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于是咂咂嘴又说:“既然你目前还不够了解这个人,那么在提出具体方案之前,就需要你去对他做一定的了解。依我看,贺维这人的目的其实就是在这个你去了解他的过程。”
池念一顿,抬头问:“什么意思?”
陶乐翻个白眼:“意思就是,他想让主动约他见面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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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然,贺维的目的就在这里。
他故意给池念留了考题,又故意给了她悬念。
他当然知道池念不可能猜得到梁静到底承诺了他一些什么,但那又怎么样?无论是为公司还是为她自己,只要她想挽留,那便肯定是要挖空心思来试探他的。
商场谈判,你来我往,电光火石之间判断对方的底线,需要分析的大多是对方的语气和面部表情。
既然如此,池念便不可能只是跟他维持电话和微信的联系。
贺维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以他的条件,只要多一些见面相处的机会,他和池念之间,一定还有重燃当年激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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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在超市里跟池念分析得头头是道,搞得池念不信也得信了。
她这一信,心情顿时就荡到了谷底。
回家路上,陶乐开车,池念坐在副驾驶,段牧之独自和一堆购物袋一起坐在后排。
池念是个不会隐藏自己喜怒哀乐的人,她是什么心情都会表现在脸上的。
虽然顾忌段牧之在这里,她已经在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但哪里能逃过段牧之的眼睛呢。
陶乐每次看后视镜,总能看见段牧之的眼睛黏在池念身上。
他觉得好笑。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对池念上心得这么明显。
陶乐开车很快,车载音响里放着音乐电台,路上没人说话,不多时三人就到家了。
高成早就已经到了,家里没人,他就在楼下等。
停好车下来的时候,三人远远就看见了等在单元门口正凹造型的高成。
这几天降温,天气预报说B市马上就有大雪。
市内温度还好一些,郊区这边的温度早就已经冷得能冻死人了。
高成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鼻头都冻红了。
陶乐远远看见,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了两声快步朝他过去。池念也正要加快速度,手腕却在这时被人拉住。
段牧之拎着购物袋,池念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了一支棒棒糖塞进她手里。
凉凉的包装袋,有些扎人的塑料手感。池念低头看,是紫色的葡萄味。
她最喜欢的味道。
“这是?”
池念有些意外地抬眼去看段牧之,他却正对自己微笑。
冬季的下午,天色灰沉,没什么云彩的天空就在段牧之身后。
他浅浅的笑,笑里是温柔和宠溺。
他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会变得没有力气。”
池念形容不来那时的感觉,仿佛天光乍破,灰白色的光景突然被染上了阳光的颜色,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黄金璀璨。
那双捧着池念心脏的大手,重却温柔地将她揉了一下。
酸胀的麻痒从胸口开始,一直扩散到她的四肢百骸。
脸颊被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有点痒。
段牧之靠过来的那一刻,池念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颤栗。
他唇角扬起了很淡的弧度。
他对池念说:“吃点甜的,然后对我笑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贺维的小心思必不可能得逞,小段一双火眼金睛时时刻刻盯着池念一举一动~
所有让池念觉得有负担、不开心的人最终都会变成炮灰~
再过几天,你们就会看见完结倒计时了~到时候不要惊讶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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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宠你2
晚饭的饭桌上气氛相当融洽。
