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这不是你应该的吗?法院判决您每个月要给我生活费,可你嫌麻烦,用这栋别墅直接来抵,你记性不好,我可以提醒你。”
林慧嘴唇发白,“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如果你能有你弟弟一半贴心,我们今天会变成这样吗?”
陈也阴着脸,“别跟我提那个杂种。”
林慧最疼爱的小儿子,成为了陈也口中的杂种,她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眼神怨恨,不像是母亲看着儿子的目光。
林慧受了一肚子气走了。
初梨才敢说话,“要不然我们今天出去吧?”
待在家里,陈也的心情肯定好不起来。
陈也讨厌初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像在可怜一个乞丐。
他抿直嘴角,表情不太好,不说话就是在忍着莫名乱窜起来的怒气。
初梨小心翼翼上前抓住他的一根手指头,“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待在家里面,太闷了。”
柔和的光影恰到好处修饰着少年精致的侧脸,低垂眼眸,眼睫毛长翘浓密,薄唇微抿。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离初梨家不远,在上次那个修车厂。
初梨推着自行车瞎找,两人碰见的那个地方。
陈也好久没去,厂子里的人甚是怀念,觉得少了个谈天说地吹牛逼的好兄弟。
修车厂里都是男性,陈也把自己的口罩丢给初梨,“你戴上,里面的汽油味难闻。”
初梨乖乖带着他的口罩,上面的图案非常杀马特,骷髅上横亘着一把利剑。
咦,血腥。
陈也换上工装裤活动了一会儿,随即接过别人给工具,三两下的时间便装好了配件。
黑色短袖不可避免弄上污渍,他也不在意,随意坐在台阶上,迎着刺眼的阳光,一帮人坐在正门口抽烟。
初梨躲在里面,陈也的口罩太大,她五官只有眼睛眉毛露在外面,无聊时只能和初原发消息。
初原懒得当个陪聊,往往初梨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一只梨:【我亲爱尊敬伟大的哥哥。】
一只梨:【马上就要迎来初家最神圣又重要的日子。】
一只梨:【那就是您可爱天真的妹妹的诞辰,也就是在下的生日。】
初原玩游戏又死了一把,抽空看了眼消息,还不如不看。
愿世界没有妹妹:【???】
愿世界没有妹妹:【关我屁事,雨女无瓜。】
一只梨:【雨女无瓜是什么意思?】
愿世界没有妹妹:【雨女无瓜=关你屁事】
初梨傻傻相信,继续说:【不知道我亲爱的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愿世界没有妹妹:【没有呢。】
一只梨:【我好久没收到男孩子给我送的礼物了哥哥。】
愿世界没有妹妹:【可以。】
愿世界没有妹妹:【我送你。】
愿世界没有妹妹:【我送你上天。】
一只梨:【……】
一只梨:【哥,我不爱你了。】
愿世界没有妹妹:【求之不得。】
初梨实在是和他聊不下去了,关了手机后嫌脸被闷的发热,伸手把口罩拽了下来,慢吞吞走到门口想去找陈也玩。
阳光炽热刺眼,晒的她脸蛋泛红。
地上散落着几根烟头,浓烈的烟草味随着风流逝,不留痕迹。
初梨今天出门特意化了妆,本来底子就好,上妆后更漂亮,皮肤细腻,五官柔美,大眼睛漾着水波,眼眶湿漉漉,像个小奶猫粘着人。
为了去见心上人,当然想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陈也仰着下巴看着她,愣了有几秒钟,光影下她的脸娇柔明艳,楚楚动人。
其他男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愣了一下。
小姑娘又娇又纯,漂亮的想让人把她藏起来。
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刚才陈也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口罩丢给她,那么点汽油味,何必矫情?
“你怎么把口罩摘了?小心熏死你。”
初梨眼睛弯了弯,“你都不嫌味大,我也不嫌弃。”
陈也的占有欲蠢蠢欲动,起身阴着脸又把口罩给她戴了回去,“走了。”
初梨问:“车都修好了吗?”
