一句试探来，他答应得爽快，“行啊，你要是能借钱，我就不缠着你了。不过先说好，他要是还不起，你可不许来找我。”
方远根本没指望苏酥答应。
毕竟两家公司是对立关系，苏酥若没什么“阴谋”，怎么可能会把钱借给他。
“行啊。”
苏酥马上点头。
方远一愣，“你是认真的啊？”
苏酥道：“比珍珠还真。近两年来挣了不少钱，就等人来借呢。”
“你还真贪那点利息啊？”方远无语了，“我借出去的钱到现在还没收回来呢。别到时候你本金也不见了。”
苏酥笑嘻嘻，“不慌不慌，你们那么大个公司，我也不至于找不到人。借给你们公司才好。借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怎么说？”
方远好奇。
苏酥道：“要是你们能还钱，我就能得利息。要是你们还不上，我还能把你们公司告倒。这买卖绝对不赔本。”
方远仔细一思索，还真是。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基恩娱乐被质押，自然觉得苏酥这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
“成，我给你联系。”
苏酥打趣，“择日不如撞日，趁我们大家今天都在，你就帮忙牵个线呗。”
方远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急着把自己钱借出去的人。”
“因为我不是单纯的借钱，我还是在赚钱啊。有利可得，自然是要多多上心。”
“小财迷。”
方远笑道。
苏酥却仍是催着他联系，方远被闹得烦了，当场掏出手机联系。
苏酥凑过去看，“咦，你们公司这人倒有意思。路丁，这名字起得和假名似的。”
方远一边编辑微信消息，一边抽空回苏酥，“这叫化繁为简，名字取得复杂有什么用。你看，像我叫方远不就挺好的吗？你苏酥这名字也挺不错啊。”
“他是你们公司的董事长吗？”
苏酥好奇道。
方远无语，“喂，你经营酥糖娱乐都没好好做功课吗？基恩娱乐的董事长可不姓路啊。”
苏酥凝眉，“不是董事长？那他是谁？总经理？方远！你等等再发，你得和我说清楚，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代表你的公司。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敢把钱借给他？”
说着，苏酥还看向陆景，装作十分委屈的模样，“陆景你说是不是？方远他该不会坑我吧。”
陆景十分配合道：“方远，你说清楚。”
二人步步紧逼，方远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抵抗住，只好老实交代，“他虽然没什么职务，但是在做生意上很有一套。我们董事长尊称他为老师的。公司很多事情都归他管。”
苏酥微微瞪大眼睛，“不是，你们公司管理这么混乱的吗？他不是董事长，也能以公司的名义借钱吗？”
“唉，”方远叹了口气，“情况有些复杂。这个路丁吧，其实原来是豚鼠娱乐的人，我们董事长特地把他挖过来的。路丁表现也确实不错，没过多久，我们董事长就公开说要把公司交给他管。”
“既然如此，你们董事长干嘛不给路丁一个职位呢？‘老师’可不算正式职位吧？”
“那是因为我们董事长前段时间出国玩去了，他出国之前，把印信等东西都给了路丁。路丁这段时间都是以董事长的名义在管理公司的。你也不用担心，他完全能代表董事长。”
方远这么一说，苏酥更担心了。
她倒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担心那位董事长的安危。
“那你们原来那位董事长是什么时候出国的？”
方远皱了皱眉，他想了一会儿，而后突地反应过来，“我去，要不是你说，我都没意识到这个。说起来我都好几年没见到董事长的人影了。”
苏酥拍了拍方远的肩膀，“你们这个公司也不容易啊。”
都这样了还没倒闭。
方远道：“董事长又不干活，在不在有什么区别？你作为酥糖娱乐的董事长，不也是消失了一年吗？都是圈里人，你别拿网上的通稿糊弄我。你是不是也去国外玩了？”
苏酥无言以对。
她好像除了选剧本外，还真没做什么。
方远嘿嘿笑，“哑口无言了吧？不过你也别担心，再过不久，我们董事长就回来了。”
苏酥不信，“你都那么久没见过董事长了，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不久，就是柏水颁奖典礼了。”
方远暗示道。
苏酥不解，“所以呢？”
方远有些讶异，“你不知道啊？董事长和柏水负责人有一个五年之约。今年刚好五年约满。柏水颁奖典礼可是我们公司一手扶持的，董事长最重义气，既然五年前说了一定会来，那就绝对不会爽约。”
“看不出来，你还挺崇拜你们董事长的嘛。”苏酥打趣道。
方远道：“那可不。华国第一个娱乐公司就是我们董事长开的。那时候没有先例，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大大小小的公司倒了不少，只有基恩娱乐还一直在。”
第120章
可惜……
苏酥神色有些异样，她扯出一笑来，“他是个英雄。”
“是啊。”方远点头，他打开了话匣子，“如果说他是第一代，那你就是第二代。你们俩完全是两种风格。我听过你的事情。你对员工不错，思想教育也抓得紧，这一松一驰把握得很好。而且你在圈里也挺有威信，镇得住场子。”
说到这，方远顿了顿，“不过你比起他来，就算是十分温和的了。他是第一代开创者，是暴君，把什么事情都管得死死的。在路丁来之前，他连每个艺人的规划都会一一亲自看过。也幸好路丁来了，他现在可以去国外休息玩会儿，不然我都替他累得慌。”
方远看向苏酥，笑了笑，“你就不一样。你放得开手，信得过人。自己不累，还能把公司管好。其实我更喜欢你这种，你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苏酥抿了抿唇，“但是没有他，又哪来的我们呢？”
