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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撂挑子不干了——将吉

时间:2020-01-26 09:42:44  作者:将吉
  也有人说那些人应该是冲着晋王或者长公主来的,作为跟皇上交换好处的筹码,毕竟这两位与皇上的关系最为亲近。
  还有人说,这其实是皇上设的一个圈套,等得就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自投罗网。
  众说纷纭,都无一定论。
  随即,太后即将到淮州的消息传开。
  一早,淮湖边站了不少人,不过因为御林军把守,不能靠近,只能站在离御船比较远的地方。
  之前的行刺叫百姓对这位新帝愈发好奇。
  今日太后将到淮州,皇上必然要出来迎接。
  人们翘首以盼,都想要一睹圣颜。
  临近中午,太后的仪驾才到,随行的还有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
  外边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小声议论。
  “太后身后那是慧妃吗?”
  “瞧着像是。”
  “慧妃娘娘真是福气深厚之人,才情、相貌、家世样样出众,也难怪恩宠无上。我听说皇上就是为了她,所以才一直不选妃。”
  “那这样说起来,皇后之位不就是非她莫属了?”
  “我看八九不离十。”
  “这样一说,那位病逝的王妃倒是可惜了,单说家世,算得上是独一份了。如果能等到入宫,登后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谁能想到人说没就没了呢。”
  “话虽这样说,但有些事情怕也不是咱们这个小老百姓能想到的了。那位王妃,皇上登基之后,提都没人提过……”
  后面的话化作一声叹息。
  不过下一瞬,这点低落就被打散。
  “皇上出来了!”旁边有人惊呼。
  众人纷纷看去。
  看不清脸,不过远远能看见一个身穿紫金龙袍的人带着一众大臣走下御船。
  “母后。”萧天凌出声,声音平平,听不出一丝喜悦,或者说,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不过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连太后也未曾在意。
  毕竟比起心症发作起来的时候,能这样说上一句话已经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萧天琅跟沁宁问安,身后的大臣们齐刷刷跪下。
  在众人的跪安声中,太后带着白月心走近。
  “都起来吧。”
  “谢太后。”众人异口同声道,说完一阵窸窣声,相继起身。
  沁宁看到白月心,愣是站着没有过去。
  太后走到萧天凌面前,母子面对面站着。
  “前两日发生的事哀家都听说了,现在见到皇帝安然无事,终于可以放心了。”
  萧天凌还是那淡淡的神情,“打扰母后雅兴,是儿子不孝。”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会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
  “儿子受宠若惊。”
  嘴里说着“惊”,面上却不见丝毫波澜。
  这仿佛意有所指的一句话一出,王太后倏尔抬眼,嘴角噙着笑,看向面前的人,眼底藏着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审视,片刻之后,笑意从眼角蔓延开,道:“哀家看你倒是没有什么惊不惊的。”
  话音未落,换了个轻松的语气紧接着道:“这回的事,慧妃才是被吓得不轻。”
  笑意盈盈地握住搀扶着自己的人的手,把人往前送了送,“慧妃听闻你出事,急得恨不得插双翅膀飞过来,这两日吃不好也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
  “皇上……”白月心柔声开口,不过却在抬眼之际,关心的话哑在嘴边。
  他的眼里是沉静的清明。
  太陌生又太熟悉。
  白月心心头猛一跳,不过想要再仔细看的时候,人已经移开目光,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自己的幻觉。
  对他的冷淡态度,太后不悦,不过顾忌着他的心症,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只是语气稍微严厉了些,“皇帝这是怎么了?是谁惹皇帝不高兴了?”
  萧天凌没有接这话,沉默片刻,转而道:“母后一路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会儿吧。”
  太后被噎了一下,“……嗯。”
  趁着大臣们离开的时候,沁宁跟着溜了。萧天琅陪着萧天凌送太后回房,没有进屋,只在外面候着。
  白月心跟着进去,不过没多久就出来了。
  见到白月心出来,萧天琅暗自叹气。
  就算什么都听不到,也知道房间里的两个人在谈什么了。
  张嬷嬷奉茶上来。
  太后喝了一口,“方才忘了问,刺客都抓到了吗?可审问出来什么没有?”
