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看你这么喜欢这里,就想在这里盖一座房子,以后我们就一起坐在这里,怎么样?”李大郎邀功一样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傅折桂假装埋怨道。
“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他接过图纸,悻悻的道,“难为我每天躲着你,好不容易才画出这么多图纸……对了,你怎么知道隔壁的房子是我买的?”
因为我听见姓李,就第一个想到了你啊!傅折桂笑了,“反正我知道了。有惊喜,惊喜还很大呢!”
李大郎板着脸,“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你的惊喜在哪里?”
傅折桂指了指自己的心,“在这里。”
“给我看看。”
“不给,哎,别闹,跟你说点正经事……”傅折桂护住胸口,正色道。
李大郎也是跟傅折桂玩的,根本没想怎么样,见她这么严肃,也变的正经起来,“什么事?”
傅折桂把傅家的祖训还有自己的猜测跟李大郎说了一遍,最后,她更是直接把李大郎带到了一边的屋子里,让他看那十几盆盛着傅家院子泥土的花盆。
“我本来想等朱先生过来问他的,现在寄云姐姐怀孕了,他肯定会去照顾寄云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你帮我看看,看你能看出这泥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傅折桂满怀期待的道。
李大郎先是闻了闻那花盆,就是泥土的味道,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伸手抓了一点泥土,放在手上细细的看,似乎,这泥土的颜色偏灰白一些。
再用大拇指、食指细细的捻一下那泥土,因为是河流冲刷出来的泥土,这泥土非常细腻绵软,那手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这种泥土,它确实是有用的。到底是在哪里呢?李大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傅折桂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紧张的都不敢咽口水,生怕打断了他的思维。
就在这时,周氏在外面喊了一声,吓的傅折桂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稳了好一阵心神,才打开窗户对周氏说,“我在这里,什么事?”
“有一位从定州府来的小姑娘,姓白,说她认识你,想见你一下。”周氏指着客厅道。
白彤雪!她怎么这么快就来找自己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来拿白家秘籍的?傅折桂心里打了一个问号,回头刚要跟李大郎说她先出去一下,却被李大郎抢了先。
“定州府,对,就是定州府,我在定州府见过这种泥土,它是用来烧瓷器的。”李大郎急道。
不会,这么巧吧!傅折桂目瞪口呆。
“怎么,你不相信?”李大郎问。
“不是,是外面那个小姑娘……”傅折桂把白家跟白家秘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我就是没想到,白彤雪会这么快来,而这泥土竟然能用来烧瓷器。
不过,天下间能用来烧瓷器的泥土不多也不算少,傅家先祖当过官,应该不至于把它当宝贝吧。”
“瓷器也分三六九等,其中,这泥胎的影响就很大,你要是真想知道这里面的事情,问问白家不就明白了。白家我知道,烧的白瓷在景朝赫赫有名,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应该没什么难的。”李大郎道。
“也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我跟白老爷子有过一面之缘,走,我跟你一起去。”
傅折桂跟李大郎来到客厅,只见客厅中早就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白彤雪,另外一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绸缎长袍,身后还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傅折桂却不认识。
白彤雪见到傅折桂立刻站了起来想要说话,却被男人抢了先,“这位就是傅姑娘吧?我是彤雪的表叔,我姓林,叫林成文。傅姑娘的事情,我舅舅也就是白正芳白老爷子已经跟我说了。
我这次来,一个是感谢你救了我舅舅他们,一个是……”林正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舅舅想在徐州重新烧瓷,那本白家秘籍……”
