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梨看着眼前高高瘦瘦的男孩,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懒洋洋和陈也说话的时候像撒娇。
“唉,我饿了呢。”
陈也轻嗤了声,不言不语。
越惯着初梨,她就越无法无天。
初梨抬起绯红的小脸,双眸比天上摇摇坠落的星星还要明亮,“我们去逛超市吧。”
陈也嗤的一声,眉眼冷漠。
他觉得初梨每个周末过来,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为了给他补课,只是想躲在这里吃自己平时想吃又吃不到的零食。
初梨看他脸色不对,松开手指,往床的另一边蹭了蹭。
陈也轻扯嘴角,“客厅里还有上次你吃剩下的零食。”
初梨垂着眼睑,一声接着一声在叹气,“唉。”
“好的吧,我只配只残羹剩饭。”
“零食也没人给我买,好吃的也没得吃,辛辛苦苦来帮人补课,不求回报不求感激,最后只能吃剩下来的我也没什么怨言。”
陈也望着她喋喋不休的红唇,笑道:“那行,剩的你也别想吃了。”
贪心的小馋猫。
初梨这么馋,纯粹是因为小时候被管的太严,什么都吃不到。
初梨重新抱着他的腰,可怜巴巴仰望他。
乌黑的眼珠里仿佛渗着清澈的水珠,干干净净,一望就到了底。
陈也收了笑意,“你是假听话。”
身体不好,还不肯克制自己。
他也看出来初梨胖了点,膨化食品和碳酸饮料把她给喂胖的。
初梨自以为已经吃透了十六岁的陈也,好像自己对他撒撒娇卖卖萌就能得到想要的,于是她光着脚丫子站在毛毯上,又嫩又白的手腕搭着他的脖颈,努力踮起脚尖渴望打动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少年。
“老师、妈妈还有邻居们都说我是她们见过的最听话的小孩子。”初梨继续说:“我不烫头发不做坏事,我怎么就不听话了?”
陈也随她折腾,轻轻一笑,“讽刺我?”
初梨摇头,“没有呀,我在夸自己。”
她都搂着陈也这么长时间了,可是这个人就跟木头桩子不动,眼神都没带变化。
初梨不甘心啊,她说:“我搂着你这么久,你应该要抱抱我的吧。”
这句话落地的同时,卧室房门从外面被粗鲁拧开。
赵文杰好死不死听见了这句话,活活把“我/操”俩字给咽回去。
他身边还有好几个人,连着三个星期没把陈也从家里叫出去,都想来看看到底为啥。
现在算看明白了,还能为什么?
酸!真他妈的酸啊!
旁人可能没听清,赵文杰是把初梨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小姑娘撒起娇来酥软可口,真甜。
再一看,哦吼不得了,初梨身上穿的可是睡衣,满脸刚睡醒的样子,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关门前,他不忘说:“楼下等你们,也哥不急,你不用很快。”
陈也笑的有点冷,快他妈。
初梨谈判失败,脸上失落落的,被陈也硬抓着手牵着下楼,还是这副不高兴的样子。
头发耷拉着,没精神气,脸色发白。
赵文杰啧啧感叹,“禽兽啊。”
其他人跟着说:“太禽兽了。”
顾程:“陈也还是个人?”
时嘉礼:“他是畜生。”
第三十二章
时间还早, 陈也就不肯让初梨现在就回家。
初梨和赵文杰几个依然不熟悉,这些人嬉皮笑脸看着好接触, 心气却高,盛气凌人,心底高冷孤傲, 也不会真的把她当回事。
他们四个人刚好凑了一桌扑克,打的是八十桥,初梨上辈子看他们打过无数回,完全看不懂。这不是无聊时的消遣, 她记得赵文杰是真的喜欢打八十桥, 能连着打好几个通宵都不腻。
初梨穿着睡衣溜达进厨房,在冰箱里扒拉出最后一个三色雪糕,她拿着勺子正准备悄无声息吃掉时, 赵文杰从厨房门边探出半边身子, 眯着眼睛冲她笑。
他现在都不叫她初妹妹了, 改口喊她初梨。
“吃雪糕?”
初梨抱着雪糕警惕往后退了两步,点点头,“是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赵文杰的笑不怀好意。
赵文杰眉毛高高往上一挑,“你上午就在这儿了吗?”
初梨听着他无关紧要的问题, 边拆了三色雪糕的包装盒边回答, “嗯啊,来帮他补习功课。”
赵文杰:“......”