  “都抓到了,不过当场都服毒自尽了。”
  太后放下茶盏,没有再抓着这件事继续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那日的事看到的人太多了,我这一路走来,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真是人心惶惶。”
  没有用“哀家”而是“我”。
  “依我看,立后的事不能再往后拖了。皇帝近来行事确是有些鲁莽了。尽早立后,也可安民心。再者说,你至今膝下无子,皇嗣有关国祚,这般拖延下去,于国于民于皇帝你都只是百害无一利。”
  不动声色地等着对方的反应。
  “母后可有人选?”
  闻言,太后心中一喜。
  这是第一次说起这事没有推脱。
  不过面上并没有流露太多,“你觉得慧妃如何?”
  “母后觉得如何?”不答反问。
  太后坐直了身体,徐徐道:“我觉得慧妃不错。才情,家世,相貌样样出挑。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有母仪天下之资。”
  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不过,我心里还是最看好武安侯家的小女儿,可是除了慧妃,旁人别说碰了,你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既然你们俩情投意合,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非要拆散你们的道理。”
  萧天凌沉吟片刻,视线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后没有催促,静静喝茶。
  萧天凌起身,“儿子会好好思量的。儿子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太后点点头,露出慈爱的神色,“嗯,去吧。”
  等人离开,张嬷嬷关上房门,回到桌子边。
  “太后今日为何会提起武安侯?”
  王太后手臂搭在桌子边,慢悠悠道:“想要坐山观虎斗,到时候捡现成的吃,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明白过来,张嬷嬷笑,“太后今日这样一提,就算武安侯想要独善其身,怕是皇上也会起疑心了。”
  “皇帝若是开口,就算再宝贝自家女儿,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皇帝若是不开口,慧妃登后位,我也乐见其成。”
  “还是太后思虑周全。”
  王太后但笑不语。
  *
  这一会儿功夫,原本好好的艳阳天忽然就阴沉下来,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风从湖面灌过来,吹得船上的轻纱飞扬。
  “皇兄?”萧天琅看着从太后房里出来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人,有些担心。
  “今天有提了立后的事,也不出预料的准备把武安侯拉进来。看来他们已经快等不及了。”
  萧天琅默然。
  面前的人注视着波澜不定的湖面,“不知道我的母后还有舅舅们准备让我怎么死?”
  声音很轻,有些凉。
  萧天琅抿抿唇,“皇兄,有些事不必强求。”
  尤其是生在这帝王家,父母亲人之间除了血缘还有深重的利益牵扯。
  萧天琅重新挑起一个话头,语气轻快几分,“刚刚齐鸣过来回话,说阿梨今日已经退了热,人已经好多了。”
  听完这话,一直站着不动的人转过身来。
  “不过阿梨现在身份尴尬,现在太后跟慧妃都过来了,瞒不了多久。”
  “我没打算瞒。”
  一顿,“既然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个疯子了,就疯给他们看看吧。”
  说完,转身离开。
  知道他要去哪儿,萧天琅没有跟上去,目送着他离开。
  长长的廊道里,只有那孤零零的一个背影。
  萧天琅轻轻叹气一声。
  *
  御林军重重把守的尽头,传来熟悉的笑声。
  萧天凌站在门外,肩膀微微往下松了一分。
  不过进门之后,见到坐在床边的人,刚才的放松不复存在。
  忆妙上前,福身,“皇上。”
  林惊尘放下手里的碗,起身,行礼。
  唯独半躺在床上的人没说话,也没动。
  萧天凌没有让忆妙跟林惊尘起来,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气色比昨日要好,只是原本脸上明媚的笑意,在看到他之后慢慢消退干净。
  手指一蜷,握拳。
  分明在她眼中看到疏离,萧天凌还是说了句,“都下去吧。”
  他想要跟她安静地待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只要一会儿,他就可以重新去面对那些尔虞我诈。
  忆妙应声往外退。
  林惊尘却犹豫没动。
  当萧天凌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看过来的时候,晏梨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林惊尘的衣袖,“惊尘……”
  那般着急,甚至连鞋没有顾上穿。
  萧天凌脸色发寒。
  晏梨见状下意识往林惊尘身后躲,不敢抬头。
  看到到她紧紧攥着林惊尘衣袖的手,萧天凌唇紧抿。
  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静止了般。
  最终有人出声打破了这叫人忐忑不安的沉默。
  “把鞋穿上。”萧天凌说。
  晏梨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对面的人却已经转过身。
  他今天穿着一件紫金龙袍,两条栩栩如生的金绣苍龙直肩胛骨到肩上,价值千金的龙袍却莫名叫人觉得沉重。
  心里忽然有些闷。
  “阿梨?”
