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的心情真真儿是一言难尽了,“不知道,回头你问问佳姐!”
罗冉重重的点头,色狼一样,上手沿着照片上的肌肉轮廓摸了摸,“贺神不愧是贺神,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进他的工作室!呜呜呜,我好幸福!”
时音想甩锅,“那你去帮佳姐要签名!”
罗冉一下就蹿开了,“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和编剧商量一下,音音我们回头聊啊。”
老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
餐厅里,劝酒声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夹杂在一起。
这是时音第一次应酬,酒桌上推杯换盏的,颇不适应。
罗冉虽然年纪小,是个新人,但以前做助理的时候见过不少场面和套路,在桌子底下悄悄捏了下时音的手,“少喝点,别太实诚。”
时音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那边有投资商又把话题带到了她身上。
问她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如何,又问她想不想拍电影,说完又吹嘘一通自己准备投资哪个哪个导演的新电影。暗示得不要太明显。
这个投资商是后来才加进来的,不知道什么来头,时音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吃得肥头大耳的,头发已经谢顶,看上去得有四五十岁了。只有油腻两个字可以形容。
时音几次不动声色的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带开,都是这个人又说回她身上。
他不停的上下打量时音,目光有如实质般黏在人身上,让人浑身难受。
时音公式化的笑容已经渐渐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忍着恶心才没直接把酒往他脸上泼。
牧岩大概看出她不舒服,故意把酒撒在了她身上,时音趁机去洗手间透气。
在场都是人精,投资商又暗示得太过明显,可能除了贺琬,其余人都看出他的意思来。看见她出去难免就多看了两眼。
贺执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和他旁边的导演在说什么,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这边,似乎并不在意这边的情况。
投资商没安好心,时音出去两分钟,他也跟着要去洗手间。
这时,贺执突然停下正和导演说的话,看向门口的方向。
包厢里的人大多都在悄悄观察他,他这一停下,其余人不自觉也跟着停下来,包厢里的气氛变得微妙。
只有罗冉没注意到贺执,她有些坐不住,面上不显心里其实急的不行,就怕那猪一样的投资商对她仙女儿一样的时音下手,但她又不能做得太明显驳投资人的面子,只能不停看着门口,希望时音赶紧回来。
埋头吃吃吃的贺琬终于后知后觉,站起来要去找时音。
贺执一个眼神过去,安抚住她,随后放下酒杯,施施然起身,“你们继续,我去透透气。”
导演忙不迭符合,“包厢里是挺闷的。”
贺执在门外站定,刚摸出烟来,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烟都顾不上点,加快脚步往前。
远远的只见时音闪身出来,贴在走廊墙边悄悄探头往洗手间那边看,也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抿着嘴笑得比在包间里的时候真诚多了。
贺执停下脚步,摸出打火机来,“嗒”一下点燃,也惊动了时音。
看见他,时音放肆的笑立刻就收回去了,又跟在包厢里时候的那个时音一样仙气飘飘,温婉又娴静。
她慢吞吞地走过来,低着头喊了一声,“老板好。”
“嗯。”
贺执真的很高冷。时音想。
时音略心虚,回头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走廊上现在就她和贺执两人,真是个好机会。
她慢吞吞地,从旁边绕开贺执回包厢,终于下定决心。
“那个……”她觉得裤子口袋里的照片烫手,指尖都在颤,吓的,“老板,我室友是您的粉丝,能请您帮忙签个名吗?”
她以为贺执这么冷的人,应该会懒得搭理她,直接去洗手间就好,结果他居然说可以。
时音把照片递出去,头埋得低低的,这照片真的太羞耻了!还要本人签名什么的……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贺执把照片还回来,时音壮着胆子抬头看他一眼。
贺执正眼神怪异的看着手里几张照片,发现她的小动作,又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时音脸“腾”一下红了,“我不是……”
“没有笔。”
贺执移开视线,陈述事实。
“哈?”
