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在大众监管下变成一个圣人...”安文姝顿了一下,改口“还是真善美的小公主吧,好操作一点,圣人要求太高了。是聪慧、勇敢的那种公主,不是童话里善良好骗的类型。”
不管是什么类型都觉得很奇怪的刘垭仁眉头皱的更紧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得成为那样的人。”
“哪样?”
“聪慧、勇敢、真挚善良的公主,或者一个好人也行。”安文姝觉得还是先把目标定第一点,自我的目标,外在形象当然是按照公主款的来,吸引的视线更多么,小姑娘们都有公主梦,设定玩的好可以让人在她身上投注更多的视线。
刘垭仁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非得成为那样的人?”
“因为我得成为。”安文姝叹了口气,那个破系统比想象中的要麻烦的多,刚开始想的是生存,生存的底线达到了,就会想搞事情,一直压着不改变,真的就只能自爆了。当初让她自爆完全没问题,现在基本格局都弄好了,再让她自爆怎么算都很亏,一定要改变。
突兀停下脚步的刘垭仁抓着安文姝的手腕把她也拉停了,严肃的问她“是你的什么精神疾病出了问题吗?”
安文姝一下就笑了“别想太多,就真的只是需要那么做,跟精神没什么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
“跟这件事必须要做有关。”
“必须要做?”
“必须。”
“必须变成...公主?”
“......好人也行。”
刘垭仁拉着她的手腕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她“那安文姝怎么办?”
安文姝歪了歪头,看着被晨光打了天然的侧影的男朋友“我就是安文姝。”
“不是。”刘垭仁放开手腕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牵着她提起脚继续往前,表情很平常,声音也很随意,随意的告诉安文姝“别那么做。不管是什么因为,你需要也好你不需要也好,都别那么做。”
跟着他的安文姝笑问他“担心我变了就不喜欢你了吗?”
“担心你会讨厌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刘垭仁的眼睛望着前方,他要说的话望着安文姝说不出来“你如果按照你说的变成什么勇敢正直的存在,你会讨厌你自己的。我说过我喜欢你一切冷血阴郁的存在,那不是让你改变的意思,虽然肯定也不是因为我你才想要改变,可你本来就没那么喜欢自己,再把自己变成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你会活的很辛苦的。”
“你仿佛在说,我天生是个坏人。”
“......那是你说的。”
刘垭仁瞟了她一眼,继续直视前方“也不是说坏人,好人坏人的不都是相对而言的东西么,你只要在你在乎的人眼里是好人就足够了,管别人做什么。为什么想要成为大众眼里的好人,那你就真的会被攻击是想方设法的刷一个好人的人设,那对你反倒有阻碍。”能伸手掐脖子的人聊什么真善美,太奇怪了。
同样觉得很奇怪的安文姝还想着给自己开书单,看看圣母们的思维逻辑,努力靠近呢,但是再怎么奇怪也要去做“我得那么做的意思是,这件事已经定了,我会往那个方向去走,这不是我会不会活的很辛苦,而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
“我能知道准确的原因吗,我可以理解的那种。”
“你理解不了。”
安文姝看他不赞同的脸笑着给了个原因“按照精神疾病理解吧,我一直在压抑,很可能随时会爆发,不再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的爆发。为了防止爆发,就只能改变。”
脚步再次停下的刘垭仁发现事情严重了,很怀疑安文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沉默中死亡的那个死亡,变成你本身的死亡?我是指......”舔舐嘴角,重新组织语言“我是说,你打算杀死...不是,是你打算消灭...也不对,我是......”
“你说的都对。”安文姝笑看眼睛都瞪圆了的刘垭仁“我在尝试用大众监管这条路毁了那个无法存活的一部分,以前就有过类似的计划,但想了想觉得没必要。不过那可能是被情绪干扰了,我确实不喜欢那么做。可现在处于不做不行的阶段,我还是会被情绪干扰,这样不行,我得把那部分剔除掉。”
“等等。”刘垭仁脑子一片混乱,感觉安文姝讲的都不是韩语“什么叫会被情绪干扰,不喜欢那么做,然后又因为不喜欢情绪干扰要剔除那部分?我们当然会被情绪干扰,谁不是因为什么情绪干扰做事的,你别跟我说,你做事是拿了张表格分析利弊,只要有利,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会去做。”
安文姝想了想“差不多,但通常我会自动选择我喜欢的那方,把它变成有利的存在。”
“那为什么现在不行,现在就不能选择你喜欢的那方,把它变成有利的存在?”刘垭仁握紧她的手“现在就这么做不就行了吗?”
