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在很早就已然走出了那个记忆里全部都是沈赦的青春,她飘飘然的同过去挥手告别。
沈赦反而依依不舍。
听起来的确好笑。
“你还看吗?”阮甜皱着眉说:“我太困了。”
沈赦如鲠在喉,打了无数遍的腹稿,眼神对着她淡漠的双眸时,已经到了嗓子眼里的“我好像喜欢你”几个字,真的是一个都没法从口中吐出来,喉咙口像被一口血堵住,满嘴生锈的味道。
沈赦企图用过去困住她,天真的以为补偿她没能得到的曾经,他轻轻的招招手,她就会回来。
可沈赦此时才看明白。
阮甜早已同过去告别。
不得解脱的人只剩下他自己。
——
阮甜庆幸她这天晚上没有被记者拍到,自己打了个车回家后,倒床就睡,眯了两个多小时,勉强提起了精神,摇摇晃晃走进浴室里卸妆洗澡换衣服,然后上床盖好棉被继续睡。
每次录完节目,阮甜都要睡够了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第二天睡饱了的阮甜,给自己做了份炸鸡,还放肆的点了杯奶茶。
下楼拿外卖的时候,恰巧碰见出院的秦遇。
他还是坐在自己的轮椅上,气色不佳,额前的刘海好像又长了些,乌黑的发丝堪堪遮挡着他的眉。
阮甜装作没看见他。
秦遇却不知从哪儿冒来的底气,使唤她,“推我上楼。”
阮甜直言道:“你身后那么多保镖都只吃饭不干活?”
说完,她就按了电梯。
秦遇跟着她进了电梯,期间咳嗽声不断。
季节交替,更容易得伤风感冒。
尤其像秦遇这样身体底子本就不太好的人,得了个伤寒也要吃好久的药。
“阮甜,你是不是盼着我死呢?”
“没有。”
还真没有。
她就不是这么恶毒的人!
顶多是盼着秦遇把医院当成自己家,不要客气的住下。
秦遇抿唇笑了下,“既然你舍不得我死,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争取长命百岁。”
她不是她没有。
这误会可就大了。
阮甜闭嘴不再多说,免得再给秦遇曲解她的话的机会。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楼层,秦遇还有话没说完,“听说你下部戏是武侠片,注意安全,不要傻乎乎赶着去送死。”
阮甜用钥匙拧开房门的瞬间,回了一句,“谢谢提醒。”
看来秦遇这一趟去医院是没少经历生老病死,都被感化的会说人话了。
秦遇作为她的老板,对她的工作了如指掌也不奇怪。
阮甜自己也是在昨天才确定要接这部戏的,从十几个剧本里挑出其中还比较可以的一个。
武侠片《谢晚传》,四十集,剧本早就已经写好,只等着正式开拍。
阮甜只能看到前五集的剧本,就已经被这部剧里炫酷霸拽狂的女主所深深吸引,加上这又是一部妥妥的大女主升级流电视剧,江离离也毫无意见,当即拍板定下,签了正式合同。
这部剧的男主比阮甜先要定下,貌似这人刚出道就演了七八部男主。
无缝播出,却也毫无水花。
确认过眼神,是有后台的人。
离剧官宣开拍都还有一段时间,等到《我和室友们的生活》全部录制完毕,也差不多就可以进组了。
阮甜在好奇心作祟下还去搜了男主的照片。
千篇一律的帅,毫无记忆点。
不是阮甜迷信,看面相这人还有些刻薄!
阮甜在不懂事的时候,去街边那种算命摊算过命,那算命先生说她五行缺土,以后最好找个名字里带土的男人。
她骂他放屁,直言自己是五行缺钱。
男演员名气不大架子却不小。
在各方人马都默认男女主的配置后,忽然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撕番运动。
未见其人,先见识了对方的手段。
番位在签合同的时候就定死了。
阮甜搞不懂对方团队这是还在折腾个什么劲?