“签名的笔。”贺执做了个在照片上签名的姿势,“吃完饭给你,你先进去。“
“哦……”
时音已经被这几张羞耻的照片搞得大脑宕机,贺执说什么是什么了。
等她进包厢,贺执往洗手间去。
男洗手间里一片狼藉,肥头大耳的投资商躺在地上“唉哟”不停地叫唤,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是谁倒在地上的清洁剂,让他从洗手间的那头直接摔到了门口,旁边的清洁用具倒了一地。
贺执一眼就看穿事实真相,也不说扶投资商一把,直接转身出了洗手间。
小姑娘还真是个不记仇的,有仇都当场报。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撞见她整人了。
他拿着几张自己的写真,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时音娱乐圈的路不会太好走,原因无他,颜色长得太好了。
她这样的长相在圈子里吃得开,能红,但相应的,觊觎她的人也会更多,今天才可以说是她正式入圈第一天,就引来了一头狼,这以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贺执突然很好奇,时音真的能一直坚持不被这些东西诱惑,只简简单单做个演员?
作者有话要说: 俗话说得好,好奇就是爱情的种子!
贺神:我好开心,终于又露脸
……
贺神可能真的是我所有文里,前期存在感最弱的男主了
第一十九章
投资商因为在厕所摔了一跤,脚给崴了,他那一身肥肉,听说在洗手间里躺了至少半个小时,最开始一个服务生去扶他,人没扶起来,还把人服务生带倒了,造成了二次伤害,后来足足四个服务生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他自从投资房地产暴富后好多年没遭过这种罪,当下摔了一跤觉得哪儿都疼,饭也顾不上吃了,要去医院挂急诊。
剩下的几个投资人听说了,隐晦地嘲笑了一番就算揭过。
贺执说到做到,饭后把签好名的照片还给了时音。
也不知道是在饭桌上喝的几杯好酒,酒劲儿上来了还是别的原因,时音热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贺执看她微红的脸色,想到的却是去年B大校庆,她在台以上表演话剧及后来撞见她在女厕所整人时,她被冻的发红的那双白嫩的,不足一握的脚。
他想,这其实是有些下-流了。
但他克制不住的总是想起那副画面。
心绪翻涌如浪涛,面上却依旧冷淡清明。
时音抓过几张照片,习惯使然,一张张检查。
贺执嘴角上扬了些弧度,很快又压抑住,“一共十八张照片,十八个签名。”
时音动作一顿,脸上更热了,自己这拿到东西就要自己确认一遍的毛病得改!太尴尬了,搞得好像她十分重视他的签名,生怕人家少签了一个似的。
“谢谢老板!”时音深深鞠一躬表示自己的感谢。
贺执不等她说完就先走了,留下一句:”好好拍戏。“
时音鞠躬完毕还没直得起身又顺势弯下腰,“好的老板!”
罗冉陪贺琬去洗手间出来,看见时音还跟那儿撅着,贺琬瞅着她哥还没走远的背影,咯咯咯的笑,和罗冉嘀咕:“我哥是有多吓人,把音音吓得这幅模样恭送她,回头给音音做做心理辅导,别这么怕我哥,回头说不定还一起拍戏呢。”
罗冉的关注点都在最后一句话上,“什么!?音音要和贺神一起拍戏!?我带的艺人要和我男神拍戏?那不是我也可以和我男神亲密接触了吗!”
“……”恋爱脑的追星女孩伤不起。
贺琬默默抽回自己的手,过去把时音捞直了腰,“有机会我让公司给你换个经纪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音:“……?”
……
六月是当代大学生们的受难月,学期末,各科考试堆到一起,老师画的重点就是整本书都是重点,要想不挂科,再懒散的学生这个月都加班加点的开始抱佛脚。
而牧岩和时音两个,不但要抱佛脚,还要兼顾拍戏。
剧组刚开机,和导演的风格也需要磨合,时音和牧岩加上又是新人,真的面对镜头时总会有些放不开,发挥不好等等问题,贺琬和导演又对质量要求比较高,一场戏他们少则拍六七条,多则拍几十条都是有的。
在高强度的拍摄任务下,时音的休息时间几乎都是抱着各种各样的专业书度过的。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时音读中文系的先见之明了,所有的课程只要背熟了问题就不大,下学期照样有把握拿奖学金。
相比而言,牧岩的专业课有理论性的,也有靠理解的,靠理解的他完全没问题,但理论课他不爱背,本来学理科的就烦文字性的东西,又积了一学期的东西要背,时音只见他的黑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连剧组化妆师都开始抱怨给他化妆每天都在加大工程量。
时音坐在旁边一把椅子上,撑着下巴打量他的黑眼圈,“加油哟,你再熬两天就是国宝本宝了。”
牧岩眼睛要睁不睁,在睡着的边缘疯狂试探,还记得自己的深深怨念,“你们专业那么多东西要背,你都不用熬夜的吗?”
