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生恨恨道:“那个余念到底给卿沉下了什么迷魂药,让卿沉那种人都……”
另一个女生赶紧接过话头:“看着安安静静的样子,私下一定很骚,勾引年级大佬……”
另一个女生也是一脸嫉妒,说出的话也不好听:“整天带着个帽子,一幅见不得人的样子,肯定很丑。”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聚在一起,话里满是对另一个女生的恶意。
“……”
她们的话题中心余念小同学,正在教室上自习,安安静静的拿着笔算今天老师留的作业题。
突然,她的手放下笔,轻轻的按上跳的有些发快的心脏,带着些隐隐的疼。
她兜帽下的眼睛眨了眨,浅浅的皱了下眉头,随后不在意的深吸了口气,又轻轻的吐出。
继续拿起笔算题。
原主本来就有心脏病,夏天心功能二级,冬天心功能三级,有些时候连正常活动都受限制。
还记得她刚醒来的时候,入目一片苍白,还有压在脸上的奇怪仪器,伴随着的是比现在疼数倍的痛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扭曲,撕扯。
这种情况的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她看了看旁边的座位,空空荡荡的,年级大佬又又又迟到了。
突然,一个长相普通的女生敲了敲门,冲只有一个人的教室道:“余念,卿沉找你。”
可能是不善于撒谎,她不自在的扶了扶眼镜,眼神飘忽。
余念从题目中抬起头来,道:“找我吗?在哪里?”
对那个长相老实的女生的话深信不疑。
对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充满了善意,完全没有想过她刚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因为卿沉的原因,会招惹多少艳羡和嫉妒。
高中女生聚集起来出的馊主意,永远不容小觑。
那个女生虽然看不到余念的脸,却是不自觉的转头避开余念投过来的目光,她不自然道:“他在二楼的饮水机处。”
余念弯了弯眼睛,温声道谢:“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那个女生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忍心的快步走掉了。
余念不疑有他,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出了教室门,下了楼梯,往那个女生所说的方向走去。
到了二楼,刚到了一个转弯的路口,便被几个嚼着口香糖的女生拦住,其中一个女生还没忍住,上手推了余念一把。
余念被推搡的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没有说话,兜帽遮住了她的一整个脸。
她们同时围了上来,都是她们班的女同学。
她们的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厌恶,说出的话也满是恶意:“整天带着个帽子,衣服也这么土,帽子下的脸一定丑的不能见人吧?”
“……”
你一言我一语,余念都和没听到似的,这些话,她在一千年前就听遍了。
长的好看时,她们说她长了一张狐媚脸,专门勾引人,实为不祥。
所以她被划花了脸。
脸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疤的时候,她们又说她丑陋,说她晦气。
所以她将自己埋在了斗篷里,任谁来都绝不探出头来。
她们眼不见为净,是不是就可以放过她了……
她们见她不说话,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又恶毒道:“你用什么手段勾引的卿沉?没想到校霸的口味这么独特,这种货色也能下的去嘴?”
余念听到王爷的名字,是绝对不允许她们造谣王爷的,卿沉这两个字,是她的底线。
她袖子里的手指一寸寸的缩紧。
余念抬起头,露出小半张精雕细刻的小脸来,说出的话坚定不容侵犯:“你们不准这样说他。”
那群女生渐渐逼近:“呵……还敢命令我们。”
一步一步往前走,将她逼进了女厕所。
“丑八怪。”
那些女生冷嘲热讽,一个高个子女生又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将她逼近了厕所盛放杂物的储物间。
余念低着头,兜帽下的小脸冷汗涔涔,本就唇色浅的嘴唇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余念的心脏又是一阵紧缩,泛起了一阵剧烈的疼,她不自觉的死死的伸出手按压住,想要减轻这如针扎一样的痛感。
一个烫着大波浪卷的女生嘲笑道:“扒了她的帽子,让我看看她到底又多丑。丑到要用帽子遮住脸。”
几个女生凑近她准备伸手碰她的帽子,余念将自己缩在角落里,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帽子,躲避着她们的碰触。
