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一面说,一面觑着林银屏的脸色,又说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才道:“别的,真没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林银屏摆了摆手。
春雨福了福身,轻手轻脚的离开。
晚饭前,董永琦又笑容满面的端来一碗鸡蛋羹,上头点缀着一些虾仁和香葱:“阿屏,再吃点蛋羹吧,周嬷嬷特意给你做的。”
“不吃!”林银屏熟练的张嘴拒绝。
董永琦二话不说,搁下小羹碗,就拉开了衣裳,凑到林银屏跟前:“来,我先让你打一顿,权当下酒开胃菜了。”
“你脑子进水了啊你!”望着董永琦白花花的胸口,林银屏别过脸,愈发气恼,“明知我看见你就没食欲,你还总凑过来,我有贴身丫鬟伺候,你不要老抢别人的活干好不好?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你专心看你的书不行么?”
董永琦好脾气的笑道:“书要看,老婆也不能不管。”由他端过来的羹汤,都被他偷偷加了灵泉,滋补效果只会更好,“你要是听话一些,我哪用得着出此下策。”
为了林银屏不至于产后落病,也为了能够有个健康宝宝,哪怕再招林银屏不快,他也要哄她吃下加了料的羹汤。
“只要你乖乖吃了,我立马消失,保证不再碍你的眼。”董永琦又道。
林银屏沉默片刻,自己拿过小羹碗,又一股脑吃了个碗底朝天。
很快,林银屏瞪眼道:“吃完了。”
董永琦接过碗,笑吟吟道:“真乖。”说完,就爽快的起身离开,没有半句废话。
晚上,林银屏打算洗个澡睡觉,刚坐进浴桶没多久,董永琦又幽灵一般出现了,见状,林银屏又羞又怒,她立刻双手捂胸,背身坐了过去:“王八蛋,你突然跑进来做什么!”
董永琦蹲到浴桶后头,一面往水里加灵泉,一面笑答:“我来看看水温适合不,不管凉到你、还是烫到你,我都要心疼的!”
“水温是凉是热,我自己感觉不出来么!”林银屏恼得耳根都红了,“到底是你洗澡,还是我沐浴?”
随手在水里拨拉两下,董永琦满意道:“你的感觉果然很准,这水温不冷也不热,刚刚好,那我就放心了,你慢慢洗吧,我读书去了。”说完,又十分爽快的抬脚走人。
林银屏无语片刻,才小声吐槽一句:“真是有病!”
骂完董永琦,林银屏又低头望着自己的小腹,眉宇之间一片纠结。
在林银屏日复一日的纠结中,不再去学院读书、专心留家备考的董永琦,每天都要亲自给林银屏端羹递水,搞得林银屏简直浑身别扭。
好在,秋闱的日子也很快到了。
离家之前,董永琦摸着林银屏的鬓发,语气温和:“阿屏,这几天,我不能在家照顾你,你要乖乖吃饭睡觉,不要随便活蹦乱跳,等你的胎坐稳了,你想去哪儿玩,我都陪你去。”
“我想去黄泉路上玩,你也去么?”林银屏恶声恶气道。
董永琦闻言,哈哈大笑道:“夫妻嘛,同生共死是应该的,不过,要等你变成白发老奶奶了,我再陪你去,现在,还为时过早。”
林银屏:“……”
董永琦一走就是九天,也不知怎么搞得,林银屏觉着最近吃什么……都不香。
第59章 钓凯子
考完试归来的董永琦,仿佛蹲了几天大牢般,头发散乱,形容憔悴,满身怪味,整个人邋遢到不行。
林银屏一看到他的模样,登时就惊讶的合不上嘴了:“你这弄得也太夸张了吧?!”
双目无神的看着林银屏,董永琦苦笑道:“一连被关了九天,不见天日,不能乱动,不能洗漱,每日的吃喝拉撒睡,全在小号房里解决,我这幅样子,已算考生里极好的了,你还嫌我?”
林银屏掩着鼻子,皱眉催道:“废话那么多,快去洗洗歇着吧。”
古代的考试制度,真是太……严厉残酷了。
这要是洁癖症去参加考试,估计能被活活逼疯。
“叫我摸一下孩子,我再去。”董永琦瞅着林银屏的肚子,憔悴虚浮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它该有两个月大了吧,可惜,这一年的中秋节,全在考场里度过了,也没能陪陪你们娘俩儿。”
林银屏扭开身子,避开董永琦探过来的脏爪子,一脸不悦的吐槽:“连个影儿还没呢,有什么好摸的?”
媳妇不叫自己摸肚子,董永琦也没强求,只道:“你这几天吃睡可好?害喜严重么?”