  被林惊尘的声音拉回神,晏梨扭头看他,“嗯?”
  “把粥喝完吧。”
  “嗯。”
  “还烫吗?”
  “不烫了。”
  *
  本来吃完东西就容易犯困,加上药的作用,更是叫人昏昏欲睡。
  看着眼皮快要打架却强撑着不肯睡的人,林惊尘温言道:“困了就睡会儿吧。”
  晏梨抓住林惊尘的衣袖,摇摇头。
  “睡吧,我会在这儿陪着你。”
  晏梨看了他一会儿,侧躺着往床边挪挪,确认,“那我醒过来的时候你还是会在这儿对吗?”
  “嗯。”
  “那我就睡一会会儿。”
  “睡吧。”林惊尘帮她掖好被子。
  看着很快便沉入梦乡的人,林惊尘的目光落在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上,眼底的笑意满到溢出来时,嘴角轻轻牵起。
  说话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最后归于安静,有人在廊道里悄无声息地站了很久。
 
 
第35章 
  “娘娘。”
  白月心焦虑不安地坐在桌子旁,闻声倏尔抬头,看到松枝从外面走进来,忙起身。
  松枝进门之后,转身将房门关上,快步走到白月心面前。
  “怎么样?”白月心急问。
  他的那个眼神太叫人不安,尤其是在听说他带回来的一个女子之后。
  松枝也是一路匆匆赶回来,缓了口气,“皇上的房间外面全是御林军,严格限制进出,就连长公主都没有进去过几回,所以奴婢只打听到一些。”
  “快说。”
  “那个女子是行刺那天晚上皇上从外面带回来的,至于从哪里带回来的,没有人知道。自从回来,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听着这些话,白月心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紧张问:“可知道那女子长什么样?”
  松枝轻轻摇头,“都说那天晚上太混乱,没人看清。近旁伺候的人倒是见过,但都是皇上的人。倒是……”
  松枝忽而迟疑。
  “倒是什么?”
  松枝看着白月心,“有人说,那女子被带回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大红石榴裙。”
  白月心面色一紧,眼里满是错愕,怔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
  垂在鞋面上的石榴裙。
  原来……
  如此。
  “娘娘。”看她神情不对,松枝担心。
  “……皇上……可曾临幸?”
  松枝默了片刻,“听说皇上,第一天晚上就宿在房里。”
  白月心默然走到桌子边,手撑在桌上低着头站了会儿,扶着桌沿缓缓坐下,半晌,开口,“沁宁说得对,他心里只有一个人,我就算学得再像,也只是那个人的影子。他会满天下地找那个人的影子,越来越多,我只是其中一个,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点点头,了然,“也难怪不让沁宁进去,她们两个关系那么好,怎么能忍下我们这些赝品。”
  松枝见她如此颓然,上前,蹲在她面前,手覆在她手背上,“娘娘。”
  目光一如既往地坚定,“娘娘,眼下我们绝不可能乱了自己的阵脚。”
  白月心无助地看着她,“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呢?皇上把人护得滴水不漏,不知姓甚名谁,不知什么相貌,连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像那个人都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娘娘。”松枝握了握她的手,“娘娘莫慌,娘娘细想想,若是是那位还在世,娘娘或许是没有了机会。但是那位已经不在了,不管皇上带回来谁,绝不可能比娘娘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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