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平,我女儿都病了你还说她!”
“我这不是也在担心她吗?”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文苒”开口了:“爸、妈,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两人立刻休战,盛巧珍担忧地看着她:“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文苒”摇摇头:“真的没事,可能前几天出差太累了。”
盛巧珍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太累了就早点休息,今天就不说了。”
文修平却想到文苒之前是陪蔺惟峥出差去了巴黎,脸色有些变化,皱眉问:“小苒,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蔺惟峥才和顾锴退婚的?”
蔺惟峥:“……”
“文修平,你就这么想你女儿?!”盛巧珍气急,“你怎么不问问顾锴、问问你那个好养女都做了什么?”
文修平:“小雅都和我解释了,那是误会……”
“误会?她说什么你就信,你亲女儿你倒不信?”
“我……”
文修平还要再说,却注意到“文苒”平静的脸色,忽然就顿住了。
他难得看见女儿这么“憔悴虚弱”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又想起今晚从进门开始,文苒似乎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更是不知所措。
以往那个和他反抗争吵的女儿,他尚且能摆出父亲的架势严厉呵斥,可如今这个平静的、像是心灰意冷的女儿,他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了。
文修平忽然有些犹豫,难道我真的错怪了她,让她伤透心了?
蔺惟峥不知道他的纠结,只是他自己不清楚文苒的想法,怕说错什么,给她惹来麻烦,索性闭口不言,倒惹来文修平这么大的误会。
他安静地坐着,摆出一副倦怠的样子,希望盛巧珍能快点让他离开,好让他联系文苒。
盛巧珍见丈夫不说话,也不理会,拉起“文苒”:“走吧小苒,妈带你去休息。”
文修平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拦着,母女俩一起出了门。
盛巧珍想把“文苒”送回房间,“文苒”却说:“妈,我还是回公寓去吧,明天上班方便点。”
盛巧珍皱眉:“你都这样了,明天还要去上班吗?和你们蔺总请个假吧。”
“文苒”摇摇头:“我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够,睡一觉就好。”
看她坚持,盛巧珍也拗不过她,让人去安排司机和车。
安排好了,盛巧珍送“文苒”上车,刚拉开车门,就看到院子里驶来另一辆车。
“谁来了?”盛巧珍疑惑望去,看着那辆陌生的车停下,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下来,是“蔺惟峥”。
盛巧珍:“?”
蔺惟峥:“……”
文苒在车上醒来,怕父母察觉到不对,立刻让司机掉头回来。
司机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老宅的安保认得这辆刚把文苒送回来的车,问了两句也很痛快地放行。
文苒就这么畅通无阻地回了自己家。
下车看见盛巧珍送蔺惟峥出来,心下松了口气,上前和母亲打招呼。
盛巧珍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蔺总这么晚来,是找小苒?”
文苒点头:“是的,有些紧急的工作需要处理。”
什么紧急的工作要老板大晚上上门找人,盛巧珍狐疑,但还是和气道:“可是小苒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正想让人送她回去休息,不知道是什么紧急工作,能不能让别人代劳?”
文苒和蔺惟峥对视一眼,立刻转了口风:“也没有那么紧急,身体重要,正好我顺路,不如就让我送文苒回去吧?”
说了两句,这就不紧急了?
盛巧珍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像在犹豫。
文苒:“伯母放心,我一定会把文苒安全送回去的。”
盛巧珍定定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蔺总如此一表人才……啊,我是说正人君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又转向蔺惟峥:“小苒,那就让蔺总送你回去吧。”
文苒:“……”
蔺惟峥:噗。
!
第25章
直到两人上车离开,文苒从车窗回头望去,都还能看见盛巧珍脸上暧昧的表情。
文苒:“……”
文苒嘟囔:“我妈肯定误会了。”
蔺惟峥很不走心地安慰:“别担心,她以后会明白的。”
明白她的猜测是真的。
“怎么这次这么突然,”文苒想了想,“好像比前两次提前了?”