“你能先去把身上的怪味洗掉么?我本来不恶心的,现在快被你熏的想吐了!”林银屏极为不满的控诉道。
董永琦:“……”
好好洗了个澡,趁林银屏不注意,董永琦直接滚上了大床,舒服的摊展开四肢,然后,惬意的朝外头喊道:“阿屏,我洗好啦,一点都不臭啦。”
见董永琦出门考一回试,险些变成半个叫花子,林银屏终于良心发现了一点点,在他去沐浴净身时,便吩咐小厨房,准备些好克化的粥点小菜来,夏荷和秋菊刚把东西端上,林银屏才偷偷吃了一口,里屋就传来了董永琦的……喊声。
在俩大丫鬟捂嘴偷笑的目光中,林银屏板脸进了卧房。
“秋闱的成绩还没出来,我们的赌约,也还没有分出胜负,你怎么又滚到床上去了!”林银屏一屁股坐到床畔,拎着枕头砸了一下董永琦的胳膊。
董永琦眨巴眨巴眼睛,哀求道:“阿屏,我已经九天没挨过床了,做梦都想好好睡一觉,你人美心善,就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么?再说,我已经洗干净了,一点都不臭,不信,你闻闻?”董永琦一面说,一面骨碌爬起来,把自己的胳肢窝,往林银屏鼻前凑。
林银屏:“……”
一巴掌挥开董永琦的胳膊,被迫‘人美心善’的林银屏,决定多善良一会儿:“我叫人准备了粥点,你吃些再睡吧。”
“不想吃东西,我就想摸一摸孩子,阿屏,你人美心善,一定不忍心让我失望的,对吧。”董永琦又忽闪忽闪眼睛,神色殷切道。
一巴掌再拍开董永琦的爪子,林银屏凶巴巴道:“少给我扣高帽子!我的肚子一点都不显,就算现在叫你摸,你能摸到什么呀,摸来摸去,还不全摸的是我?!”
“被你看出来啦。”董永琦伸一根手指,勾住林银屏的裙摆,目光溶溶道,“阿屏,这么多天没见,我还怪想你的。”
林银屏:“……”
在董永琦一个劲儿歪缠林银屏的时候,同样赴考归来的董永琏,已经洗漱一新,搂着薛玉湖寻欢作乐起来,丫鬟听到屋里的动静后,悄悄撇嘴不屑之余,也赶忙将消息报给了董大太太知道。
“这个可恶的狐媚子!”董大太太一拍桌子,表情不悦道。
梳妆台前,董永玫正对镜描眉涂粉:“娘既然讨厌薛玉湖勾引哥哥,何不再寻个错处,狠狠打她一顿?老太太做寿那天,她挨了一顿板子,不就安分老实了半个月嘛。”
“如今你哥正新鲜她,娘若是管的太过,只怕要伤及母子感情。”
她就这一个亲生的儿子,男人已经彻底靠不住,她以后能依靠仰仗的只有儿子,更何况,她还打算用薛玉湖辖制郭彩莲呢。
心烦意燥的叹了口气,董大太太又问亲闺女:“玫儿,你那里进展如何了?”
董永玫在镜子里朝亲娘扁扁嘴:“娘,您说的法子,就好比大海捞针,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见闺女有点泄气,董大太太赶忙给她鼓劲儿道:“玫儿别灰心,京城里多的是达官贵人,你二哥随便走在大街上,都能被公主的女儿瞧中,以你的姿色品貌,难道还引不来贵公子的青眼相看?你多往那些金玉古玩店逛逛,总会有收获的。”
董大太太不愿低嫁亲女儿,一时又寻不到什么好人家,只能暂时借鉴一下董永琦的传奇经历。
说不准就有哪家的公子哥儿,一下子瞧中闺女,也闹着非她不娶呢。
“娘,你说,这回的秋闱,我二哥他能考中么?”董永玫一面细细描着秀眉,一面好奇的问道。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亲哥,实在是,他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亲娘让他留在前院书房好生念书,只用清一色的小厮伺候他,以免他和丫头们又胡闹,谁知,防住了丫头,却防不住下人们的风骚婆娘,愣是把圣贤之地搞成了销魂淫窝,亲娘不愿把事情闹大,这才悄悄遮掩了下来,否则,还不叫全府的人笑话死。
就亲哥这种学习态度,他要是能考中才怪,倒是隔房的二堂哥……
“二哥一直在国子监读书,有饱学大儒教导着,他自己也勤奋吃苦,万一他考中了,大哥却名落孙山,那多丢咱大房的人啊。”董永玫忧心忡忡道。
董大太太闻言,先啐了闺女一口:“呸呸呸,你就不能盼你亲哥点好么?也许你哥运气好,偏偏就考中了呢。”这话说的董大太太自己都没有一点底气,胡乱敷衍了几句,董大太太便满脸酸气道,“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举人哪是轻易考得上的,你二哥也是头一回下场参考,我才不信他有那个好命!哼!”