已经考虑过的安文姝跟他说不行,面对‘为什么不行’的答案,给与的回答是,她的能力不足以改变她讨厌的那部分,所以得去适应它。刘垭仁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觉睡醒女朋友突然说要杀死自己的一部分?什么东西啊,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吗?
“你就非要这么果断?就不能好好想想,或者不要那么着急的就想要用极端的方式,潜移默化不行么,潜移默化的慢慢改变啊。”刘垭仁说“人都是一天一变的,今天想要的明天搞不好就不想要了,你说你硬要杀...”不想说那个词,改口“你硬要断的那么急干嘛,又不赶时间。”
确实是不敢时间的安文姝说时间也不是随时都够用“发现了问题就赶紧解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我不缺钱,《青年警察》在国内下线开始海外放映了,那边快要分账了,又是一笔进账。许愿的投入够用了,在资金链需要再次补充时许愿会改版,它可以自负盈亏就不需要我再插手。其他的事情都是发展期,还远没有到关键的时候,得陆续等待结果,短期内不会有大动作。”
“这段时间难得休息,我需要尽快改变我的思维模型和看待事物的角度,要尽可能规避一些不符合生存环境的思维模式。那样我就可以在剩下的项目到关键点的时候不会被其他事情诱惑,情绪也好金钱也好。我要做一个心如止水的心理建设,那个应该比想象中困难,我得留出足够多的后备计划,根据这段时间给出的反馈来更改方案,要是这条路也走不通,那就......”
“停,先停,你先停下。”刘垭仁听的头疼“你把自己当什么试验品吗?”心如止水?这什么东西?她在说什么?
安文姝说“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确实是一个实验项目。
刘垭仁:“......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特地告诉我,为什么?”
“你是实验的一部分啊。”安文姝笑了“不告诉你,你又乱猜,会打乱计划。”这家伙的脑洞一直都很诡异。
即不想知道她那个奇怪的实验,更不想她去做那个破实验,更别说自己还要参与这个诡异的实验的刘垭仁,很清楚,他改变不了安文姝的决定。安文姝就差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做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可他觉得有句话必须要说,必须要现在说。
“虽然我是排斥把人分成什么精神疾病的分类,我觉得就是人,各种各样性格的人而已。但你这个神经病的程度真的需要去看医生,非常需要,真的,别讳疾忌医。”
安文姝:“......”总觉得他在说脏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安文姝说了个自己无法改变的决定, 但刘垭仁极度不支持, 他真觉得安文姝发病了。确定自家女朋友发病的男朋友趁着安文姝去洗澡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安文昊, 在院子里的凉床上打的,边打电话边盯着卧室的窗户,保证安文姝从盥洗室出来他也能看见。
刘垭仁给安文昊打电话不是打小报告, 而是试图迂回的询问安文昊,安文姝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种迂回在别人那里或许不会多想, 但是碰上对待自家妹妹的问题神经格外敏感的安文昊, 听到刘垭仁的话就直接问他安文姝怎么了。刘垭仁发现自己找错人, 对方智商有点过高, 迅速三连‘没事, 谢谢哥, 在家。’说完不等安文昊给回应, 直接挂断电话。
把人家哥哥的电话挂断了可事情并没有解决, 刘垭仁翻动着手机的通讯录想要找个能解决事情的人,翻了半天不知道要找谁,安文姝经常来往的人很少, 他都有联系方式。可那些人刘垭仁都不确定安文姝跟对方来往到底是朋友还是只是合作者, 前者问这个没问题, 就像他打电话给安文昊,哪怕安文昊猜到了什么也没关系, 亲哥么。只是合作者的话,刘垭仁怕自己一个电话打出去会给安文姝带来麻烦。
扒拉着通讯录扒拉不出来有用的号码的刘垭仁有些郁结,安文姝也太宅了!不对, 是安文姝活的太独了!碰到了跟她相关的事情都不知道要去找谁问,这家伙连个朋友都没有!
