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负责爱你。”宋屿握住她的手,目光真诚地望进她的眼睛,“别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可是如果你变成了穷光蛋,你拿什么爱我?”顾清姿眨了眨眼睛,调侃道。
宋屿沉沉地笑了一声,将她的手拉起来,钻进浴袍里,细嫩柔软的掌心毫无阻隔地贴在他心口。
“感觉到了吗?”他轻声道,“爱是用心来说的。”
“那我多感受一下。”顾清姿手掌开始使坏。
宋屿最受不了她这么要命的撩拨,低头含住那两瓣嫣红。
两人正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宋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连来电显示都懒得看,一脸烦躁没好气:“谁啊?大晚上的。”
对面是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女人声音:“火气很大啊你。”
电话漏音,顾清姿听到了,瞬间屏住呼吸。
宋屿连忙哈哈了两声,“奶奶,这么晚您还没休息呢?找我什么事儿?”
“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儿!”老夫人气得声音发抖,“你是不是跟顾家那丫头离婚了?啊?!”
宋屿表情僵了僵,“不是,您听谁说的?”
“离婚协议书我都看到了!要不是今天去了趟你们家,我还要被你蒙在鼓里。”老夫人字字含泪,仿佛随时要气晕过去,“说什么带她出去旅行,一走就是几个月,你个没良心的不孝子,骗得我们好苦啊!”
“奶奶,您先别激动,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跟她没离婚,我们好好的,那协议书只是……”
“你还想骗我们!”
“不是的,奶奶。”
“我不管你人在哪儿,明天必须回来。”是宋义明的声音。
宋屿还想要解释,顾清姿拽了拽他的胳膊,默默摇头。
“好,我们明天回来。”他挂了电话。
顾清姿勾住他的脖子,叹了一声:“唉,假期结束啦。”
宋屿笑着捏捏她鼻尖:“幸灾乐祸?嗯?”
“反正爸和奶奶又不会凶我。”顾清姿得意洋洋,“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那协议书不是假的。”
“没事,不用解释。”宋屿语气毫不在意,“挨一顿家法就完了。”
“家法?”顾清姿仿佛听到了可怕的东西,皱眉,“是什么?”
宋屿沉吟了下,告诉她:“就是像这么粗,这么长的铁棍。”他用手给她比划,“上面都是倒刺,把我摁在地上抽一百下。”
顾清姿倒抽了一口凉气,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能不能不要……”
“可以啊。”宋屿一本正经地说,“到时候你就哭大声点儿,奶奶心疼你,自然会从轻罚我了。”
顾清姿脑子灵光起来:“你是在忽悠我吧?”
宋屿抵着她额头,笑了出声:“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老婆怎么还这么聪明?”
“我不是普通人。”顾清姿得意地挑挑眉,“我可是总裁。”
宋屿笑着,重重地啄了一口她的唇:“总裁大人,该睡觉了。”
顾清姿踢了踢他的腿,下巴指向沙发:“你的位置在那里。”
“我不去。”宋屿像个孩子一样抱住她耍赖,“以后休想再赶我走。”
顾清姿把脸埋在他胸口,眼角眉梢都是甜蜜。
**
第二天,两人和Sara夫妇道别,离开深市。
宋屿怕顾清姿大着肚子坐飞机不舒服,所以乘的是高铁。虽然时间略长,还是当天就到了。
徐文过来接他们,直接把车开去了宋宅。
嫁过来这么久,顾清姿第一次有种赴鸿门宴的感觉。
“老公,一会儿你什么都别说,我来说。”越接近宅子她就越紧张,攥着宋屿的手不放,“我都这样了,他们不会舍得罚我的。”
宋屿偷笑了一下,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那老婆可要保护好我。”
两人手挽着手踏入宋宅大门。
两位审判官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一旁还有一位副审——宋启枫,正悠闲地往嘴里抛瓜子仁。
“总算还知道回来。”宋义明浓眉紧皱,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目光转移到顾清姿明显隆起的腹部时,惊讶得瞪大眼睛。
老夫人则是第一眼就发现了孕味十足的孙媳妇。
她哪还顾得上教训人,立马眼睛亮了,激动地拄起拐杖往出走。
那冲刺的速度,搀扶的佣人都没跟上。
老夫人站在顾清姿面前,自己都要人扶,还非要扶着她,“哎哟我的乖乖,快跟奶奶过来坐。”
宋义明愣神结束,也再绷不住严肃的表情了,欣喜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宋屿瞅了瞅她的肚子,“您说呢。”
老夫人握着顾清姿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瞧这模样,该有五六个月了吧?”
“前些天刚过六个月。”顾清姿笑了笑,“预产期十二月份。”
“好好好。”老夫人眼眶都湿润了,嗓音发抖,“我还能见着重孙,真好。”
宋义明的脑子到底清楚一些,从兴奋里缓过来之后,问:“离婚协议书怎么回事?”
老夫人紧跟着搭腔,“是啊,怎么回事?”
“奶奶,是……”
顾清姿刚开口,就被旁边的男人打断了:“爸,奶奶,是我做错事情惹她生气了,也是我说谎欺骗你们,违反家规,我愿意去祠堂反省。”
祠堂?
