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然呢?”司南环顾四周,房子里并没有沈亦然的影子。
“哦,少爷他啊,方才脸色很不好,说有点累了就出去了,我以为他回房间了呢。”
许央央的目光落在房间约是2米高3米宽的木柜上,有一半都镶嵌了镜子。
“司南,你方才说,有你在,谁都伤害不了沈亦然。”许央央脸色有些白,“那他自己呢?”
司南一怔,许央央已经跑出了门外。
夜色愈来愈浓郁,指针即将指向零点,方才被碎玻璃声吵醒的仆人也都重新钻进了房间,寂静再次降临,保安在花园外巡逻,手电筒的光线不时的扫过花丛、屋顶、以及黑漆漆的玻璃上。
沈昭然有些烦躁,附近的保安被他遣散,他站在花园深处,醉醺醺的摸出一根烟,嘀咕着小贱人怎么还不来,等的快要不耐烦了,房间里能玩的都玩了,太腻,想着深夜花园别有一番风味,女人说要先洗个澡,让他先出来等。真是受不了,反正等会儿都会弄脏,事后洗不是更好?
他眯着眼睛吐出烟圈,风吹的他有些冷,他看着不远处的房间,窗户永远是暗的,那是沈月然的房间,那个小骚货,他想起那晚她在他身下尖叫的滋味,有些带劲,就是叫的太惨了,抓的他浑身都是伤口,脾气可真差。他早就看这房间不顺眼,人都走了,还保留着干什么?能用的地方多了去了,非得保持着原样,不是有病?要不是沈亦然那小鬼一副谁动就捅死谁的气势,他早就给拆了,真特么碍眼。说起那小鬼,就是个怂货,这些年要不是沈月然罩着,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不过反正沈月然也不在了,这都是迟早……
“谁在那里?”忽而一阵冷风吹过,吓得他高涨的欲望都降低了不少,正要回头,一只手搭上了肩膀。
“哦,小媛啊,你终于来了,我可等的……”接下去的话骤然消音,他眼前银光一闪,一柄薄薄的刀片就贴着脖颈滑了进来,紧紧贴着气管的位置。
“你是谁?”沈昭然脸色煞白,惊恐的面部几乎变形。
“大哥,我你都不认得了?”年轻的脸孔从阴影中露出来,那双眼睛却同之前丝毫不同。
“沈亦然?你你……”沈昭然直打哆嗦,动作却不敢过大,往常胆怯懦弱的沈亦然消失不见,现在这个沈亦然,他觉得他会毫不犹豫的割破他的气管。
沈亦然没说话,他单手钳制住他,另一只手移动刀片,丝毫没有犹豫的在他脸颊上划了一刀,沈昭然吃痛,低低的吼了一声,血液顺着伤口涌出来,滴滴答答落在脖颈处。
“你在这杀了我,你也跑不掉。”沈昭然惊恐道,“你放了我,我不同你争,你要的,我都给你。”
“谁说我要跑了?”沈亦然白皙的脸蛋上沾染了红色血迹,他黑色的瞳孔里映出一片火,冷漠又残忍,他轻轻笑了笑,“我要在大家面前解剖你,把你切成一片一片,怎么样?刺不刺激?”说话间,刀片游走在沈昭然身上,手腕一转,又一条血线翻涌而出。
“你特么变态啊。”转瞬间愤怒又变成低低的哀嚎,沈昭然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混合着血液,看上去十分扭曲,他哀求道,“你放了我,我就离开沈家,都给你,什么都给你,好么?”
“晚了。”沈亦然眼睛轻轻闭上,手中刀片钻入动脉,只要轻轻一划,沈昭然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勾起嘴角,手腕用力。
忽然,左边口袋有什么在烧,烫的他握不住刀,只好松开手,抬手去摸口袋,沈昭然这个当口突然得了机会,就要拼命呼喊,一只黑影裹着暗金色的边,骤然闪到他身后,照着他脖颈的位置劈下去,他往前一扑,软软的摔在地上,随后那道那黑影渐渐崩碎,消失在了空气中。
一枚精致的金色陀螺画完最后一笔,不停歇的在绿色的草地上旋转。两个人走到近前,正是许央央和司南。
沈亦然口袋里的东西已经被他拿出来,紧紧攥在掌心,手指烫红了也不松手,满脸都是倔强与固执。
许央央看清楚了那东西,是一面薄薄的镜子,上面缠着纸胶带,花纹很复杂。
“你是谁?”许央央问。
沈亦然抿着唇,阴沉着脸不说话,整个人的气质样貌都不同。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问。
“你砸镜子的时候。”许央央叹口气,“沈亦然胆子那么小,连门都不敢锁,一连六天都只知道躲躲藏藏,用毛毯裹着自己,他哪有那胆子不带手机就跑进卫生间,那里面可是有全身镜的。”
“况且,他遇到问题,第一时间应该是打给司南,砸镜子有什么用?自己受伤不说,能把全世界所有镜子都砸了么?”
