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在上面趴到什么时候，赶紧下来。”
太子站在围墙下，瞪着弟弟屁股。这小子练习攀爬哪里不好，居然跑来爬墙。虽然军校没有规定不可以用爬墙来练习，但是被人看到了还是很容易误会的。
“哥，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五皇子从墙上跳下来，一脸献宝的问道。
“谁？”
太子替弟弟整了整凌乱的作训服，不怎么在意的随口问道。
“淑贤堂姐。”
五皇子摸着下巴。
“她的表情很奇怪，甚至不敢直视我，好像在心虚什么。”
五皇子的观察力很不错，照面不过两分钟，就让他看出了不少。
“心虚？你是不是看错了？”不是太子怀疑弟弟的话，而是堂姐看到弟弟为什么要心虚，她又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害到他们兄弟的事。
“我的眼睛视力好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看错。”他们兄弟从小就保护眼睛，视力绝对是同龄人中最好的，谁看错他也不会看错。
“知道你的视力好，不要再显摆啦，该去吃午饭了，走吧！”
太子拎着弟弟往食堂的方向走去，据说今天有红烧排骨，他家蠢弟弟惦记了好多天，去晚了就没了。
午门城楼上
这一日比较特别，整个城楼下主被侍卫们围了起来。
帝后站在城楼上，望着下面那一大片的空地。
就在半个月前，这里曾死了近千人，那股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到现在都不曾消失。站在城楼上，他们都能闻到。
“不怕，有朕陪着你。”皇帝借着宽大的袖子拉住了素月的手。
“我没怕，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哪怕他们半夜来敲门我也不怕。”这么多年，素月也不敢保证其中没有冤枉的人，怪只怪他们自己与那些人走得太近了，被误伤也是他们自找的。
作为一个护子的母亲，换成是以前她会跟皇帝建议只杀主谋即可。但是他们伤害了她的孩子，让她认识到自己以前的作法太过仁慈和自以为是了。响鼓就得重锤敲，午门清的血整整洗了五天，表面上虽然看不到任何血迹，但是石砖缝中却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的物质存在。那些大臣们每天路过这块地方时，很少有人不流冷汗的。
砍人那天，不仅全城来了许多普通百姓观看，还有许多大臣更是被皇帝强制性的让他们去观看，据说看完回去每天晚上都作恶梦，后来去庙里烧香拜佛抽香油钱后才没继续做下去。
但是也听不得有人提起那天的事，一提就会脸色苍白，额头冒冷汗，甚至还会受惊吓，显然被那天的场景吓得不轻。
事实上，那一天素月和皇帝也在。但是他们没有露面，只在暗处看完了整个行刑的过程。晚上回去素月没有作恶梦，夫妻俩只是静静坐了大半夜，第二天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今天会来这里，也不过是因为后宫前朝人人自危，提起午门两个字就害怕，说午门每天半夜有冤魂在哭泣。两口子便想来午门看看，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可怕。
至于哭泣什么的，不过是无稽之谈，真要有这事暗卫们早就跟皇帝说了。不过这些人心里作用，自我暗示下才会听到那些声音。
当然为了让更取信于人，皇帝还派人去问了圆海大师，圣僧也说了午门并无冤魂，虽有煞气却无死气。圆海大师请帝后二人放心，没事的。所以两人就放心了，但还是决定来这里看一看。
来到这里，他们就想起了当日的情景，几百个人在哭，在求救，甚至还有一些十岁以上的少年们，他们都是未成年人，却因为家人的谷欠望，最后成为了牺牲品。
当初在实施未成年人保护法时，素月一直强调不能杀死未成年人，可以判刑，但死罪可免。但是皇帝却不同意，愣是在律法的最后加了一句：谋逆罪除外。
就这么一句话，这些十岁以上的未成年人便现他们的亲人一起赴了黄泉。
因为他们连自己三个没有成年的孩子都不放过，所以素月也同样不放过他们。本来要是她开口的话，皇帝怎么样都会答应。但是她选择了沉默，所以这些孩子也得死。
毕竟在封建社会，君权大于一切。
“但是你心中一直不好受。”正如素月了解皇帝，皇帝也十分了解她一般。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是妻子心中并没有她说的那般好过。
“这是当然的吧，看了那么多人砍头，我神经再粗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恢复啊！”
素月闻言笑道。
“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假装。”
皇帝抱住妻子，是他太没有用了，所以才会一二再，再二三的让妻儿陷入这样的危险。
所以这一次他同样没有让这些人减刑，以前他处罚那些官员，判死刑的只有那些主谋，从犯或者是他们的家人，多数是贬成庶人或是流放，完全看罪大还是罪小了。