陶乐是外放的性格, 高成也是, 整个晚上活跃气氛的事全靠了他们两个。
池念吃了段牧之给的糖, 心情好了一些, 陶乐耍宝的时候她也会跟着开怀大笑。
段牧之坐在对面, 看着池念恢复笑容,他唇边的笑意便也没停下来过。
冬天的晚上, 温暖的客厅,三五好友围着茶几, 中间火锅正咕嘟咕嘟冒着鲜香的热气,电视里播放的综艺成了热闹欢快的背景音乐。
中午和贺维一起, 池念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这会儿热气腾腾的火锅摆在面前, 她就没停过筷子。
等摆上桌的菜吃得差不多,高成开始吵着要喝酒。
冰箱里还有几罐陶乐之前留下来的啤酒,池念说去拿,高成却道他带了酒来,只是在车里, 他忘了拿上来。
他起身下楼说要拿酒,使了个眼色给陶乐, 后者立刻会意跟上去说要帮忙。
他们两个一走,家里就只剩段牧之和池念两个人。
池念见桌上的菜不多了,忙起身去厨房重新备菜,段牧之自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忙碌。
家里厨房不大,两个人站在一起, 不自觉地就离得很近。
天冷,蔬菜清洗难免冻手。
于是段牧之只让池念在一旁拆包装,他负责清洗。
哗哗水声和包装袋的声音一齐响起,两个人虽然没怎么说话,气氛却异常和谐。
虽然池念想着不能再让段牧之花钱了,但实际上在超市里结账的人还是他。
他看样子是很了解高成和陶乐的食量,蔬菜,肉,虾,还有各种丸子拼盘,池念原本还觉得东西买多了,实际上一点也不多。
段牧之把洗好的蔬菜装盘,细心地擦了盘子上的水之后才递给池念,“你先端出去。”
池念接过干燥的盘子,心头暖了一下,低声答了好,跑出去放了菜又很快跑回来。
“这几个我也端出去吧。”料理台上还有几个盘子,池念说着就要去端,半路却突然横出一只大手。
刚刚碰过冷水,段牧之的手有点凉。
似是怕冷到她,他只用指腹轻轻点了点池念的手背,道:“放着我来就好。”
池念不好意思,想要帮忙,“还是我来帮你。”
“不用。”段牧之说着,手上一顿。
他忽然侧头,池念看见他眼里有点点笑意。
她一怔。
段牧之这时倾身向她靠过来,“不过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他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池念下意识地僵直了脊背,“什、什么?”
“一会儿不要喝酒。不管陶乐他们怎么起哄,都别喝。”段牧之停了一下,抬手挂掉不知何时粘在她耳垂上的冰渣,温声道:“喝,也可以。但你最好看准我的位置,索吻什么的,只能朝我这边来。”
他声音低,说话的时候眼角含着浅淡笑意。
池念闻言愣了两秒,抬眼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狭促后,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脸上立刻就开始发烧。
看她脸红,段牧之轻笑。
他直起身和池念拉开一定距离,用没打湿的手背推着她转身,“好啦,出去等我。我很快就好。”
池念回到客厅,满脑子都是段牧之刚才眼中那意味深长的笑。
她有点晕了。
-
自从散学宴那天起,池念就发过誓再也不喝酒了。
她实在不是喝酒那块料,喝不了多少不说,一旦喝多,必定是要闹出笑话来的。
刚上大学那会儿,寝室里聚餐,陶乐作为她们的“外室”姐妹也一同参加。
当时桌上有啤酒和红茶,池念作为桌上唯一端着红茶狂喝的那一个,还被群嘲了好一会儿。
喝到兴起时,桌上的人恨不能下跪结拜,逼着池念一定要和他们举杯同庆。
不知道是他们中间哪个喝多了,把池念杯子里的红茶和啤酒搞混,池念晕头晕脑地灌了一杯子啤酒下肚,很快就开始头晕目眩,连路都走不了了。
池念的酒量是真的很差劲,她对当时的印象都是来自后来陶乐的描述。
他说池念就喝了一杯,然后就开始挨个抱着他们撒酒疯。
一会儿喊这个宝贝,一会儿喊那个亲爱的,甚至还抱着陶乐一阵狂啃不肯撒手。
后来陶乐给她起了个外号——“索吻狂魔”,还带头决定,以后再也不带池念喝酒了,否则一桌子人的贞洁都别想要了。
池念相当迷惑她为什么会抱着陶乐啃?她怕不是疯了。
直到后来有天晚上做梦,她梦见了段牧之。
梦里,段牧之穿着一件灰白色连帽卫衣,那是他高中时常穿的衣服,帽子拉起来,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脸。
池念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从那件衣服判断他就是段牧之。
她可能是在梦里也喝醉了,见到段牧之的下一刻她就冲了过去,挂在他身上,一边狂啃他微凉的嘴唇一边问他“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梦里的段牧之动了动嘴唇,似乎是跟她说了些什么,但池念听不清。
第二天梦醒,做了春梦的池念羞愧难当又失魂落魄地去教室上课。赫然看见陶乐穿了一件和段牧之极相似的灰白色卫衣,他戴着帽子的模样,就和她梦里的段牧之一模一样。
池念顿时明白过来,她之所以抱着陶乐,是因为她把陶乐当成段牧之了。
-
刚才段牧之在厨房里说什么来着?
