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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写什么都知道？”邓佳佳突然间问道。
李茂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因为黄红娟并不认字，信件是让人代写的，她离开没多久大家都知道了这封信的内容，你要知道在农村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在梁友全下乡的那几年，村镇附近有无辜失踪的女孩吗？”程慕瑾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李茂严肃而肯定地回答，“我们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跟镇上甚至是市里了解过了，当年的人口流动还是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而且出远门都需要介绍信。经过排查之后，确定，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失踪人员。”
所有的人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有发现新的受害者就好，要是再发现新的受害者，这个案子真的就是太可怕了。
程慕瑾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梁友全是在回到了龙城市之后才开始制造了这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了他突然间痛下杀手呢？”因为梁友全的不配合，所以他们目前还不知道这些案子发生的原因以及具体的经过。
“目前梁友全似乎是觉得自己不管是开口还说不开口，都没有活路，所以干脆就什么都不说。我们还是需要一个突破口，于胜或许是能让梁友全开口的一个因素，所以目前还是要等dna的比对结果出来。”秦铮开口说道。
“这个审讯的工作还是需要加把劲啊，还有那个于胜那边一定要把人看紧了。要是他跑了，别说是你们，就是我自己这一身制服都不好意思再穿了。”老邵语重心长地说道。
就在老邵的话刚说完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警员急匆匆地走进来对老邵说道，“邵局，这是您加急要的调查结果。所有的资料都已经在这里了。”说着警员将一个档案袋交给了老邵。
老邵急切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警员递过来的档案袋马上打开了档案袋，将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
其他的人都安静地盯着老邵手里的那份资料，十分好奇，要知道这个会议是局里最紧要的案子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新任的局长这么着急的？
“小程、秦铮，你们也看看这份资料。”就在众人都好奇地盯着那份资料的时候，老邵江自己看完的资料转给了两人。
程慕瑾下意识地接过资料，然后开始看里面的内容。刚看到开头程慕瑾就有些惊讶，因为这是关于于胜的调查资料。而老邵知道于胜和这个案子有关系还是在刚才。所以，老邵刚才加急叫人查了这个于胜的资料？
程慕瑾抛开自己心里的杂念，开始认真地研究这份资料里的信息，提取对他们有用的内容。
于胜今年25岁，曾用名周海生。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遗弃在孤儿院的门口，父母的信息不详。在五岁的时候被一对夫妻领养，这对夫妻结婚多年却没有孩子，因此想领养一个孩子。但是在领了他一年多之后周海生的养母就怀孕了，剩下了一个男孩。
夫妻两在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之后对于周海生便没有之前的样疼爱，甚至是想把他退回孤儿院。因为这个孩子实在是和他们不亲，性格也比较孤僻，平时也很少说话。在周海生十五岁的时候他离家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再回去过。离家出走的周海生一直都是下落不明，但是夫妻两人也没有找过就是了。
而他们查到了周海生在离开了家之后就在开始四处打工，但是因为年纪小，也没有身份证，所以没有多少人雇佣他。甚至有的人看着他年纪小孩想骗免费的零工，在他昨晚工之后就直接将人轰走，一分钱不给。知道他遇上了当时很有善名的梁友全。
周海生是走在街上的时候被梁友全看到，并请他来到饭馆吃了一顿饭，之后梁友全看对方的年纪以及身世惨淡就提议让他留在饭馆里帮忙，还可以资助他上学。周海生留了下来成了饭馆里的服务员，但是在一年之后他就离开了。具体的原因也没有人知道，梁友全对外称是找到了他的父母，把人接回去了，之后这附近的人就没有再见过他。
但是事实上，他们查到了梁友全并没有将周海生送回他父母家，而是将人送到了城郊的一所职校里读书去了，并且改名为于胜。不过于胜对于读书并不感兴趣，读了两年职校还没毕业就辍学了。
辍学后的于胜也已经成年了，所以一直在龙城市内辗转打工。直到两年前李福来的盐水鸭店说是找学徒，他就来到了店里，一直到现在。
程慕瑾看完了些资料大概了明白了老邵之前的担心，不过确实是很棘手，“于胜十五岁那年就在梁友全的饭馆里当过服务员，但是时间不是很长，并且他比较孤僻很少和人沟通，所以鹏飞路的人对于他的印象不深。而李福来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而且名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所以也没能认出来。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梁友全把于胜悄悄送走，对外谎称是送回他父母那边去了呢？这件事情是不是和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个手印有关呢？不过这也就是说这十年间，于胜就在龙城市里生活着。如果于胜自己作案的话，那这个地点就在龙城市内。”
