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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予我手术刀——繁华歌尽

时间:2020-01-29 10:29:40  作者:繁华歌尽
  比这江山,还要重要。
  这一年来,奔波在建安周围各地搜寻,暗河汇入大河,河道分支,不知几多歧路。
  陆蘅一面在各个军营督导训练,一面用尽方法找人。
  但,失望一天比一天浓烈,将军的做派也愈发冷厉。
  那么高的地方,那么湍急的河水,那么久的时间已然过去。
  在傅明昭心里,也认为,薛妙妙也许早已不在人世了。
  将军对自己亦十分严酷,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抵消掉心底的痛苦。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跨过无数的山丘,淌过数不清的河流,去过太多太多的城镇,可薛妙妙依然毫无音讯。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渐渐地,大家都心照不宣,无人敢在陆蘅面前,提及那个名字。
  这一日大雪初降,陆蘅带领部下,从南郡的大营返回建安。
  不料,突降大雪,大雪封山,部众被困在山中,只能暂时扎营,等雪变小了,再开路行进。
  傅明昭等几人探查地形回来,禀报,说是此山名为丹霞山。
  陆蘅心中忽然有个念头跳出来,丹霞山,虽然离建安很近,但搜寻时,并没来过这里…
  傅明昭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便补充道,丹霞山人口稀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村庄。
  其中最大的乃是慈溪村,有人口大约千人。
  蓦然听他叙述,陆蘅的心里却如古井无波。
  他甚至不敢多想,害怕再次经历那种刚燃起希望,又面临失望的绝境。
  在山下驻扎了两日,随军带的口粮不多,河水也结了冰,士兵便到村子里向村民们采买必需品。
  第二日晚,许是连日奔波,陆蘅手臂上的旧伤复发,伤口出现溃脓的迹象,随之而来的,就是高烧。
  傅明昭知道,是旧伤,亦是急火攻心。
  因为本是短途行军,带的部下不多,军中没有军医,剩余不多的草药也用完了。
  最终傅明昭决定亲自去慈溪村请大夫,最不济能买来些草药也好。
  村中落雪,鸡犬安静,秀竹和薛妙妙在房内烤火,薛妙妙裹着厚厚的棉布披风,安静地在看书。
  院子里,王俊生冒着雪来送东西,碍于秀竹在屋里,薛妙妙连忙起身去院子里。
  王俊生带来的是一件光泽细腻的羊毛披风,是前几天去建安城里买来的,费了许多功夫。
  这披风是两人提前约好的,薛妙妙已经给过定金,所以也没推辞,王俊生便替她披了上去。
  秀竹隔着窗户看着,心中难过的紧,还没看出名堂,就见自己父亲急忙忙回来。
  老村长一见薛妙妙便将事情的经过原本地说了出来,那些人有朝廷的官令,不能怠慢。
  薛妙妙想着自己手头还有一些鱼腥草,听说病人高烧不退,身为医生的本能,让她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老村长的意思是,不想让她抛头露面,只拿着药过去。
  但薛妙妙坚持要见病人面诊,最后才说定,由王俊生陪同,一起过去。
  营地驻扎在村庄外,河水旁。
  白色的帐篷,在风雪中,显得很是单薄。
  薛妙妙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不知名的卫兵引着入帐,王俊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解出官员,心头充满着好奇。
  还有紧张。
  正在床旁守着的傅明昭,没有抬头,“将军旧伤复发,速速过来处理伤口。”
  这种倨傲的态度,让王俊生心有不忿,但薛妙妙只是十分平和的道,“能给我叙述一下病人的病史么?”
  这一句话,如同冬雷震震,在耳边炸响。
  因为脖子扭动过猛,傅明昭只觉得颈部牵扯的疼痛!
  但这些,都比不上看到眼前人的惊诧!