时音笑眯了眼睛,“没办法啊,我白天休息的时候看看就都记住了。”
“……”牧岩被她刺激得“回光返照”,突一下睁大了眼睛瞪着她,“我还能学!”
时音按着眉心又把人按进椅子里,牧岩鼓起来的气“呲溜”一下又漏光了。
”唉!学习使人疯狂。“时音和化妆师对视一眼,发表如是感叹。
《初恋》开机的第十天,男二号段元洲终于出现在剧组。
他原本长得能遮眼睛的刘海居然被剃成了平头,时音只一错眼看了个大概,目光一秒都没在他身上多停留。
段元洲蔫了吧唧的样子,只在看见时音的时候来了点精神,整个人蠢蠢欲动,被他经纪人一把薅住,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把这个小少爷给安抚住了。
他的经纪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把段元洲和他的助理留在了剧组。
贺琬见着他总是一副狗见羊的态度,凑在时音和罗冉跟前说:“要不是这男二号就是以他为原型写的,真不想让他演我的角色,平头丑死了。”
说完转念一想,又补充一句,“以前那副狮子狗一样的发型更丑。”
时音的重点不在这儿,“以他为原型?”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十分促狭的看着贺琬。
“呸!你别瞎想啊!我就是看不惯他,给他一个男二号做就是让他来虐心虐肝的,给我小说吸粉的!”
罗冉这时候倒是挺会抓重点的,“你不会对人家爱而不得,才让人家在小说里对女主角爱而不得吧?”
“我呸!就他!?”贺琬被罗冉的猜想恶心得不行,音量拔高得导演跟前听训话的段元洲都听到了。
时音赶紧拉她一把,“小声点!”
贺琬瞪段元洲一眼,转回来和时音两人解释,“才不是,我才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比他帅一百倍。“
导演也不知道和段元洲交代了些什么,说了快半个小时才结束。
他一结束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先跟贺琬打招呼,“嗨,琬琬怎么也在剧组呀?”
打招呼归打招呼,他还上手摸贺琬脑袋,贺琬能心甘情愿让他摸吗,那当然不能。
段元洲手背上不出所料的挨了一巴掌,“有没有礼貌,叫什么琬琬,叫小阿姨!”
时音和罗冉两脸懵逼,”……?“
这个辈分是不是有点乱?
第二十章
段元洲灿烂的笑容立马就变成了便秘的难受样,“你不觉得这样叫显老吗,还是叫琬琬比较亲热,又年轻!”
贺琬不吃她这套,宁愿显老也不想和他是平辈,“显老我乐意,辈分不能乱,懂吗?”
段元洲憋憋屈屈地,声音跟蚊子叫差不多,喊了声:“小阿姨。”
“唉!大侄子!”贺琬气顺了,就不想和他贫嘴,“行了,你可以闪一边去了,别在我跟前晃悠,看见你我眼睛疼。“
这话真的是很损了,时音看看段元洲,后者一脸习惯了的模样,一点也没生气的意思。
她想,段元洲脾气其实还挺好的。
段元洲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过来找你的。”然后拉过一张小马扎挨着时音坐下。
“音音啊,你演女主角呀,恭喜你呀,我不知道是你演女主角空着手来的,所以我刚让我助理去给你买花了!”段元洲咧着嘴,笑得傻兮兮的,挺深邃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时音想委婉地拒绝他,但又怕以他的智商听不懂委婉地拒绝,只能直白的说:“谢谢你,我不要花。”
段元洲摆摆手,还笑得跟弥勒佛一样,“不行不行这花你一定要收,这不是我追你才送的花,这是作为朋友庆祝你当选女主角送的贺礼!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段元洲!“
他一说完,贺琬炸了,拿着剧本照着他脑袋一下,”你在这儿跟谁俩呢,这我姐妹,从我这儿的关系,你也该叫她一声姨!“
“?”段元洲懵逼了,“啥?!你逗我呢?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叫她姨!这……不对!这不对,你别在这儿忽悠我,我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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