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不投季河清,他也不会被淘汰。”米丹夏解开手机指纹锁,“因为有你投他嘛。”
“哎,阿皎你去哪?不看节目了吗?”
“洗澡。”
“噢。”米丹夏翘起腿,刷起微博。一眼看到某条热搜,她飙了句脏话。
等到姜皎从浴室出来,米丹夏当即告状:“丢佢老豆,有好多人讲我们对那个谁太严厉。”
“抢拍那个?”姜皎揭开浴帽,微晃了晃,漆黑发丝垂顺而下。
“丢……”同为女人,米丹夏都险些被这位刚出浴的天仙勾去魂魄。
把手机举起来,她恢复汹汹气势,“阿皎你快看,抢拍妹的这条微博,不是在装委屈是什么?”
姜皎浏览完内容,“无需搭理。”
“我倒是想搭理,经纪人还管着我微博呢。”米丹夏不爽,“这节目组的剪辑是痴线吗?干嘛要给她修音啊?她唱得哪里有播出来的这个水平啊?”
“调音师可能比较闲。”
节目组的效率非常高,昨天录的比赛,今天晚上就能播出。
众多网友们看着新鲜出炉的节目,即时在网上发表议论。
“居然有营销号跟着带节奏。”米丹夏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个,两个,痴线。”
留一盏沙发处橙黄的顶灯,姜皎躺到床上,“我要睡了。”
“九点都不到,这么快困觉?成吧,我再玩一下手机就走。”
米丹夏退出同抢拍选手相关的话题,瞧见热搜榜上,#气质超绝 姜皎仙女#、#姜皎蜂蜜茶眼妆#,往下,#米丹夏胖了#……险些郁卒。
她在心里骂骂咧咧,关掉微博。
***
进入40强,选手可以按照排名顺序,从节目组提供的八首歌里自行挑选。
挑到相同歌曲的五个选手在同一间练习室。
票数排第34名的王长春毫不犹豫地选季河清选的歌。
练了一天加一个上午,他第五次坐在地板上抱怨:“嗓子都要扯破了,操,这高音真特么难唱。”
季河清把一瓶矿泉水抛过去,“你不应该选这首歌。”
“不跟着你无聊啊,和其他不认识的人待一起得多无聊。”王长春灌了口矿泉水,“兄弟,你嗓子不累?”
“还好。”
王长春往墙上一靠,“兄弟,又是我俩最晚走。”
“你要是饿就去吃饭,不用等我。”
“一个人多无趣,我还是继续搁这听你勤奋练习吧。”
练习室有一方高高的小窗,没有帘。
午时的阳光斜进来,稀释在满室的灯光里。
高挑少年一手作握话筒状,湛然有神的眼眸直视前方虚空,投入地从头开唱。
“优秀!”王长春啪啪啪地矿泉水瓶,“相当优秀!”
季河清笑出一排整齐白牙,“谢谢。别这么浮夸。”
“真的,我王导师把票给你!”
“没见过唱歌忘词的导师。”
“哪儿有忘词?上次我把歌词抄手心单纯是无聊……”
“你唱歌的时候没抬手看歌词?”
“就看了两句……”
王长春清了下嗓子,“姜导师不负责我们练习室吗?你说她下午会来这吗?”
“不知道。”
成功地让兄弟的气势敛起来,王长春再次认识到姜皎在季河清心里的份量。
“前阵子你有去请教过姜女神吗?”
季河清挠挠耳廓,“没有。”
是有这个念头,但是他想不出合适的问题,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她。
“兄弟,据我这双火眼金睛观察,姜女神对你有点特别。”王长春带了两分打趣意味,“她不会是有意潜规……”
“不可能。”季河清斩钉截铁。
王长春一耸肩,没再往下说。
第004章
这次行程,姜皎依旧没有带助理。
本以为睡两天能撤退的小感冒,发展到让她连连擤鼻子、咳嗽。
米丹夏发现了,赶忙请医生来诊治。
导演派人来嘘寒问暖、端水送餐,让姜皎在房间里好生休息。
姜皎喜欢清静,谢绝了节目组的配备生活助理的好意。
感冒症状有所缓解是在第四天。
下午,阳光和煦,微风不燥。姜皎戴着口罩出了门。
她还记得自己是《明日新星》的导师,怎么着也得去看看选手的练习情况。
从电梯出来,姜皎还没走几步,一个白皮肤厚嘴唇的男生小跑过来。
“姜导师好,我是于贺。我能询,呃,请教您关于唱歌的问题吗?”