  上一瞬间还傲慢无礼的官大人,下一刻,连手中的药碗都掉在了地上。
  王俊生见这位官大人,一个箭步上前,极是无措地,似是用了好大的力道,才叫出了一声,“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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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身忽冷忽热,仿佛置身炼狱。
  陆蘅觉得手臂上隐隐作痛,但似乎有温暖的手指在上面动作着,疼痛,逐渐减轻。
  那种触碰,让他在似梦半醒中,生出一种熟悉的错觉。
  他悠悠转醒,偏过头,手臂上的伤口被整齐地包扎好。
  缓了片刻,有人从帐外入内,伴着一股浓烈的药香。
  “放着吧,本王这会不想喝。”
  来人顿了顿,陆蘅余光瞥见,是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人很是听话,便果然转身,将药碗放到桌子上去,弓着身子摆弄些什么。
  本是不经意地一瞥,但那身影,却让他忽然心头大震。
  就在她掀开帘子要走的瞬间,他颤抖着开口,“且慢,让本王瞧瞧你的脸。”
  帘外有鹅毛飞雪飘进来,无声寂静中,那人缓缓转身,脸容一点一点,完整地出现在陆蘅眼前。
  在看清她的容貌时,那一眼,仿佛过了千百年。
  心发慌,头发胀,眼前模糊一片。
  薛妙妙也愣住了,张开眼的男人,和印象中的那张脸,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陆蘅走下床榻,长风玉立,白衣胜雪。
  他一步一步,如此漫长,恍如隔世。
  等到两人终于对面相望时,陆蘅只是伸出手,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缠绵悱恻,凶狠无度,至死纠缠。
  薛妙妙觉得脑海里,如千百烟火绽开,所有的支离破碎,逐渐汇聚成浩渺的星河,一点一滴,重新回到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薛妙妙已是泪流满面,她含着泪光,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冰封的眼底,开始消融,回光。
  映出满天日月星辰。
  陆蘅握着她的手腕,那出现在梦中千百次的声音,低沉磁性,“妙妙,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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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消融时,薛妙妙跟着来到慈溪村的官员走了。
  临走前,王俊生紧紧追上去,那男人从高头大马上俯视下来,带着睥睨天下的风华,他说,“妙妙是本王的夫人,我们该回家了。”
  少年站在村口,被他气势所摄,陆蘅回头,凤眸看过来,王俊生听清了他的名字。
  兰沧王,陆蘅。
  竟是,那个能让天下翻云覆雨的男子。
  多年以后,当王俊生已经成为了建安城有名的药材大商,慈溪村已经变成少年时纯真的回忆。
  从建安城那场惊世骇俗的婚礼上,他终于知晓,那年受伤在慈溪村休养的姑娘,原来是早已名满天下的传奇女子--太医令薛妙妙。
  王俊生输得心服口服,世间也唯有兰沧王能配得上她。
  王俊生在满城红绸中转身,融进了围观的人群里。
  记忆中的那年冬日,冰雪消融,两人坐在高头大马上,缓缓踏入一世春光里去。
  (正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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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一]兰沧王的邀宠之路
  元昌元年, 肃帝病毂,年幼太子登基。
  先帝遗诏公诸于世, 命三臣辅政,其中尊兰沧王为首辅。
  世人都道, 兰沧王陆蘅身居摄政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滔天,野心昭然。
  但多年后,在其辅佐之下,四海昌平,民生富庶, 史称元昌盛世。
  新帝成人之后,摄政王隐退, 轻拂衣袖, 只留给世人无限遐思, 而他和一代杏林圣手薛太医的秘事, 许多年后, 依然在民间流传,成为传世佳话。
  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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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昌元年,天下缟素, 大明宫一片阴沉。
  兰沧王整日忙于朝政交接, 一连十日不曾离宫。
  时值暮春,蝉鸣树间,大明宫的牡丹开的正娇艳。
  牡丹春御正稼华, 剪落金盘三百朵。
  走过玉阳道,如今已是御前一品侍卫的傅明昭,随侍左右。
  大约快出了司马门时,陆蘅忽然转头走去牡丹丛中去。
  片刻后,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捧鲜艳的牡丹花,那花茎被长剑齐齐斩断。
  看着比牡丹花还俊美的自家将军,傅明昭唇角抽动了几下,“将军何时,喜欢牡丹了?”
  岂料陆蘅丝毫不觉得荒唐,极是潇洒利落地捧花于胸前,理由很是充足,“妙妙说过,唯有牡丹真国色,她喜欢本王便喜欢。”
  傅明昭擦汗,嘿嘿跟在身后,很狗腿的奉承,“将军说的对,臣记得薛大人还说过,梨花风动玉阑香…”
  陆蘅点头,“走,去梨园再采些。”
  傅明昭:呵呵呵…
  让我嘴欠!
  自从前年从慈溪村找到了薛大人,带回京城。
  他家将军做的荒唐事还少么?
  如今已经见惯不怪了。
  起初,傅明昭不能接受现实,总是怀疑人生:这还是自己自幼追随的兰沧王?明明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翻手云雨,怎么一到薛大人那里就折戟沉沙了?
  现在,傅明昭的心里活动是这样的:好想拜薛大人为师,学一学御妻之道!