陈也肯定是利用这个借口把她从家里骗过来待着,也只有初梨才会信陈也从此之后就会好好学习。
赵文杰看着单纯清白的初梨, 莫名联想到有强烈目的而接近他的宋唯,当即冷笑了两声,心想人比人果真要气死人。
他趁着初梨还没来得及吃雪糕,特别幼稚的把她手里这个给抢了过来,大摇大摆回到客厅。
初梨:?
???
!!!!!!
赵文杰来和她套近乎说话难道就是为了抢了这一口吃的吗?!他就缺这一口吃的吗?!
初梨蹬蹬蹬的跟着他回到客厅,那个雪糕被他两三口已经吃的没剩什么了,她现在指着要他还也不现实。
初梨耷拉着嘴角,脸上没表情,“你得赔我一个。”
她自顾自摇摇头,“不对,你得赔我十个,抢一赔十。”
赵文杰没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坏的事,不就是一个雪糕吗?初梨再从冰箱里拿一个不就完了?
陈也看她忍着想骂人的样子,轻抿着唇微微笑了起来。
初梨知道他这是在嘲笑自己,她一屁股往陈也的位置坐了下来,任性的说:“我帮你打。”
陈也给她让了一大半的位置,嘴里叼着根烟,扯了扯嘴角,“你会?”
初梨不会,八十桥实在太难,光看她自己肯定学不会。
她老实摇头,“我不会,但我就要玩,你如果不让我打那我就回家了。”
陈也觉得无所谓,任她撒气,眼前的筹码全部丢给她,笑眯眯的说:“随你。”
输光也没大碍,他不在乎这几个钱。
初梨拿着牌只打了两把就不想继续玩下去了,她看不懂,乱出一气也没意思,最后干脆把剩下的乱七八糟的牌塞到陈也的手里,“你来吧。”
赵文杰已经受不了,“也哥我求求你,你自个儿来打吧。”
陈也笑着看向初梨,接过牌,瞄了她一眼,“去换套衣服。”
初梨身上的睡衣很可爱,胳膊和腿都包在棉质的连体小尾巴睡裙里,看起来挺可爱,也不知道陈也又在发什么疯非要她上楼换衣服。A*X*T*J
初梨其实还在生气,具体气什么不清楚,就是想作一下。
她还是个小姑娘,作一作实在太正常,尤其她还是个格外娇气的小姑娘。
“我不换,凭什么你叫我换我就换。”
陈也把她弄到手也不容易,花了不少心思,在她面前总有意无意忍着自己粗俗的那一面,他把手里的牌一丢,捞着她的手腕,二话不说拽人上楼。
赵文杰唯恐天下不乱,嬉笑道:“陈也注意身体啊。”
陈也回头,横眉竖眼道:“老子注意你妈。”
赵文杰吹了个口哨,笑意不减,“啧陈也火气不小。”
时嘉礼冷不丁插了句嘴,“没想到学霸小妹妹还挺任性,看着好乖一宝宝。”
赵文杰抽了口烟,支着脑袋附和他说:“你都没看见,刚刚我抢了她一个雪糕,她那眼神超级凶。”弹干净桌面上的烟灰,他继续说:“陈也命真好,初梨任性起来也像撒娇。”
时嘉礼架着腿,“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他以后得把初梨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哈哈哈哈哈操,只有陈也这畜生才是小祖宗。”
“陈也蹬了初梨那天,她会不会哭啊?”
"问我干嘛,不知道!"
初梨会不会哭他不知道,但是他自个儿甩了宋唯那天,那勾三搭四见一个爱一个的婊/子肯定不会哭。
初梨和陈也共同生活多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她揉了揉手腕,声音软绵绵,服软的很快,“你不用送了,我认得卧室在哪里,可以自己去换衣服。”
陈也横眉冷眼盯着她。
初梨垂着脑袋,手腕还被他紧紧掐住,她面不改色的说:“你不放开我,是不是想看我换衣服?”
她叹息:“唉,我们还小,不能想这种事。”
陈也看她在哪儿演戏。
初梨慢慢抬起脸,抿了抿唇,“那你来吧,我让你看。”
陈也嗤的一笑,“老子发现你一天天戏真多,怎么不去当演员呢?”