“我不会搞。”
“我看见动手修车了。”
陈也神色如常,“我是在装配件。”
初梨不懂这些,没兴趣继续问下去,穿过一条街,她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脚步迟缓下来,脸色逐渐尴尬。
这已经是第二次她和陈也独处时来生理期。
初梨冷静淡定,“陈也,我们现在去附近的商场里,你去帮我买条裤子。”
陈也想问怎么了,低头一看,少女裙子后沾上的痕迹,顿了一秒,握紧她的手领着她去了最近的商场,把人送到洗手间,“别急,我很快就给你买过来。”
初梨叹气都不会叹了。
五分钟后,她在洗手间里收到了陈也发来的短信,【内裤要买吗?】
初梨羞愤欲死的打下两个字,“要买。”
陈也手快,【我操……】
他眼疾手快撤回消息……
一只梨:【?我看见了。】
一只梨:【呜呜呜呜呜】
陈也:【这可真他妈的太为难我了。】
陈也站在货架前,妈的头疼。
长裤随便买买不是问题,买女士内裤可真是……太需要厚脸皮了。
陈也最后闭着眼睛拽了一盒,面无表情拿到收银台付钱,顺便问收银员要了个不透明的袋子。
洗手间外。
陈也:【出来拿。】
过了一会儿,初梨左右张望悄咪咪的拿着袋子进去换。
陈也边玩手机边等她出来,免不了一顿数落,“你怎么永远记不住日子?”
初梨很委屈,“不准。”
陈也冷言冷语,“还不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初梨抱着他的胳膊,黏在他身上撒娇。
陈也的冷嘲热讽依然没有停止,“冰淇淋酸辣粉火锅串串,你只管吃就是了。”
“唉。”初梨满脸惆怅,“长寿的秘诀是什么?是话少。”
“……”
“等你好了老子收拾你。”
初梨一脸正直看着他,“你来吧,你现在就收拾我吧。”
“算家暴呢。”
“没关系,不家暴不是真男人。”
初梨仗着陈也不敢对她做什么,肆无忌惮挑拨他。
陈也威胁似的把她抵在墙边,“真男人现在不让你回家。”
“你就是喊破喉咙我今天也不让你走。”
“怕不怕?”
初梨戏精附体,抓着他陪自己演戏,“怕,我还小,还是个孩子,你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吗?”
陈也:“……”
他艰难忍着笑,勾起少女尖尖的下巴,继续往下说:“我不挑,只要喜欢年龄差上下五千年都没关系。”
初梨觉得自己演不下去,也不知道她今天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和陈也在自己家单元楼下腻腻歪歪。
“你现在放在上去,我会多喜欢你一点点的。”
初梨没等来陈也的回答,一道惊雷猛的在她头顶劈开。
初原站在他们身后听了有一会儿了,鸡皮疙瘩掉一地,恶心的想吐。
嗬,tui!
他原想着继续往下听,看这对不要脸的东西嘴里能吐出什么话。
越听越恶心。
初原咬牙切齿,“你喜欢个锤子喜欢。”
毕竟是亲生的妹妹,有些骂人的词汇还不能说,影响不好。
初原嘴角泛着冷笑,“我琢磨着,你今天是真的想让我送你上天。”
第四十一章 (一更)
听见初原的声音, 初梨浑身颤抖自觉往陈也的怀里躲了躲,掩耳盗铃般把自己的脸藏在陈也怀中, 好像这样就不用面对她哥哥。
陈也皱着眉,之前见过初原两次,此时也不至于没有印象, 他挡在初梨身前,默默不语。
初原冷冰冰一张脸对着他们两个,表情狰狞,“初梨, 给我滚出来。”
初梨嗫嗫诺诺从陈也的怀中抬起脸, 慢吞吞从角落阴影处挪出来,低埋着小脸,几乎都不敢抬头去看初原, 厚着脸皮装傻充愣, “哥哥, 你叫我吗?”
初原的双手粗糙质朴,指节有力,上面留有细碎的伤口,疤痕颜色很深,看得出是好几年前留下的口子, 一双手紧紧的扣着她的肩膀, 紧绷着下颚,冷脸就要把初梨拽回家里去。
陈也拦住他的去路。
初原这会儿看见他还一肚子的火,横眉冷对, 语气要多差就有多差,“给老子滚。”
初梨怕陈也骂回去,平添一把火,偷偷拽了下陈也的小手指,对他做了个赶紧走的口型。
初原冷哼一声,一脚踢开屋门,把初梨丢了进去。
客厅没开灯,光线昏暗,月光微弱只看得见彼此的轮廓。
初梨从来没在初原脸上看见过这么生气的表情,凶狠的像是要把她给吃掉,平时的嘲讽表情都被他收了起来,她被他死死盯着,喘着粗气,应该是被气出来的,“早恋?”
