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渴望新的生活,不想只扮演陈也妻子这一个角色,像为他存在为他而活。
男孩很健谈,把大学里发生过有趣的事都一一说给初梨听。
她被逗笑了好几次,眉眼舒展,笑容从眼角溢出来。
“所以,你真的忘记去考试了吗?”初梨看着他,眼睛里装满了好奇。
“对啊,睡醒了才想起来有场考试,一看过了时间,干脆又重新躺回去接着睡了。”
“那你是不是还得重新考试啊?”
“自然。”
他们从中午一直聊到傍晚,临分别前交换了电话号码。
男孩最后坦然大方的告诉她,“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对你很有好感,但我不敢告诉你,怕耽误你学习,后来也找过你,很遗憾没能打听出你的下落,现在看你过得很好,我也很高兴,我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好下去。”
初梨有瞬间说不出话来。
青春里的暗恋像一颗青涩的果子,刚咬下去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细细咀嚼仿佛也能尝出丝丝的甜味。
回家后,新来的保姆小声在她耳边说:“您上去服个软道个歉,要不然......”
看先生的表情,夫人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初梨提着心拉开房门,轻微的酒精味蔓延至鼻尖。
男人抓着她的头发把她丢在地上,薄情冷漠,眼神冰冷,弯腰蹲下,眼里虚假的怜爱,摸摸她的脸,“是不是摔疼了?”
初梨的头皮被他拽疼了,不断往后缩,危险悄然而至,她已有所察觉。
陈也喜欢百依百顺听话的她,其实不听话也没什么,教训两顿就不敢做哪些会惹他不高兴的事了。
她一直那么乖,陈也心中有扭曲的遗憾。
他用力拽着她的头发,逼她抬起脸,语气森然,“和老同学聊的开心吗?”
初梨被他阴森恐怖的模样吓的不敢吱声,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怂的哭出来。
“我问你呢。”
“开不开心?”
初梨的双腿被他压制,双膝被迫跪在地上,牛仔裤的布料磨的她膝盖很疼很疼。
她想逃,显然逃不掉。
误入狼口的小兔子,偶尔能蹬蹬小兔腿,可怜的要命。
她喉咙酸酸的发不出声。
陈也掐着她的脖子,只给她留了呼吸的余地,另一只手高高抬了起来,暴力眼看着就要往她脸上落,生生停在她耳边。
初梨怕的闭上眼,陈也嗤的笑出来,“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她嗫喏道:“腿.....腿疼。”
膝盖都要磕肿了。
陈也情绪失控,眼神突然阴狠,凶巴巴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咬了一口,低声骂道:“小婊/子。”
初梨吸了吸鼻子,“我....我不是。”
陈也笑声低沉,“想背着我去找男人,是不是?”
“嘶”的一声,后颈被他的牙齿咬出血来,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那天,初梨深刻认识到她的丈夫,确实是个脾气很不好的男人。
膝盖肿了,手肘也肿了。
她哭哭啼啼,他好像还越来越兴奋。
陈也按着她的脚踝,逼问:“喜欢长发吗?”
初梨已经不敢说不喜欢,怯懦瑟缩,“喜欢。”
陈也很满意,吻了吻她的嘴角,“真乖,以后在家里都穿我给你挑的裙子好不好?你看你的膝盖都磨肿了。”
那分明是跪肿的。
她抽抽噎噎,说:“好。”
陈也很满意。
第四十二章
自从初原知道她和陈也在谈恋爱之后, 每次放假初梨出门时,她哥哥就靠在门口, 眼睛紧紧盯着她,看着她换完鞋,然后阴阳怪气开口, 话里诸多冷嘲热讽。
初梨左耳进右耳出,晃晃脑袋就把他说的那些难听的话给丢掉了。
转眼就从盛夏到了初冬,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人生厌的期末考试。
初梨学习天赋高,文理科目都很优越, 不用为了期末考而犯愁, 陈也无人管教,成绩如何他本身也不怎么在意。
反而是赵文杰他们头悬梁锥刺股开始学习,那股劲把初梨都看呆了。
她费解错愕, 一度认为他们是吃错药了。
赵文杰叫苦不迭, 如果不是被父母威胁再考倒数寒假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理科那些书碰都不会碰。
什么几把玩意,一个公式都看不懂。
陈也可能是天生就聪明,认真学起来,理科倒是不费劲,听得懂也写的来, 文科却是一塌糊涂, 连看完题目的耐心都没有。
