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认真回答:“我要吃早饭。”
“……”
噢。
她都快忘了同桌其实是个懂得养生的人。
下午组织补考,但他上午就没来学校,中午吃饭还是和姜优去食堂吃的,她的老江好像也没来学校,不止老江,还没瞅见陈凯,难不成今儿真有他们的组织活动。
陆白想象了下,几个人围着篝火秘密讨论某件要事,搞得像恐怖组织一样神秘。
她啧啧两声,感慨万千。
午间休息,和姜优散步来着,耳旁听见几声哄笑声,是从旁边小道传出来的,姜优先注意到,面目惊愕:“那好像是我同学。”
陆白才看过去,只见几个学生,有男有女,对着一个女同学拳打脚踢,领头的还是那天餐馆打架斗殴的高三黄毛少年,他嘴里叼着烟蒂,坐在一块石头上边,和张仪云有说有笑的。
姜优急得慌:“怎么办啊,好像真是我初中同学。”
这种校园暴力在这所重点高中里挺难遇见的,她咬咬嘴里的棒棒糖问姜优:“告诉老师行不通吧。”
姜优:“为什么啊。”
“告老师。”她把棒棒糖取下来舔了舔嘴巴,眼神冷却,“就打得更厉害呗。”
也不知道是她故意说得大声还是怎么的,反正是张仪云那边注意到她了,黄毛见上次那两小仙女站在那里,吹了口哨:“同学,来这里玩玩儿呗?”
没等姜优反应过来,她俩已经被人推了过去。
姜优扶起她初中朋友,关问了几句,陆白瞧着那位同学身上校服几个拳脚印,衣服都撕拉扯破了,还有烟烧破了几个洞,头发也乱,眼睛都不敢看黄毛那群人,眼睛哭得红肿。
她弯嘴,轻嗤了下。
“想什么呢。”黄毛好笑地问她。
“没想什么。”陆白继续笑,有些冷,“我只是觉得,这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傻逼喜欢做这种狗事儿的。”
话完,黄毛眉头一动,张仪云脸上也僵住,她骂:“说什么呢你!”
姜优紧紧抓住她,示意她别说了。
陆白继续扯嘴:“耳聋吗。”
这次张仪云真的炸了,嘴里爆出:“你真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边走过来伸手作势拽她头发,结果被陆白抬手迅速拽住手腕往背脊掰扯,张仪云尖叫的余地,早已经被整个人摁压在墙面上动弹不得。
张仪云脸色发白,差点害怕得没敢说话:“你们看什么啊!揍她啊!!”
男的只剩下黄毛还有一个刺青男,虽然都细胳膊细腿的,可能力气眼儿大,男比女力大,这也是陆白顾虑的原因,要是反被摔在地上就不好玩儿了。
见张仪云被绑住,黄毛灭掉烟蒂,和另男的一起走过来。
陆白把张仪云撂倒在地,转身快速躲避掉黄毛的手,出拳揍了黄毛肚子,接着手劲死死抓住黄毛后衣领,脚下狠劲踢中其膝关节,再是□□。
黄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猛烈的一阵蛋疼,痛叫声,跪倒在地,模样极其痛苦。
另一个男的被陆白眼神吓得没敢动,拿手自觉捂住自个裆。
陆白瞧他那怂样,弯眼笑声。
男:“……”
场面主动权被陆白掌握后,姜优和那个被欺负的女孩惊讶到瞪圆眼睛,关键陆白速度快下手准,在他们还没看清楚的时候人就已经被撂倒了,如果不是牛顿定理,姜优都快以为陆白是哪里派来的超人。
今天什么活动都是瞎编出来的,整完姜顺那点破事儿后,路野回屋补觉去了,睡得昏天黑地,被一个电话嚷嚷醒过来,老江那货儿也刚好上楼喊他:“老路!有点大事儿!”
路野耳根子都被他喊破了,拿枕头砸他:“瞎搞什么。”
老江的脸被砸中,卧槽声:“快和我去救我老婆!妈蛋,高三那黄毛欺负到我老婆身上来了!”他拿枕头垂打路野的屁股,“快点起来!上学了!”