短短两个字问的咬牙切齿。
不需要初梨的回答,他的声音猛然间拔高了几个调,“你他妈的才十六岁你就谈恋爱了?!你如果找个老老实实的呆头鹅就算了,门口站着的那畜生是个什么玩意?他是什么东西啊?!初梨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读的都是屎吗?你晃晃自己的脑袋,听听里面是不是有声,脑子进水了吧你!”
初梨缩在角落里被吼的一个字都不敢回。
初原气喘吁吁,冷静了很长的时间,才没有继续骂下去。
“哥。”
初原冷眼瞥她,“分手。”
初梨涨涨小嘴,她哥现在不想听她说话,呵了声,“不分手我就在爸妈面前揭发你,呵,尖子生。”
初梨深吸一口气,“哥。”顿了顿,“你去揭发吧,你没有证据呢,爸妈不会信你呢。”
初原:“......”
初梨表情相当无辜,看上去又可怜又可爱,“听话又懂事的我,在爸妈的心中地位不可撼动,我到时候只要呜呜呜哭几声,爸爸都会觉得是你在故意陷害我,到时候挨打的还是你。”
她也没说错,从小乖到大的她,得到了父母无条件的信任。
初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气的直冷笑,“行吧,你以后被欺负了别来我面前哭就成了。”
他这么一说,初梨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她真的因为在陈也面前受了委屈,而在初原面前哭过。
陈也脾气很不好,但他的那股疯劲狠劲藏在正常的表面之下,唯独在情绪失控时才会展露出阴暗的恶魔一面。
在和陈也结婚前,初梨不是没有过喜欢的对象,两个人之前甚至约好过一起考大学,初恋难忘,尤其是在丈夫愈来愈深的逼迫下显得更为难以忘记。
结婚时年纪尚小,没有见过世面,很多事情也不曾经历过,生活被陈也一手包办,他似乎也喜欢这种感觉,为她挑选衣物,强迫她留了一头过腰的长发,将她养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可是陈也喜欢,不代表初梨就喜欢。
长裙穿着不方便,也没有牛仔裤那么舒服,长发打理起来也格外的费事,尤其是到了夏天,烦闷燥热。
初梨十五六岁的时候没来过叛逆期,和陈也结婚后却起了叛逆之心。
陈也虽然没有在明面上用条条框框限制她,那些无形的线压迫在她头顶。
她发现自己乖巧一点时,陈也的确会对她更好,但也会得寸进尺,侵略掠夺她的一切,企图给她塑造一个重新的独属于他的世界。
他们吵了一架,冲动之下她用剪刀把长发剪短了。
并且告诉陈也,她不喜欢留长发,就像她不喜欢陈也在任何事情上都管着她,让管家每日汇报她吃了多少饭,做了些什么事,和什么人说了话。
陈也眼中笑意不达眼底,摸了摸她的脸说她不乖。
然后就一个星期都没管她。
初梨就是在和陈也冷战这段日子里巧遇她曾经暗恋过的男孩子。
她已为人妻,对方却还是个大四的学生,白色短袖黑色运动鞋,短发干净利落,脸庞白净,一如当年那么美好,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个男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他很遗憾的对初梨说:“我打听过你的消息,可惜好像没什么人知道,我真的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碰见你,刚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初梨太久没和生人说过话,往后退了一步,捏紧手指,“我也没想到还会机会能遇见你。”
男孩问:“你后来没去上学了吗?”
初梨摇了摇头,“没有。”
对方的语气非常可惜,目光怜悯,“你成绩那么好,不去上大学真的很可惜了。”
他身上的短袖上还有大学的logo,像校服。
初梨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袖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睛看酸了都舍不得移开眼睛,尽管怯懦,仍主动说要请他吃饭。
对方欣然应允。
随行的司机忍不住提醒她,委婉的暗示道:“先生脾气不好。”
所有人都这么跟她说。
只有初梨自己那时没那么觉得,被宠的快要忘记了陈也的性子,之前还大胆当着他的面剪了他喜欢的长发。
初梨垂着眼,“我和朋友吃顿饭他也要管吗?”
司机说:“上次您剪头发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初梨不听劝,我行我素。
只是吃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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