‘喝也可以,但索吻什么的只能朝我这边来。’
池念咬着手指头,脑子里混成一团浆糊。
他为什么说这个话?
段牧之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不成是陶乐说的?
不能吧!他什么时候说的?!
-
高成他们下楼拿酒,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来,手里除了酒还各自拎了一袋子水果。
进门看见池念和段牧之保持原位,面对面的正襟危坐,高成和陶乐看上去都相当失望的样子。
“我们下楼这么久,你们就一直这样坐着啊?!”
“太没意思了吧!”
明明还没开始喝酒,高成他们就已经像是醉了。
池念假装听不懂他们的调侃,低下头去喝饮料。
段牧之见她脸红,斜了一眼高成,“行了别废话了。酒呢?”
“酒在这儿呢!”
高成带的是红酒,池念家刚好有红酒杯,她忙起身洗了三个杯子过来。
高成一看只三个杯子,诧异问:“怎么就三个杯子啊?”
陶乐不假思索答:“池念不喝。她一喝咱们都得遭殃。”
高成张着嘴:“啊?啥意思?”
“哎就是……唔唔!”陶乐一张嘴就被池念来了个锁喉。
池念一手捂着陶乐的嘴,一手掐在他的咽喉,沉声狠道:“像要命就闭嘴吃饭。”
陶乐呛咳两声,拍着池念的手示意她赶快放开。
“咳咳!下手真狠!”
陶乐幽怨的眼神被池念一个眼神瞪回来,他撇撇嘴,不说话了。
高成见状,朝段牧之挤了挤眼睛,“瞅着咱们学姐这是有故事啊!”
段牧之但笑不语。
池念看了眼他的表情,干笑两声,也没说话。
-
高成带来的酒和段牧之之前在家里喝的好像是同一个牌子,他拿上来的两瓶,没一会儿就喝完了。
陶乐没喝开心,嚷着还要继续,高成于是有点了个跑腿外卖。
池念开门去拿酒的时候,被购物单子上的五位数给震惊到了。
这么贵?!
池念默默心算一下,这一瓶酒的价格快赶上她一个月工资了。
段牧之那天晚上喝了几瓶来着?
我天啊,他差不多喝了小半年的房租了!
饭桌上气氛正热烈,池念关了大门,转身咽下了她的惊讶。
红酒虽说度数不高,但高成和陶乐都没法再开车了。
段牧之本想叫个代驾送他们回去,陶乐却撒娇说外面太冷,他要留在这过夜。
“念念~人家要在你这里睡~”
陶乐一撒起娇来,屋里三个人集体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未免他继续开口,池念赶忙答应了下来。
高成一看陶乐都不走了,他也想如法炮制地让段牧之点头答应他也留下来。
“小段~”
高成刚张了张嘴,段牧之冷冰冰的眼神就飘过来了。
他顿时梗住,没敢继续把这个娇撒完。
就在高成以为段牧之要赶他离开的时候,一直趴在池念肩头的陶乐突然平移到了他身上。
段牧之整了整陶乐被捏皱的后领,道:“你们今晚就睡我房里。”
高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留了下来?
但转眼看见正弯腰收拾碗筷的池念,他又突然明白了过来,眼睛噌一下就亮起来了。
高成把已经迷糊了的陶乐往肩上扛了扛,对段牧之挤眉弄眼地道:“小段,晚上你可得好好表现啊~!”
他阴阳怪气的表情有点欠打,段牧之朝他后腿给了一脚,赶着他们进房:“滚。”
-
池念作为唯一没喝酒的那个人,很自觉地将收拾残局的任务揽到了自己肩上。
她从厨房拿了垃圾袋出来,段牧之就倚在厨房门边,正定定将她望着。
池念一愣。她以为他和高成他们一道回房间休息去了。
“你、你没去休息啊?”
“没有。”段牧之说,“我来帮你。”
他说着就朝池念过来。
这个房子实在太小了,小到停在厨房门口的段牧之一个跨步就站定到了池念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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