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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希行

时间:2020-02-05 08:48:03  作者:希行
  “漠北太远了,一路上好多叛军之地呢。”
  “想办法呗。”
  他们看着玩乐,想着生意,或者大笑,或者眉头皱起,口中说到的叛军,似乎也变成了不算什么的大事。
  他们这里有楚国夫人,神仙临世仁善爱民,万事无忧。
  街上每个人都各有热闹,乐趣,喊声叫声笑声此起彼伏,直到有一处的声响超过了其他地方。
  “打人了,打人了。”
  打人?打架吗?
  扬州城人多繁华,各种玩乐都常见,但打架斗殴不常见,官府对打架斗殴惩罚极其严重,轻则去做苦役,重则赶出楚国夫人治下.....
  楚国夫人治下可不是只一个扬州城,整个淮南道,宣武道也有一部分,沂州那边也不行,江南道那边也有楚军,山南道那边有夫人的情夫把持.....
  这四面是没路可走了。
  敢当街打架,不是莽夫就是傻子,众人立刻涌涌去看。
  挤过去才明白为什么喊的是打人不是打架。
  一个男人跪在地上,赤裸的背上一道道血痕,站在他身后的一人啪的甩鞭子,鞭子抽在跪着的男人背上,顿时又添一道血痕,男人被打的向前趴去,以头撞地......
  “老奴有罪!”以头撞地的男人大喊一声,撑起身子,向前跪行一步,然后再拱起血淋淋的后背.....
  啪的一声,又一鞭子打下来。
  四周的民众发出尖叫,孩子们被抱在怀里掩住眼睛,太吓人了,勾起了大家竭力遗忘的叛军占据时的暴行。
  现在不是叛军占领城池的时候了,这种暴行立刻被四周的人质问。
  “惩罚罪奴吗?主人私自打罚奴仆,可是要问罪的!”
  “如果他犯了错,送官府,有官府定罪,私人不可打杀!”
  更有义愤的人涌上来要夺下打人者手里的鞭子。
  “诸位息怒!”打人的男人举起马鞭大声喊道,“这不是惩罚罪奴,他不是奴仆,他是官,他是沂州太守!”
  官?
  激愤的众人停下脚步拳头,打量这个跪在地上的人,官员太多了,淮南道的官员他们都还认不清记不全,更不要说沂州。
  然后也才看到除了手握马鞭的人,旁边还站着一人,手里捧着叠放整齐的官袍官帽。
  太守,是个很大的官呢,沂州大家也都知道。
  沂州其实跟淮南道不挨边,离得还有些远,属于兖海道。
  只不过沂州非说自己也是隶属淮南道,因为这是昭王遗言。
  当初沂州危急,楚国夫人带兵驰援相助,虽然昭王遭了难,但保住了沂州万民,昭王感怀楚国夫人仁善,别人都靠不上,只能把他的属地属民托付给楚国夫人。
  兖海道被指桑骂槐的骂了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也并不在意,沂州位置上是属于他们,但作为昭王封地,从来跟他们没有来往的,给楚国夫人就给了吧,兖海道兵马不多,自身难保,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也是拖累。
  “沂州那边的兵马是夫人留下的振武军。”
  “那这个太守,也是夫人任命的?”
  街边的人开始议论,原本的激愤平缓了一些,不是奴仆不是平民,是官的话.....
  大家询问:“这位大人是犯了什么错吗?”
  随从没有回答,只拿着鞭子再次抽打,伴着鞭打声,痛苦的喊声,人扑倒以头撞地。
  “老奴有罪!”未了趴在地上喊道。
  他清醇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疼痛让他整个人不住的发抖,但依旧撑着抖动的身子向前跪行,然后等待再一次的鞭打。
  “啊呀太惨了。”
  “这是向哪里去?”
  “这好像是向楚国夫人宅邸.....”
  是楚国夫人封的官,有罪,所以这是楚国夫人在惩罚吧?要不然哪有人无缘无故自己鞭打自己。
  既然是楚国夫人的决定,大家就不敢阻拦了,甚至不敢质问,楚国夫人肯定是没错的嘛.....
  只是.....
  鞭打声,扑倒声,痛呼声,男人白皙的后背皮开肉绽,膝头手掌额头也都磨破了,随着跪行路上留下一片片血迹.....
  扬州城上一次见血还是叛军占据的时候。
  街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惊惧不安咬牙噤声的看着这个被抽打跪行的血人。
  他犯了什么错?受到这么可怕的惩罚,最关键的是,楚国夫人,竟然也打人。
  打的好凶啊.....
