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娟可不敢放那么多油,以前还没分家她都不敢像陈安安那样炒菜,后来分了家手里的钱少了,就更不敢了,霍然不一样,他有工作又比他男人有能力,吃的也就好多了。
她也知道大房跟二房子的距离,当然也只有羡慕的份,“吃得饱就好,咱们还有好多吃不上饭。”
陈安安打开了盒饭,又听何凤娟道:“我刚才在外面好像看到了叶珍珠,她是不是来你们这儿了?”
陈安安抬头,微蹙眉,“她没有来啊。”
“没过来吗?”何凤娟道,叶珍珠这些天一直都没有跟霍家联系,刚才她在药房那边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很像她,以为她又来这边搞什么妖蛾子,“那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陈安安瞥了男人一眼,他面上没显出什么情绪,估计对这个女人就跟脏了的水直接泼出去就完事了一样简单。
霍然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因为他现在很难受。
何凤娟跟孩子呆了大半小时就回去了,天已经开始黑了,医生也陆续来查房了,一群人都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陈安安跟霍然。
陈安安去洗脸,回来后又给男人打了水。
霍然将毛巾递还给她,看着女孩目光闪躲,便笑道:“陈安安,你还满意吗?”
陈安安听着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嗯了一声,然后反应了过来!
刚才胡乱地忙着,只觉得有一大坨猪肉碰到了到手,哪里还知道什么?
她收了毛巾,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我今晚睡哪儿?”
霍然就喜欢看到她既害羞又很生气时候,这样带着几分娇嗔的样子,像是在跟他撒娇似的。
他转眼看了一边已经拉开的折叠椅,它放开后就跟半躺椅似的,便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别睡折叠椅了,明天起来身子准疼,这儿位置还够你睡,咱们挤一挤。”
医院的病房一般晚上都没什么人,只有没有拉摇玲很少有医生过来查房,所以霍然也不怕晚上医生进来。
陈安安瞥了一眼旁边的椅子,微微蹙眉,她没有睡过这种椅子,但看着样子也知道肯定睡得不舒服。
她看着男人床上的位置,再看看他缠满了纱布的身子,又想到了今天下午自己干的混账事,直接就拒绝了:“我睡得厉害,别一个转身就碰到你的伤口,我可不想一直呆在医院里照顾你。”
霍然眸光带笑,语气意味不明,“真不睡?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睡。”陈安安咬唇,“我不能碰到你,你得早点好起来,咱们还要去县里再做检查。”
听着她拒绝,霍然挑眉,有了今天下午的事,估计自己伤得不重,她也不愿意上来,“那你只能睡椅子了。”
陈安安将毛巾洗净,然后从包里拿了小毯子就转身去了椅子,她直接坐了下来,将毯子拉开盖过头,闷闷的声音从小毯子下言传了出来:“我睡了,太困。”
霍然想大笑,可是伤口又疼,也躺了下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关了门,病房里拉了灯,整个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陈安安看着房间黑了,才慢慢探出了头。
下午的事差点被人发现,她现在脸还是热的,心也跳得厉害,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
她怎么就帮了他的忙呢?
而且好像感觉他还挺可以?
想到自己前面不远处就是个那臭男人,她甩了脑袋,算了,不想了,免得发.春。
入了夜,伤口又隐隐的疼,霍然能忍受,但白天输了血又一直吊了水,上厕所的次数就多了,只是病房里没有厕所,要上厕所得去外面的公共厕所,按他现在的情况得有人扶着过去。
顿了一会,他侧头,借着清亮的月光看到不远处女孩躺在椅子里。
大概是真的不好睡,她眉头紧拧,娇小的个子全缩进了椅子里,过一会她又换了个姿势。
霍然没忍心叫她,他慢慢起床自己摸墙去了外面,还好厕所离得不远,洗手之后,他自己折腾回来了。
到了床边,他没急着上床,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女孩边上。
夏天的月亮皎白如白日,他能清晰的看到了她精致的脸,细长的眉,挺巧的鼻子,她薄唇微微撅起,好像不太满意自己的床。
想到下午她的手又软又凉,霍然浅笑,伸手划过她嫩滑的脸蛋,指尖滑过她的唇角然后轻轻托着她的下巴观赏。
大概是觉得痒了,女孩直接别过脸,嘴里呓语两声,那声音轻柔,像低吟。
霍然怕她被惊醒了,直接将手收回,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待她安静之后才缓了口气。
想到她刚才那一声低吟,霍然紧紧闭牙,压抑不住那蠢蠢欲动的想法,低下头去,轻轻地啄住她的唇。
陈安安早上一早就起来了,下午又做了不可思议的事,所以才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然后她做了一个很羞耻的梦。
她梦见霍然吻了自己,还在她耳边说一些很让人羞耻的话,她不但没有害羞,反而好像很喜欢听他低沉调戏自己的样子。
男人见状,用很霸道语气要逼她同房。
陈安安本来以为自己一定会咬死不让他动自己分毫,后来拉据中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的事就变了……
陈安安醒来的时候,视线范围里一片皎白,她脑子里空白了片刻,然后很快的浮现了梦里两人的场景。
她愣住了。
竟然梦见自己跟霍然同房了?