兜帽下的脸色越来越白,纤弱的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几个女生和她拉锯战了半天,推搡什么的都用上了,就是没有将她的帽子从她的脑袋上摘下来。
一个女生出主意道:“把她的衣服都淋湿了,我就不相信她不脱下来。”
此话一说,便有一个女生当机立断拿着一个盆子去洗手池那里接水。
余念听着外面那阵阵的水流声,闪了闪眼睛,那泛疼的心脏,比起那尖锐的疼痛,更多的是绝望,是酸涩。
到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脸也遮起来了,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厌恶她。
果然,她天生就会被人厌恶么……
心里的绝望已经淹没了她,冬日里冰冷的水也在瞬间便迎头而下。
她的黑色卫衣的帽子还有肩头都被打湿,兜帽上还微微渗着水,余念瞬间便打了一个冷颤。
缩在角落没有动,纤弱的身子微微轻颤,连呼吸都微微颤抖。
眼前一阵阵的黑,瞳孔都微微有些涣散了。
她兜帽下的樱唇毫无血色,她低着头,微微启齿,带着委屈的无声的唤了一声:“王爷……”
她的眼前,黑的什么都快看不到了啊……
王爷,是她唯一的光。
第10章
卿沉拿着给余念买的保温杯晃晃悠悠的进了班门,教室里空空如也,就连小姑娘也不在。
小姑娘没有杯子,他也不用那玩意儿,打听了一下什么牌子的杯子最好,还专门中午打车去了市里最大的那家商场给她买回来。
他看了一下后门贴着的课表,将浅粉色的保温杯放到了她的桌子上,便准备去操场找小姑娘。
刚出了教室门。便见温语宁慌慌张张的跑来,见到他,喘息了两声,立马着急道:“念念,念念不见了!”
卿沉面色一沉,厉声道:“说清楚。”
温语宁脸上满是焦急:“念念因为身体原因不用上体育课,她说她会在教室上自习,我刚刚回来找她,发现她不见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班里面那几个喜欢你的女生……也不在操场上……”
卿沉一下子就听懂了她话中的言外之意。
卿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的都快要结出冰,刀削般的五官现在更是凌厉到骇人。
他迅速跑出去,沿着教学楼一寸一寸的找。
到了二楼,厕所处,传来女生恶毒的话:“你帽子底下的脸该有多丑啊,浑身湿透了也不愿意脱下你这件丑衣服。”
没有人回答。
余念的上半身都湿透了,虽然四周有墙壁遮盖,可还是冷的打颤。
衣服被浸湿了水,贴在身上,显出那纤弱的小身体,那瘦弱的背脊轻轻颤抖着。
卿沉的心里一慌。
看到一群女生围成一个圈,将一个角落围的密不透风。
卿沉森然道:“让开!”
那些个女生听到卿沉的声音,身形倏得一僵,当下心里都是一慌,回过头看到卿沉那近乎于狠戾的表情,害怕的赶紧躲开。
躲在一旁不敢再说话,哪还有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她们让开后,露出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身影。
卿沉瞳孔猛然一缩,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都用力到泛白。
他面色狠戾的像是一头刚舔血过后的狼,双目射出来的视线像是猝了毒的利剑,能将人顷刻间撕碎一般。
卿沉跑过去,凶戾的目光立刻转化为怜惜到极致的心疼,他的双手微微用力,将那瑟瑟发抖的小身影揽在怀里,动作轻柔的像是在触碰一碰就碎的泡沫。
小身影被他捞在怀里时,她才仿佛像是活过来了似的,一直安安静静的她,趴在他的怀里轻轻呜咽了一声,就连疼的狠了,也习惯性的只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卿沉的双目赤红,回过头,凶戾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一的扫过站在原地脸色惨白的那几个女生。
只短短一瞬便收回了视线,像是多看一眼都嫌脏,他从嗓子眼儿里撕出一个字儿:“滚。”
那几个女生赶紧跑走了。
杂物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后,卿沉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随后将那个小脑袋按到自己的胸前。
轻轻的将她湿掉的兜帽给扯下,小姑娘没有反抗,整张小脸都埋在他的胸膛里,闻着那熟悉的气息。
兜帽被扯下后,卿沉摸了摸她微微有些潮湿的发顶。
女孩儿的发丝细软,不是纯正的黑色,带着微微的栗棕色,在他的手下思思绕绕,勾起他心中的痒。
就算他只能看得到她的发顶,但她也有着连头发丝都让他心生怜惜的本事。
卿沉将手上的外套轻轻的罩在她头上,像平时头上的兜帽一样。