路野被整得脑壳疼,他不耐烦地啧声:“救你妈,自己去。”
江涛嘴角抽抽:“我不会告诉你陆白同学也在场。”
那几秒,路野像被打了激素一样瞬地睁眼爬起来,面目朦胧地开始套衣裤,嘴边含糊问句:“哪个欠扁的。”
“……”
正巧何洲发来条视频,刚好是陆白对峙那几个霸凌学生的场面,黄毛还有个男生被撂倒,捂着□□,其余三四个学生站在原地吓得不敢动,拍摄角度是从陆白正面拍的,怎么个打架措施,那女孩都整得一清二楚。
最后一分钟,是少女拽着张仪云站起来,拍拍她肩膀子灰尘,笑着说:“哎我说,道个歉不咋的吧,人家那小姑娘衣服都破了。”
张仪云脸色发白,脑袋垂着,开始对她小声地道歉。
“小姑娘。”少女笑眯眯地瞧着她,“不是对着我吧。”
张仪云虽然气,但碍着陆白,脸色僵硬地面对那小女孩,压低声音说了好几遍。
路野来回看了两三遍,最后咬着牙槽问老江:“何洲那小子又来南高?”
“喂,这不是你关注的重点吧。”老江一脸无奈地瞧着老哥,“你看上的,把人家一个大高个的揍萎了……力气真那么大?咱们是不是也要担心一下人身安全。”
路野轻飘飘地瞥他眼。
老江乖乖不说话了,最后忍不住吐槽:“原先以为是个软绵绵的小仙女呢,和我家老婆站一块特有保护欲,没想到……”他面色复杂,“英雄救美的工作让她给抢了。”
他俩一点多到的学校,门卫大叔严重把关,老江他们再次翻墙进去,那会儿午休时间刚好结束,学生都下课出来透气儿晒阳。
便利店挤满人,陆白都感觉自己快变成肉饼子了,凑脚尖去拿最上架子的酸奶,结果够不着,身后挤过来一个人,胸膛紧紧贴着她,气息都灼热地扑在她脸颊上,嗓音低烈:“手短腿也短。”含带着恶作剧的笑意。
路野手臂一抬就够着了。
陆白有些炸毛,扭头瞪他眼,抢走少年手里的那瓶酸奶,埋头去柜台结账。
“又气了啊?”路野跟走她旁边,瞥着气到鼓起腮帮子的女孩,忍住笑,“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
说什么手短腿短。
闭嘴不行吗??
她深吸口气,差点撞上一位同学,路野扯住她才没撞上,陆白眼睛巴望着放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愣两秒,抬头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回:“……你就是故意的,说什么手短腿还短,能不能留点情面。”
“……”他不动声色,挑了下眉。
路野想起中午少女怼那群不良学生的场面,和现在这副表情简直是反差萌,觉得自己又被人家绕着玩的时候,少年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你也是故意的。”
陆白干瞪着他,脸上全是“你啥意思有话直说行不行你这样憋着我会很难受的好吗”的表情,她艰难吐露出:“我没有,我没故意。”
看她表情憋得难受,细白脸颊肉软软的,他眼睛深沉,拽着她的手不觉紧了紧,扯嘴:“……你就是故意的。”
“补考这事儿是不是你向老张申请的?”路野忽然问她。
陆白忽然瞟他眼,又瞬间瞥到别处,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他长出口气来:“如果我不问老张。”把少女拉近了些,眼睛紧紧盯着陆白那张微微泛红的脸颊,“你是不是就不告诉我了,怪不得昨天一个劲儿地催我补考。”他无声笑了笑,“……陆白,你丫就是想憋死我。”
“……”
第039章
下午路野准时参加考试的时候, 可把监考的两位老师惊呆了, 不良少年打打闹闹对老师来说当然最平常不过,结果今天忽然一个正经脸, 走到讲台上对老师说句:“老师,我是来补考的。”超级正经脸,感觉是熬了好几个晚上复习的那种爆发性学霸备考。
老江贴着墙上立马笑出声音,被监考老师,也是老江班主任, 在外面罚站了一个下午。
路野补考完毕, 出教室的时候感觉一身轻松,此时此刻脸贴墙壁正在面壁思过的老江撇头:“感觉怎么样。”
“不难。”他回答。
老江笑着骂声, 和他勾肩搭背地走了。
放学铃响了, 老江和姜优一块走的,陆白在值日,打扫完后,教室门响起一阵笑声,声音很熟悉:“陆同学,你今天把黄毛那群人欺负得够厉害啊。”
她偏头,只见何洲站在门口,朝她挥了挥手指:“正巧都被我瞧见了,还被我录下来了。”他扯嘴,把手机视频打开给陆白看,“超级酷啊。”
陆白盯着他:“你想干嘛。”
“没干嘛,就想看看你表情。”何洲慢腾腾走进来, “小学那会儿就发现你挺喜欢揍人的,还是喜欢见血的那种类型,现在还是没变啊陆白,都说没家人照顾的孩子性子都很怪异,我想想的确是这样啊。”
她浑身凉了下,去收拾书包。
“别介啊。”何洲屁股坐前边桌子上瞧着她,“实话实说,那时候被你打的,我脸到现在还疼呢。”
少女冷不丁地勾勾嘴角,噢声:“我看你不是脸疼,是屁股痒吧。”
何洲长着张得意脸:“那你来帮我挠挠呗小姐姐。”
陆白拽住书包,偏过头,安静地瞧着他:“这么想挠?”