“你说。”
于贺努力平缓呼吸,“我选的歌是《烟火里的尘埃》(注),副歌的高音不太会唱。您能教我吗?”
众所周知,姜皎的音域非常宽,真声最高能到G#5,是流行乐坛首屈一指的实力歌手。
“进练习室。”姜皎不认为走廊是个练歌的好地方。
于贺迟疑了片刻,“嗯,您跟我来。”
“风阵阵吹过来……”
听到一声“姜导师好”,季河清抛掉后面的歌词,远远地朝着进门的姜皎,慢别人半拍地道:“姜导师好。”
于贺随同姜皎来到靠近西北角落处。
“姜导师,给您搬张椅子?”
“不用。你唱。”
“唱,呃,唱副歌部分?”
“嗯。”
王长春走向东边靠墙的地方,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瞧瞧人家多上道,多好学。”
“……”季河清把目光从姜皎侧脸收回来,“我也要去问。”
“去啊,不去不是华国人。”
“等她闲下来。”
“……好奇怪~噢还在感慨~”于贺喘了口气,“下一段副歌要唱吗?”
“不必。”姜皎一针见血,“你的高音唱不太上去,转音比较飘。”
“这两个问题大吗?我该怎么办?”
“高音,要么你多练习,找到舒服的唱法,要么适当降调。”
“嗯嗯。”
“至于转音,你可以先用叹气的方式,放松喉咙。”姜皎摘下口罩,“感冒,离我远一点。”
于贺立刻摇头,“没关系。”
姜皎眉目间蕴着一丝疏离,退后一步,“从喉间发出一个比较虚的声音。”做示范,“像这样,然后慢慢加强气息,让声音变实。”再做示范。
“运用到这首歌当中,是这样:
“只有我守着安静的沙漠
“等待着花开呜~“
姜皎挑着比较难的两句唱出来。
“很好听!”于贺想鼓掌。
离得近的一个选手同样是满脸崇拜。
“这么说能明白吗?”姜皎问。
“明白,您说得很好。”于贺描着黑眼线的眼睛一眨,“您能听我试练……”
笃笃笃。
“姜老师,”策划人从门口探身进来,“有点事要谈,您能出来吗?”
“嗯。”
姜皎留下一句:“自己领悟,多加练习。”
“嗯嗯,谢谢姜导师。”于贺感激地目送姜皎离去。
转身时,他视线掠过七八米开外的季河清,唇角几不可见地勾起。
……
“姜女神竟然这么快离开。”王长春叹气,“让你不把握机会,等,等什么等?”
季河清抿起淡红润泽的唇。
“于贺问的什么你听清了吗?怎么能讲这么久?不得不说,姜女神回答问题相当专业、认真,还给他唱了起来,唉——”
“没听清。我要练歌了。”
季河清以为姜皎还会来这间练习室。
***
两天内经纪人第三次打来电话。
“身体现在怎么样?下午飞过去照顾你?”
姜皎单手环腰,望向窗外,“差不多好了。你不用来。”
“仔细照顾自己。”经纪人语气稍转,“明天下午D家香水的活动别忘了。你现在住在《明日》安排的地儿吗?”
“嗯。”
“今晚早点睡,明天中午会有人去找你。”
经纪人叮嘱了几句活动的注意事项,顺嘴问:“后天回花梨市还是去京城市?”