“管家,把我我们的谢礼拿上来。”他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一句,那位管家立刻拎过来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竟然全是黄金。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林正文伸手指着那箱子金子笑道。
这还不成敬意?一两黄金能换十两白银,一般钱庄还不愿意给换,这箱子金子至少也有两百两,也就是两千多两银子,即使对于傅折桂来说,也算是一笔大钱了。
“这礼太重了,我不能要。当初的事情,也是适逢其会。白家秘籍确实在我这里,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傅折桂当初说了只是为白家保管这秘籍,现在,白家来取,自然要还给他们。
“那就多谢了。这银子,你还是要留下,不要我回去没法跟我舅舅交代啊!你忍心让我再来一趟吗?徐州到这里可不近。”林成文开玩笑道,他言辞恳切,大有傅折桂不收这银子,他就不罢休的意思。
傅折桂推脱不过,只能先不说这件事,进屋去给他找那半本白家秘籍。
那秘籍她就收在箱子里,很容易就找到了。拿着秘籍,她刚要出门,李大郎却从外面走了进来,“你觉得,这个林成文怎么样?”他问傅折桂。
傅折桂一愣,他进退有度,待人热情,好像挺不错的啊。不过李大郎既然这么说,她立刻把刚才见林成文的画面过滤了一遍,包括他的表情、动作、说的话。
突然,她想到了他说的最后那句话,他开玩笑说“徐州到这里可不近”。徐州到这里何止不近,起码有千里之遥,今天是正月初九,林成文就到了文王县,那说明他过年以前就从家里出发,往这边来了。
这很不正常。景朝人家族观念很重,过年这种节日,除非是像傅登科他们这种实在没办法的,不然所有的人都会赶回家过年。
林成文若是只是来感谢傅折桂的,大可不必这么急,他完全可以等过完年再来。除非,他是急着来取回那本白家秘籍的。
这就有意思了,他为什么这么急,是白老爷子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白老爷子把秘籍交给傅折桂,就是信任她,若真的是白老爷子想要回秘籍,他肯定不会这么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是林成文自己的意思。
“这个林成文有问题。”傅折桂冲口说道。大概林成文也没想到,他的一句戏言,在傅折桂这里就成了破绽。
李大郎笑了,这个女人哪里都值得他爱,一点就透。
“你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傅折桂却有些不满,她差点就被人骗了,这个家伙竟然早就发现了异常,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吗!
“直觉!”李大郎见过多少人,他看人就像皇帝看古董一样,根本不用分辨,轻轻的一扫,他就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那种千帆阅尽的沉淀,当然不是傅折桂能比的。
“故弄玄虚。”傅折桂不接受这个解释。
“那你怎么样才肯接受?”李大郎趁机往前凑了凑。
“说正事,正事。”傅折桂真是服了这位,他就像她原来邻居家养的哈士奇,总想往她身上扑,她身上又没有肉骨头,扑什么扑。
“你不是想让白彤雪帮你辨认花盆里的泥土?”李大郎适可而止。
傅折桂听了,立刻有了主意。
第78章
抱着一个纸包, 傅折桂跟李大郎重新回到了客厅。
林成文看见那纸包, 眼里全是狂热, 再也容不下其它东西了。
心里有了怀疑, 傅折桂这次再看林成文, 那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尤其他脸上的笑容, 她都想狠狠的给他两巴掌, 看看他那虚伪的笑容下隐藏着什么。
将纸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傅折桂故意吊着他的胃口,“白老爷子怎么样, 身体可好一点了?”
“好,好的很。那……”林成文伸手指着那纸包要问,傅折桂却偏偏不给他机会, 她道, “哎,那天匆匆一别, 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他说呢。
刚才你说, 白老爷子要在徐州重新烧瓷?”
“是啊, 所以我……”
“我也对烧制瓷器挺感兴趣的, 你说, 那普普通通的泥土, 怎么就能变成那么好看的瓷器呢?”
……
傅折桂的话题转来转去,就是不提纸包的事情,林成文急的双眼凸起、青筋暴跳、抓耳挠腮的就像一个快爆炸的猴子一样。
李大郎看的想笑, 傅折桂也太能折腾人了, 他喜欢。看林成文快撑不住了,他对傅折桂道,“你不是要把这秘籍交给林先生吗?”
终于提到秘籍了,林成文都想给李大郎跪下磕两个头,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傅折桂恍然大悟的一拍手,“瞧我,说的太高兴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林先生,这书……”她站起来,拿起那纸包递给林成文。
林成文接过纸包,立刻就要打开查看。
傅折桂一下按住了纸包,“林先生,你看这纸包上的封口,那是白老爷子亲自写的。我曾经跟白老爷子约定过,一定会将这秘籍完好无损的交给他,你现在拆开,怕不好吧!