摊上了一个高门贵媳,儿子要是再有大出息,老二媳妇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不说他们了,玫儿,你收拾好了,就再去街上逛逛,权当散心玩耍了。”董大太太说道。
董永玫应了一声,便一身光鲜亮丽的走了。
望着女儿走远后,董大太太又眉笼忧愁的跪在佛前,儿子不成器,又没个可靠的贵人帮扶,她思来想去,唯有把女儿高嫁,才能助儿子一臂之力,只有儿子出人头地了,她后半辈子才有指望。
所以,求佛主保佑,让她的玫儿嫁入高门,让她的儿子高中举人,顺便,一定要叫二房的董永琦落榜。
舒舒服服吃睡了几天,董永琦终于重新容光焕发,精神勃勃。
“阿屏,你人美心善,就叫我摸一摸……”自从考试归家,董永琦每天都要老生常谈几回。
拿了个枕头捂在肚子上,以免董永琦这厮搞偷袭,林银屏这才义正言辞拒绝道:“不,我人丑心恶,冷血无情,就是不给你摸!”
“就让我摸一摸吧,我好歹也是孩子爹呐。”董永琦搓着手,笑得一脸讨好。
林银屏冷哼一声,不为所动:“你想摸孩子,有本事就自己生去呀!”
董永琦:“……”没见过这么会为难人的媳妇,虽说他趁林银屏熟睡时,偷偷摸过好些回了,但是,能正大光明摸一回媳妇,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伸指头勾住林银屏的裙带,董永琦一面轻轻扯着,一面弯眉笑求,“阿屏,求求你啦,就让我摸一下吧,就一小下。”
晕,好看的男人认真撒起娇,还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撒娇也没用!”林银屏憋住笑,努力不破功,“秋试的成绩就快下来了,你有和我耍赖胡闹的功夫,还不如去魁星庙多拜拜,你可别忘了,要是考不进举人榜前十名,你就接着睡你的小榻吧。”
董永琦轻嗤一声,不以为意道:“要是求神拜佛真有用,那人人都能心想事成了,叫我说呀,求神不如靠己。”话题楼只歪了一小会儿,就被董永琦赶紧扯了回来,“阿屏,到底怎么样,才能叫我摸一下孩子啊。”
“叫我摸一下吧,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给我生了一个大胖……”
董永琦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忽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声:“琦哥儿媳妇,救命啊。”
这道声音很熟悉,来自董大太太,正胡乱掰扯的夫妻两个闻言,顿时面面相觑,惊疑不定:这是出了什么泼天大事,竟叫董大太太毫不顾忌侯夫人的体面,如此凄厉的哭叫不已。
“琦哥儿媳妇,求你救救玫儿吧。”董大太太满脸泪痕的跑了进来。
林银屏还一脸懵逼中:“永玫怎么了?”印象中,董永玫在成婚之前,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很大的麻烦啊。
“荣国公府的二爷要纳玫儿为妾,叫咱家明天就把人送进那府,不然,就叫咱们董家好看!”董大太太满脸都是慌乱之色,望着林银屏的目光,就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荣国公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是太子的外家,你大伯身上空有一个侯爵,哪里敢得罪那家啊,琦哥儿媳妇,只有你能救玫儿了。”
林银屏听了半天,终于捋顺了里头的关系。
《兰馨传》中,董永玫嫁的应该是那五爷,怎么这会儿又蹦出来一个那二爷?
董永玫现在的情况算什么,嫁给前夫他哥当小老婆?
第60章 卧槽+1
抛开有点无厘头的感想,林银屏犀利直问:“无缘无故的,那家二爷怎会点名要纳永玫为妾?都这个时候了,大伯母说话,就别露一半,藏一半了。”
不搞清楚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林银屏才不会瞎掺和大房的事。
说不准又要吃不着羊肉,还凭白惹了一身羊骚。
董大太太拎着帕子,在眼睛上一通乱擦,哭道:“今儿个早上,玫儿去翠宝斋买首饰,恰好被那家二爷瞧见了,他见色起意,当场就想把玫儿抢回府,还是玫儿报出了身份,这才幸免于难,但是,那家二爷不甘心,又对玫儿说,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是该以礼相待,叫玫儿回家等着,他很快就会迎玫儿进门。”
“那家刚刚已经来了人,丢下两千两银子,并十八匹绸缎,就说明天会派花轿来接玫儿!”董大太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银屏想了一想,印象中,那家二爷好像确实是头一号的跋扈霸道。
“大伯母既然不乐意,直接拒绝就行了呗。”耳听毕竟为虚,是以,林银屏并未完全相信董大太太的话,只道,“至于那家送来的银子和绸缎,大伯母再原模原样送回去不就得了,有什么好哭的。”
董大太太抬起头,红着眼眶,重重强调:“那可是皇后的娘家,我若直愣愣拒绝,岂不是得罪了皇后和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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