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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
英语最高考五分……
祁湛不说话了，直到第二节 课打铃，他才自暴自弃开口：“仅此次，下不为例。”
商陆眨眨眼，眼底笑意弥漫：“明白！”
*
接下来的时间商陆没有再打扰祁湛，她全神贯注画画，这面她画的是祁湛枕着胳膊，趴桌上睡觉的场景。
祁湛见她直埋着头，也没好奇，面瘫着脸整理英语笔记，英语五分的水平，要从最简单的ABCD开始教吧？
祁湛头开始疼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她爱考五分考五分，又不关他事！
想是这样想，祁湛还是迅速整理出套简单明了的学习笔记，下午放学后丢给商陆，故意不耐烦道：“这笔记书包里翻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有没有用，你先拿去随便看。”
商陆也刚刚画好图，她小心夹进课本里，轻轻甩了甩酸得有些踢啊不起来的胳膊，柔柔笑着道谢：“谢谢，我定会认真看。”
“我没有帮你，你要谢去谢烤红薯。”祁湛将书包甩到肩上，拉开椅子准备走。
“我靠，你们快看，那是在做什么？”
“捧着玫瑰花当然是告白啦。”
“啊啊啊，我去，这有百多朵了吧，太他妈有钱了！！！哎，我去去去，捧花的人竟然是……”
走廊忽然传来喧闹声，起哄的口哨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三班门口，祁湛停住望过去，目光忽而下沉，表情瞬间冷到极致。
怎么了？
商陆顺着祁湛视线侧身，视野就被束开得热烈热闹的玫瑰遮住。
然后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哎，转学生，我喜欢你，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
第7章 007
玫瑰花挪开，商陆看清来人刹那，她眼底闪过短暂的错愕，祁止山？
祁止山挑挑眉，嘴角的笑容明亮得晃眼：“我先自我介绍下，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叫祁止山，今年16，身高184，体重130，学习成绩不错，能稳定在年级前十，篮球不错，足球也不错，校队的，脸嘛……”他倏地低头，平视着商陆的眼睛，“也马马虎虎过得去，怎么样，转学生，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教室里本来只剩下打扫卫生的同学，祁止山出现后，走掉的人又涌回来起哄，尤其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此起彼伏吹着口哨：“答应他，答应他！”
佟木更是叫得撕心裂肺：“大嫂！快带山哥回家吧！山哥有家室就不能和我抢妹子了！嗷嗷！”
围观人群，个女生紧紧捏着书包带，她死死瞪着商陆，杏仁样的眼睛红得通透，她用力紧咬着下唇，又是羡慕又是生气，看了会儿，她实在看不下去，转身胡乱推开周围的人，哭着跑了。
“晓萧！”她旁边的女生暗道不好，跟着追了出去。
口哨声越来越多，祁湛听得烦躁，他走向后门的脚落回去，没有看商陆眼，擦身走过祁止山，径直走向前门。
前门堵得严严实实，祁湛头微微低着，眼睛幽黑深邃，看不到底，他淡淡道：“让开。”
人群瞬间噤声，谁都知道三班的祁湛不好惹，开学第天直接揍翻高二的年级老大，后来，高二那群/交赞助费进来的富二代，全绕着高年级走。
人群默契退后，间空出条要多宽有多宽的过道。
教室后排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祁湛垂着的手握紧秒，脚下加快离开了。
短暂惊讶过后，商陆收拾好书包，拉开椅子起身，声音淡淡的：“不要。”说完她转身直接走向后门。
围观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没想过商陆会拒绝。祁止山家世好，长得帅，成绩优秀，性格还好，校花班花都喜欢他，转学生竟然拒绝他了？！
祁止山倒是意料之的表情，他直起身，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对着商陆的背影说：“你现在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定会追到你。”
商陆置若罔闻。
祁止山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信。
