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顿了顿,轻轻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许央央愣了,眼睛睁开又很快闭上,他把她圈在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她用两只手去推,却被他在身后反剪握住,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是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
许央央被动的接受他的吻,却觉得他压根不是在演戏,你演戏需要吻的这么深,这么认真嘛?她快要缺氧了。
那几个姑娘边笑边走远。
司南这才松开她,满意的看着她凌乱的模样和情动的红晕,侧过脸笑了。
“喂,你是故意的吧?”许央央恼了,“她们很快就走了,你假装在耳边说话也可以啊。”
“这样么?”司南立刻贴上她的脸颊,用气音在耳边低语,随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
许央央吓一跳,面红耳赤的捂着自己的脸颊,嘟囔了半天一个字不敢说,怒气冲冲的转身上班去了。
司南看着她的背影,笑的一丝愧色都没有。
下班时间是凌晨3点,许央央特意留到最后一个人走,在精心挑选的,没有摄像头,人烟稀少,周围满是高大乔木的长街上独自徘徊了许久,也没有遇到什么不测,只好拐了好几个弯钻进司南的车里,失望的回了家。
第二天数了数钱,发现男人给她的现金居然有八千块,顿时吓到变形,原来,有时候钱就是这么好赚。难怪狗子心心念念想去酒吧赚钱,连她都有些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
她用这笔钱请大家吃了顿饭,所有人都为她的辛苦付出表达了感激,希望她多多努力,争取更上一层楼。
随后许央央每晚进包间都会戴着无线耳机,以方便跟司南通话,小由确实尽心尽力的在照顾她,有一次为了保她甚至直接吹了两瓶红酒,她看了,度数不低,刚喝完就又被灌白的,她眉头都不眨的都喝了,又被占了无数便宜。后来在厕所吐,许央央赶紧过去扶她,她吐完,用冷水洗脸,挂满水珠后用手抹了一把。许央央有些愧疚,满面担忧的看着她。
“这副表情干什么?我又没吃亏。”小由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喝酒的钱都是他们掏的,酒是我喝的,我赚了啊。”
“如果不是为了我……”
“说什么傻话,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小由用湿漉漉的手指揉了揉许央央的头发,道,“你知不知道你家阿南给了我多少钱?我就照顾你几天,可能以后都不用干了,我不得拿命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拿命……”
“我都知道,光看阿南给我钱的数目,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用来这里挣钱,你肯定有些别的事儿要做。”她笑了笑,“不管你干什么,我得让你干干净净的出去,这是我欠阿南的。”
“你不用做到这个程度。”
“胡说什么啊,这就是我的工作啊,不要放在心上。”
“小由,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这样的人,也有自己的原则。”小由撩了一下头发,笑道,“也有无论如何想要遵守的约定啊。”
这之后大家猜的没错,对方并不会随意对一个新面孔下手,所以一连三天,许央央假装孤独晃来晃去并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
事情在星期四的时候有了转机,许央央下班在空旷的大街上闲晃的时候,发现路边的景色悄然出现了变化,耳机里也传来司南的叮嘱,右拐。
许央央知道,“凶器”出现了,他们一直等的就是这个,傅听弦和西子歌会在附近寻找并锁定那个使用凶器的人,而许央央和司南会踩进场景之中,尽快的找到“解”,让那人知道许央央是个能看穿“因果”的人,这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她带回组织,这样他们就能找到据点。
许央央紧张的手心冒汗,她往右走了一段,随后便被一个高大的醉汉撞退了好几步,醉汉搂着她不撒手,嘴里一直嘟囔着让她赔。
许央央咬牙忍住掐他的冲动,被他撞的两人双双摔到了路边的花坛里,醉汉搂着她滚了好几圈,他紧紧的抱着她,倒没叫她受伤。
很快,周围便弥漫起阴郁的化不开的大雾,在凌晨3点的夜色里,没有人看见。
许央央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间房间的客厅里,视野里是液晶电视,玻璃茶几,和一只布艺的长条沙发。
她这是,直接进入记忆碎片了?
她动了动胳膊,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双手在椅背后交叠,被透明胶带牢牢的缠在椅背上,腿也被紧紧的缠在木椅子的腿上,丝毫动弹不得。
有人走过来,她看见一双惨白的眼睛,和一把沾血的尖刀,那人咧开嘴角,发出模糊的笑声,露出血色又稀疏的牙齿。
第34章 昏暗的客厅(二)
许央央吓得冷汗直冒, 紧接着身上隐有金色闪过,她才觉得好一些,记忆碎片的阴森被驱散了些, 显得没那么真实, 她终于可以拉回一点儿思绪。
之前跟狗子那次, 无脸人不会说话, 所以听不见声音,这次居然连声音都有了, 初初经历差点吓死她。
那人端着盘子走过来,他的面容很模糊,根本看不清,许央央想从周围查看一些蛛丝马迹,忽而一怔, 远处模模糊糊的显现出好几个男人的轮廓,似是都在看着她, 她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今天选谁?”那人低下头,用一张可怖的脸看着她,“还是一起?”
