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这位皇后娘娘却是捏着帕子直接扑进了自家女儿怀里,然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最后看着眼神幽幽望着自己的女儿。
她这才深吸一口气,再次嘤嘤嘤的哭出声来。
哭着哭着皇后娘娘虞氏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声音悲桑道:“囡囡,囡囡可有想我?”
想吗?
怎么会不想
?
临死的那一刻,她想着的便是自己的父皇母后,还有那连弱冠年纪还未到的阿弟。
可是……
凤灼华鼻头一酸,强忍着那情绪道:“也就那样,儿臣自然最想的还是父皇的。”
皇后虞氏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顺间一顿,下一秒便拈酸吃醋起来,又不住一边嘤嘤嘤的哭,一边数落道:“我就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你与你父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前头才嫁的人呢,你父皇昨日便不在本宫的宫里头歇着了,说好了这个月十五日都是要歇在本宫那处的,昨日那柳儿贵人才一壶子酒,便把你父皇给骗了过去……所以今日本宫便使了性子,打算半个月不理她……”
于是这位晋国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皇后娘娘,便这般拉着自己女儿的手,絮絮叨叨说着各宫之间的醋事儿。
以前因着自己母后蠢笨没有心机恼怒不已的凤灼华,这一刻难得静下心来听着自家母后那絮絮叨叨的话儿。
听到最后凤灼华轻声一笑,看着自己虞皇后道:“那柳儿贵人目无宫规你打一顿板子便是了,有什么好醋味的。”
虞皇后却是一愣,反驳道:“这可不行,我不是要当个贤良端庄的皇后么,这般随随便便打板子,外头的史官会说我的。”
外头的人?
名声算个什么屁东西。
上一世若不是因着在乎名声,应该也不会落到那般下场。
凤灼华嗤笑一声:“那些老东西活得还没母后你长呢,你如今就算是再贤良也不见得外头会说了你的好话去!”
这一句话。
便直接让虞皇后当场失看言语。
她想了想后,又突然握着凤灼华的手道:“囡囡昨夜里可是驸马爷把你给欺负惨了,所以你日囡囡你才使了小性要回宫?”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又自顾自的真相道:“哎~不过说来也是,驸马爷那般高大英俊风流倜傥的人儿,配本宫的囡囡还是配得上的。”
“不过你也得体谅体谅他,作为女人第一次总归是不适的,日后你与驸马多相处几日你便自然能明白他对你的好了。”
这般说着。
皇后娘娘又格外深有感触的拍着自家女儿的手,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不然你以为这后宫里的女人如狼似虎的争个什么东西,不就是那春宵一夜,也肚子里争气的东西么!”
……
凤灼华看着自家母后那理所当然,一副本宫吃得盐巴比你吃得饭还多的样子。
她忍不住突然的太阳穴抽抽,几乎是颤抖着嘴唇问道:“母后,这……这事儿你听谁说的?”
皇后羞涩一笑;“这还有听谁说的!”
“这自然是前头你昏睡的时候,驸马爷支支吾吾的与皇上说的,我后头偷偷的听了一嘴。”
“还有啊。”
皇后虞氏说到这处的时候,语重心长的拍着凤灼华的手:“你闹着和离的事儿驸马也说了缘由了,本宫的好孩儿,这没什么过不去的,一次不行你们就多试几次,总归你日后会懂那份快乐的,本宫看着晏昭廷那人是个极好的。”
什么快乐!
不……她不懂,不想懂!
但是!!
晏昭廷那张嘴!!够狠!够毒!
凤灼华只觉得眼前阵阵黑影,那张娇艳的容颜一时间更是气得红红白白。
当下,她几乎是用生平最大的毅力压下暴怒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对着外头的花嬷嬷吼道:“驸马呢!驸马在何处!让他
给本宫立刻!马上!滚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驸马爷可喜欢,嗷~一本正经的骚包可爱死了~
锁死男女主!
今日份糖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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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最终晏昭廷他有没有滚进来?
那自然是没有的。
作为极为要‘面子’的驸马爷,又是手握重兵的宁国公府嫡长孙,晏昭廷他自然也是不可能滚进来的。
当他听得公主凤闺里头,凤灼华那声咬牙切齿的怒吼的时候。
他也却只是勾唇一笑,继而慢悠悠的起身,抬眸看向此时正坐在一旁黄花梨木小圆桌上,认真习字的少年皇子。
晏昭廷看着少年那张与凤灼华几乎有六分相似的面容。
这一瞬间,他暖了眼中的冷色,声音温和道:“殿下,可要与臣一同进去?”
