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女儿句句话都是为自己考虑,杜远彻心里愧疚却更深了。想了想,转身从后身暗格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茵儿,顾家算是个不错的托付,我知你祖母已为你事事打点妥当,但这些是爹的心意,且里面还有你娘的一部分。收下吧。”
听见唐氏的名字,杜茵一时心里也有些难受,接过箱子后又和杜远彻说了会子体己话才走。
朱氏在屋里心烦意乱,这次回来杜远彻的态度像是大变,以前在寺庙时,还会时不时的去看望她,宽慰几句。反倒是回来了却冷冰冰的,又想到杜茵一副落落大方,谦顺有礼的样子,忽的就想到了唐氏。
唐氏...果然是唐氏的女儿,永远都是一副贵家小姐的气派,对人永远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大度之态,反倒是让人觉得假惺惺。想到这,朱氏又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只要自己的晏儿将来出息了,她的好日子都在后头。
咚咚咚,外间响起了敲门声。“姑母,你歇下了吗?”是朱真真的声音。
朱氏想起来了自己的侄女还在同一院子,整理了下衣裳:“还未,进来吧。”
第29章
朱真真推门而入, 一袭白衣清瘦可怜, 朱氏见她太过瘦弱, 就问她是不是在这里住的不习惯。
朱真真摇摇头:“将军府很好, 姑母也很好,只是我之前在江南受了惊,身子一直没养好。”
听她说在江南受了惊,朱氏便询问是怎么回事,朱真真便把自己在去江南的路上遭到劫匪绑架,又在驿站被恩人所救的事告诉了她。
听得朱氏也是一阵唏嘘:“还好你路遇恩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怜的孩子,今后姑母也会多照顾你一些的。”
朱真真垂眸:“多谢姑母,这次上京一方面是为了寻姑母,一方面也是为了看能否再遇到上次搭救的恩人,想以做报答。”
朱氏点了点头:“是该好好答谢,救命之恩。改日姑母得空,问问老爷看能否寻着。”
“其实不必这样麻烦的...”朱真真欲言又止,朱氏似是瞧了出来:“你可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朱真真犹豫片刻, 点了点头:“是, 他就是顾侯爷。”
朱氏一愣,顾侯爷, 那就是将军府未来的姑爷,杜茵的准夫婿了。见朱真真一副欲言又止又略带羞意的模样,朱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可是心仪他?”
朱真真猛地抬头:“姑母我怎敢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前几日顾府下聘, 无意遇见恩人,又得知他即将迎娶大小姐,我绝无半点其余的心思的。”
见着朱真真一副着急解释的样子,朱氏反而笑了:“怕什么?只是你我姑侄之间问问罢了。今日我又不会去告诉别人。”
“我只是想报恩...可是之前侯爷在江南时候就说不图报答,现下得知他身份,也只是有些仰慕罢了......”
朱氏笑了笑:“你们都是年轻人,我是管不了了,不过现下既然有这层缘分在,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常来常往的,熟络些就好了。”
朱真真听出这话外音的意思,心中大喜,自己姑母看着是不反对自己的,忙谦顺的应下了。
朱真真走后,王婆子又在朱氏跟前咬耳朵:“这个表小姐...不简单呢。”
“哼,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手段罢了,她喜欢就让她去吧,反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正常,再说若是那顾家儿郎的意思到了,妻子又能说什么。”
......
魏家今日办喜事,迎娶当朝太傅之女。这场婚事办的不隆重,朝中不知情的倒是还能登门诚心道喜一番,朝中知情的都只是走个过场。
杜家只是派人送去了贺礼,并未派人出席。顾家也是如此。
魏延整场婚宴都是在陪笑,若不是魏国公下了死命令,再有不满也不许在宴席上表露出来,他哪里还在这里呆的下去。
草草了事后,入了洞房。上回事发后,二人也是头一次见面,魏延一摆手,让那些丫鬟婆子都退下去了,今日他并没有这番心思。而是草草沐浴后,躺上床去了,全程将那坐在一旁的新娘子当了空气。
陈璐一直在等魏延掀盖头,结果等到魏延脱了鞋自顾自的上了床也没等到。陈璐一时悲愤,竟自己掀了盖头起来。新娘子自己掀盖头,古往今来也没几人,陈璐满脸泪痕,气极了:“你什么意思?!”
而那床上的人却一个背影,一言不发。
“我知你怪我那日,那日没能让你得偿所愿。可是不怪我呀,我难道就没有损失吗?我后来想了很久,若不是那丫鬟使得鬼把戏,就一定是杜茵她自己识破了故意害我 !”
床上的人一开始并不说话,后来听到杜茵,似是恼了。翻坐起来:“莫要提她!”
“我偏要提!你要是喜欢她,就明目张胆的去和顾子卿抢!欺负我算怎么回事!”
