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听到这话忍不住给她脑门来了一下,“什么叫这样就有线索了?难道你还想去做诱饵?!不行,那我更要看着你了,走吧。”说着秦铮就拉着程慕瑾往门外走去。
“哎,你不和他们交代一下啊?邵局刚才还叫你参与审讯的工作呢。”程慕瑾见秦铮真的是要带自己去医院顿时急地对他问道,其实刚才她也就是顺嘴一说,没有说什么做诱饵的意思啊。但是现在看这人的样子估计自己就算说了也没用啊。
“从医院到警局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等会我发个信息给他们就是了。放心,刚才说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是这个意思,我回来再继续也是可以的。走吧。”
程慕瑾也知道这人固执的程度,眼见着说不通,只好跟着他去医院了,不过还好在警局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以及回来的时候秦铮都没有让程慕瑾离开自己的视线,全程都紧盯着人,生怕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就发生了什么事情。程慕瑾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她从小都是没有什么人管的,突然间有个人这么管着自己好像还挺有趣的。
因为程慕瑾受的伤并不严重,医生也只是包扎了一下,两人没用多久的时间便回到了警局。回到警局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李茂他们开始审讯梁友全,程慕瑾当然是不能错过这个场景,在争取过后才让秦铮同意在审讯室外面看着。
审讯室里梁友全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铐链,坐在审讯椅上,人看起来比之前明显憔悴了许多。
“我说过了,十几年前龙城大学的案子确实是我做的,你们在山上发现的那些白骨都是我做的,我都已经认罪了,你们还想要问什么?”梁友全一副已经将生死看淡的样子,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警察问道。
“既然你说是你做的,那你给我们说说这具体的细节,还有动机。”李茂对于梁友全的态度之前已经有所意料,并没有着急,而是顺着对方的话往下问。
“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一说到具体细节的时候梁友全就开始推诿,并不配合警方的审讯。
李茂把手上的笔重重地一放,冷着脸喝到,“十几年前?年纪大了?那你最近的一起案子是两年前做的,距离现在也不是很久吧,怎么这个也不记得了吗?还是说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做的,你不是不记得而是不知道,只是在包庇什么人?”李茂半真半假地说着。
梁友全在李茂说道后面那一部分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手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事情是我做的,你们能找到我肯定也是找到了证据,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杀人偿命,我杀了那么多的人,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你们枪毙我就是了,为没有什么好说的。”梁友全淡淡地说道。
第91章
梁友全的态度恰好从侧面证明了他想自己拦下所有罪名的意图,而没有提及作案的细节则是防止说太多的细节和法医检测的结果出现什么不一致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们在崇云山上发现了其他的骸骨或许他们真的会相信梁友全的话。
程慕瑾给秦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进去工作了,审讯工作本来就是交给秦铮,刚才老邵虽然说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这样确实不太好。
秦铮点了点头去拿了之前的资料,走进了审讯室。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梁友全打量了他一下,就转过脸去,什么也没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我们在龙城大学后面的山上发现了十二具骸骨,经过dna对比之后找到了这十二名受害者,再加上龙城大学的周媛,你手上一共有十三条人命。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把所有的最都承担下来,我们就不会发现你还有另外一个同伙。哦,不能够称之为同伙,毕竟他手上的案子是他自己做的,而你手上的案子我们也会查清楚的。人,我们已经抓住了,证据,我们也有,就算你不承认,他手上的八条人命也足以让他和你一起做个伴。”秦铮对于梁友全的态度也并不着急,现在他们已经把人给抓住了,还在崇云山上发现了那么多的骸骨,这些足以让于胜或者梁友全开口。
梁友全目光一凛,直直地盯着秦铮,眼神和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要不是人一直在自己的面前,在旁边的李茂都快要怀疑是不是人给掉包了。不过这样的状态才是真的梁友全吧,而不是那个带着面具受着所有人赞誉的老好人。
“什么同伙?”梁友全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秦铮。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什么乐于助人、和蔼可亲都是装出来的,话说你装了那么久不觉得累吗?还是,看着别人被你骗得团团转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于胜忠厚老实的面具也是跟你学的吧?不过你也够狠的,让自己的儿子也做这种事情,真的是不怕断子绝孙啊。”秦铮无视梁友全的变化,不断地刺激对方。