而这一次，皇帝选择了一锅烩，不管是从犯还是无辜，只要和他们有关系的都不放过。就这样，也差不多牵连了两族人。
要是换成从前，基本都是夷三族或是灭九族的大罪。当然，皇帝因为性格的原因，他在位期间还是第一次贬人成罪奴。以前顶多让他们成为官奴，虽然不能为自己赎身，但是如果他们的子孙争气，也未必没有以功抵罪成为平民的例子。
可是罪奴又不同，他们是真正没有未来的一群人。
所以这个处罚和砍头一样，让从官员们怕了。再加上皇帝连自己的舅家都没放过，他们又凭什么以为自己会有侥幸的存在？
当然比起皇帝这一次毫不留情的处置，让众人更心惊的是皇后的反应。
虽然皇后自己没有站出来说过，但是能在朝上混的人谁不是人精啊，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以前皇后总会为那些犯官的家人求情，特别是那些真正无辜的人，皇后都会要求皇上放他们一马。
因为素月的做法，给了那些人一个错觉，就算他们犯再大的罪，皇后都会为自己家中那些无辜的亲人或是族人求情，不管怎样家族会保留一点火苗下来。
虽然一时没落了，但未必不会有再燃烧起来的那一天。
可是这一次让大家都失望了，皇后没有再替那些人求情，甚至连她曾经那些疼爱的淑贤郡主几人都选择了不见，甚至收回了他们入宫的令牌。
皇后的行为虽然把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同时也让这些人知道了，一旦有人对几位殿下出手，那么皇后不仅不会选择宽恕他们，甚至还会亲自在后面推上一把，让那些伤害过她儿子的人一个不留。
据说当皇后知道有人对付自己的孩子时，亲口跟皇上说了，她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哪怕血流成河也再所不惜。
额滴个神呢！从此以后谁还敢把主意打到几位殿下的身上？
帝后的反应太出乎大秦所有人的意料了，包括柳尚书等人，都没有想到帝后会是这么个反应。
刀起刀落，绝不留情。
午门前的血腥味一直在提醒大家，不要把帝后当成是傻子。以前他们会放过那些犯官的家人，仁慈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没有人去动他们的命根子。
一旦伤害了几位殿下，你们再看帝后的反应，那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会再有人去尝试的。
因此，京城现在不要说没有什么犯罪行为，就连吵架也看不到几起。他们生怕这一场劫难还没有过去，到时鲜血浇满的就不是午门，而是整个京城了。
“其实我们以前都错了，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一味的仁慈退让只会让他们以为咱们好欺负。你看现在，京城人人自危，结果治安反而更好了。”
站在城门楼上，可以看得很远，素月看到了远处在大道上行走的官员们。以前有点身份的都喜欢讲究排场，每次出门都带着一大堆人。而现在，除了身边替他们跑腿的小厮外，也就只有几个轿夫了。
“朕也是自误了，以后再不会如此，阿月放心吧！”
皇帝也明白了，上一世大秦的发展没有这么快，同样的时间他受到阿月的影响也不是特别的大，该杀的时候自然会杀，对犯官之后也绝对不会手软。
偏偏这一世他习惯了妻子的理论，而妻子本身也不是一个嗜血之人，不适应一条人命咔嚓一下就没了。而他也觉得相比起杀人，让他们去服刑干活更好。
因此，给了那些人一外错觉，不管什么样的罪除了主犯都不会丢掉性命，只要传承不断潜伏个几十年家族也就挺过来了。
这一次的事件不仅给了那些心存侥幸的人迎头重击，也同时改变了素月与皇帝的想法。
该杀的时候还是得杀，该判重刑的还是得判。你们为他们考虑，他们却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这样就能逃脱一劫。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再过两日，康儿与安儿就要回来了，我想到一见到他们兄弟，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差点因为她的圣母行为害了自己的儿子。
“阿月，你没错的。你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连死刑都很少有，除非罪大恶极，否则就是一个无期。所以你才会重视人命，因为你以前所在的世界对人命很看重。因此，你不要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这个世界还暂时无法和你心中的世界一样，它得慢慢来适应，总有一天会达到的。”
皇帝也是心急了，他想让大秦成为妻子心中那样的世界，却忘记了大秦是大秦，在此前整个世界的发展都是不一样的。
大秦能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本来就已经领先世界好大一步，还没有跪起来却想着要飞，自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漏洞了。