那少年听得晏昭廷的声音,他握着狼毫的手不由自主一颤,紧紧的抿着唇瓣,却是一副纠结异常的样子。
便是在他恍惚的顷刻间。
一滴乌墨毫无预兆滴落,瞬间染脏了他那张临摹了许久的字帖。
少年神情一瞬间肉疼。
但是依旧先是规矩的放了手中的狼毫后,这才有些胆怯的走向晏昭廷,恭恭敬敬的行礼后,才道:“先生,学生能不去吗?”
晏昭廷先是一愣。
而后抬手拍了拍少年那略微瘦弱的肩头:“为何?前头殿下不是与臣说极喜欢你皇姐么?”
那少年捏了捏手中因为紧张,已经被他捏得有些皱巴巴的字帖。
最终还是大着胆子看着晏昭廷实话道:“我前些日子习字不好,文章也做得不好,被……被我家阿姐打了手板心,今日……”
“今日好不容易写了一张好的,前头又被我染了墨渍,等会子阿姐若是问我在太学里学了什么,我等会子回答不上来,阿姐定是……”
说到这里,那少年皇子有些说不下去了,更是憋得双颊通红,又极为不好意思。
晏昭廷摸了摸少年低垂的脑袋,声音温和问道:“所以,今日你阿姐定是会打你手板心是吗?”
少年红着眼眶。
最终还是委屈的点了点头:“我自小便是个蠢笨的,文章做得不如我大皇兄,帖子也写不过我四皇弟,那就算着习武,我也比不过二皇兄的。”
“怎么会。”
晏昭廷抬手拿过少年手中临摹的字帖,认真看了数眼后,才诚恳道:“依臣看着,殿下只要日后勤加苦练定是会写得极好的,你皇兄们比你年长些许,那自然是谈不上比较的,至于你四皇弟,你可当面看他写过何字?”
少年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诚恳的摇了摇脑袋:“那自然是没有的,每次都是端妃娘娘去皇祖母那处请安时候,不经意间拿出来的。”
晏昭廷看着一旁少年那双与凤灼华有着七分相似的双眸,少年的眼眸里头却是天真无邪,透着几分不韵世事的傻气。
到底是被保护过度,日后又如何当担得起大任!
他眉心一拧,终究没有说什么。
而是一手拿过少年手中紧紧揪着的字帖,一手牵起少年的手,步伐坚定的朝着那凤闺里头走去。
此刻。
晏昭廷一边走,一边用他那温润又带着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从今日起,臣便是殿下的先生,日后殿下莫要说这般丧气的话儿,臣的学生自然是不会比差他人的!”
少年浑身一震!
悄悄抬眸,偷偷看了晏昭廷一眼,眼中不经意间倒是漫上了淡淡的欢喜,更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
凤闺里。
凤灼华慵懒的靠在身后的大迎枕子上头,听着自家母后絮絮叨叨的说着宫里头那些拈酸吃醋的事儿,今日
她更是难得时不时的答上几句。
而皇后娘娘虞氏呢。
得了自家女儿百年难得一次的回应,她这头那可谓是越说越起劲儿。
恨不得把凭借着自己实力扒出来的,那些个宫妃的祖宗十八代给说上一遍。
等到皇后娘娘终于是说累了,连着喝了大半盏子茶水后。
这时,凤灼华眼眸一闪,看着不远处屏风那头正姗姗而来的晏昭廷。
当下。
凤灼华抬手接过皇后虞氏喝剩下的那小半盏子茶水,劈头盖脸的便朝着晏昭廷那头给掷了过去。
“啪”
水花四溅。
那极薄的玉盏子更是碎了一地都是。
晏昭廷却是眸光不变,脚下步伐不停,牵着身后的少年依旧不急不缓的往前头走去。
当下。
当凤灼华看着晏昭廷抬手牵着的少年时,她便是后悔了。
因为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她嫡亲的皇弟,大晋国的三皇子,日后的太子殿下凤景明。
那个被她护了一辈子的阿弟。
凤灼华当下鼻尖儿一酸,便差点落下泪来。
到底是顾忌着自家性子格外奇葩的母后,等会子她要是哭出声来,她母后指不准哭得比她更惨上数分不可。
于是,凤灼华拧着眉头深深叹了口气,压下胸腔里头的酸涩。
她那阿弟自小便是个胆小的,如今被她那突如其来的一吓,这会子便像那被猫惊着的老鼠一般,此时正是整个人都躲在晏昭廷身后,瑟瑟发抖。
那晏昭廷呢。
则像是护着小鸡仔的大母鸡一般,身量极高又是宽肩窄腰的极好身材,此时还一手还微微向后头护着。
看着这一幕。
凤灼华前头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这时候又隐隐的冒了出来。
但到底是顾忌着自家阿弟的胆子,她又不得不压下这股怒意看着晏昭廷道:“今日你出了宫后,本宫会派人把那和离的休书送到你宁国公府上去。”
“驸马爷等着在府中接旨便是,至于往后,本宫与你,自然是男女嫁娶各不相干!”