期末前的最后一次小考,他成绩竟然还不错,虽然还像吊尾车摇摇晃晃。
初梨自以为是觉得她改变了陈也, 把行走在尖锋悬崖峭壁边的狂徒给拽了回来。
时间一久,初梨不曾发现深陷泥足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陈也看似狂妄自大,可不代表现在的他就没有心机。
他是个绝佳的猎人,蛰伏在暗处,伪装成最平凡最冷淡的性格,然后在你沦陷溃败时毫不犹豫一口吞掉你的五脏六腑。
期末考最后一场结束,初梨整理好课桌慢吞吞的往校外走,迎面撞到了意料之外的一群人。
陈也个子优越,在那帮人里很显眼。
他应该没有还没有发现初梨。
陈也剪短了头发,柔和冷淡的脸庞稍显凌厉,轮廓的线条冷硬些许,眉眼间隐含着煞气,嘴角向下,眼神淡漠,一看就非纯良之辈,也并不好惹。
黑色卫衣,袖口卷了上去,一抬手,细瘦的腕骨上的刺青图案就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操。”陈也对面穿着职高校服的男生突然笑了起来,“我们学院校花对你穷追猛打你都不动心,别是一班的尖子生对你下了蛊吧。”
陈也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欠打,连抽了两根烟
,嘲弄的笑笑。
他们说的话都挺粗俗,简直和文明两个字毫无关系。
陈也伸了个懒腰,视线一顿。
初梨觉得他发现了自己,事实上,陈也的确看见了她,收敛起他原本很凶的眼神,对她招招手,“过来。”
初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她一向不太喜欢和陈也的狐朋狗友们一起玩,唇色淡淡,轻轻抿着嘴角,声音又轻又软,“干什么?”
陈也身上的烟味有点重,脸色白的病态,似笑非笑看着不情不愿靠近自己的初梨,眸中带着隐忍不发的执拗狂热,他握着她的手,口吻随意,“带你去其他学校转转。”
初梨知道陈也口中的其他学校指的是什么。
应该是全市和七中名声差不多大的外国语附中,一个声名狼藉的高中,乌烟瘴气。
附中没什么肯好好念书的学生,有的全都是踩着最低分数线闯进高中大门的叛逆孩子。
初梨说:“我不想去。”
陈也尚未开口,他身边已经有人表达不满,“怎么着了?看不起附中的?”
“妹妹,我们附中可好玩啦,你去了保准不会后悔。”
“考试都考完了,你这么点面子都不给也哥吗?”
油腔滑调,七嘴八舌,他们的声音不绝于耳,慢慢爬进初梨的耳朵。
陈也勾着笑,看着在生人面前不善言辞的初梨被他们用言语刁难。
小姑娘面红耳赤,无措茫然,神情惶惶局促不安,像刚出生就被无情抛弃的小兽。
陈也觉得她真可怜,被他看中更可怜。
削瘦苍白的腕部微微抬起,陈也抓紧了她的手,无瑕如玉的脸庞此刻带着三分虚情假意,“给我个面子?”
等初梨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摩托车的后座。
深冬时的风比刀子拍打在脸上还叫人觉得难受,头盔将呼啸而来的风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这个季节,放眼望过去,哪哪儿都是白茫茫干净的一片。
初梨搂着陈也腰部的双手微微颤抖,也许是被风吹的在抖,又可能是被少年许久不见的桀骜的神情而害怕。
后视镜里倒映着少年的脸,冷漠苍白,眉峰犀利,不笑时就长了张令人畏惧的脸,鼻梁挺直,薄唇淡淡,那双尤为锐利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漆黑的瞳孔,仿佛里面就住着深渊。
少年的下颚线条紧绷,眼睛望着前方平直的道路,不带一丝温度,没有任何的感情,冷冰冰的注视着前路。
阳光刺眼,初梨眨眨眼,把脸藏在他后背,在想许多不着调的事儿。
她隐隐约约也有了个认知,她对陈也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
附中的篮球场里,陈也和那帮染着各种发色的少年们很聊得来。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组成了两个队。
寒冷的天气丝毫阻碍不了他们打球的热情,陈也脱了黑色卫衣,只留了一件单薄短袖。
他在赛场上,强势勇猛。
“我操,你们没睡醒吗?被陈也这狗比压着打。”
“先让让他,马上就能扳回比分。”
“咣当”一声,陈也又进球了。
篮球重重砸在篮板上,而后弹开,呈抛物线恰好朝初梨的方向飞过来,滚落在她的脚边。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她这边看,初梨不争气的被盯红了脸。