当年祁湛驾崩，因无子嗣，唯尚在的十弟祁止山也在年前战场失踪，经满朝武举荐，年仅十的商陆下昭任命祁湛的侄子登基，成为太后。然而这位藩王品行不端，荒淫无道，登基半月，商陆不得不下令废除他。
这次商陆亲自挑选，选祁湛二哥的庶孙—祁默亲自抚养，立为新皇，她亦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太皇太后。
然而祁默登基那日，祁止山回来了。
原来他鏖战掉进河里，顺着水流往南飘，被渔夫所救，他头部受创，还在水泡了好些日子，醒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直到几日前，他脑淤血除尽，他忆起他叫祁止山，乃大齐十王爷。
隔着垂帘，商陆看到了祁止山眼连藏都懒得藏的野心。
交锋九年，他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
重活次，商陆并不想和祁止山，温蓉，包括祁默扯上丁点关系，他们走他们的感情线，她只要好好照顾祁湛。
但他们要是主动找事，她也不会客气。
两千年前她能赢，两千年后，她亦能。
*
第二天，商陆提前半小时到了学校。祁湛没到，她刚坐下，前排的女生回头，眼睛里闪烁着卦的光芒：“商陆，听说昨天放学，校草捧着好几百朵玫瑰和你告白了，你答应没？”
七贴吧之前搞了个校花校草投票，祁止山以高出第二名156票的优势成为七新校草。
虽然有部分人并不认可，祁湛和简默，因为个是开学揍了高二大佬的暴力份子，个是拥有粉丝团的人气明星，都没有列入投票，山无老虎，祁止山赢得不漂亮。
但无论如何，祁止山目前是公认的校草。
“没有。”商陆拉开书包拉链，拿出还热腾腾的水煮蛋。
“为什么啊？”女生惊讶捂住嘴，黑漆漆的眼睛瞪得滚圆，“要是大校草和我告白，我绝对原地托马斯回旋答应！你……”
“大嫂！我来了！”突然声嘻嘻哈哈的大嗓门打断女生，佟木拎着大包小包从正门几步冲过来，股脑全堆在商陆的桌上，他嘿嘿笑着，“这是山哥让我给你买的早餐，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就全部都买了份。山哥今天有点事请假，要我转告你声。”
他这话引得好几个同学频频往后看，尤其是卢晓萧，恨不能在商陆身上盯出个洞。
女生疑惑了，佟木喊商陆大嫂，那商陆到底是答应，还是没有答应祁止山的告白？
商陆手指曲起，轻轻叩了叩桌面，这是她生气的前兆：“别乱叫，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
“现在就认识了。”佟木笑嘻嘻的，“我叫佟木，佟湘玉的佟，木头的木。”
哗啦。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门走进来，他低着头，不耐烦扫，将桌上堆满的早餐全扫到地上。
溅起的豆浆沾到佟木裤腿，他气得想发火，然而看清来人，他硬生生将那声国骂咽回喉咙，拉拉外套，细声哼着歌转身往他座位走，假装无事发生过。
“站住。”祁湛开口。
佟木手抖，腊月的天，他额头还是冒出细密的汗，他见识过祁湛揍人的模样，又狠又持久，对方怎么求饶都没用。他初虽然也是校园霸，但在祁湛面前，他就是弟弟，不，弟弟的弟弟！
没想到祁湛第次主动和他说话，就是如此可怕的两个字！
他没有回头，来回咽了好几次口水，才干笑着问：“祁……祁湛同学，喊我有、有什么事吗？”
祁湛拉开椅子坐下，淡淡道：“你的垃圾起带走。”
原来只是这样！佟木长舒口气：“马上！”他冲到角落抄起扫把，以极快的速度清理地上的狼藉，还顺带扫干净昨天值日同学忘记的角落。
简默为避开粉丝团，踩着铃声从后门进的教室。
他进来第眼看向商陆，见单人桌变成双人桌，祁湛还坐旁边，他眉毛微微上挑，回到位置，他问佟木：“商陆怎么成了祁湛同桌？”
佟木不时往祁湛那边瞟了，确定祁湛睡着了，他悬着的心总算彻底落地，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转过身，手抵在嘴边，压低声音说：“老夏说还有个月放假，先暂时这样坐着，下学期重排。”
简默从书包里随意扯出来本书，也不管是不是待会儿上课的科目：“祁湛同意？”
“反正没反对吧，看起来好像相处得还……”佟木说着，脑子里冷不丁蹦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嘴巴渐渐张大。
简默捏着笔，等半天不见佟木继续，他食指曲起叩叩桌面：“在想什么？”
“我刚刚是在想……”佟木摸着后脑勺，艰难开口，“难道祁湛也和山哥样……喜欢商陆？”
势如水火的，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喜欢上同个女生？这也太可怕了吧！