顾清姿诧异地望向宋屿。
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那就去吧,跪到明天早上。”宋义明轻叹着点头。
“是。”
顾清姿不知道该说什么,插不进去话,倒是对面一直云淡风轻吃瓜子的宋启枫开了口:“爸,奶奶,这些事我全都知道,我也骗了你们。”
宋义明面色一冷:“那你也去。”
顾清姿攥了攥手指,忍不住道:“爸,奶奶……”
“怎么,你也要去?”宋义明淡淡地睨过来,视线落在她肚子上,“好好养胎,没你的事。”
“……哦。”好吧。
“跟奶奶上去休息吧,别管这两个不省心的臭小子。”老夫人拉着顾清姿的手起身,“一晚上可有他们受的喽。”
怎么,还幸灾乐祸上了?
顾清姿笑得比哭还难看。
您不心疼您孙子,我还心疼我老公呢……
奶奶带着顾清姿去了宋屿从小住的房间。
因为是重新装修过的房子,没有什么历史的痕迹,但因为是他的房间,顾清姿还是莫名觉得亲切舒适。
奶奶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
“我这大孙子从小就长得俊,他妈妈当年可是海城第一美人。”奶奶感慨着翻开第一页,有四张年轻女人的生活照,长裙飘飘,青丝如瀑,虽然照片年代久远,女人的面部已经模糊,还是能看出那令人神往的非凡气质。
第二页是加了塑封的艺术照,女人的五官即便放在现在,依然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宋屿的鼻子和嘴唇最像她,性感得让人欲罢不能。
“这是他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坨,就这么好看,我还是头一次见刚出生的小宝贝就这么俊。那时候坊间有个说法,小时候长得好看的孩子,大了会长残,可把我担心的哟……亏得他大姑安慰我,说父母都这么好看,这孩子怎么可能会丑。”
“唉,最可惜的是娇娇没能活着陪他长大,这孩子,命也苦。”
“这是他一岁,刚学会走路,呵呵……多可爱啊,你看。”
“这是他两岁……”
“这是他四岁的时候,第一次参加别人婚礼,他大姑带他去的。”老夫人笑呵呵的,满腔自豪,“在M国呢,瞧这小洋装穿的,听说给人家当戒童,都争着要和他拍照。”
顾清姿看着照片上一身西装的小男孩,笑容忽然顿在了脸上。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给人当花童,也是唯一一次的时候。
那群小孩里只有两个中国人,她正被两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欺负,和她一样有着黑色头发的小男孩奶凶奶凶地将她们赶走了,还摘了一朵开得最娇艳的玫瑰花,歪歪扭扭地插在她被人弄乱的头发上。
那一年,她六岁,他才四岁。
他说:“姐姐别哭,我保护你。”
那个傻乎乎的,连花都插不稳还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的小家伙,现在成了她的丈夫。
**
两个男人并排跪在祠堂里,前半夜谁都没说话,就像木头人的游戏那样,彼此暗暗地较着劲。
祠堂阴冷,即便是炎夏八月,到了后半夜也有些扛不住。
更别说两人还都穿得单薄。
“喂。”宋启枫开了口,试图转移一些注意力,“你这是第几次跪祠堂了?”
宋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牌位,“比你少一次。”
宋启枫冷哼了声:“那次明明是你陷害我。”
他俩跪祠堂几乎都是因为打架,感情越打越亲,越亲还越打,已经数不清在这里度过多少个夜晚了。
唯一一次,宋启枫一个人跪,是宋屿练毛笔字的时候不小心把墨汁甩到墙上,毁了爷爷的新画,然后他把宋启枫骗进去,自己跑了。
爷爷一向不喜欢宋启枫,任凭他怎么解释也不相信,罚他在祠堂跪了一夜。
不过男孩子之间,是不会计较这些的,下次依然能愉快地打架。
“我给过你机会跟我扯平了。”宋屿讥诮地睨他一眼,“这次是你死乞白赖要跟过来。”
“我才不是因为你。”宋启枫一脸嫌弃,“最近诸事不顺,我来拜拜祖宗。”
宋屿轻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忽然说:“这阵子多谢你了。”
“少来。”宋启枫撇开眼,“我只是想尝尝掌权的滋味儿,不然多亏啊,我得替我妈讨债。”
“嗯,记得多讨点儿。”宋屿笑得云淡风轻。
“你还笑得出来。”宋启枫扯了扯唇,“我告诉你,就算你回来了,我也不会把公司还给你。”
“说得跟我多想要似的。”宋屿懒洋洋道,“你喜欢就拿走吧,可千万别还给我。”
宋启枫诧异地望向他,“真不要?还是耍我呢?”
“你试试潇洒六个月,你还想不想上班。”宋屿看上去一点不像在开玩笑,“我突然觉得吃软饭挺不错的,这不就是你之前最大的追求吗?”
宋启枫哭笑不得地骂一句:“你他妈脸皮比城墙还厚。”
“多谢夸奖。”宋屿回得十分真诚。
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天渐渐地亮了。
没人来管他们,这是宋家不成文的规定,就算是少爷小姐,跪祠堂也一样没饭吃。
膝盖已经麻木了,两条腿感觉都是废的,两人坐在门槛边缓了许久,才终于可以站起来。
宋屿“嘶”了一声,对面的宋启枫立马嘲笑他:“怎么?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啊?”
宋屿凉飕飕地白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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