程慕瑾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刚才那份资料是什么内容，但这句话里的信息却让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现场的气氛都凝滞了。
“你是说，于胜活动的地点就在龙城市内，所以如果他作案的话就在龙城市内，而且在我们市里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像龙城大学旁边的山那样埋白骨的地方？”李茂听到程慕瑾的话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程慕瑾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是很想点头，但是不得承认，“如果他真的作案的话，那也只有在龙城市里，他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所以，现在我们或许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很有可能你们再一次面对之前在山上的场景。不过也有可能于胜并没有自己单独作案。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圈定于胜这几年活动的范围，排查在他活动的范围内失踪的人。因为他和梁友全的经历不一样，所以他们选择的目标也不一定一样。还有就是看看在他便利的活动范围内是不是有能大规模藏尸的地方。或许我们还需要去那里看看。”
第81章
大规模藏尸这个词让在场的人心里都一揪，这意味着很有可能还有无数条生命的逝去。
会议室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老邵语重心长地对着程慕瑾说道，“我们也是可以找，但是方法和速度可能没有你那么快。现在案子正在关键的时候，时间和人手都不够用了，所以我想厚着脸皮让你帮个忙，帮我们看看最有可能的是那个地方。拜托了。”说着老邵站了起来想要给程慕瑾鞠个躬。
程慕瑾眼疾手快地伸手将人给拦了下来，“别别别，你可不要这样啊。咱们有事说事，这件事情当然没有问题，大家都是为了这个案子，不用这样。”
秦铮也走上前来将人拦住，“邵局，我们还是尽快谈一下案子的事情吧。”
老邵看到程慕瑾尴尬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刚才一时间太激动了，连忙收敛情绪，“好。秦铮，审讯的工作交给你了，务必让梁友全开口。李敏洁、周海科，梁友全回到龙城市之后的所有活动范围就交给你们，还有他和于胜之间的来往，这些我们都要知道。还有黄红娟和梁梅梅的事情，调查他们来到龙城市之后的一切举动和有过交集的人。邓佳佳和黄行复你们两个就比较辛苦一些了，不过我们已经从其他的分局调了几个人过来，等会应该就能到了。你们继续之前的工作对在山上发现的白骨以及黄红娟、梁梅梅进行一个尸检。还有那几个dna检测要加急，我们需要尽快知道结果，明白吗？”
“明白。”邓佳佳和黄行复回答道。
“小程，那查找可疑的藏尸点那个就叫给你了。我们双管齐下，现在dna的比对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老邵给其他的人布置了任务之后就转过头来对程慕瑾说道。
程慕瑾点了点头，“好的。我尽量快一些吧，不过这个需要于胜近几年的活动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程慕瑾之前都是根据资料来推算的，但是目前于胜刚刚进入他们的视线之中，有的资料也不多。刚才那些资料也只是一些表面的资料，她也不太确定最后能不能确定这个范围。
“这个没问题，李茂留在这里配合你的工作，如果你又什么需要的可以找他来。”老邵指着李茂说道。
“那我没有什么问题了。”程慕瑾回答。
其他的人在领到自己的任务之后，纷纷离开了会议室，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秦铮想到刚才程慕瑾有些奇怪的样子并没有急着去审讯室，而是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摸了摸她的头，“你刚才的情绪很不对。”语气很肯定，并不是疑问句。
程慕瑾知道自己刚才在想到那些画面的时候状态有些失常，别人或许可以糊弄过去，但是以秦铮的敏锐程度来说，他一定是觉察到了自己的怪异“嗯，我觉得，我可能是于胜的下一个目标。”程慕瑾当然不会说上上辈子我们俩都死在了他手里，不过现在这个说法也没有错，按照之前的发展，她毕业后在附近租了房子，之后被盯上了，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情。而她确实很有可能就是于胜的下一个目标。
程慕瑾的话让秦铮目光一凛，他没有办法想象要是小姑娘也被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歹徒盯上了，要是她大意了，那结果……
秦铮一想到这个，脑中出现的都是山上那一堆堆的白骨，还有小姑娘笑着叫他警察叔叔的画面一闪而过，仿佛那个场景真的会出现一样。他只觉得呼吸一窒，便不由自主地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不会的，我会保护你的，即使是用我的生命。”
程慕瑾听到这句话眼眶一热，眼泪就流了下来。他确实是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眼里只有对她的担忧。
