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这种东西已经变得不可挽回了。”
立香跟着两位英灵在机场安检的时候生无可恋的说道。五个小时之前她考完最后一科, 然后带着Archer们走上去往大洋彼岸欧洲的为期一个月的交换之旅。因为这次英国之行决定的十分突然，就连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都是在她买完了机票之后才知道这件事。
“我总是忘记自己已经在美国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挂名上任了。”立香对此解释说道，因为毕竟是外国人而且还在上大学，除非遇到了十分紧急的危机或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是不会有人强制让她参与集体活动的, “不过幸好他们发现了我的申请, 不然你们俩可能就要被迫趴在飞机顶上或者躲进货运仓来度过这段航程了。”
两位黑户英灵得到了临时的美国身份证明、护照以及英国的签证, 立香和学校申请了单独的航班机票，并没有选择跟一起去英国交流的同学们同时出发。相比卫宫十分现代风格的风衣，为了不在第一时间被网友分类为非主流变态, 莫里亚蒂终于换下来了他那身十足戏剧风格的蓝黑相间的蝴蝶斗篷, 连带着手杖与棺材全部收了起来, 换成十分接地气的白衬衫加圆领毛衣, 下面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裤。
“我觉得这套衣服显得我老了二十岁。”他强迫症一样反复整理着衬衫的领子, 借着机场大厅玻璃面的反光打量自己, “这世界真不公平, 为什么正常的五十岁老头子就不能穿的丰富多彩一点呢？”
但是实际上这样规整而带着点复古风格的打扮配上他的黑框眼镜, 使得英灵身上的学术气质成功压倒了邪恶属性，走在大街上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学者或是教师而不是罪犯头子。立香则为了方便活动换了一套T恤短裤单马尾运动鞋, 三个人走在一起看上去最潮流的居然是谜一样带着一点硬汉朋克风格的卫宫。
再加上Archer显眼的白发黑色皮肤, 以及英俊的脸和好身材, 他们在机场候机时起码接到了一打来自世界各地的漂亮姑娘的电话号码。
但是红A显然丝毫不为此感到开心。
不幸被女孩儿们忽略掉的传说中的大龄已婚男士莫里亚蒂表示现代人都瞎了眼——只有一个穿着打扮时髦的上了年纪的女士路过时给他抛了个媚眼, 英灵扭过头假装自己没看见。立香死鱼眼把跃跃欲试打算上去截胡的老爷子拉了回来：“爸爸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别随便乱走给人家添麻烦。”
给卫宫巨侠塞纸条的姑娘闻言从男神身上分出一点注意，礼貌的说道：“您女儿是长得像您的太太吗？她很可爱。”
“……”
莫里亚蒂瞪着她：“Master你又承认是我女儿了。”
立香皮笑肉不笑的拽着他的袖子：“谁让教授你总试图给我找后妈呢？”
“我没有, ”莫里亚蒂说道，“这是为了阻止识人不清的少女们误入歧途——那边站着那个男人, 和迦勒底金发的女神部分本体、黑发的女神部分本体、白发的马猴烧酒萝莉还有长着呆毛的王纠缠不清，据说地球本本土的后宫连起来能绕冬木市一圈，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比魔神柱毁灭人理还邪恶的罪行！”
“……”单身狗立香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
在飞机上度过了不是很舒服的一个晚上的时间，立香一边指天发誓下次绝对不在深更半夜坐经济舱一边步履蹒跚像是个刚出土的僵尸一样往接机口处走。这时候英灵们魔力充沛不需要睡眠便格外的引人羡慕，哪怕是中老年英灵代表莫里亚蒂都在折腾了十二小时之后依然健步如飞顾盼飞扬，伸着脑袋尝试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发现写着自己名字的接机牌。
“我亲爱的网友，说他今天会开车过来接我们去酒店。”他向半眯着眼睛随时可能睡着的立香说道，“十分令人感动，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百年内我们谁也没能看到英国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子，有个当地生活的向导就会方便很多。”
“哦？”立香勉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丧，“那个可怜的被魔鬼诱惑的羔羊？他在什么地方？”
“我留了您的手机号码。”
英灵接过立香的电话，毫无压力的在日语和英语之间流畅自如的切换，一番沟通过后领着御主走到了约定地点：“让我看看……他和他的室友都过来了，举着写上‘詹姆斯波洛’的牌子。对了那是我的网名和暂用名，您知道为了以防万一莫里亚蒂这个名字不太方便暴露人前。啊我看到他们两位了！”
立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稍微矮上一点的男人半举着牌子一路小跑走过来，在他身边站着对比之下显得挺拔高大的青年，披着高领风衣面无表情。
……好像有点眼熟？