果然,梁友全听到秦铮提起了于胜脸色当即没有刚才的镇定了,色厉内荏地喝道,“什么儿子?我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女儿也已经去世了。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秦铮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之前自己说的事情已经让梁友全的情绪受到了影响,接下来他只要循序渐进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呵,我们在崇云山上发现了八具骸骨,有证据表明这个案子和于胜有关。而且我们在对你的饭馆进行搜查的时候发现在墙上的血液中还检测到了于胜的dna,这说明龙城大学附近山上的那些受害人的死和于胜有关系,你们两个都跑不了。现场的证据表明,在于胜十五岁的时候就参与这些案件,你现在还觉得只要你自己扛下了这些就能让他脱罪吗?”秦铮半真半假地说着,特别是后面说到十五岁的时候梁友全的脸色完全变了,不是之前装出来的淡然,而是一种真正的颓败。
梁友全此时像是不再做任何挣扎地问道,“既然你们都有证据了,那还问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不用再问了。”虽然是相信了秦铮说的证据,但是梁友全依然是选择什么也不说。
“看你这么护着于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是一个慈父呢。但是一个真正的好父亲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接触到这些?一个真正的好父亲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梁梅梅如果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副慈父的样子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呢?”秦铮并没有气馁,而是从他目前最在意的于胜还有梁梅梅下手,直刺对方的逆鳞。
果然,在秦铮提到了于胜和梁梅梅之后梁友全的脸色变得很诡异,似是在笑但是却给人一种悲痛的感觉,最后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哈哈,她看到了会有什么感想?我也想知道,我还想知道黄红娟有什么感想,当年的事情有没有后悔?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如果不是她开的头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结局?”说到最后并不是在对秦铮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梁友全现在的状态看上去有些癫狂,一直在大笑,一边笑一边哭着。秦铮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等他自己慢慢地平复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梁友全终于平静了下来,对着秦铮问道,“我想抽根烟。”
李茂在旁边看了秦铮一眼,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烟给了他一根,然后帮他点了起来。
梁友全手上带着手铐依然熟练地夹着香烟吞云吐雾,云雾缭绕的环境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整个人透出一股平静,和刚才疯狂完全不一样。
“你们应该也去调查过我以前的事情吧?他们是怎么说的?呵呵,好人?我不喜欢做好人,后来我发现当我掌控着别人的命运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太好了。”梁友全一边抽着烟一边平淡地说着,就像是日常的聊天一样。
秦铮和李茂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打断梁友全的话,而是让他自由发挥,继续地发泄自己地情绪。
梁友全因为长时间的压抑,此时终于有机会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理会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自顾地说着。
“当年我刚满十八岁,就去了y省下乡。那时候我知道什么,哪里是什么主动响应国家号召?其实就是我父母为了不让我哥和我弟弟下乡给我报的名。他们把工作交给我和和我弟弟,当时我接到了通知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就上了火车。到了y省水土不服差点就死在了那里,全身上下加起来就有几块钱,那段时间是真的苦啊。”梁友全吐出一口烟雾怔怔地看着前方,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这些事情在场的人大概是知道的,但是这里面的具体原因的情况并没有知道得那么详细。
“这些都不算什么,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咬咬牙还是可以坚持的。我在那里学会了种田、学会了看病、木工、砌墙,什么事情都是要自己做的,我成了知青里的先进分子。我一直等着回城,并没有打算扎根在农村,所以一直没有成家的打算。但是这一切都被黄红娟给毁了,毁了!”梁友全说到黄红娟的时候咬牙切齿,显然是对其十分痛恨。
“黄红娟当年是村里比较受欢迎的姑娘,用现在的说法那也可以说是村花了,每天对她献殷勤的人很多,但是她一直没有看上。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对我示好,给我送吃的。我吓了一跳,我明确地拒绝了她,并且从那以后我开始远离她。可是这个时候村里突然流传着我在和黄红娟谈恋爱的传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黄红娟也承认了,连婚期都定下来了。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黄红娟,当面问清楚。”梁友全将烟头狠狠地按在了烟灰缸里,眼里的厌恶都快要溢出来了。
“那个时候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这种流言一旦形成再说并没有这回事,对两人的名誉将会造成很大的伤害,严重的时候甚至有可能会被以流氓罪被判刑。我那时候只想着把流言澄清,根本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在我去到了黄红娟的家里之后,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看到我来她很和气地接待了我,说是想跟我谈谈事情现在变成这样要怎么处理。”
