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茵在外定了定神,见到林谢后,忙将回神丹交给了他。林谢打开后,闻了闻,笑道:“果然没错,现在就等十二他们的消息了。”
杜茵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忐忑:“他好些了吗?”
“你亲自去瞧瞧吧。”林谢给她让了道。
杜茵瞧着那扇房门,鼓足了勇气,才踏了进去。她害怕,害怕瞧见顾子卿,就会止不住了。今天在观里,见到了她的亲舅舅,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此刻,她唯一想倾诉的人,却躺在里面,意识不清。
杜茵走了进去,到了床前,望向床上的顾子卿,面色苍白,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亲眼瞧见他,杜茵还是止不住的哭了。
又害怕被人听见,杜茵只好紧紧的捂住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想到,顾子卿已渐渐的走进她的生活,霸道的住进她心里,在某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刻。
或许今日之前,杜茵觉得对他的依赖更多,但现在,她突然明白,她就是爱这个人,想要嫁给他,想同他携手度过今后的人生。
杜茵擦了擦眼泪,伸手摸了摸他眉心。想舒展开来,但睡梦中的人似乎很痛苦,一直都紧紧的蹙着。杜茵转而摸了摸他的脸。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会,林谢进来后,杜茵擦了擦眼泪,问道:“如何了?”
林谢道:“现在就等十二他们是否能顺利找到五洲草了。”
杜茵点点头。天色已晚,林谢让杜茵先回府,以免老太太担心,并许诺自己会在这里寸步不离。
杜茵现下还未和顾子卿正式成亲,自然是不好留在府中,但她真的不想走。又待了片刻,直到丁香说再不回去估计老太太该着急了。杜茵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上了回府的马车。
那独眼汉绑了朱真真后,塞进马车,一路超魏府去了,半道朱真真一直在挣扎。那独眼汉害怕她吵闹引来人怀疑,直接给灌了蒙汗药,就这样一路到了国公府。
魏延早在后院等着,马车从后门进去后,魏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那独眼汉邀功般的说道都已办妥,魏延心情大好,一把掀开了马车帘子。他终于把人给拐来了,不管后面如何,今晚一定要成事。
却在掀开帘子瞧清里面的人后,瞬间又被打入了冰窟。
魏延一脚过去,就将那独眼汉踢倒在地:“你带回来的是谁?!”
那独眼汉还一头雾水:“不是杜家的小姐吗?!”
魏延气的牙根痒痒,这就跟上次在淑妃宫里发现床上的人不是杜茵,而是陈璐的糟糕感觉一模一样。
当场拂袖而去。
那独眼汉正欲上前问个清楚,魏延身边的护卫毫不留情的就赶人了:“去去去!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这哪是杜小姐,哪里找来的冒牌货!”
那独眼汉稍作反应就知道自己这差事办砸了,别说银子了,瞧那魏世子的生气样子,不追究他就算不错了。自知没趣,就把火全发在那个手下身上。
“你怎么看的!不是说是杜家的马车,杜家的小姐吗!”
那手下也是委屈的不行:“老大,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不也亲自问了,她说她是。”
那独眼汉望了一眼马车里昏昏欲睡的朱真真,满腔的怒火一下就上来了:“管她是谁,坏了老子的好事,就要赔偿老子。”说罢,一把把朱真真扛了起来,出了魏府去了。
那朱真真正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睁开了眼睛,却在下一秒彻底愣住。自己不知道为何在一个柴房中,而面前正是把自己掳过来的独眼汉,正在粗暴的扯她的衣裳。
朱真真吓得想大叫,又没有力气,使劲推开面前的人。那独眼汉见她醒了,一个巴掌抽过来:“你不是杜家的小姐,你到底是谁?!”
“我是杜家的人,你们到底是谁啊!求求你放过我,我姑母是杜家二夫人!”
那独眼汉正在火气上:“我要找的是正房小姐!不是你个冒牌货,敢坏老子事!今个你就别想走了,留下服侍好我!”
朱真真根本没有力气挣扎,眼下也不是在江南的驿站,外间夜色漆黑,她感到绝望,但是无力挣扎,只不停地感受到眼前的汉子在自己身上起伏........