  .....
  .....
  “这个未了跑到大街上被鞭打?”
  “怎么没人管他?巡城差役呢?”
  “巡城知道他是沂州太守,没敢轻举妄动。”
  “说是沂州防线失误,让安守忠突袭夫人,他罪该万死。”
  听到这里,宋观察使停下脚步:“这不是早就说过了?他和周献见夫人,夫人已经亲口说了与他们无关,说句不好听的,沂州的防线哪有这么长,他们跑来认错真是高看自己了。”
  身边的官员们点头,又不解。
  “是啊。”
  “这未了怎么回事?”
  “沂州跟夫人遇袭毫无关系,他们就是找借口过来看看的。”
  “周献已经走了,未大人说在这里访友停留几天,怎么跑去大街上自残了?”
  大家议论纷纷,这件事莫名其妙。
  “难道真是夫人罚他?”有人迟疑一下问。
  不会的,夫人从不罚人,宽宏大量,连那些投了叛军的知府太守官员们都能收纳不计过错。
  “那就是未了疯了。”有人断言。
  那个未了可不像是会发疯的人,他们多数都跟这个未了打过交道,进退有度,是个太监,但毫不让人生厌。
  “那可说不准,本就是不全之人,又受了昭王之死的刺激,说不定心里早就不正常了。”
  大家七嘴八舌越说越乱,宋观察使一挥手打断。
  “不管是夫人真生他的气要惩罚他,还是他失心疯了。”他沉声喝道,“都不能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残。”
  他走出衙门,看向通往衙门的大街上人群聚集,黑压压恍若乌云密布,原本明媚的扬州城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是毁夫人的名声啊!”
  楚国夫人是神仙般的人物,她仁善慈爱宽宏,她舍千金赠人,她从无私利,她亦无私愤。
  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算罪过的罪过,如此暴虐的惩罚一人!
  神仙不做这种事,善良明智的人也不会做这种事,做着这种事的往往是残暴昏庸之徒。
  官吏们面色微白。
  “快把他带回来!”
  ......
  ......
  道衙这边还是慢了一步,未了已经被楚国夫人派来的官兵带走了。
  此时他跪趴地上,鞭子扔在他身边,血不断的从身上流下来,光洁的地面上绽开了花。
  纤弱的太监趴伏在血花中,像日光下正在融化的雪人,下一刻就要消失了。
  李明楼的视线没有半点怜惜:“未了,你为什么要败坏我的名声?”
  血花中的雪人慢慢的抬起头,纯净双眼看着上方端坐的女子。
  “夫人,因为你的名声太好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一句旧事的提醒
  李明楼觉得自己这一世重生,除了看清项氏,很多事变得古古怪怪,见到的人也都奇奇怪怪。
  认识的姜亮刘范变的不一样,听过的韩旭也不一样,不认识的从未听过见过的未了更是....
  李明楼抬头看向门外冬日阴暗的天。
  “如今这世道真是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她说道,“美德高洁,仁善慈爱,君子名士,好名声都成了坏事了?”
  未了道:“夫人,自来万事都是福祸相依,好事是坏事,坏事也是好事,名声自然也是如此。”
  李明楼收回视线看向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
  未了在血中躺着笑了。
  “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他道,“自从夫人封了楚国夫人,连续大胜,老奴就有些害怕。”
  “你怕我?”李明楼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能用你做事,你做事,我不会理会你,做错了事,我也不会要你的命,你不想做事了,可以自己离去,我这样的人的,有什么好怕的。”
  她看着未了。
  “除非你不做事也不离去,只想作乱。”
  未了趴在地上看坐在前方的女子,一半的视线是血红,一半的视线是雪白。
  “夫人,我不是怕你。”他说道,“我是想起了以前的旧事。”
  这屋子里并不是只有李明楼和未了,明面上元吉,姜亮刘范都在,暗处的护卫们更多。
  听到他说这句话,李明楼没说话,姜亮先笑了,抬胳膊撞了撞刘范,低声道:“看到没,这就是谏言,一般都以一个古代的故事开头,跟过王爷的人真不一般,连个太监都会引经据典。”
  他的姿态是低声,但这屋子里能有多大,每个人都听见了。
  刘范不屑他这样,看着未了,直接道:“未大人,你要讲旧事讲故事讲什么都可以,但不是现在,而是做这件事之前来讲,先前讲是进谏,现在是胁迫!”