“是早了两天。”蔺惟峥点头,第一次间隔了十一天,第二次间隔了十天,这次只有八天。
“也许这个趋势就是会让我们换得越来越频繁。”
“那怎么办,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我们这次的互换时间也许会很长?”
蔺惟峥默了默:“无念道长上次送来的药剂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没有什么问题。”
文苒眼睛一亮:“那我们试一试?”
蔺惟峥:“可以,明天调整一下行程,我们去趟五华山。”
文苒稍稍安心,才想起来问:“刚才我爸说了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蔺惟峥含糊道:“没说什么,就是问你为什么要和顾锴解除婚约。”
文苒:“那你怎么说的?”
蔺惟峥:“我没说话,伯母和伯父在争执,伯母担心你的身体,就主动让你去休息。”
文苒点点头:“算了,先这样吧,等解决我们的事情我再去和他们解释。”
只是在明天到来前,他们还得先考虑如何度过这一夜。
文苒:“纪鹿还在我的公寓……”
蔺惟峥想了想:“那就去我那吧。”
司机在专心开车,忽然前后座的隔板降了下来,“蔺惟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最近的商场。”
简单的生活用品可以让人准备,但有些东西还是自己挑的顺手。
司机:“好的蔺总。”
司机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明明刚送到家,转头又把人接出来,现在还要去商场,这年头小年轻谈恋爱都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吗?
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照做就是了。
文苒给纪鹿发消息,说自己在老宅不回去了,过一阵收到纪鹿的回复:“。好”
文苒:……这什么标点,打错了?
公寓这边,纪鹿点开不久前和自家老板母亲的对话框——“小纪,小苒今晚要是没回你那告诉我一声喔,不用让小苒知道我问过~”
纪鹿:“……”
我这个小助理当得好艰难。
车到了商场,原本文苒打算单独下车去买的,但蔺惟峥觉得她顶着自己的脸买这么多女性用品实在太奇怪,两人还是一起下了车。
于是商场的导购员们又见识到了一位对“女朋友”细心体贴无微不至的“男人”。
文苒偷偷和蔺惟峥说:“我觉得我像在进行‘如何成为一个好男友’的现场教学,蔺惟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好好学习,下次就用得上了。”
蔺惟峥:“下次……用得上?”
文苒随口道:“对啊,你难道没有目标对象?”不就是文雅么,呵。
她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正在手背上试用一瓶精华。
“是,我知道了。”蔺惟峥低声笑笑,静静看了她一会,某个瞬间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这个感觉又很快被他忽略。
买完离开,两人来到蔺惟峥在公司附近的公寓。
蔺惟峥的公寓在与文苒公寓方向相反的一个小区,面积稍大些,冷色调装修简洁单调,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显得更加空旷。
文苒环顾一圈:“蔺惟峥,你这里是样板房吧。”
几乎所有地方都空空荡荡,客厅找不出任何杂物,厨房干净得像没有开过伙,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和啤酒没有别的东西,就连垃圾篓也都是空的。
蔺惟峥失笑:“都是家政收拾的,我回来只是为了休息,没有在意过这些。”
顿了顿,“你要是觉得不喜欢,可以按你的心意布置。”
文苒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只是想,我干嘛要替你布置家里?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有些累了,两人没再多说,各自洗漱。
临睡前,蔺惟峥想和文苒道晚安,却被她拉着坐下。
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瓶瓶罐罐,他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
蔺惟峥:“……你要让我用这些?”
“是你在‘帮我’用这些,”文苒纠正道,“护肤是一生的事业,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停下来呢?放心,今晚不敷面膜,我动作很快的。”
说着拧开了爽肤水,一副贴心小助理的语气:“来,蔺总,请闭上眼睛。”
蔺惟峥:“……”
“不要这幅表情嘛蔺总,”文苒边给他擦拭爽肤水边说,“你应该觉得高兴,世界上有多少男人能够拥有像你这么丰富的经历呢?而且你还能从中学到非常有用的知识……”
说着换了一瓶面部精华:“比如说,一般的护肤顺序就是水、面部精华、眼精华、乳液或者面霜,当然,这些可以根据个人的不同情况进行增减,也可以根据产品质地调换顺序,刚才我给你用的就是爽肤水,现在我要给你用面部精华……”
蔺惟峥在她的按摩揉搓中艰难开口:“请问这些知识的用处具体体现在哪里呢?”