佟木做为班上唯知道祁湛和祁止山真正关系的人，缩着肩抖了抖。
啪嗒。
简默手往上轻推，笔帽飞出去，他低头，在课本上画画，卷翘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哦。”
*
自习课和接下来三节课，祁湛都趴着。
商陆没有打扰他，安安静静学习。这几天忙着画图样，她的学习进度还停留在高二，她打算在这学期结束前看完高二的全部内容，这样假期她才有充足时间刺绣。
大幅刺绣极其耗时间，加之她绣的是最难的双面三异绣，至少需要年功夫，她只有充分利用假期，才赶得及在祁湛明年生日前准备好礼物。
不过她还欠样东西。
商陆看向祁湛宽阔的背，数据，祁湛的数据。
第四节 课打铃后，她拿出水煮蛋，在蛋壳上画了个笑脸，写上几个字，然后从桌下伸到祁湛眼前。
祁湛并没有睡觉，他在纠结着。纠结昨天商陆的回答。
这丫头不会答应了吧？
她说过喜欢他。可除了这张脸，他无是处，她是喜欢他的脸？祁止山勉勉强强也算是长得人模人样，不少女生喜欢。万她觉得祁止山马马虎虎能凑合，答应了怎么办？
问，不问？
还是不问吧，她爱答应答应，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普通的同桌，他根本不关心她和谁恋爱。
只是……
她昨天才拜托他帮着补习英语，他也答应了，如果她现在跑去谈恋爱，那他岂不是白白整理了那本学习笔记？
他做事向有始有终，只要她英语能考到150，无论她是和祁止山，王止山，还是赵止山谈恋爱，他都不会再管！
问！
祁湛深吸口气，正要抬头，枚笑脸就出现在视野，还配有行字：祁湛，我能抱抱你吗？
“……”
祁湛决定继续装睡。
答案，知道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从未有过的教导主任：“商陆同学，好好听课，认真学习，上课不许东想西想！”
第8章 008
商陆没有指望祁湛现在会同意，但总归有些失望。
她没有真正意义上拥抱过祁湛。
唯亲密的接触是在那次元宵节。她带着祁湛从后院那棵腊梅树翻出皇宫，结果祁湛先下去，始作俑者的她反而死死抓着树干，杵着不动。
好像……
有点过高啊。
她怕得舔舔嘴唇，怎么也不敢撒手，嘟嘟囔囔：“湛哥哥，不是我胆小，是你们家的树长太高了……”她已经知道神仙哥哥是当今太子，但她并没有像母亲教的那样，同别人样称呼他为殿下，湛哥哥多好听呀。
“好，下次换矮的种上。”祁湛站在墙外，眉宇间的笑意比不远处屋檐挂着的宫灯还要明亮，“别怕，闭上眼勇敢往下跳，我会接着你。”
“我……”她眼神四处乱飞，脸有些发烫，“有点点重，湛哥哥你能接得动吗？”她连喝两个多月羊奶，个子没长，肉倒是猛涨，偶尔捏捏下巴，还挺有层次感。
祁湛张开双手，头微微歪着，眨眨眼：“来吧，湛哥哥保证。”
吱嘎。
紧紧扯着的花枝猛地往后弹去，满树花瓣扑簌，纷纷扬扬洒下去，像在下场盛大的鹅黄色花雨，商陆深深吸口气，没有闭眼，松手向着祁湛的怀抱跳了下去。
“我来啦！”
冰凉的夜风刮得她脸刺痛，她尖叫着，随即稳稳落到温暖宽厚的怀抱，熟悉的清新气息驱散了冬日的寒气，她抬眸，眼望进那双漆黑如墨，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她再移不开眼睛，耳尖红了个透。
湛哥哥的怀抱好温暖，她不想下去。
她正要厚着脸皮编个崴脚的借口，祁湛就将她轻轻放到地上，顿了顿，他抬手拿掉沾在她双螺髻上的片腊梅花，唇角噙着暖暖的笑意：“走吧。”
失了温暖，她委屈瘪瘪嘴，不过很快她又开心起来，母亲告诉她，等她到十五岁，皇上会赐婚，她会成为湛哥哥的太子妃。
以后还有许多许多的时间！
她眼睛笑得弯弯的，蹦蹦跳跳跟在祁湛旁边，喋喋不休和他说着她以前去元宵灯会的趣事，什么连吃两碗红豆元宵啊，猜不灯谜啊，总是拿不到那盏她最最喜欢的老虎灯啊。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刚刚短暂的瞬，是她离他最近的次。
午放学铃已经打了十多分钟，其他同学早冲去食堂，教室里只剩下祁湛和商陆，祁湛等着商陆先走，只是等了好久，商陆直傻坐着不动。
难道是被打击到蹶不振了？
那——让她抱下？
祁湛低咳声：“来吧，要是你有合理理由，我可以勉为其难同意次。”
商陆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她难得有迷茫的神情，浅褐色的眼里蒙着层朦胧的雾气：“咦，你还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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