梁友全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她还给我倒了一碗糖水,就是这一碗糖水造成了之后的后果。我喝了那碗水之后开始昏昏沉沉的,后来就开始不省人事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而旁边睡着的正是黄红娟。而且正好这个时候,村里的妇女主任来黄红娟的家里找她,撞上这一幕。结果你们也都知道了,没有人听我解释,他们都觉得我之前就是在和黄红娟在谈恋爱,而我的解释就是耍流氓之后不想负责。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他们劝我说人家姑娘好好的一个人,没事做这种事情干嘛?多好的一个人,你这是赚了。赚了?!呵呵。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和黄红娟结婚了,而她八个月之后生下了梁梅梅。呵,姓梁。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而且这八个月生下来的就是足月的,这根本就是个野种!她这是把不知道哪里来的屎盆子扣到了我头上!我还百口莫辩,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要选中我?当时想娶她的人那么多,她随便选一个不就行了?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是怕事情暴露之后被男方家里报复。而我孤身一人,没有人相信我之前所说的,都觉得是我对不起她。哈。”
“婚后我也没有碰过她,恶心。我不搭理她,她也不理我。直到后来高考恢复,我觉得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我一边工作一边复习,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够考得上!但是谁能想到又是黄红娟!她怕我回城之后就把他们这两个包袱给甩了,就在考试的那天给我的饭里下了药,我最后没能参加考试,只能看着其他的人回城,自己或许要一直待在这个一直困住我的地方。”梁友全说道这里的时候神情很激动,看得出来他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甚至其中的恨意更甚于他和黄红娟结婚这件事情。
第92章
从梁友全的陈述中几人都知道了之前没有了解到的一些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没有例外。
而且梁友全的行为不止是针对黄红娟母女,对十三位受害者的行为更是令人发指。
审讯室外已经站了一圈的人,大家都在关注梁友全这里的情况。而审讯室比则是比较安静,两人都没有出声,只有梁友全一个人在说着。
“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以前最想的事情是考上大学,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眼看着机会就在我面前的时候却只能看着它悄悄地溜走了。到了第二年高考的时候我还是报名了,果然,黄红娟还是故技重施,想让我参加不了高考。我就如她所愿,这回确实没有参加高考。但是我在那个时候找了关系,直接把我调回城里。在别人都在等成绩、等通知书的时候,我就在准备回城。黄红娟并不知道我要回城,她只知道我没有参加考试,以为我肯定是回不去了,那段时间脸上都带着得意。只是在后来我去村委办理户口迁出的时候她才得知了这件事情,在村委会那里闹了一顿。呵,当时村委会的人又开始劝我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要为孩子着想。”说着梁友全看着前方,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那你后来怎么又把人接到了龙城市了?”秦铮适时地问道。
说到这个问题,梁友全吐出一口烟,烟雾中的脸有些朦胧,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森然的笑容,审讯室里回荡着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她不是怕我会把她们母女丢在乡下不闻不问吗?那我把她们接过来不是刚好成全了她?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开不开心啊?”
根据调查,当时在梁友全回到了龙城市之后还收到了黄红娟的来信,并且在信里,黄红娟还威胁了梁友全如果不把她们母女接过去就会跑去龙城市大闹一场。所以之后才会有了梁友全将黄红娟和梁梅梅接到龙城市这件事情。
“既然你已经摆脱了黄红娟,为什么又把人接过去了?”秦铮淡淡地问道。
梁友全沉默了一下,像是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
这就有些奇怪了,之前黄红娟做的那些事情梁友全虽然很恼恨,但是也没有不愿意说的情况,怎么到了这一个部分就有变化了呢?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让她在意的事情?
“于胜的出生年月日上面记载的是1982年1月13日。但是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其实那只是他被丢在孤儿院门口的日子。当时经过医院检查他还没有满一岁,但是具体的日子他们也是不知道的,所以就把发现他的那天当成了他的生日。按照他和你的关系,以及你把黄红娟接回来的时间来看,这其中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秦铮想到了于胜出生的时间以及梁友全将黄红娟接回去的时间,算一算的话其实相差不久,所以这其中很有可能是有关联的。
梁友全在听到秦铮的话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沉默地吸着烟,秦铮和李茂两人也并不着急着催促梁友全交代这些事情,而是静静地等着。因为之前梁友全已经开始有了倾述的**,其实这种时候他也是渴望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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