“为什么砸镜子?”许央央看着他掌心中的小镜子,估摸着小月应该在里面。
“因为生气啊。”他抬起脸,血色让他的瞳孔显得妖异而麻木,他指指地上的沈昭然,又指指自己的脸,“生这两个蠢货的气,干脆一起去死好了。”
“你不是沈亦然的另一个人格么?”许央央忍不住道,“他死了,你不是也消失了?”
“原来你知道啊。”
“女佣给你包扎伤口的房间里,有几瓶稳定情绪的药,我看到了使用说明。”
“那种东西没用。”沈亦然摊开手,刀刃依旧握在他掌心,“我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有足够的理由的恨沈昭然,为什么要伤害沈亦然?”
“因为我不是为他而生的。”沈亦然握紧镜子,他低下头,绝望的笑起来,“最恨的就是他。”
陀螺的嗡鸣声低低的响起来,许央央看见几条金线钻进了沈亦然掌心。
“蓬”一声,镜子在沈亦然手中碎了,像是星光的粉末一样,从他指缝中溜走,他一怔,匆忙去抓,却只是徒劳一场空,他愣了愣,用手臂挡住眼睛,哭的泣不成声。
小月:老板老板,我可算是出来了。#感激#
许央央: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月:老板老板,我先活动活动,放心,好评少不了你的。
小月:老板,你先回去吧,回头跟你说,我这时效也快过了,等我处理些事儿。
小月:老板,多谢你阻止了他,大恩不言谢,那就算了吧,爱你么么哒。
许央央:……
小月再次隐匿了声息,她看见沈亦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别墅里走去。司南站在沈昭然旁边,抬脚踢飞了一颗石子,正击在喷泉的石台上,保安听见动静,纷纷拿着手电筒往这里跑。
两人没有停留,很快离开花园,这次不用去守着沈亦然,两人便来到了沈亦然给司南安排的客房。
“你那客户……”司南回首望许央央,沉默了一下才道,“刚才又看了一眼,我现在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许央央抬眼望他。
“它没有来世。”司南缓缓道。
第7章 小月的鬼话(五)
“什么意思?”许央央很震惊。
“阴魂是有厚度和重量的。”司南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比了个宽度,“它的很薄,载体不够大的话,是投不了胎的。”
“怎么会呢?”许央央想了一下,按照司南的意思,岂不是说小月的出生点数耗空了?想不通,只是购买“镜中笑”的话,不可能耗用那么多出生点数。
“算了,别想了。”司南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问她,“睡么?”
许央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一张小脸精彩纷呈。
“我不睡。”她硬着头皮道。
“那……”司南笑,“洗澡么?”
“不洗。”
“啧啧。”司南摇摇头,垂眸不语。
“喂,你那什么眼神?”许央央气恼,“我就今天不洗。”
“嗯,随你,那我去洗了。”司南伸个懒腰,站起身,他个子很高,漆黑碎发有些许凌乱,额发很短,露出精致的五官,眼睛里早就褪去少年的稚嫩,满满都是男人的锋利,他抬手搁上扣子,一边找浴巾一边解,片刻功夫,已经解了大半。
许央央别过脸,道:“喂,你进去脱。”
司南笑:“又不是没看过。”
许央央没料到他现在这么无赖,故意气他,“那时候没看头。”
司南闻言笑的更开心,靠在浴室门边上耍流氓,“你怎么知道现在有看头?”
许央央随手抓过枕头砸过去。
司南一转身,闪进了浴室,枕头软软的掉在了地上,浴室里“哗”的一声,响起了流水的声音。
许央央掏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一点,刚准备放回去,手机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小月:老板,睡了嘛?
许央央:我在。
小月:哎哟,这几天可吓死我了,多亏老板你啊。
许央央:没遇到过你这么令人心累的客户。
小月:快别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
许央央:……
小月:老板呐。
许央央:嗯。
小月:我这一生呐。
许央央:这熟悉的开场白,你是认识那位土豪么?