当然，也和魏王对皇位贼心不死有关。几十年来都没有放弃，也是一种奇葩，以为他的儿子死光了不会选择魏王的儿子做继承人？美得去吧！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们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啊？那些就因为魏王一个没什么保证的承诺，便让他们甘愿冒险一试的人官员们，果然还是被谷欠望迷了眼吧！才会去相信一个没有任何权势亲王的话。
当然魏王之死也不是没有好处，那些有点小心思的人全都歇了下来。据说皇帝的另外几个兄弟，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就怕皇帝继齐王、魏王的事情后，认为他们这些兄弟都不老实，到时赐他们一杯毒酒就完了。
自己吓自己，结果就吓病了。听完暗卫们的回报，皇帝冷笑一声把折子放到了一边。早要这样不就好了吗？非要等到他杀了两个亲王之后才老实。
虽然他们没有参与谋反，但私下的小动作也不少。现在这些小动作都停了下来，一时间皇帝政令都顺利了不少。
果然，这些人还是欠虐，早知道这样能让他们彻底老实，皇帝早就这么干了。
只是这辈子手段虽然高胆了，心却软了些，尽想着多积一些功德，来世一家人还要在一起。
却忘记了人性的贪婪，他不爱取人性命，而那些人却自己不会珍惜自己的性命。
自己都放弃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帮他们一把呢！
所以皇帝之前的觉悟还不够高，从今以后再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哈哈哈，皇上尽会安慰我。”素月大笑一几声，虽然心情还是有些郁闷，但比之前好多了。
这些年她被皇帝保护得太好了，忘记了这是在一个人命并不怎么值钱的世界。
虽然大秦已经改善了许多，再不会轻易让人卖儿卖女，甚至灾荒严重事发生易子而食的惨剧。但是有些人天生就不同就像她以前遇过的那对夫妻，因为爱赌钱所以把女儿卖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一个地方看着不算多，但是整个大秦加起来呢？总会有极品之人行极品之事。
那些自私自利，只爱自己的人，又怎么会有父爱与母爱。孩子虽然重要，但却不极他们自身来得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说件让大家可乐的事，作者最近点外卖，连点三回，店家不漏了三回的食物，按理说这应该是很生气的吧？但是对方的态度偏偏又很好，漏送了的菜也把钱补给作者了，并且还在第四回 的时候送了杯饮料做补偿。
当然重要的不是这杯饮料有多少钱，而是大家相互能理解。作者理解他们到用餐时的忙碌，所以三回下来也并没有因此而对他们有什么过激的言行，而对方也虚心的接受了自己的失误。
然后作者就想啊，其实很多时候双方能相互体谅，是不是就会少了许多无谓的争执？
第119章
就像后宫，曾经的贤妃不也如此吗？女儿随时可以放弃,儿子是她的筹码,所以女儿什么的连管都不去管,只顾着儿子。
大公主和二公主好歹还记得京城中的凌婕妤，贬成庶人的贤妃却没有一个孩子记挂着她连清明中远这样的节日,也没有一个了孩子给她烧过纸。
所以，其实真的不能怪孩子们不没有良心，而是他们自己先把孩子当成筹码的。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孩子就不受重视,这也算是报应吧！
“咱们回去吧！城楼上风大,小心着凉。”虽然上城楼时有拿一件薄斗篷披在素月的身上，皇帝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哪怕妻子的身体比自己的还要健康，可他就是担心嘛！
“好。”
素月没有拒绝让皇帝牵着自己走,二人转身下了城楼，很快这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寂静，人来人往不敢多说一句。
回到寝宫,小儿子跑了过来，扑到父母的腿上。
“抱~~”
才一个时辰没看到爹娘，小家伙就想了。
“真儿，刚才在玩什么？”
皇帝抱起小儿子，往里走。
“球球。”
小皇子指着地上的藤球,这是他最近最喜欢玩的东西，它会跑路呢！
“好玩吗？”
皇帝见状，让人把藤球捡过来,亲自抓到手上，一上一下抛着，小皇子的眼睛跟着藤球一上一下的转，特别可爱。
“玩玩。”
想伸手去抓，皇帝便把藤球放在他怀里。
“娘娘。”
小家伙抱住藤球，大声叫素月。
“要娘陪你玩吗？”
素月正在除去钗环，换了一身常服，便坐在他们父子的身边。
“玩。”
小家伙点头。
“行，娘陪你玩，让爹爹去换衣服好不好啊？”
刚才出门一趟，身上的衣服并不适合居家穿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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