晏昭廷看着眼前那张艳如桃李,冷若冰娇颜,他无奈一叹:“囡囡,你莫要再使性子,今日我们不是说好了,日后我定会是好好照顾你,绝对不会做出那令你要整整昏睡半日来的事来!”
这!
这是多大的胆子!
多厚的脸皮!
如今竟然是当着她母后的面说出这种令人想入非非的话来!
做出令她昏睡半日的事来,这借口不正是找得天衣无缝么!
难怪的。
她母后要那一副她找了一个极好的郎君的样子。
可是晏昭廷这不要脸的东西,前头在汴京皇城的街上是可不是这般说的,那言语间承认自己不‘举’的莫大勇气,可是佩服得她抖着唇瓣,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心里头想着这些。
凤灼华当场便被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她抬手便夺过凤榻上头放着的那些小物件,正准备劈头盖脸便朝着晏昭廷那处给丢过去,非得丢他一个脑袋开花不可!
然而。
凤灼华眸光一顿!
却是看着自家阿弟此刻竟然毫不犹豫的自晏昭廷的身后冲了出来,张开小小的手臂,一护要把他护在身后的样子:“阿姐!你若是生气,便……便打我的手板心便是了,你……你可不能这般欺负我先生。”
先生?
凤灼华一愣。
晏昭廷这厮什么时候成了他家阿弟的先生?
正是凤灼华愣神的功夫。
她只觉得腰间的嫩肉一痛,却是自家母后隔着衣袖狠狠的掐了她一下。
这次皇后虞氏难得靠谱悄声道:“你这个泼辣哟,你这闹脾性子你也得有个度,你可莫要忘了,那宁国公府世子爷可是你闹死闹活强聘来的驸马,这才成婚几个时辰你便闹着要和离?那驸马爷若是怠慢了你也就罢了,可是那闺中事儿,你这闹出来,你要让宁国公府的脸往哪搁?”
往哪儿搁?
自然是哪儿凉快往哪搁。
再说了,这事儿是她闹出来的?
分明是晏昭廷那个白面黑心的驸马爷闹出来的。
对着天下百姓,大方承认自己不行,对着她父皇母后格外有深意的表示自己太行!
她能怎么办?
难道仰天长啸,告诉天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圆房?
若是她敢这般做了,本来就得了娇蛮又泼辣的名声,那日后不还得再加一个放浪形骸的名声,就她这样的祖宗,日后还有谁敢娶为妻?
一时间凤灼华只觉得头痛不已,只觉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眸光不经意间看向把晏昭廷护着身后的自家阿弟,凤灼华手中握在的那东西自然是丢不出去的。
再抬眸对上自家母后那不赞同的目光。
凤灼华深吸一口气:“母后,景明何时成了驸马的学生?”
何时?
想到这个皇后虞氏便差点笑成了一朵花,她笑盈盈道:“这自然是两个时辰前的事。”
“前头景明听你回宫了便来看你,前几日你不是训斥了他么,见着你昏睡他便在外头花厅里头练字,正巧驸马也在花厅外头候着你,于是你父皇便让驸马指点一下你阿弟的学问。”
“后头你父皇见着你阿弟似乎是极喜欢他的,于是便询了他的意见,自然的他便成了你阿弟的先生。”
上辈子晏昭廷有成为她阿弟的先生么?
这自然是没有的。
她自然是知道,晏昭廷这人无论是学问还是骑射方面那都是极其厉害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成为凤景明的先生。
那是因为在她成婚后的第二日,凤景明便拜在了当朝阁老傅满的门下,成为了傅满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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