小月:我自觉,我自我删减,我长话短说。
许央央:……
小月:我跟亦然是在这宅子里认识的,他就是个小白兔,跟我这种套野马的汉子不一样,那时候不止有昭然,还有好几个然,那几个然不够吊,就没有然后了。
许央央:你这诡异的叙述风格……
小月:像我这种特别有然后的,和昭然那种必定有然后的,肯定不对付,小白兔夹在中间,“吧唧”就成了麻辣兔肉。
小月:小白兔胆小又怂,但我吊啊、我硬啊、我正面刚背面阴,我风水轮流玩的转啊,但这种事,总有失算的时候,差点死了,还好被小白兔救了,那时候我们还小,他哭红着眼睛在一片火海里拖着我往外跑的时候,我还是挺感动的,当下就表示以后罩着他。他抱着一堆棒棒糖来看我,我特么一脚踢出去好远,这丧气玩意儿,就这点出息,居然喜欢吃棒棒糖这么软弱的东西。
小月:小白兔觉悟还可以,第二天就知道把攒的钱拿来孝敬我了,我拿了他两百块钱,告诉他,收了你的钱,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罩你一辈子。
小月:小白兔开心啊,笑眯眯的,可是我没想到,我把他当兄弟,他居然想上我。
许央央:这剧情跳转也……
小月:对啊,我不是被强、奸了么,所以……
许央央:……
许央央:我不想在你伤口上撒盐,可你这轻描淡写的态度……
小月:哦,规矩我懂,这种部分应该详细,就不能描述脖子以下对吧?好的,我知道了。
许央央:……
小月:小白兔真的很笨,我也只拿他当弟弟,又软弱又笨,被沈昭然阴了很多次,渐渐长大后,沈昭然开始把目标转向了我。那一夜,夜色迷蒙,我巡视完工厂,在临时住所喝了酒,身体开始发热,月光从窗边照在地板上,心里升腾起莫名的渴望,我热,我难受,我想要,我扭动着身躯……
许央央:喂喂喂。
小月:好的,沈昭然趁我外出的当口给我下了药,强上了我。
许央央:你不是这么笨的人。
小月:好吧,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小月:沈昭然给亦然下了药,如果我反抗,那几个壮汉就会轮了亦然,你想想,那场面,真是……贼刺激。
小月:可是亦然醒来就崩溃了,哎,小孩没见过世面,这种男欢女爱的事儿,有什么好愤怒的,我适应的很好,技巧得到了质的飞跃。
许央央:……
小月:后来,小白兔就不对劲了,有一天晚上摸到我床上来了,黑暗里,抱着我哭,哭完就笑,笑完又哭,跟我说,我是为你而生的,以后我保护你。
小月:他不是小白兔了,他是别人,但他出来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有些事,真的不用自己硬抗,原来,有人分担是一件还不错的事儿。
小月:我迷上了他,他也经常上我。
许央央:喂喂,这是一个意思么?
小月:他不太稳定,不常能出来,但只要一出来,就能帮上我的忙,他勇敢、聪敏、疯狂、强壮、性感、时间长、很能干……
许央央:刹车!
小月:那真是一段疯狂而美好的岁月啊。你看,人生除了苦难,留下的都是幸福的日子呢。#回味#
小月:可惜后来出了车祸,我开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小白兔那高烧也来的蹊跷,他昏迷不醒的绑在副驾驶上,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先给他解绑,把他踹出去后,车就炸了,艾玛,那火花,跟特技似的。
小月: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收了那二百块钱,人就不能贪财,连自己都搭上了。
小月:然后就这样了,我也不想的,我又担心小白兔的状态,又担心小黑兔的状态,所以就在你这买了“镜中笑”,想去看一下。
小月:小黑兔一直都怪小白兔太软弱,他觉得我这样都是小白兔害的,所以才发生了今晚的事儿,小白兔记不得我,是因为小黑兔故意的,他做了些手脚。
小月:总算阻止小黑兔了,我刚才也跟他说好了,他以后不会乱来了。#微笑#
许央央:小月。
小月:怎么了,老板?
许央央:你把其他点数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月:老板你难道是想加钱么?这不合适吧?
许央央:……
小月:对了,刚进门的时候,你还记得你问过我司南看你是什么眼神么?
许央央:什么眼神?
小月:跟小黑兔看我的眼神一样。
许央央:是爱的眼神?
小月:是做、爱的眼神~
许央央:……
小月:老板,我要走啦~
许央央:你去哪?
小月:不知道呀,有点黑,看不清,但我这么吊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许央央:喂,你……
小月:老板你想说什么?
许央央:我以后还能见到你么?
小月:这个我不确定呀,得看老板你什么时候死啊,你如果真的着急的话,我房间有把刀……
许央央:滚!
浴室里水花声还在持续,许央央收起手机,出了房门,穿过长廊,走到了最后一间房门处,她试着拉下把手,门竟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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