他知道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睡衣可爱不舍得换下来,猜她的小心思,一猜就准。
陈也不怎么想让初梨这个样子让赵文杰他们看了去,可爱的、闪着光芒的初梨像夏天的星星,像刚被摘下来的水蜜桃,吮一口唇齿间都蜜还要甜。
初梨被他说得脸红,她擅长在陈也面前卖弄可怜,喜欢用惨兮兮的样子去博取陈也的哀怜,这个习惯一时半会儿也还改不回来。
曾经的她,就是这么做的,才让自己活的更舒服。
签了结婚协议领证后,陈也给了她一张副卡,初梨没有去查过额度,依稀觉得是一笔大数目。
初初她还有可笑的尊严,不肯花他的钱。
床头柜里的副卡都快要落了灰,初梨一次都没动过,后来有一次,陈也在抽屉里摸避孕套时发现那张没动过的副卡,轻轻笑开,吮咬着她生嫩的耳垂,边问:“不喜欢?”
初梨颤颤抖抖搂着他的腰,来不及说喜欢不喜欢,陈也接着轻描淡写的说:“既然用不上那就还给我吧。”
陈也说到做到,把她所有的银行卡都收了回去。
不过她尊贵俊美的丈夫依然很大方,每个月都会让人将服饰珠宝的新款送到她的衣帽间,如果初梨想自己买也没关系,有专门的秘书陪她逛街,给她签单子。
短短几个月,她的衣帽间堆满了漂亮裙子。
初梨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直到有一天,初原最好的朋友找到她,艰难开口问她借钱。
初梨才察觉到她一分钱的现金都没有。
她和哥哥的朋友也认得,和她差不多年纪大小的青年穿着泛旧的衣服,鞋子上沾着水泥,他干涩道:“我真是没办法,才厚着脸皮来找你。”
他抽了口烟,无比艰难的开口:“能不能......借我十万块钱?”
初梨知道他打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长大,家境贫寒,听说他前些日子失手把一个流氓打成了重伤。
十万块钱,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初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她没有工作也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她一开始故作清高死活不肯用他的卡,窘迫的时候才想起来钱的好处。
初梨硬着头皮答应他,让他一天后过来取钱。
她觉得自己那时候活的很卑贱,一无是处,事事都得依靠陈也,没了他好像自己什么事都做不成。
那天陈也回来,她表现的很殷勤,特意在楼下客厅等他,张望他的身影。
陈也看她脸上的小表情,心里有数,猜测到家养的小白兔又有事相求。
初梨挽着他的手,“今天好热的,你渴不渴?”
陈也轻飘飘拿开了她的小手,“还好。”
初梨咬了咬唇,失落几秒钟又巴巴跟上来,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喝点水吧,不要把自己热坏了。”
陈也享受着她的讨好,佯装看不出她意有所图。
初梨脸皮薄,还做不出直接张口要钱的事,嘘寒问暖了一晚上也没把要钱的事给说出来。
陈也像提前设好的陷阱的狡猾的猎人,而初梨是他早就盯上的猎物,谁都抢不走,她自己也逃不开。
初梨本来想等到晚上那事一过,陈也心情好时再提,可陈也十分反常,洗完澡关了灯搂着她腰,什么都不做让她早点睡。
这怎么能行呢!!!
初梨睁着眼睛,转过身面对他精致的脸庞,手碰了碰他的眼睛,“陈也。”
他没有睁开眼,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初梨又拿脚丫子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声音糯糯的特别软,“陈也呀,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陈也懒懒抬起眼,散漫道:“嗯,我听着。”
初梨亲了亲他的嘴巴,扭扭捏捏的说:“你借我点钱吧。”
陈也利落应承,“可以啊。”他笑起来眉眼就没那么的冷漠,“那你什么时候能还我呢?”
初梨愣了愣,答不上来。
陈也扣着她的手腕抵在床头,眼神突然之间变冷,那点笑意也忽然消失的无踪影,精致的轮廓、俊秀的五官只剩下深刻的冷漠,漆黑的眼睛像恶狼凝视着她,讽刺开腔:“怎么不说话了?”
初梨被说红了眼睛,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他生气。
水蒙蒙的眼睛藏着雾气,眼角泛红,她努力想逃开他的怀抱,双手却不能动弹。
“你不肯借就算了。”
“你去找谁?你能找谁呢?那个三十万就把你卖给我的婶婶?”他的语气太过嘲弄,直接逼的初梨落了眼泪。
她在他怀中挣扎,眼泪珠子挂在睫毛上,这回真的像个小可怜。
陈也亲了一下她的额角,“啧。”他下床拿了几张卡丢给她,“都给你。”
初梨咬着被子直哭,不肯抬头,也不愿意理他。
哭的梨花带雨也不忘记接过银行卡,小手抓着银行卡藏在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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