“我让你闭嘴!”魏延声音已经吼了出来。
似是被他猛地吼愣住了,陈璐哭的更凶:“我那日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丑,你以为我就不恨吗?”
魏延紧紧皱着眉头,良久才终于说道:“你可有去查你那个丫鬟?”
陈璐见他问,仔仔细细的把后来回府后立刻去查那个丫头的事说了,但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人都消失了一般,且她的家人似乎也是,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陈璐不相信她一个小丫鬟能做的这般周全,定是背后有人相助。魏延此时已微微眯起了眼,能在背后使绊子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顾家首当其冲。
这些日子,自己这边是门庭冷落,还要被迫着娶回陈璐,而他顾子卿确是繁花似锦,下聘的场面整个京城都在口耳相传。
似是瞧出了他心思,陈璐小心的靠近他:“我知你心意,你放心,若你面上跟我过得去,往后我还是会相助你,等到我们两家联手地位稳固之时,杜茵对你不过是探囊取物...”
魏延终于开始正眼瞧她,似是有所考虑。
陈璐忙趁热打铁:“只一条,我现已嫁给了你,不管怎样,外人间我都是你正妻,你需得顾全我的面子,我的面子也就是你的面子。”
魏延一直没说话,紧紧的盯着她,看得陈璐有些紧张:“你这般瞧着我作甚......”
对方没答话,只一把用力的拉过她,扔在了床上,压了上去。陈璐惊呼:“你干嘛!”得到的却是沉默和更粗鲁的对待......
次日,陈璐醒的时候,已不见魏延的身影,她忍住昨晚的悲愤和羞耻,换好了衣裳,还得去给国公夫人请安,不能迟了。
去自己婆婆院子的路上,一路都有一些小丫鬟在悄悄议论。到了屋里,国公夫人更是没给她好脸色瞧,只命人送了一对成色相当普通的镯子,草草了事了。
陈璐强忍住眼里的泪水,昨夜是她的新婚之夜,却连丈夫的半分疼惜都没有得到,连着盖头也是自己掀的,今早又被婆家这般对待,连着魏国公的下人,都敢随意议论。
陈璐越想越恨,这一切都要怪在杜茵头上...总有一天,自己今日所受的羞辱,她要加倍奉还...
转眼初夏时分,到中午的时候日头的劲就开始上来了,杜茵身子怕热,连着几日也不想出门,且胃口也怏怏的。
瞧着桌上的菜色全是清一色的补品滋养之物,虽是精致新鲜,却总没有胃口。又想起那日顾子卿特意带来的几道珍食楼的菜色,确是辛辣舒爽。她喜味重的实物,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因着祖母关怀,家里的菜色都是精挑细选,荤素搭配,很少能有辛辣刺激的。
杜茵也不知顾子卿如何知晓的,许是和他一起用过几顿宫宴,被观察到的,心里不由又钦佩了几分他的细心。
但这眼前的菜色,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胃口了。
“可是不合胃口?”秋蝉在旁开口问道,小姑娘一直拿着筷,心事重重的望着这一桌子,却没吃就口。
杜茵有些不好意思:“许是夏天快到了吧,吃不下。”
两人正说着,外间有小厮传话:“顾侯爷又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杜茵抬眼去瞧,就只见两人抬着一个箱子过来,正纳闷,箱子就被打开了。杜茵走过去瞧,竟发现里面全是应季的蔬果,甚至有她最喜欢的荔枝!
箱子底部装满了碎冰,想着应是冰镇的作用。杜茵又惊又喜,忙要伸手去拿。就听见那小厮开口说道:“侯爷的吩咐,这冰果虽爽口,但小姐每次只能食少量,今儿抬来是让小姐选,小姐若喜欢,侯爷往后会定时按量的送。”
这人......该说他什么好呢,杜茵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婴儿,事无巨细的都被他考虑到了。望着这些爽口的冰果,她只想全部留下,但又害怕顾子卿说她,只挑选了自己喜欢的两样,且小厮还只让她留了少许,就有抬走了。
杜茵觉得可惜:“哎,你们抬回去岂不是浪费。不然就留下吧,我不吃,我分给我丫鬟们。”
那小厮恭恭敬敬的回话道:“小姐屋里的丫鬟们,侯爷都考虑到了,会各自分发,只是担心小姐贪嘴,故此这样吩咐的。”
.......她还能说什么,她现在就怀疑,顾子卿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她就是想偷偷留着,全部昧下!