作者有话说: 阴暗了。。。
第38章
十二那边约在第二天清晨, 找到了五洲草, 和秋蝉快速返回后, 交给了林谢。见东西都齐了, 林谢立刻返回药庐去配置解药。期间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杜府那边,杜茵昨晚回去后已经晚了,只差人去了老太太屋里禀报了一声。朱氏那院子打听到杜茵已经成功取到药且已归来,朱真真却一点音信都没有。
朱氏心里打鼓,让王婆子今天一早就去打听一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婆子还未来得及出门,就收到小厮给递来的信, 说是让杜府二夫人去城外领自己侄女。那朱氏一愣,有种不安的感觉,忙叫王婆子带上人,先打听下昨天那帮打手的下落,再把朱真真给带回来。
王婆子带了人,约莫到中午时分才返回,接到朱真真后,那丫头已经行事木讷, 浑身上下的衣裳也没个好的, 王婆子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现下问她话,也答不上来, 只偷偷的叫了马车,又封住下人的嘴,悄悄回府了。
朱氏一瞧朱真真的模样, 心凉了半截。虽不知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下看来,姑娘家清白已不在,再想嫁入侯府是不可能的。心里只骂不争气,差人将她扶回自己屋子,先悄悄的找个嬷嬷给照顾着,等人缓过来再说。
王婆子传话说那伙子打手也莫名其妙的被灭了口。朱氏想着死无对证,这事左右赖不到自己头上,现就等着那朱真真清醒些问个究竟。
王婆子顺道还去了上回那宅子,见下人都走后,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交给朱氏。
“刘大夫说了,这药将养身子,夫人坚持服用,定能恢复青春貌美,另外......”
王婆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香料:“这也是我得的,每次老爷来的时候,只需一点点......”
朱氏掩唇笑了笑,让她把东西都收下去了。杜茵即将出嫁,老太太年事也已高,现下只要留住杜远彻的心,等老太太归西之时,这正房之位除了她,还能有谁?
杜茵一晚上都没睡好,早晨起来后匆匆去了祖母屋里,请安后又说了些昨日的情况。
老太太见她平安归来,也点点头:“我孙女是个有福气的。”
“祖母,我今日还是想去顾府。”杜茵实在是在家里待不下去,只想着在顾府,守在他身边也好些。
女子未出阁,按照规矩自是不能这样的,但老太太向来也不是墨守成规之人,瞧着这从小都是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如此,心里也是心疼的。只嘱咐了两句,就吩咐马车送她过去了。
杜茵到顾府的时候,秋蝉他们都已回来。见着杜茵,秋蝉上去行礼,又解释了一番自己当日不告而别,杜茵摇摇头,只关心问道:“表哥他如何了?”
“林大夫已回去配药,只说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傍晚归来。”
杜茵走进屋,来到床前,顾子卿被人照顾的很好,衣衫和被褥都有人更换,只是神色还是如昨晚般苍白。
杜茵就静静的坐在床沿,也不说话,只定定的瞧着。
秋蝉中途来劝她喝水用膳,她也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见劝不动她,秋蝉叹口气下去了。
十二个暗卫能回来的都已回来,没等顾子卿醒来,已经在追查那晚行刺之事。这院里现就只有秋蝉和杜茵,还有些下人。
侯府后院一向清静,连丫鬟都很少见,杜茵又定定的瞧了他一会。转头瞧见顾子卿房中的书桌上的纸张要被风吹落。起身到桌前准备压住。却在瞧清那纸张上的内容时愣住。
那赫然在纸上的是一副未完成的丹青,虽未完成,她却能一眼瞧出,这就是自己的模样,准确的说是她□□岁的模样。且看这笔法十分熟练,应是多次临摹过的。
杜茵自己都快记不清□□岁的自己是哪般,但顾子卿却一直都能记着,还常常画出来,杜茵正瞧着那画愣神,阿才正从外间进来。
杜茵抬眼见是阿才,问道:“表哥,他喜好作画?”
阿才微微笑道:“爷时常在这里作画呢,还有那后面的暗格,也都是爷以前画的。”
杜茵转头,见身后果然有一暗格,想打开去瞧瞧,又觉得不太好。
阿才笑了笑:“姑娘想看就看吧,反正这些日后都是会瞧见的,爷知道是姑娘,也不会生气的。”
杜茵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开了一格,取出一卷来。刚刚打开一半,就已认出来,这是自己三年前,在顾子卿袭爵时来顾府做客时的装扮。
她有些脸红,放下后,又打开一卷轴,这回好了。这正是那次贵妃娘娘的赏花宴,杜茵在花廊下的场景。
杜茵是彻底不好意思了,把这些都原样放了回去。阿才道:“姑娘约莫七八岁时,我家侯爷应就时常记挂姑娘,姑娘那会小怕是不记得了,我家爷性子孤僻,不爱说话,老夫人和老侯爷那会还担心的不行。但有一年冬天在杜府去了一趟后,回来就心情大好,第一次见着那么开朗的主子爷。后来,就经常的去杜府,一直到现在......”