炽热的阳光,粉尘四起,陈也站在最中间,眼仁乌黑,安安静静的注视着她,“把球丢过来。”
初梨说好,轻轻的一脚,就把篮球踢回赛场。
她继续坐在台阶上晒太阳,鼻子有点堵,嗓子也有点疼,看样子是快要感冒了。
她抱着腿昏昏欲睡,篮球场里的声音却不肯放过她,传到她耳中格外刺耳。
“七中的尖子生吗?陈也你行吗?最后可别被她甩了,玩死你。”
“我喜她的腰,好细,好柔。”
“这么漂亮一姑娘,谁不喜欢呢。”
汗水顺着陈也的下颚坠落,他缓缓道:“甩了我?下辈子吧。”
没有招惹了恶鬼还能全身而退的道理。
打完球后,出了不少的汗,他们累的仰靠着坐在篮板下喘着粗气,叼着烟。
陈也抬眸,坐在对面台阶上的小姑娘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狠狠吸了两口烟,这种天气,很容易就让他想起来第一次和初梨见面时的场景,她避之不及。
其实初梨不说,陈也觉得她骨子里对他还是有轻视,对他们这种人,有种天然的、从骨子里的看不起。
陈也吐了个非常漂亮的烟圈。
并排坐着的男生顺着他的视线往台阶上一指,像极了看透姻缘的神棍,“你俩得崩。”
丢下石破惊天的四个字,他又问:“你俩谁追的谁啊?”
是陈也先下手,盯准了猎物断然没有松手的理由。
可初梨却是不断退让讨好的那一个,因为性格好,所以一直被陈也压制。
这点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陈也心中的龌龊无法与人言说,他很喜欢初梨乖乖听话的好脾气,但他有时候变态的希望,初梨只听他的话就好了。
父母、师长,但凡是不过分的要求,初梨都会答应。
陈也不喜欢这样,他要的从来都是独一份。
时机还未成熟,他隐忍了小半年,装的冷漠淡然,可是他还要继续戴着假面在初梨面前活下去,有时还得卖卖可怜骗这个傻兮兮的小姑娘。
不过不着急,他有足够的时间,筹谋等待。
不着调的神棍下了定语,“肯定是你先追的。”
不难追,但也不好哄。
“唉,你可得看紧点,像她这种小姑娘,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你不见得能招她一辈子的稀罕。”少年好心提醒。
陈也心知肚明,平时往初梨抽屉里塞东西的男生不少,她是明珠,却并未蒙尘,闪着动人的光。
陈也轻蔑的笑了起来,眼底嚣张,“她怎么样?再干净,别人碰不得我都能碰。”
干干净净的初梨,天生就该是他的。
陈也甚至都为两人的将来做好了打算,他像饥饿的恶狼,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拆开自己的礼物了。
陈也来不及等身上的烟味散开,将台阶上睡的脸颊粉红的少女弄醒,眼睛里的算计格外分明,他问:“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初梨头昏脑涨,迷糊状态下点了头。
陈也微笑,扣紧十指,绕七绕八,穿过好几条小巷子,最终在一间铁艺栏杆门前停下了脚步。
【THE END】——这是店名。
一家不太出名、隐藏在城市角落里的刺青店。
第四十三章
刺青店隐蔽难寻, 低调古朴。
陈也轻车熟路的推开铁门,院子里野草疯长, 墙外爬满翠绿藤萝,砖色沉沉,看的出有些年月。
室内昏暗, 昏沉的光线中漂浮粉尘,从狭窄的木质楼梯踩上去还会嘎吱作响,活像年久失修。
上了二楼,里面也并不宽敞。
十来平方大小的小阁楼, 中间摆着一张老旧的躺椅, 边上的电脑桌混乱无比,电脑屏幕光线隐隐。
刺头男人躺在靠窗的沙发上,腰窄腿长, 闭着眼睛躲在阴影下睡大觉。
陈也一脚踹过去, “给老子醒醒。”
过了有两分钟, 刺头男人慢吞吞的转过身,掀开眼皮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打了两个哈欠,“你要死?”
陈也说:“该干活了。”
刺头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初梨, 断了一口子的眉毛高高挑了起来, “你相好?”
他懒洋洋伸直了长腿,眉心中间有一截短成指甲盖大小的疤痕,这个刀疤让他看起来就不像好相处的男人。
陈也大大方方揽着初梨的腰, 温热的手掌心隔着一层布料贴在她纤瘦的腰上,什么意思昭然若揭。
刺头男人一看就明白了,看着初梨的目光隐隐带着深意,顺口一问:“说吧,要个什么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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