“说得好，没有他，又哪来的我们呢。”方远陷入了回忆，“这些年圈里开的公司，或多或少都有借鉴基恩娱乐的模式。你可能本意没想借鉴，但是你挖走了曾舒文。曾舒文可是我们公司一手培养的，他吃透了多少，就把多少带到了酥糖娱乐，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嗯，”苏酥点头，“我们确实是在前辈们的肩膀上站起来的。”
方远笑，“你一点没有那些大老板们的毛病，该谦虚的时候就谦虚。搞得我心里那点怨气都没了。当年你挖走曾舒文的时候，我可是很气你的。还有曾舒文，他也是个没良心的，把唐郁和叶衡都带走了。”
苏酥皱眉，“你说我就说我，不要带曾哥。唐郁和叶衡是我挖的，和曾哥没多大关系。人往高处走，我给他的待遇高，他自然会过来。而且据我所知，在我挖走曾舒文之前，你们已经好几年没给他涨工资了。”
苏酥有些心疼，“他每天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回家还得加班。工作力度越来越强，工作任务越来越多，工资却一直停在原地。这几年通货膨胀得厉害，工资没涨可就等同于降工资了。员工是人不是驴。更何况就算是驴，也不能一直干活，也得吃饲料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方远道，“所以我后来想明白了，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公司的问题。”
“不过，”方远挑眉，“曾舒文怎么连这事都和你说啊？”
苏酥笑，“我们关系好呗。”
开始的时候自然不会说的，等两人关系亲近了些，曾舒文才把自己跳槽的原因告诉苏酥。
方远叹了口气，“看得出来。你也是真护着他。”
苏酥笑，“你不也挺维护基恩娱乐的么。前不久你还和我说你父母只是基恩娱乐的小股东，现在就一口一个‘我们公司’的。”
方远道：“这没办法啊。我从小就在这个环境里长大，自然而然就有归属感了。”
“现在呢？现在你还有吗？”
基恩娱乐这些年发生这么多事，苏酥不相信方远一无所知。
方远顿了顿，没再言语。
自从董事长出国后，公司里的风气渐渐变了。路丁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但他的手段太毒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方远心里对基恩娱乐还有留恋。他松口借钱给基恩娱乐，不全是因为父母，更多的是因为他对基恩娱乐的归属感。
他想，等董事长回来，以他那雷厉风行的性格，一定很快就会把公司收回来，风气也会渐渐变好，公司也能逐渐回到正轨。
方远心情有些沉重，“唉，也别聊了。越聊越不开心。我帮你问问路丁吧。其实我也不太爱和他聊天。他这人有点怪。”
苏酥看着方远把信息发出去，而后问道：“他哪里怪了？”
“怪宅的。”方远道，“连我都只听过他的声音，都没见过他的人。”
苏酥笑，“那和我还有点像。”
方远摇头，“你们不一样。他是真的很宅……”
说着说着，方远顿住了，他看着手机屏幕，“路丁说可以。”
苏酥问：“那你帮我问问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方远抬眸，“他这个人很宅，不一定会出来见人的。”
苏酥眨眨眼，神情颇有些无辜，“我又不是慈善家。那么大一笔钱，我总要见见人才安心吧。我可不是你，对基恩娱乐没有归属感。”
甚至还有些恨。
于艾艾的自杀与基恩娱乐脱不了关系。另外五名艺人的意外死亡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曾经的辉煌确实值得留念，但是这不是蔑视人命的借口。
方远也认为苏酥的话有道理。但他拿不准路丁的心思。他只好简单编辑了一段话，转达了苏酥想要见面的话。
“我问是帮你问了，但是具体结果如何，还得看他。”方远道。
苏酥点头。
她不信路丁会错过这一大笔钱。
路丁连逃走都不忘把公司质押，不忘“捡芝麻”，又哪里会放过她这个大瓜呢。
果然没过一会儿。
路丁就回了消息，答应了苏酥的请求。
“你还真有面子。”方远道。
“那又不是我的面子，那是人民币的面子。”苏酥无语。
方远笑，“你说得不错。”
而后方远把路丁的微信名片推给了苏酥。苏酥主动加了，但路丁没有马上加上。
“他就是个性子。”
方远的话里隐隐有些鄙夷，“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具体的时间地点你们自己商量，我就不做传话筒了。”
“行。”苏酥点头。
此行超额完成任务，苏酥还拿到了路丁的联系方式，也算是意外之喜。
她能感觉到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
一周后。
苏酥和陆景回到家里，还没坐两分钟，门铃就响了。
“陆景，你可以去帮我开门吗？”苏酥刚回家，懒得动弹，遂撒娇道。
陆景轻笑，苏酥这还真是大材小用。
这点小事，即便不撒娇，他也会照做的。
陆景起身，他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曾舒文，喜气洋洋的，一看就是有好事情发生了。
曾舒文见是陆景开门，也是有些意外，“苏董呢？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
“进来吧。”
陆景神色淡淡。
曾舒文往里面探头，一眼就瞧见了半躺在沙发上的苏酥。
“苏董，大白天的您睡什么啊？赶紧起来嗨。”
苏酥捏了捏眉头。
“曾哥，我累，您让我歇会吧。”
曾舒文神秘一笑，“你猜。”
“别卖关子，你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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