阿才没说话了,杜茵却陷入了回忆。她虽然已经记得不太清,但约莫想起,好像是在那年冬天的一个雪天,自己裹得像个球,在院子里面。那天杜府因着什么事办宴席,好多小孩子都在院里玩耍,杜茵想去堆雪球,却没人陪她,打雪仗也被人嫌弃是个娇弱的小丫头。
只好一个人在院里闷闷的,还不小心滑了一跤,摔了个狗啃泥,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后来,来了一个瘦高的少年,将她扶起来。还给了她一块糖。
杜茵那会应是十分不好看,哭的满脸都是鼻涕泡。也瞧不清那个少年的模样,只记得不停的往人怀里钻,鼻涕眼泪全蹭在那人身上,还喊他陪自己去堆雪人......
那该不会就是顾子卿吧......
可是后来,印象里的第一次见面,当时的顾子卿冷冰冰的,像个成熟的大人,杜远彻让自己叫他表哥,自己当时怯生生的喊了声,就又跑回祖母后背去了。
若真是他,那这个人也太能装了吧...
杜茵又忍不住望向床上的顾子卿,心里越发不懂这人,但看着这些画,又忍不住的感动。
上一世,你究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的做了多少事......
林谢那边到了天快擦黑时,赶来了顾府。一进来,杜茵和秋蝉都迎了上去:“如何?”
林谢点点头,额头和鼻尖都是汗珠:“虽有些困难,但已有□□分把握。”
见他这般说,杜茵松了口气。“既如此,就有劳林大夫了。”
林谢进去后,将制好的粉末和水一起给顾子卿喂下,又取出药房,让秋蝉按着这方子去煎药,自己有取出了针灸,再次施针。
整个过程杜茵一直在旁紧张的瞧着,见顾子卿服了药,脸色微微有些好转,林谢施针之后,以前泛黑的伤口已经渐渐变淡。
“毒已清六七分,还得按照这样继续几次,看他脉相,明日毒应就清了。”
屋内的人都松了口气,杜茵更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秋蝉下去准备后面的药,林谢也收起针,在一旁歇息。
杜茵走上前,抚了抚顾子卿的脸,见他神色微微一动,好像要转醒的样子,又怂怂的收回了手。
“他一时半会还醒不了。”林谢笑道。
被他看见,杜茵有些不好意思,见林谢这几日一直绷着脸,现在也有了笑脸,想是他应是无大碍了。
杜茵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天色已暗,今日她也该回去了。
丁香在外和马车一起等她,杜茵又望了望顾子卿,并告诉秋蝉自己明日一早便来,就出府上了马车。
到晚间的时候,朱真真也慢慢清醒过来,朱氏听那嬷嬷说了一番她的情况后就进了屋子。
朱真真见了她,眼里的痛苦瞬间迸发,朱氏上前问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朱真真不答话。
朱氏叹道:“我知你怨我,但我的确不知中间出了什么事,你若想讨回公道,还得细细同我讲,今早王妈虽接回了你,但是你那丫鬟红叶...已活活被人给糟蹋死了...”
朱真真猛地瞪大了双眼,红叶死了?......
昨夜的恐惧让她瞬间就泪流满面:“姑母,你帮帮我...”
“我想帮你,但是得弄清楚事情原委呀。”
朱真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我只按照计划在不远处等杜茵,后来,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伙人,上来二话不说就砍人,你让我带的人全都被砍死了,我也被他们带走,再后来又被下了药,醒来就......”
朱氏思索了一番她的话,又问道:“你可有听到那些人都说了什么,又把你带去了哪?”
朱真真继续哭:“我不知道在哪,只知道那人只有一只眼睛,就是他把我扛走,又糟蹋了我...”
朱氏沉思,一只眼,也许是个线索。
朱真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恐的说道:“是杜茵!杜茵害我!那人好像说要找杜家的正房小姐...姑母一定是她,你要替我做主。”
朱氏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找杜茵的?莫不是将朱真真当成了杜茵抓去?
可这些人为何又要抓杜茵?难道说那天知情上山的,并不只有她们...
朱氏看她哭的伤心,又安慰几句:“你先好生休息,养好身子,过些日子,姑母自会替你寻个好人家,这事,也有法子瞒过去...”
见朱氏要把她嫁出去,朱真真惊恐抬头:“不,姑母,我不嫁!我只想进顾府...我...”
朱氏似乎是被她的天真气笑,又不忍说重话,“顾府那边,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毕竟现在...”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朱真真也听懂了,她已无可能了,别说平日里顾子卿正眼都不会瞧她,现下自己又遭此奇耻大辱,只怕加个普通人家都困难。更别说侯府了。
一时悲愤,竟又晕了过去......
第39章
朱氏回房后, 让王婆子去打听打听自己未回府之前, 杜茵的事情。顺带让王婆子尽快给朱真真寻个人家, 进侯府是不可能了, 为了避免朱真真一时糊涂,将这事在府中捅了出去,朱氏还是决定尽早让她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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