她伸手将人紧紧地抱住，头埋在秦铮的胸口，喑哑地说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保护好自己，你要陪我的。”只希望我们都能陪伴对方，直到老去。
“好。”
两人静静地抱着。
会议室的门突然间被打开，在外面的人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程慕瑾赶紧放开手，伸手一推，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转过头看向门口。秦铮被推了一把，也抬头，目光凛冽地盯着站在门口的李茂。
“咳咳，我、我拿资料过来。”李茂看到了秦队的眼神，感觉自己没准还能抢救一下，于是开口解释道。
秦铮朝着李茂点了点头，转身帮程慕瑾整理了一下鬓边散落的碎发，目光柔和，“别乱想，有我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让李茂去做，晚上要是我没过来你先自己吃饭，不用等我，知道吗？”
程慕瑾乖巧地答应着才将人送走。
等人走了之后程慕瑾暗自握拳，自己不会像上上辈子一样的，她已经把这个人揪出来了，她也不像以前那么无力反抗了。现在她可以拧开这个混蛋的天灵盖！
程慕瑾因为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于是选择坐在会议室里开始自己的工作。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电脑，在旁边的李茂殷勤地给程慕瑾端茶倒水。
“姐，现在所有能查到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李茂讨好地问道。
刚才他看到秦队眼神里的警告，要是这位姑奶奶再不满意，估计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程慕瑾现在斗志昂扬，发誓一定要把那个混蛋绳之以法，为过去的自己和秦铮报仇，所以对于其他的东西倒是没有那么关注，“嗯，你先帮我把资料分类一下。于胜十五岁之前的资料放一边，他在梁友全的饭馆里打工的所有能找到的信息有吗？”
程慕瑾一边让李茂找自己要的资料，一边查询从于胜被梁友全送出去之后开始在那一个片区失踪的人的资料。
于胜和梁友全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并没有梁友全那样便利的条件，有一个饭馆和有口皆碑的好名声来将受害者骗过来。并且他更年轻，对于医疗知识也不像梁友全那么了解。所以，他更有可能会留下线索，会暴露。
但是他的特点在于他活动的范围比较广，所以程慕瑾搜索的范围尽可能地扩展了，最后她找出几十个失踪的人。
将这些人的照片一一放在屏幕上列成一排，程慕瑾盯着其中的几个人的照片，瞳孔一缩，她想她现在知道那些是遭遇到了于胜的毒手了，就连她上辈子为什么会遇害她现在也明白了。
李茂听了程慕瑾的话就在资料堆里找了一会儿，将其中几张递给了程慕瑾，“这个是他在梁友全那里打工的所有信息。因为他当时只在饭馆里待着，也不愿意和人交流，所以对他有印象的人不多，他的活动范围也很小。”
程慕瑾看了一下这两张纸，记录的是周围几个店铺的老板对于胜的一些印象以及他接触到的一些人。
在这些人中，程慕瑾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和他同时间在饭馆里打工的还有一名女性服务员，名叫孙丽萍。
孙丽萍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所以把她嫁给了一个老鳏夫。不仅如此，在他喝醉之后还会对孙丽萍进行毒打。
终于不堪忍受的孙丽萍跑了，和家里所有的人都断了联系，被梁友全收留在饭馆里当服务员。
而在梁友全把于胜送走的那一年，梁友全对外宣称孙丽萍找到了一个男人，嫁到了外省去了。
这个孙丽萍就是受害者之一，而她当然也不是嫁到外省，而是被害了。
“这个受害者被害的时候应该就是于胜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那次吧？”程慕瑾看着资料像是在和李茂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茂看了看上面写的人，不确定道，“应该是她吧。不过看这资料上写的两人的关系还不错，于胜一般也只和她说话，为什么还会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难道他并没有杀人？”
程慕瑾将这份资料放到了一边，“他有没有参与这个案子我们现在是不知道的。不过这样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人被杀，他自己的手上沾上了她的鲜血，对于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来说影响是很大的。而且他在十五岁之前的经历虽然坎坷，但是并不一定会步入犯罪这个行列。”
李茂撇了撇嘴，“他的影响不就是之后可能杀更多的人，变成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么？”
“这个影响也是有的，不过我说的是别的影响。比如，他在寻找目标的时候可能会下意识地按照这个类型来寻找。长相、性格、声音，都有可能。”程慕瑾没有说的是，自己和这位孙丽萍长得还真的有点像。也许当年他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才对自己下的手？
李茂再仔细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孙丽萍，开玩笑道，“你别说，她和你长得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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