  姜亮点头,他就是先说服夫人,然后才动手写信,可不是写了信再去跪在夫人面前讲道理。
  未了在地上血水中,道:“是,老奴错了。”
  刘范一甩袖子,认错认的这么快,分明是不认错。
  “歪门邪道,无足挂齿。”他对李明楼道,“将此人拖出去,给民众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楚国夫人的名声,还不是一个小小的太监能污蔑的。
  李明楼看了眼未了。
  未了在血水中趴着没有挣扎也没有反驳。
  “老奴受罚是罪有应得。”他道,“老奴说了此事是为了自己,此事做了就无怨无悔,请夫人把我拖出去吧。”
  李明楼道:“说完再拖吧,都费了这么大力气了。”
  姜亮对刘范耸耸肩,道:“夫人心善呐。”
  未了没有理会姜亮,头碰了下地以示感谢,道:“老奴年轻的时候在京城宫中,昭王和鲁王彼时还小,小儿玩乐做泥塑,昭王做的被我们这些太监们称赞了几句,隔日一屋子的泥塑就都被砸了。”
  说罢在以头碰地。
  “老奴讲完了。”
  讲完了?元吉也忍不住看看姜亮刘范,再看李明楼,这说了什么?
  刘范竖眉没说话。
  姜亮哈哈一笑:“幼时的时光真是令人回味啊。”
  他将话题岔开,李明楼却直接问:“是鲁王砸的吗?”
  未了道声是。
  姜亮对刘范笑:“不管是天子贵胄还是你我这样的俗人,小时候都这么顽皮。”
  未了道:“鲁王因为先天有眼疾,自小就心胸狭窄易猜忌。”
  姜亮摇头:“真是非礼啊非礼,这是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未了说的是有些含蓄,李明楼便直接问:“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如同的昭王泥塑,因为名声太好了,陛下会不喜?”
  姜亮一口呛了低声咳嗽。
  未了看着李明楼,这一次干脆的道:“是。”
  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大家就不能再装傻了,元吉面色微动,纵然知道四周护卫严密,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外边。
  刘范喝道:“大胆,竟然非议陛下,还是以小儿之事,童言无忌,你这个大人如此心胸狭窄。”
  未了看向刘范:“小儿看到老,老奴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再见过鲁王,但老奴相信鲁王性情依旧。”
  说罢再次叩头。
  “当然这只是老奴的想法,夫人信不信,夫人自己做论断。”
  姜亮指着他,一脸不忍睹:“话你都说完了,还叫别人说啥?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刘范不屑:“你这太监真是可笑,现在是什么时候?天下大乱,陛下流落在外,叛军贼子占据京城,四方兵马混战,楚国夫人一力抗敌,你现在跑出来说这种话,是不是太早了?”
  他们一人一言,说给未了听也说给李明楼听,李明楼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听他们说话。
  未了说,夫人信不信自己论断。
  她当然是信。
  未了看着鲁王长大,她则是看着鲁王称帝。
  鲁王先前在大家口中是个模糊的人,二十年被扔在远离宫廷的地方,没有受过任何王储的学习,在叛乱中仓促登基。
  新帝谦逊卑微,似乎很好说话,又很不好说话,他依赖朝臣们,又不相信他们。
  随着战事的越来越稳定,叛军的节节败退,皇帝也在朝臣们眼里越来越不可测。
  姜亮有一次喝醉了说过一句:“没有什么不可测,陛下其实就是满怀恨意。”
  恨什么?恨叛军?
  姜亮幽幽一笑,说出一个令她很不解的答案:“恨朝臣。”
  朝臣辅助了他登基,平定叛乱,重整大夏,这不该是感激怎么反而恨呢?
  “就是因为他们做的太多喽,他们功劳太大喽,皇帝一辈子抬不起头喽。”他醉眼朦胧,嘿嘿笑压低声音,“没有人想一辈子抬不起头,更何况他是皇帝,谁让皇帝抬不起头,皇帝就恨不得砍掉他们的头。”
  李明楼觉得他是醉糊涂了,功劳越大皇帝越恨,那大家都做庸臣,国亡了皇帝就高兴了?
  然后,李氏就被灭族了。
  李明楼伸手摸了摸脖子,李氏被杀是项氏动的手,但没有皇帝的允许,项氏怎么动手!
  而且他们被杀的罪名是,谋逆。
  谋逆,父亲十年积蓄的兵马几乎在平叛中耗尽,那些将士们的血还没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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