等下,朴灿洲......好像....算是......打住,这两人的关系太奇怪了,还是算了。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的刘垭仁从亲近的人那里得不到消息,开始自力更生,想去网上找寻答案,可他打开软件发现想不出来怎么打问题,一个人要杀死自己的一部分这种问题怎么看怎么奇怪吧,而且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要更复杂,可不是这么回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脑子快打结的刘垭仁把头发也弄得跟鸡窝一样,一心研究要怎么问网友反倒忽视了安文姝已经洗完出来了。余光瞄到安文姝都站在客厅门口的刘垭仁迅速跳下凉床,三两步跑到门前顶着个鸡窝头跟安文姝说他要去洗漱,转瞬消失。安文姝不是很懂他又闹什么,也没在意,倒是看到了凉床上被刘垭仁遗落的手机,想去给他拿回来,走到院子里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被声音刺了一下,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凉床边去。
弯腰准备拿手机的安文姝食指刚碰到手机,电话就响了,歪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安文昊,没接,拿着手机准备去给刘垭仁。民臣街的院子还挺大的,大到手机铃音都不响了,安文姝刚走到进屋的台阶边。左脚上了台阶,铃音重新响起,钢琴曲不刺耳,不尖锐,安文姝没管,继续往台阶上走,最后一节台阶刚站稳,身后传来刺耳的声音,大门被猛的推开的声音。
挑眉转身的安文姝看到的是呆愣着的安文昊,妹妹伸手对傻住的哥哥挥了挥当问候,傻眼的哥哥胳膊还维持着推门的动作,呆滞半秒大跨步进门,疾步走到台阶下望着台阶上的妹妹,眼睛盯着她抓在手里已经不响了的手机看,小心问了一句“刘垭仁呢?”
这个语气,这个眼神,安文姝低头扫了眼手机,不用抬头望向努力镇定的哥哥,勾着嘴角开口“埋了。”
“哈哈哈。”安文昊干巴巴的大笑,好像安文姝开了个无聊的玩笑,眼睛却牢牢的望着安文姝,那个位置背光,她又站在高处,安文昊看不清她的神色,无法判断那句话是否真的只是个玩笑。
安文姝笑容变大,抬脚往台阶下走,边走边笑“你认为我会杀了他?认为我不可控了?认为我倒临界点了?认为...我终于要回归本性了。”最后一步落下,站在最后倒数第二节台阶上平视安文昊,笑眯眯的看着他“哥,终于认清我了吗?我不是你的小妹妹哦~”
僵着脸的安文昊不回答那些问题,只问她“刘垭仁在哪?”
安文姝低头笑笑,拿手机的手往身后的门一指“洗澡。”说着把手机送到安文昊面前“他把手机忘了,你去还给他。”
手臂抬起却没有去拿手机而是抓着妹妹的手一把抱在怀里的哥哥长出一口气,声音都带着后怕“文殊,你吓到我了。”
跌在他怀里被拽到台阶下的安文姝老老实实被抱着,随手把刘垭仁的手机放在他的西装口袋里,笑道“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随时可能成为杀人犯的妹妹你还能放任对方随便走动,不符合你做人的原则啊,安文昊先生。”
讪笑松开她的安文昊拽着安文姝就地坐在台阶上,摸出一包烟来,脸色看着挺平静的,点烟的手却颤抖着打不着火。安文姝笑看他一眼,抽走他手上的烟和火,给自己也拿了一根烟出来,手稳稳的点燃两根烟分了安文昊一根,看着他深吸一口吐出浓雾,确定他现在才真的镇定了,才问他,为什么是他。
“你以为会是谁?”
“安文瑒吧。”
安文姝一手夹着烟一手撑着身后的台阶,仰头看着澄澈的天空说着很多人以为她不知道,但她从来都很了解的紧迫盯人,安家的人一直在盯着她,从一开始就盯着了,一直都没有放松过。只不过她以为负责这件事的是安文瑒倒是没想到是安文昊,比起前者后者多少有点优柔寡断,下不了狠心。
“刚开始确实是文瑒哥,是爸爸跟爷爷大吵一架之后,负责这件事的就变成了我。”安文昊学着她的姿势仰头望着天“文瑒哥...”抽了口烟“不是不好,只是他....假如碰到今天的事情,文瑒哥是不管的。那不是一种监视,那只是防止出意外,一条人命在有些人的眼里,不算意外。”
安文姝笑笑“我有点像是朴灿洲,都是以保护之名被监控着。”
“原本你跟爷爷聊过之后爷爷那边打算不再做这些,可之前观察过你的专家组说你的危险等级提高了,你越稳定,越像个普通人,越是只在规则里游走,你就越危险,因为那是你在压抑本性。压抑到临界点随时会爆发,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但李明正昨晚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想借着你找家里的麻烦,李教授...就是一直负责你的一个教授,教授说这可能会变成契机,要不然就是关你的笼子彻底被你撬开,要不然就是你会认清现实,重新为自己制定新的处事方法根据现实情况转变路线。”
安文昊咬着烟蒂,声音低沉“我对这两个可能都很讨厌,讨厌你被压抑更讨厌你或许会彻底放纵自己。我问教授有没有别的可能,比如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你一直都伪装的很好不是么,为什么非要改变呢,一直这样下去也很好。可教授说那个概率太小了,你的伪装终究只是伪装,最初你会选择伪装是你没有别的选择,可能是精力不足也可能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让你选择暂时性伪装,等事情过去了,你有精力去研究自己的伪装了,这份虚假的伪装就一定会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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