  春日傍晚,微风拂面,怀庆堂内已经谢绝接诊。
  陶伯在柜台前忙碌,整理药材,陆蘅来往于怀庆堂的时间,比回将军府还多,店里上下,从最初的惶惶害怕,变成现在的熟视无睹。
  可见薛妙妙医术是何等的高明?让兰沧王如此离不开~
  小院里,药草散香,藤蔓从白墙青瓦上垂落下来,挂在轩窗旁边。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陆蘅捧花站在窗前,隔着茜纱窗,往里瞧去。
  只见那人儿坐在书桌前,而秋桐和唐青青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问个不停,三人皆是手捧医书,讨论的很是热烈。
  只不过,窗外的两人,傅明昭在看自家媳妇,陆蘅呢,在盯着他的小妙妙的一举一动,温柔之色爬上眼角眉梢,一扫朝堂上的疲惫和纷乱,心中涌出阵阵满足,因为有她的等待,所有的奋斗便都有了理由。
  只不过…陆蘅蹙眉,这旁边两人整日缠着妙妙,将他们二人缱绻的时间都占去了许多。
  冷目一横,“明昭,好生学习一下御内之术!”
  傅明昭,“臣这就把秋桐带回家,以后将军来时,不许她过来?”
  陆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一副赶快清场,别破坏了本王的好事的态度。
  片刻之后,薛妙妙手上最后一本书,也被陆蘅扔到远处的书架上。
  她伸手去捉,又被陆蘅按回腿面上,“多日不见,我倒还没有你的书重要呢?”
  听出了他话里酸酸的味道,薛妙妙摇摇头,咧出一个安慰的笑,“你重要,你重要嘛。”
  “还有哪些医疗器具呢?”
  薛妙妙感觉到腰间的手,不安分了点,便拉起他的大手,在手心画圈圈,“还是你重要…”
  “还有那几十亩药田呢?”
  薛妙妙挺直腰杆儿,“必须是你重要!”
  嗯,陆蘅这才满意地将她搂到怀中。
  这天底下还有和物件儿吃醋的?她的大将军脑回路果然清奇的很。
  不过,薛妙妙抬头看了他,再看看桌上摆放的牡丹花儿。
  秀色可餐啊。
  陆蘅虽然嘴上不饶她,但实则是支持她的事业。
  薛妙妙一身本领,若不能实现报复,便好似明珠蒙尘,太过可惜。
  应开枝散叶,造福世人。
  想到这些,仿佛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但,很多年后,陆蘅捶胸顿足,后悔自己当初支持她开学堂的决定了…
  因为,他的夫人简直是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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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入夏,陆蘅便会带着薛妙妙去郊外的青山小院去小住一阵子。
  虽然每次陆蘅都说是为了避暑,但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这男人就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
  只不过,过程很坎坷,结局很和谐。
  薛妙妙也脸红的觉得,自己其实挺喜欢来青山小院的…
  蝉燥林静,风暖花香。
  一身绯红色的纱衣,轻薄丝透,薛妙妙斜倚在窗台前,盯着院子里的蔷薇花出神。
  陆蘅欣赏了一会儿她难得的娇媚情态,走过去,温柔地抱起来,喂了满口的紫葡萄。
  “妙妙如此甚好。”
  抱在膝头,把玩着青丝缠绵,陆蘅动情之时,却见薛妙妙红唇微张,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想到了!那方子还差哪一味药材啦…”
  陆蘅无语凝噎,只有再次狠狠地惩罚一下了。
  谁让他拿这小女子没有一丁点的法子。
  薛妙妙面色红润,娇艳如山野中的香花儿。
  在此处,她不用顾及身份、性别,更无须伪装,一切都随心所愿。
  只是发现,陆蘅每次来都会带许多的漂亮衣裳,一天三套都穿不过来的。
  这种平时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神经大条的薛大夫,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乌云髻散乱,红云乱湿衣。
  云住雨歇,缱绻意浓。
  薛妙妙枕着他结实的臂膀,小手一路往下滑,停在他腰间,左摸摸,右按按。
  陆蘅满脸宠溺地享受着,但听她接下来道,“趁着这几日你有空,我把手术给你做了吧。”
  正抚着她青丝的手,顿住。
  薛妙妙看到他的表情,心中畅快,终于扳回一城。
  尽管陆蘅极不情愿,但禁不住她的威逼利诱,被哄上了手术台。
  手术很成功,那两枚骨钉被薛妙妙做成纪念品,挂在书柜上。
  只是陆蘅很不领情,“说好的恢复一周便好,这一等就是半月!”
  薛妙妙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忍几天就好了…”
  但后半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完,便消失在他炽热温存的吻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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