眼前一黑,屋子消失了, 眼前是弥漫不去的白雾, 许央央捂住脑袋蹲下来。旁边的醉汉挨近她,立刻抱住了她,嘴里却道,“你别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
许央央窝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 头痛才渐渐消失。她凑在他耳边道:“醉汉演的还挺像。”
司南的陀螺无声的转动,划出一道浅浅的金线将两人圈在里面, 外面雾气涌动,有什么在挣扎,却一时半会无法冲破。
“不演怎么跟你一起进来?”司南坐在地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
“那个,我刚才看见……”许央央有些急切的道。
司南却忽然摸摸她的脑袋,低声道,“别怕,我在。”
许央央怔住了,她其实一直在嘴硬,刚才闯入的回忆太过真实,也远比第一次来的可怖,第一次虽然刺激,但是快,并且回忆带来的刺伤只是精神觉得痛,肢体上其实不会受伤。但这次上来就是精神刺激,她有一瞬间确实吓坏了,疑心自己真的被绑在椅子上,下一刻就要死了,要不是那束金光,她可能已经崩溃了。
“你想出去,我就带你出去。”司南低声哄道,“谁都不能伤害你。”
许央央把脸贴在司南胸口,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心情奇迹般的平复下来了。她忽然体会到那些女孩子说,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单手灌饮水机,一旦有了可以依赖的人,连瓶盖都拧不开。她跟狗子那次,拼了老命才救了狗子,觉得害怕但没想过后退,也不觉得脆弱也不会崩溃。但司南只是抱着她,说你不用这么努力,她就懒懒的只想跟他走了。
“你真让人软弱。”许央央喃喃道,“还没开始努力,就说不要这么辛苦。”
“你可以慢慢考虑。”司南撇了一眼远处,道,“我们时间还很多。”
许央央顿了顿,从他胸口抬起脸,说出了那句四字真言,“来都来了。”
“……”
她把刚才看到的景象跟司南描述了一遍,问:“是不是几个男人囚禁了一个女孩,然后把她轮了?”她虽然觉得不忍,但不说清楚这场景过不去,还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司南拧着眉毛,开始认真思索与此相关的案件,由最近得到的资料开始,到从特安部得到的资料为止,随后道:“有两件。”
“嗯,你说说看。”
“一个是工地的民工们袭击了一个师范学校的夜跑女孩。”司南摇摇头,“不过这个可以排除,因为事发地点是偏僻的施工郊区,你看到的很明显是个居民楼。”
“还有一个是几个混混本想偷窃,结果闯进正在睡觉的单身女孩家,于是发生了悲剧。”司南道,“吻合的大概是这一个。”
“那就得知道领头的是谁,因为需要解的是那个拿着刀对着我的,我们得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许央央不明白,“他们进入人家家偷窃,轮了人家最后还杀了人,真是丧心病狂,这还能有什么‘解’?他还需要什么‘解’?”
“不清楚,不过这个‘解’并不是按照我们正常的法制观念或者道德约束做出的正确答案,而是凶手本人想听到的答案,所以,穷凶极恶的人也有‘解’,哪怕这个‘解’很荒谬。”
“你试着想一下报道内容,总有对主事者的特殊描写部分吧?”许央央问。
“主事者是个三十多岁的混混,正事没有,就知道赌博喝酒,钱用光了就去偷,或者去骗,那时临近年关,他撺唆了几个惯偷一起,偷窃了一个小区的好几家,偷到最后一家的时候,就碰上了这个单身女孩。”
许央央听来听去,觉得哪里不对,她忽而问:“他们在女孩儿家一共待了几天?”