“体现在你作为一个直男在整个直男群体中的优越性上啊!”文苒掷地有声,“你想想,天下有多少直男分不清面霜和身体乳的区别,弄不懂眉笔和铅笔的差异,而你,不但学会了如何卸妆,还掌握了全套的护肤流程,甚至能说得出精华与面霜各自的存在意义,完全让你从天下直男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妇女之友啊!”
蔺惟峥:“……”
“当然,我们不用把目标定在‘妇女之友’这么高的标准上也是可以的,”文苒看了他的脸色,迅速改口,“但起码也能用来讨好未来女朋友嘛,想想看,有一天,你的女朋友外出回来,累倒在沙发上,妆还没有卸,但她已经提不起力气了,这时候,如果你能挺身而出,温柔地帮她卸妆、做全套护肤,让她闭着眼睛安静躺着就能享受这一切,她是不是会很爱你,对你死心塌地?”
蔺惟峥眼睛微微眯起:“你会希望有人帮你卸妆、做护肤?”
“当然,”文苒应道,“人总有觉得累的时候嘛,我不但希望有人帮我卸妆,我还希望有人能帮我化妆呢!”
想了想又说:“要是以后能生产出全自动卸妆上妆一体机就好了。”
蔺惟峥点头,若有所思。
或许是这个“一体机”的点子戳中了蔺惟峥商人的敏感触角,在这之后,他表现得十分配合,甚至还主动学习起护肤手法来。
当晚文苒做了个梦,梦中自己被两只挣不脱的大手揉着脸,一会揉成圆形,一会揉成三角形,大手的主人隐在迷雾后,看不清身形也无法反抗,简直苦不堪言。
***
同一片夜空下,顾锴也是心力交瘁。
原以为自己在单方面向婚约提出反抗,谁知竞和文苒殊途同归了,过程很意外,结局也不能算失败,但顾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甘心。
他自己提出解除婚约也就算了,文苒,文苒怎么能提出来?
他把文雅找来也就算了,文苒,文苒怎么能把蔺惟峥也叫来(他以为的)?
他们最后还一起走了,这怎么行?!
顾锴被自己头顶过于繁盛的青青草原占据了全部心思,甚至无心和文雅再多说什么。
而文雅也有她自己的心思,两个各怀鬼胎的男女就这么各自分开了。
顾锴离开不久就接到了蔺念琴的电话,一不小心把解除婚约的事情说了,但没说太具体,他知道母亲一定会和文家那边联系,并不想阻拦,心底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万一,万一文苒被说服了,或许还会回头呢?
顾锴弄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干脆自我逃避,一头扎进工作中。
这时,他私下创办的影视公司的负责人来了。
“顾总,《乱世清歌》的情况不太好。”负责人满脸忧虑。
顾锴问:“哪里不好?”
他经手的项目太多,对单个项目不会了解太细,但记得之前看《乱世清歌》收视还可以。
负责人吞吞吐吐:“就是收视问题,现在这个收视,我们快要保不住了。”
顾锴皱眉:“你什么意思?”
负责人:“《乱世清歌》刚播出的时候,收视还可以,前两天都是同时段第一,但后面就一直走下坡路,甚至被兰花卫视的《奇妙的星期天》压了一头,按照我们和水仙卫视签的购买协议,一定要收视第一才能拿到原定的价格,所以我们就想了一些办法……”°)?理(?°???°)?
顾锴好歹也是个影视公司老总,听到这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收视率关系着电视台的广告招商,这几年来各家卫视之间竞争越发激烈,为了下一年度的招商,收视率成了KPI,每一点都是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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