她躺了一会,察觉后背酸痛,这酸痛让她迷糊了,那个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么想着,陈安安猛地从椅子里坐起来,天已经亮了。
她想到那个梦,直接抬眸朝床上看过去,此时男人悠闲地躺在床头,手里还拿一份报纸。
“醒了?”霍然抬头看着女孩,“睡得好吗?”
陈安安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衣服都是完整的,可那个梦怎么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羞耻,而且她在梦里好像一点都不反感霍然。
“还行吧。”她咬着唇,自动避开了昨天的尴尬,问他:“你饿了吗?”
“不饿。”霍然道,“你快去洗漱,一会医生就来查房了。”
陈安安哦了一声慢慢起身,除了后背酸痛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异常,虽然昨天两人好像都有点发疯,但霍然肯定不会禽兽到半夜去对她做那种事。
估计只是个梦。
现在才是早上七点多,除了医院的病人家属,住院部这里还没什么人,厕所也没什么人。
刷了牙后,陈安安抬头,视线瞥见镜中自己颈项处有一处红点,她身上往镜子前面靠,然后抬着脖子再看了看。
一点点的红像是被什么盯住,陈安安摸了摸,再看看了看,好像不像是蚊子盯的,而是……越来越像吻痕?
对了,是吻痕。
陈安安直接回了病房,看着男人手中还拿着报纸,便试探道:“昨晚感觉好多蚊子啊,咬得我一身都是。”
霍然闻言抬头去看她,看着她手挠的地方,蓦地一抖。
昨晚他吻了着她,没想到房间里没灯,他下嘴竟然重了,她脖子红了……
“有蚊子吗?”他装作若无其事,“医院都有烧艾草的,哪里来的蚊子?我就没感觉到。”
陈安安看着他一脸平静,语气也没什么波澜,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们睡的是同一个病房吗?”
霍然微勾着唇,“可能是你太好看了,蚊子都忍不住去被你勾了过去。”
陈安安翻了个白眼,又试探道:“你昨晚没有上厕所吗?我好像没感觉到你叫我?”
霍然手中微顿,将报纸翻了一页,“昨晚我没上厕所。”
陈安安微讶,昨天男人临睡前还打了一瓶吊针,白天也打了很多,他半夜竟然没上厕所?肾这么好的吗?
陈安安觉得事情诡异,可是她又没什么印象,而霍然现在又带着伤,应该没那个力气。
很快医生就来查房了,看了一眼霍然的伤口,又打挂了吊针。
陈安安其实没睡好,但医院实在太吵了,她现在想多睡几分钟都没办法。
看着医生走后,男人眉心紧拧的样子,还以为他伤口又出问题,便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炎了?”
“不是,只是刚才医生检查按了一下伤口。”霍然感觉自己的身子比昨天还要疼,感觉全身的肌肉都被那一摔,摔得变形了。
陈安安看着他样子也就没敢扶着他下床,便又去拿了水给他洗脸,“中午你想吃什么?”
霍然微微一笑,想到昨天的事已经翻篇后,心情愉悦加倍,“吃你你也不给,那就随便吧。”
陈安安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脖子上这个痕迹是霍然弄出来的了,可是他又说自己没醒过。
见她思虑,霍然赶紧转了话题道:“你中午做完饭下午就别不要来了,让爹来给我送饭,你在家休息。”
昨晚他上厕所的时候就知道她没睡好。
陈安安睡了一晚上的椅子,椅子硬绑绑的很硌人,现在后背酸痛,所以也不含糊打算回家补两个小时的觉。
到了并不多九点的时候,林彩秋才提着早餐来换班,陈安安还要给男人熬汤,便直接去了副食品厂。
这时候人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了,轮到她时已经没什么好货了,陈安安只好挑了一些鸡爪,打算做个凤爪黄豆补汤。
黄豆家里一直有,鸡爪也便宜,昨天在医院也买了当归等中药材,回去熬一下就很容易了,既然男人什么都喜欢,那就随便做了。
买完后,她看着还有一点好的五花肉也顺手买了,打算做个小炒五花肉。
霍然现在身上还有伤,医生也嘱咐多吃点好的,这样伤口也好得快,买完配菜后,她手中一下就少了两块钱。
陈安安觉得这钱真的是太不经花了,她心疼了好一会才拎着东西回家。
到家后,她直接钻进了厨房,把黄豆给先给泡上,然后就去看看三个小孩。
陈安安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没看到有人,转到隔壁房间时看到三个小孩才刚起来,霍邵玲跟霍邵东用的是上下床,霍邵玲在上铺正给霍邵诚穿衣服。
她神色微讶,“诚诚怎么跟姐姐一起睡了?”