“凌晨2点30入的门,早上5点出的小区。”
“那不是这件,因为那人对我说,你今天选谁,说明女孩被囚禁不是一天两天了。”许央央摇摇头,苦恼的道,“肯定是哪里没发现。”
远处的浓雾在翻滚,许央央不时发出几声惨叫,用以迷惑外面的人。因为那人定然不敢踏进场景,因此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用来分辨他们是否还活着。
“我也不是随时随地可以看见因果,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许央央这话还没说完,眼前便是一黑,她在自己心里念了一句卧槽,就出现在了一间房间里。
熟悉的电视,熟悉的沙发,熟悉的……男人们。
她发现自己依旧被绑在椅子上,但此刻已经被挪到了餐桌边,餐桌上放着几个陶瓷盘子,里面放着红白又模糊的东西,有液体流出盘子,又干涸在桌面上。
一只手蓦然搭上了她的肩膀,黏腻而又恶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点喜悦,“还是选了我呢,好开心。”
随后那人坐在她的对面,依然看不清脸,他拿起勺子,从盘子里舀了一勺,随后狠狠的塞进她嘴里。
许央央被呛的咳嗽起来,她一边咳嗽一边努力吞咽,同时,飞快的在四周寻觅线索,洗手池上放着许多化妆品,阳台上有很多女士衣物,餐桌上铺着蕾丝的长条桌布。远处的书架上放着一张女孩的照片。
按照这些来推论,这应该是女孩的单身住所,那么那些男人,她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一直很沉默,远远的,有些看不清,只用一种僵直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让她觉得不寒而栗。忽而,黑暗中似是闪过一道微弱的光,她转头去看,发现其中一个男人歪了歪脑袋,冲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实在难以形容,许央央吓的尖叫一声,醒在了司南怀里。
“这也,太恐怖了。”许央央瑟瑟发抖。
司南无可奈何,他是风水师,并不能看见因果,每次出任务,都有协会里的拆解师跟随,有时候等的不耐烦,也会从内部暴力破除,暴力破除的动静很大,那人一定能察觉。他虽然不想让许央央经受这个,可也无可奈何。
“阿南。”许央央心有余悸,缓了半天才道,“上回我跟狗子遇到的那个,附带规则是捅伤就持续性流血,这里的附带规则是什么呢?”
司南顿了顿,飞快的破开金线,将腿伸了出去,远处白雾翻滚着涌上来,司南脸色一白,闷哼一声,随后金色陀螺落地,迅速的补好了圈。
司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道:“大概是肢解。”
变故太突然,许央央愣了一下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立刻低头去看司南的腿,之间他左腿的部分从小腿以下被砍断了,皮肉翻卷,白骨清晰可见,献血顺着断口不住的往外涌。
“你做什么?”许央央惊慌失措,眼眶一下子急红了,她笨拙的用双手去捂,那血却还在不断的往下流,越流越多,她越来越慌。
司南白着一张脸,伸手盖住她的眼睛,把她拉进怀里,道:“没事没事。”
“怎么没事,现在的伤口都是真实的,流血也是真实的,你别骗我。”
“这样比较快,就是疼而已,你看血不是流的变慢了么?”
许央央擦过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知道他疼的出了一身冷汗,她气道:“我们可以猜测条件,没必要去试啊,你怎么这么冲动。”
司南看着她,顿了顿,道:“你不是害怕么?猜太浪费时间了。”
许央央一怔,鼻尖又是一酸,她不再言语,飞快的思考起来。
“我觉得我们好像思考错方向了。”司南沉默了一下,说,“你认真想想,女孩最后死了么?你陷入两次回忆,女孩似乎都没死。会不会死的不是女孩?”
许央央怔了怔,忽然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女孩视角里,确实是活着,那个奇怪的男人一直囚禁着她,似乎还给她吃饭,虽然那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照那句话的意思来看,他一直在养着她,没让她死,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至少当时没死。
“他一定是杀了人,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他杀了谁?”许央央努力回忆,却始终不得章法。
忽而想起最后那个诡异的笑容,有什么从心头划过,她惊呼起来:“我知道了。”
司南抬眸温柔的看着她。
“那一屋子的男人,起先一直沉默,我以为是那男人的同伙,但是第一从未说话,第二从未靠近,第二次回忆的时候,有个人甚至冲我露出了笑容,我现在想那可能不是笑容。”
当时那人脑袋偏过去的角度实在骇人,怎么看也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到,除非是脑袋跟身体没连着。
“他的头被砍断了。”许央央得出这个结论,“他不是冲我笑,他是头没有固定好,往旁边倒了。”
说完这话,许央央的手被司南窝在掌心。
她这时候已经不怕了,但她没有抽回手,在司南毫不犹豫把腿伸出去,只是因为担心她害怕的时候,她就不怕了,她觉得自己的怕毫无意义,只会让别人跟着担心。
“你想想看,有没有一个男人杀掉好几个男人的案子?”许央央想起那人倒下时脖颈上一闪而过的光,她补充道,“是肢解案。”
司南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
“有一件,家住春天花园的赵女士,被前男友监、禁长达一周。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发现里面气味十分恶臭,赵女士被七个肢解又被缝合的男人围在中间,她的前男友刘某当场被抓获,虽然赵女士被解救,但精神受到剧烈刺激,最后住进了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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