计谋没有得逞...小小的失落了一番,不过还是有冰果可以吃,杜茵又开心起来。
初夏的荔枝非常难得,且还未彻底成熟,但顾子卿送来的确实又大又甜,杜茵尝了尝就知道这应当是贡品,早熟的状元红才会这般,但一般都是先送到皇宫里的,平时是吃不到的。
荔枝甜,心里也甜,不知不觉的就快吃完了。
秋蝉进来的时候,瞧见空盘子,愣了一下,丁香也是在后面抿嘴笑。秋蝉给她倒了杯热茶,唯恐她吃凉了。
“没事,表哥太小气了,只让人给我留下了一点点,根本吃不坏的。”杜茵对秋蝉摆摆手。
丁香也偷笑:“我看是表公子太了解我家小姐了,知道若是全留下,定留不住三日,也怕您贪嘴吃伤了身子。”
“诶,你们现在到底站哪边呀!怎么一个个都替他说话......”
两人正在玩笑间,就听见连翘一贯火急火燎的声音:“小姐不好了,雪球好像生病了!”
作者有话说: 放心放心!所有的乱七八糟都会在大婚前交代完毕!嘿嘿
这是甜文!请放心食用,虐谁都不会虐女主!
她只负责享福就好!
至于安悦的线婚后有用的,但是也不会是虐哈
朱*真绿茶 过几天就会下线了~
魏延留着他还有用 嘿嘿
感谢支持~第一次在晋江发文没想到还有伙伴们关注
本来已经做好无人问津的打算了......
最近努力存稿中,对新文也有了初步打算
会陆续和大家见面
第30章
杜茵忙起身:“怎么回事!”
连翘也是急的快哭:“今早我就瞧它怏怏的, 不像往常一般活泼, 以为是天气热了, 结果我刚去瞧, 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没精神极了。”
杜茵一听,忙抬脚就往外走,丁香和秋蝉也忙都跟上了。
雪球果然不似往日那般活泼好动,整个身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没精神极了,杜茵唤它, 也只是动了动耳朵。
杜茵眼泪刷的就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小家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必定自责死。
丁香忙安慰道:“小姐别急,先找大夫来看看。”
“可是府中的大夫都是给人医治的呀,没听说会给狗看病的呀。你快去打听打听京城能给动物看病的大夫有哪几家,都请过来!”
丁香忙应下转身去了。
秋蝉低头思索了下:“其实雪球在侯府时,刚出生没多久也生了一场病,那时候侯爷请了一位姓林的大夫给瞧好了, 但那位大夫不挂牌出诊, 不知道侯爷从哪里寻见的。”
杜茵一听她这样说,眼中燃起来希望:“我这就去找表哥!”
连翘留在府里看着雪球, 杜茵和秋蝉立马叫人备了马车,就往侯府方向去了。
但顾子卿此时并不在侯府,这几日皇上命他和几位大臣一直在宫里商讨国事, 一般是入夜才回。
杜茵她们到的时候,侯府下人传话说侯爷进宫去了,并不再府。杜茵一听就急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又问:“顾夫人可在?” 顾子卿不在也许能找顾夫人帮忙。
不巧的是,顾夫人和顾老侯爷应朋友之约,也都出京了。诺大的侯府,现在就只有官家和下人。杜茵心里着急,秋蝉忙安慰她,又问了下人:“平日在府中常来的林大夫你可知家住何处?”
那下人似乎想了想才答话:“林大夫和侯爷是故交,平日只见偶来府上,从未知家住何处。”
杜茵正着急又欲开口问,却见秋蝉对那人冷喝一声:“你可知这是谁?!”
杜茵和那下人皆一愣,那下人抬眼仔细瞧了瞧杜茵,摇了摇头,眼前的女子虽生的美,但穿衣和首饰皆不是贵女的气派,只是气质非凡。
“这是杜家大小姐,未来的侯爷夫人。”秋蝉冷冷的丢下一句。
那人闻言大惊失色,立马跪下:“小的有眼无珠,望杜姑娘恕罪。”
杜茵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只听秋蝉又道:“那还不如实相告。你可知误了小姐的事就是误了侯爷的事。”
那人拼命点头:“林大夫家住城外林园,平日不对外挂诊,若要去也是要拿侯爷手牌去。”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小心翼翼,但这也是实话,这位林大夫有神医的名头,架子大得很,一般人去是见不到的。
现下顾子卿在宫中,何来手牌。秋蝉也跟着沉默了。
杜茵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之前顾子卿送她的玉佩,递到那下人眼前:“这玉算不算?”
那人本刚缓过来,此时却又瞧见杜茵手中的玉,整个人刷的一下又跪下了,抖得筛糠一般,连着秋蝉见了杜茵手中的玉,也忙跪下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那下人抖的说不出话来,秋蝉答道:“此玉是侯爷祖父亲传,也是先帝赏赐,当年侯爷祖父为救先帝英勇牺牲,先帝感其英烈,特赐此玉,并下旨,执此玉者,京中除天子外,其余官差都得听从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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