霍邵诚揉了揉眼,他昨晚是第一次一个人睡,夜里害怕得要命,然后就跑到哥哥姐姐房间里来了,看到陈安安惊讶,他张开嘴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我昨晚一个人睡了半夜,厉不厉害?”
“厉害!”陈安安朝也竖起大拇指,“不过这现在要起来了,我买了五花肉,可以吃肉了。”
三个小孩像被炸了似的,彻底醒了过来,霍邵东两三下地把衣服套上从床上下来,“我以为你这几天都在医院里不回来了。”
陈安安轻笑,“你们要吃饭啊,爸爸也要吃饭。”
霍邵东走到她面前,“那就是明天你还回来做饭咯?”
陈安安想到接下来自己还要在医院呆着,便叮嘱:“放心,我每天都回来一次的,晚上如果弟弟不敢睡,你们得带着。”
“我今晚跟哥哥睡。”霍邵诚觉得,今天跟姐姐睡后,也要跟哥哥睡才公平。
“行啊。”霍邵东想都不想地应下了,“不过你不要尿在我床上啊,要不然我以后都不给你跟我睡。”
“我才不尿床呢。”霍邵诚不高兴道,“你看我跟姐姐睡也没尿床。”
霍邵东觉得,要是他昨晚尿到下床来,他一定会狠狠凑他,“你昨晚要是尿床我就凑你。”
“别闹了,赶紧起床。”陈安安笑道,“对了,咱们昨天那个饭盒你们谁看到了?”
“许叔叔昨天给咱们送过来了。”霍邵玲道,又可惜了一会,“可是里面的东西都臭了,好可惜啊。”
那清凉的绿豆纱,还有用筒骨汤煮好的粉条,还那么多全不能吃了,真的太浪费了。
“坏了的东西,再可惜也不能吃。”陈安安交待道,“坏东西吃了会拉肚子,到时候要是进了医院,那就亏大了。”
三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安安看着时间已经十点了,便出了房间转去厨房。
黄豆本来要泡久一点的,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也只能泡一个小时了,她将鸡爪斩去趾甲洗净过了一次沸水去味,等黄豆泡好后,再拿着那些黄芪当归等药材一起放锅中大火炖。
炖汤没那么快就能弄好,她又将五花肉放锅煮至变色后焯水切片,然后把葱跟姜还有蒜叶洗净切断,再把焯水的肉片下锅加热清炒,待出油变色后直接放入配菜酱油和食盐一起翻炒,不过十来分钟,小炒五花内就出锅了。
刚出锅霍邵玲就跑进来,问她:“五婶娘问我,今天我们做什么这么香?香得她都快忍不住了。”
陈安安愣了一会,觉得谭秀莹最近跟自己说话才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她似乎在暗示自己要把菜分一点给她?
不过今天她赶回来匆忙,五花肉也没买到多少,今晚还要做饭,所以不打算分给他们三房,等霍然好了一些再说。
她低头看着霍邵玲,“你告诉婶娘,一会有凤爪汤,我弄好就送过去给她,然后把弟弟叫进来了,我们要吃饭的了。”
霍邵玲点了头就跑出去了。
谭秀莹没能如愿吃上陈安安做的菜,心里有点不高兴,又听到霍邵玲说有凤爪汤要送给她,有点无语。
凤爪这东西吃鸡肉的时候就经常会有,硬绑绑的全是骨头,压根就不好吃,便直接对孩子道:“婶娘不吃的,我只是随便问问。”
霍邵玲信以为真,就真的这么告诉了陈安安,陈安安也不知道谭秀莹什么情况,最近总是怪怪的,不过孩子都来了厨房,她炒了一盘小青菜就跟着他们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后近半小时汤才好了,陈安安这次炖得比较久,鸡爪也炖得软软的,又没有鸡爪本身那种难闻的味道,三个小孩子一下就把一锅汤喝完了一大半。
他们三人以前经常会啃鸡爪,但就是没吃过这么软的东西,咬一口下去肉就自己溶在嘴里。
锅里还有一些,陈安安就端了几碗过去分给霍邵风三人,看着时间已经超过了,陈安安急着把饭打包拿给霍老头,让他帮忙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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