立香稍微迟疑，被莫里亚蒂抢先迎了上去。英灵热情的抓住稍微跛脚的军医的手摇了两下：“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朋友！”
“约翰，约翰·华生。”对方被他震了一下，愣了一秒才跟着露出笑容回应道，“我也是，欢迎来到伦敦。这位是我的朋友兼室友，你想必也听说过了，夏洛克·福尔摩斯。”
“原来您就是福尔摩斯先生，久仰大名！我十分仰慕您在帮助警方破案时做出的那些细致惊人的推断。”莫里亚蒂露脸上是毫无破绽的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用余光查看了下自家Master，毫无意外的发现立香并没有对这个名字表现出惊讶之情，八成早就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有那么一瞬间罪犯头子因为这样的默契而感到得意，但他很快发现御主一直在盯着福尔摩斯的脸看个不停。
——怎么肥四！仔细一看这边的福尔摩斯也是个帅哥！
“立香？立香你还好吗？这位是我女儿藤丸立香，随母姓。她旁边站着的是我们日本认识的朋友，卫宫士郎先生。”
“啊……我没事，”立香反复确认了半天，终于得出自己并没有脸盲的结论，尽管亚洲人对于欧洲面孔可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认知障碍，但是还不至于把两个人当成是一模一样的程度，“福尔摩斯先生？您认识斯特兰奇博士吗？”
“那是谁？”夏洛克挑眉反问，“我有必要认识吗？”
“不，对不起，没什么。”立香闭上嘴巴，感觉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惊天秘闻——现任至尊法师也许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她瞬间脑补了三千字恩怨情仇然后默默决定保守这个有可能引起太阳系动乱的秘密。
我真是既善于观察又机智。立香给自己暗中比了个拇指。
夏洛克盯着她看了两秒，没有说话。
这个福尔摩斯看上去也和迦勒底那一位不太一样。
并不只是外貌上的差别。和具备十分明显的英国绅士气质的英灵不同，这位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福尔摩斯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世独立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仿佛每根头发丝到每一颗细胞都上书一句：愚蠢的人类。
具体表现在据说是福尔摩斯粉丝后援会一员的莫里亚蒂试图搭话的时候，全部被对方敷衍的“嗯嗯啊啊”挡了回去，唯一一句完整的交流是夏洛克问他：“你真名叫什么？”
“嗯？”莫里亚蒂茫然道，“您在问我全名吗？詹姆斯·波洛，就是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里面那个波洛。”
“波洛是个非常有名气的侦探。”因为夏洛克扭过头不再理会他们，华生试图打破尴尬气氛。
“是这样的。”莫里亚蒂点点头，“我年轻的时候就因为这个有趣的巧合而对推理方面的知识感兴趣。”
他们就古今中外的小说情节进行了愉快的探讨，直到开车来到目的地酒店依旧意犹未尽。莫里亚蒂下车的时候绕过街边缠着头巾沿街乞讨的流浪汉，跟军医感慨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到过伦敦了，现在英国和几十年前大不相同。”
“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接下来几天我们可以在市区附近转一转。”
“当然，”莫里亚蒂欣然同意，“我女儿过两天开始上课，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好好游览一下伦敦风光。”
*
“一派胡言。”等他们分开之后，回到贝克街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嗤笑一声，跟自己的同伴说道，“我怀疑你的网友嘴里有没有半句话是真实的。那个白发年轻人，很明显是个经常上战场的雇佣兵。他女儿看上去没什么特殊之处，顶多运动神经很好练习过一点搏击术，不过我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细节，这一点还要多观察一下。他和他女儿的关系看上去也不大对劲……斯特兰奇又是谁？也许长的跟我很像？”
“亚洲人不太容易分辨欧洲人的外貌。而且我觉得詹姆斯挺像一个大学教授的，他很博学。”华生反驳道，“他说他女儿曾经在日本跟着母亲长大，两个人很少见面，所以乍一看上去不像普通父女是很正常的。”
夏洛克一脸不以为然：“还有詹姆斯·波洛这个名字，透露出一股胡编乱造的虚伪气息。”
“夏洛克，你不能因为看人家不顺眼就连着姓氏一块否认。”
侦探撇了下嘴，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却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
“我觉得你有必要过来这个凶杀案现场看一下。”
雷斯垂得警官在电话对面说话的语气很复杂。
在他脚边陈列着一具尸体，右手手指血肉模糊几乎磨损到露出骨头。