视野里,两个带棒球帽的年轻男孩从斜对面的大楼出来。姜皎清凌的丹凤眼里带了些兴味,“在这边再住几天。”
“随你。有空登一下邮箱,翻翻有没有想接的活动。”
许多艺人都羡慕姜皎:不受公司管束,通告不乐意接就不接,从来没有人压榨她时间、逼迫她营业。
和他们这些赚钱机器比起来,姜皎简直是千金小姐待遇。
实际上,不少圈里人清楚,姜皎算得上业内的千金小姐。她自身颜值、唱功出众,且有一位在风华娱乐公司任二把手的亲叔叔。
风华娱乐是什么样的存在?几乎占据娱乐圈半壁江山的领头羊集团。
所以他们毫无疑义,姜皎的星途平坦宽阔是理所当然的。
“下午挨去站台,晚上去饭局,明天去拍小广告,后天去……丢,不说了,十天后见啊。”米丹夏过来同姜皎暂时告别。
行程不松的廖同济也走了。
仅剩的导师姜皎午睡前读了小半本散文。
醒来时接近五点,她索性放弃出门,倚靠在床头接着看书。
在读的一篇讲的是葡萄。
开头以为是什么栽种指南,读着读着,姜皎咀嚼到字里行间的趣味。作者从葡萄一年的生长过程切入描写,观察事物的角度挺有魅力。
套间的大门被叩响。
姜皎夹好书签,走向房门,从猫眼往外看。
“稍等。”
回床边换掉睡衣,穿上外出的低跟鞋,照镜子确认过没有不妥当的地方,姜皎不紧不慢地去开门。
“姜导师。”于贺从下巴到肩颈恰到好处地压低,显得恭顺而略带青涩,“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您指点。”
姜皎大半张脸对着东电梯方向,“可以。”而后转身往房里走。
雾紫裙角在门口轻飘一曳。
……
“你们还在练?”
“你咋这么快回来?”
王长春纳罕,“副导不是喊你送这玩意儿给姜女神吗?这咋又带回来?”
“不敢进去。”冯悦扯了把椅子坐下。
“为啥?姜女神是不爱笑,但不至于这么可怕啊?”
“我,不是,姜导师不可怕。”冯悦表情纠结,“于贺去找姜导师,进了她的房间……”
“于贺单独一个人?”
“对,一个人。”
王长春立马:“卧槽!去敲门啊,为啥不去敲门!”
“一瞬间产生的退意,我哪控制得住。”
王长春瞅瞅站在边上练歌的季河清,“这个于贺,光我晓得的,都两次上门去找姜女神了。据宿舍里一兄弟说,某个男的也去敲过门。”
“我透。是我猜的那个意思吗?”冯悦腿上的文件袋都吓掉,“他们是打算爬……”
“别造谣。”季河清弯腰捡起文件袋,手背有青筋隐约凸现。
冯悦举起两手,“我什么都没说,是顺着王长春的话猜而已。”
“啥啊,我单纯说说现象,发散的是你。”王长春自知有点理亏,“再说了,就算于贺和某人有什么别的心思——”
“姜女神肯定也看不上他们。就他们那身材那脸,还不……”瞥见兄弟的脸色依旧没好转,他不敢再说也不晓得要说什么。
季河清星眸半掩,“我去送文件。”
“等……”“让他去让他去,你歇着。”
一刻钟前。
姜皎简略回答完于贺的疑问,神色凉淡示意他出去。
昨天她背后、胸前、大腿上冒出一些小疙瘩,浅红,时不时发痒。
人一走,门一关,姜皎换回宽松的睡衣,涂了些药膏,顿时清凉缓解。
葡萄生长记之后是质朴自然的观花记,作者遣词造句质朴,又带着像小孩一样的无邪活泼。
姜皎唇边无意识地挂了些笑。
这笑在再次打开房门时还隐约可循。
“姜……”
没想到门开得这么快。季河清一愣,面前的人乌发红唇,纤颈白皙,两痕秀致锁骨,往下是……他急忙别开视线,“姜导师好,我来……”
“进来。”姜皎雪白的大月退在走动间稍现,“关门。”
直到走过玄关,踏进明显是睡房的地方,季河清陡然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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