何洲暂时没吱声,忽然噗嗤笑起来:“我和黄毛那几个可不是一档次的,按说揍人我比他还狠,现在你挠得动我吗。”
何洲只知道她练过体术,却不知道陆白常年在市区学校的时候,也常常碰见闲着没事干总喜欢欺负新生的狗东西,见义勇为是第一原因,其次就是她一个人生活性子早就野了,压力积攒越大,她越想揍人消解抑郁。
为此陆白还收获两三个迷弟。
少女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目光漠然,她放下手里的书包,空荡荡的教室,只听见书包咣当放下的声响,少女弯弯脑袋,眼睛忽然笑得眯起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何洲噎声,他有一瞬间都肯定陆白这家伙有十足把握能把他揍到连自个亲爷爷都不认识。
教室门忽然被人轻轻扣了三响。
何洲扭头过去,身子一下子僵了。
卧槽什么情况?
刚刚谁和他说路爷爷肯定不来学校的???
“跟屁虫吗。”少年出声,带阵浓重疲倦懒散的嗓音,面目寡淡地盯着何洲,“还来上瘾了是吧?”
“这不开玩笑呢路爷爷。”何洲立马拉上笑脸。
陆白戳破他:“没开玩笑啊。”
“……”何洲那小子嘴角抽动两下,一对二目前对他来说有点牵强,他人胡乱编借口从后门溜得飞走了。
路野眼睛瞧着她:“还不走?”
陆白怔几秒,拉包离开教室,少年在她后头,一路长腿跟着,漫不经心的模样,丝毫没被刚才两人的对话影响,她沉默几分钟,两人走了段路,忽然问他:“你都听见了?”
路野应声。
“偷听不是件好事情。”
察觉到她情绪不稳当,路野无声笑了下,和她并肩走了段路,看见摆摊卖小丸子的,指着问她:“小丸子吃不吃。”
少女憋出句:“不想吃。”
“吃呗,我饿了。”路野抓住她的手,硬拽着去了小摊子,“老板,两大份不加辣的。”
“好嘞。”
老板花五六分钟就做完了,路野递钱,接上老板手里两份小鱼丸子,拍拍陆白肩膀:“坐那边吃。”大手搭在少女肩膀上,推着她走。
整条街道都设有露天餐桌,今天还不少人逛街,顶热闹的。陆白拎着两份鱼丸,拉开板凳坐下去,兜里手机震起来,她翻手去拿,是彭淑英打来的,一直没掐断。
“喂,妈。”
“陆白。”那边传来彭淑英颤抖的哭腔声,陆白预感不好,风扰乱她后颈遗留的头发,眼睛被乱丝遮掩看不清前方景色,她仿佛觉得世界都安静了,眼睛也看不清东西,黑白一片的模糊地带。
彭淑英断断续续地讲完后,让她好好读书,不用惦记这里的事情,她会好好处理,等陆白高考完,彭淑英会接她去国外念书。
可陆白没听见这些,她依旧没办法反应过来的时候,彭淑英因为政内事务急忙挂断电话。
嘟嘟嘟——
的这种声音,让她快速回神。
彭淑英刚刚说了什么的。
陆白记得。
发现路野根本没在旁边,她一懵,站起来,表情急躁地四周寻找,就是没看见他人,她转啊转地,原地转了几圈,人流攒动,却发现哪个都不是路野。
“怎么了?”路野拉住一脸愣怔的她,刚刚去买奶茶,让陆白坐着等他的,也许这小家伙游神,根本没听清自己讲了什么。
路野把奶茶放桌上:“坐下来吃吧。”
“没……”陆白摇摇脑袋,没坐,眼神呆滞地盯着少年,那瞬间,所有的挫败感无力感都朝着她狂奔而来,也是那瞬间,路野看穿了她眼底多变复杂的阴沉。
陆白双手握紧后,又松开,再次握紧,直到关节泛白,微微颤抖,压抑感在眉眼处都能显得一览无余。
“陆白。”路野抬手去捧她的脸,眉头拧着,说话无比轻细,“究竟怎么了。”
这话说完,陆白已经伸臂紧紧抱住了少年,她把整张脸都结结实实地埋在他宽厚的怀里,不透丝毫空气地紧紧抱着他,她在里头含糊不清地应声:“让我……让我抱会儿……就一小会会儿……路野。”声音重得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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