而在尸体对面的墙上，则是用死者的血绘成的鲜红色的一行问句：
“——夏洛克·福尔摩斯？”
作者有话要说：
卷福：我怀疑你网友嘴里有没有半句话是真实的。
莫里亚蒂：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叫詹姆斯。
手机更新看不到霸王票和营养液列表，明天补感谢名单～
日服出了男英灵泳衣QAQ伯爵闪闪绿茶都好棒！
第56章
“我……你……我们当初不、不是这么说的。”在细小的头颅上裹缠着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头巾的男人畏畏缩缩的坐在扶手椅上, 结巴着说话的时候额头上覆盖着一层薄汗，“你、你当初说……会帮助我们引来那个女孩子，我按、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为什么！为什么反倒惹了大麻烦！现在全、全伦敦的麻……人都在关注这件事！”
“你又没说要不引人瞩目。”个子稍微矮小一点的年轻人坐在他对面, 闻言嘴角一勾, 翘着腿漫不经心的说道, “搞清楚我们只是在合作, 你支付你的情报，我帮你达成目的。我不是你的属下，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放尊重一点。”
他身后身形魁梧的大汉‘咔哒’一声拉开扳机, 目光炯炯的盯着顶着头巾的男人。
“你、你又懂什么！”口吃的男人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肩膀, 而后又带上了高高在上的不屑表情, 伸出双手站了起来, “我们不能让、让那个女孩子警惕起来。你在自找麻烦。”
“哦？我不觉得有什么我应付不了的小问题。”梳着黑色短发的年轻人耸了下肩膀, “你分享的情报就那么一点儿, 还妄图让我的人费尽心力帮你做事, 你以为你是谁？英国首相吗？”
“首相、算什么。”对方满不在乎的嘀咕一句, 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
几秒钟之后他忽然打了个冷颤，因为激烈的情绪而舒展开的身体重新缩成一团, 使得本来就削瘦而苍白的脸颊更显得可怜了几分。他的手也开始颤抖, 好一会才伸进身上披着的破破烂烂的斗篷握住了什么东西。
莫里亚蒂眯起眼睛, 伸出手阻止了发现异动警惕着打算出手的保镖。
“我会、我会告诉你更多, 关于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事情。”名为奎利纳斯·奇洛的男人慢慢说道，“你不就想要知道有关于、他的消息吗？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你把那个女孩儿带过来，我就能让你见到那个男人。”
“他们在一起？”莫里亚蒂立刻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 “藤丸立香，和你认识的那位叫做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侦探, 是一伙的？”
奇洛神经质的盯着他的脸，没有回答。
“好吧。”伦敦的唯一咨询罪犯说道，“我希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话，你自己最好也这么祈祷。不然，”他忽然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个小虎牙，“我就要你好看~”
奇洛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哑着嗓子说道：“你也要做好准备，承担失败的代价。”
*
立香站在临时租来的公寓的阳台上往窗外看。
给自己建立了完美善良阵营的人设每天沉迷演戏不亦乐乎的五十岁英灵代表莫里亚蒂问道：“你在看什么？”
“别吵。”立香专注的看着下方车来车往人头攒动的街道，“我在观察这个有福尔摩斯在的城市，大脑细胞活跃程度会不会和别的地方有所不同。”
莫里亚蒂：“……你现在正在和福尔摩斯最了不起的敌人呆在同一间房子里，有没有觉得空气都变得智慧起来了？”
“没有。”立香说道，“我只感受到了浓郁的傻屌气息。”
“……”
“早间晨报。”房间里的电视机传播出女主持人的声音，“昨天下午六点至七点之间，一位报刊亭员工被发现死在距离工作地点一百米外的胡同里，经法医初步鉴定与监控录像结果显示死者死因为自杀。然而该报刊亭员工临死前竟然不惜残害自己的身体，在墙壁上血书‘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名字。警方有情报声称该姓名属于业内一位出色的……”
立香瞥了一眼电视屏幕，导播正巧给了一个死亡现场的马赛克照片，她走回到餐桌前吃早餐顺便说道：“卫宫他今天早上就是因为这件事出门的吗？”
“大概吧。”老爷子对于自己的另一位四星同行表现的漠不关心，“也许是又发现了什么可以伸张正义的机会所以迫不及待的打算去拯救世人于水火？”他瞥了一眼餐桌，“竟然还有时间准备这么丰盛的早饭，应该不是很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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