还是,你不相信我?”傅折桂的语气顿时冷了下来。
秘籍就在手里,却不能查看,林成文此时的感受,大概就像嘴里叼着肉包子却无法咬下去的狗,他面色不善的看着傅折桂,想跳墙。
李大郎恰到好处的站了起来,谁想对傅折桂不利,就是他的敌人。他在客厅里,全程只说过一句话,可是谁也不能忽视他的存在,甚至说,大家都摄于他的存在。
林成文还有一些理智,暗自掂量了一下,他扯出一个笑容,“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是我太急了一点。”他说完,拿着纸包坐回原位,指着那箱金子旧事重提,“傅姑娘大义,这谢礼,你一定要收下。”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出乎林成文意料的,刚才还百般推脱的傅折桂竟然十分爽快的接受了这金子,这让他心下一松。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傅折桂收了他的东西,还有什么可说的。
“舅舅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消息,傅姑娘,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告辞了。”林成文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去看看纸包里的秘籍了。
“哦,还真有一件小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也喜欢烧瓷器,前些日子,我找到一点泥胚土,也不知道是否适合烧瓷器,想请……”傅折桂的眼睛在林成文跟白彤雪身上来回转悠,那意思就是,谁帮她看一下。
林成文根本不懂烧陶,经过刚才傅折桂有意的欲擒故纵,他早就不耐烦这些小事了,直接对白彤雪道,“彤雪,你去帮傅姑娘看一下。我去镇上的客栈等你,你忙完了直接去找我就行。”
白彤雪站起身,有些疑惑,不过是看一下泥胚土而已,用不了几分钟,怎么林成文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她。
傅折桂心中暗喜,她刚才软硬兼施钓林成文的胃口,要的就是这个,这个林成文果然上道,赶紧站起来,她道:“那就麻烦白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只是我对这些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能不能帮上你,还不知道。”
林成文早就听不下任何话了,连客气的话都懒得说,直接说了一句“告辞”,也不管傅折桂听没听见,就带着管家离开了傅家。
他一走,傅折桂立刻收了笑意,抓紧时间问白彤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我这里来取秘籍,真是你爷爷的意思?”
“是啊,我爷爷亲口跟我说的。”白彤雪有些不明白傅折桂的意思。
“亲口说的?”傅折桂还是不信,这林成文绝对有问题,“你们在林家,有没有什么异常?你爷爷是怎么跟你说的,他还说别的没有?”
“异常?我爷爷忙着重新开窑的事情,我根本没见过他几次。那次他让我跟我表叔来取秘籍……对了”白彤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爷爷叮嘱我,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抢先告诉你一定要小心巴赖子,他不是一个好人,可能会报复你。
我刚才见到你就想说的,结果被我表叔抢了先,一直没机会说,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巴赖子就是定州府那个搜查白家爷孙的一字眉,他不是好人,傅折桂还不知道?白老爷子让白彤雪先说这个,“你不觉得你爷爷的话有点奇怪?”
觉得,只是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傅折桂一说,白彤雪顿时感到有些不安,“你什么意思?”
“你说你爷爷一直在忙,难道他忙的见你一面都没时间?”傅折桂不答反问。
白彤雪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真的不愿意相信,待她如家人的林家是别有用心。
“还有这次,你爷爷跟你刚到林家,你们不一起过年,却千里迢迢的赶到我这里来拿秘籍,这真是你爷爷的意思?”傅折桂继续追问。
白彤雪完全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那声音好似鼓点一样密集。傅折桂来不及多解释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白家的秘籍落到别人手里,想不想救你爷爷?”
白彤雪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就行,一会儿你可一定要帮我!”
“嗯。”白彤雪坚定了眼神,经历过家破人忙,她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之前被林家蒙蔽了双眼,现在她知道了事情真相,她完全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傅折桂转头看向李大郎,“一会儿恐怕还要你帮帮我。”
“愿意效劳。”李大郎笑道。
看着他的笑容,傅折桂凭空多出三分勇气,带着白彤雪就来到大门口,打开了大门。
门外果然是林成文,他气急败坏的拿着一叠黄稿纸,怒道:“白家秘籍呢,你给我的这是什么?”
刚出长河村,他就把那纸包打开了,结果,里面根本不是白家秘籍,而是一堆没用的黄稿纸,他自然要回来跟傅折桂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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