余念感受到头顶上传来的重量,抿了抿唇,默默的伸出小手,低着头,将那外套往下又拉了拉,恨不得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在里面。
头依旧埋在他的胸膛里,不肯再出来了,眼睛都红透了,就是忍着不哭。
卿沉的语气轻轻的,诱哄着打着商量道:“咱们出去好不好?我给你找身衣服换上。”
盖着外套的小脑袋用力的摇了摇,表示自己不愿意。
卿沉揽着她的身子,手下一片潮湿,怀中的小女孩冷的轻颤,他眉宇狠狠的皱起,眼中心疼的要命。
他没有将她打横抱起,而是就着她埋在他胸膛里的姿势,将她的小身子像个小孩子一样托起。
他哑声在她耳边道:“别怕。”
小姑娘的身子陡然腾空,也只是呼吸突然置了一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听着耳边的哑声安慰,闪了闪眼睛,外套下的小嘴委屈而脆弱的瘪了瘪,带着无限依赖的揽上了他的脖颈,抱着他脖颈的手还一寸寸的缩紧。
向热源无限靠近,与树袋熊抱树的姿势一模一样。
她的小脑袋从胸膛移到了他的脖颈,隔着他的外套,两个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
烫的卿沉身子一僵。
卿沉一只手从女孩儿的腿根穿过,另一只手扶着女孩儿瘦弱的背脊,用让她极有安全感的姿势将她抱了出去。
小姑娘趴在卿沉的怀里,心脏那一阵一阵的疼折腾的她眼前恍惚,脑子都懵了,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她轻轻的在卿沉耳边启齿,声音带着哭腔的唤了一句:“王爷……”
声音低的几乎只有气音。
卿沉步子倏得一顿,刚刚就一直密密麻麻泛着疼的心脏一下子疼痛就猛烈了起来。
王爷?是谁……
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
叮铃铃,下课铃声想起。
老师们拿着教案出来,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出了教室,看到卿沉用这么亲密的姿势抱着一个女孩儿,连老师的脚步都是一顿。
卿沉在学校真的是风云人物,整个学校就没有不认识他的,老师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是一惊,更何况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们。
听到下课铃声的小姑娘身子一颤,将自己的脑袋在卿沉的脖颈里埋的更近,卿沉安抚的将她揽紧。
温声在她耳边道:“都挡住了,看不到的。”
随后,在一众老师学生的注目礼下,直接抱着余念就去了校长办公室。
直接开门走了进去,校长是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本来因为有人直接推门而进很是不爽,脸都沉下来了,但看到来人后,立马换了一个表情,赔笑着谄媚道:“二少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卿沉是独子,但在他家族的直系血脉里排老二,京都的人都叫他二少。
卿沉虽说和家里人闹的挺不愉快,都收拾铺盖来了老家读书,但卿家现在的掌权人毕竟就这一个儿子,肯定得为他打点着些,所以卿沉刚来z市时,家里人便给这个学校施压了。
校长是学校里唯一一个清楚卿沉身份的人,实在是不敢怠慢,回头可是要继承皇位的太子爷来微服私访,可得恭恭敬敬的伺候好了。
卿沉抱着小姑娘没有动,淡声吩咐道:“出去给我带一套宽大的厚衣服进来。”顿了顿又道:“带帽子的。”
校长忙不丁的颔首答应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办。”
随后便赶紧走了出去,还给他们关住了门。
校长室里暖气很足,很暖和,小姑娘的衣服都湿了,不能着凉,这也是卿沉抱着余念来校长室的原因。
况且校长室里就只有校长一个人,赶人方便些。
卿沉抱着小姑娘到了沙发旁,将她轻轻的放在沙发上。
温声道:“冷不冷?”
外套下的小脑袋轻轻的摇了摇。
卿沉难受的要命,后悔的要命。
他弯下身子蹲在小姑娘面前,眼中的自责快要将他淹没,他哑着嗓子道:“是我不好。”
我应该早点来学校,应该将你绑在身边时时刻刻盯着你。
小姑娘猛地摇头,不想让他这么说。
外套下的小脸惨白,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满是空洞,她轻轻启齿,抖着声音问道:“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嫌啊,永远都没有人愿意喜欢我……”
话中透着浓浓的自我怀疑,还有难以掩饰的自我厌弃。
努力不给别人添麻烦,伤了疼了也都默默自己忍者,将自己缩在巨大的衣服里从来不去招惹别人,可仿佛还是所有人都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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