这位男演员拥有一批长情的占有欲可以和偏执狂一战的毒唯,对他们哥哥的喜爱已经到达了扭曲的地步。
“@阮甜这个二婚老女人敢和我哥哥接吻,我就打烂她的嘴。”
“她最好别把她的晦气传到我们哥哥身上,不然我就杀了她。”
“剧没开拍阮甜就给我作妖?还做着大女主的美梦?安分点你爹还给点眼神,送点kpi,不安分直接祝这部剧胎死腹中,永远开不机,反正我们哥哥又不缺这一部。”
“武侠片,大女主说出去笑死呢?阮甜的团队莫要使手段,一番大男主铁板钉钉,接受不了就去自杀。”
这是阮甜拍戏头一次他妈的遇到这么凶的男主粉。
魔幻的是,那个她还没见过的男主,好像还在鼓励粉丝的行为。
每天都在微博粉丝群里发上三句话,“早安”“宝宝你们辛苦了”以及“晚安”。
阮甜觉得她可能是碰到了高手。
对方似乎来头不小,她提前感受到了绝地求生的气氛。
不过没关系,阮甜也是个杀鸡王者。
第44章 (一更)
阮甜周五到周日都要去录制《我和室友们的日常》,周一到周四就得去上形体课。
武侠剧和普通的古装剧又不太一样,有不少的武打戏,对身体素质要求较高,且武打动作对演员的功底也有一定的要求。
阮甜每天坐着车到剧组的训练基地练形体,剧组除了阮甜其余都是一群小透明,每日都勤勤恳恳,态度认真。
只有男主,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也不曾参加集训。
阮甜内心油然升起一种诚挚的羡慕。
难怪大家都争着抢着要去当后台咖,这种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态度拽的一批。
且这位男演员还能做到无缝进组,不管他的剧扑的多么的轰轰烈烈,都不妨碍他继续演男主。
武指老师对阮甜很是严厉,阮甜没有任何舞蹈底子, 第一次压腿的时候,疼的眼泪花直冒。
其他演员科班出身,多多少少都有点底子,压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阮甜生生忍着眼泪没叫出来,满头的冷汗,武指老师脸色稍许缓和,见小姑娘能吃苦,说话的语气都比之前好了点,“回家记得要拉拉筋,不然第二天腿会疼的受不了。”
阮甜嗷了两声,“谢谢老师提醒。”
下午训练结束之后,阮甜一身疲惫的爬上江离离的车,她还有一个电影频道的采访没有做。
《不为人知》引爆了暑期档,离下映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日子,电影的主演可谓是都出尽了风头。
采访邀约一个接着一个,江离离没有全接。
而是只留了几个主流媒体及电视台的采访。
阮甜懒懒靠着椅背,打了个哈欠,然后说:“离离,我觉得这次我有个硬仗要打了。”
江离离边开车边和她说话,“你被其他小演员欺负了?”她又接着说:“不是,我的甜,你搞清楚你现在是糊逼中顶流,名气没你大的一律按着碰瓷处理,不用客气的!”
阮甜说:“不是,我人缘好着呢,剧组里的其他演员都挺喜欢我的。”
“那你何出此言?”
“这剧的男主到今天都没出现,我看他是准备不提前培训直接进组了,他好像很厉害的亚子。”
江离离打听过对方的来头,那人年纪小脾气却也不小,从拍第一部戏起顺风顺水从未给人作过配。
出道便傍上了公司的女老板,俨然是找稳了后台。
“从这人亲自下场撕番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阮甜往嘴里塞了个泡芙,边吃边说:“让他撕吧,定好的东西又不会再变了!”
合同上签的清楚明白,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到了电视台大楼,电影频道的工作人员已经架好了机器。
正式开始采访前,忽然有人敲了敲演播厅的玻璃门,那人冒出个小脑袋,“几位老师先停一下,阮甜老师的粉丝给我们办公室里的人送了下午茶和甜点。”
这是阮甜粉丝后援会第二次给她应援。
前期集资了些几万块钱,会长自行垫付了几万块钱,在知道阮甜的行程后,提前准备好应援物品。
下午茶和甜点都是高档餐厅里订好的,工作人员们闻着香味也觉得有些饿了。
采访的记者直夸道:“阮老师,你的粉丝真是有心了,太客气啦。”
阮甜心里冒出滋滋的小高兴,既骄傲又开心,她说:“她们一直都做的很好,人也很好。”
之前那么冷的天,还去现场给她应援了。
吃了点甜品,记者和摄像便开始干正事。
采访稿的提纲阮甜提前看过,那些问题她心中也早就有了答案。
整个采访下来,省时省力,有内容也有深度。
临到最后,记者加了一问:“阮老师,替你的粉丝问一下,之前杀青的《仙缘》大概什么时候会上线呢?”
现下仙侠题材大热,男主演又是鼎鼎有名的实力派。
翘首以盼的粉丝也不少。
阮甜自个儿也不知道呢,《仙缘》工作群里早就没了消息,之前看导演的朋友圈还在制作后期当中,虽说剧组是准备赶上寒假档,但若是后期特效没做好,寒假也不一定能上。
她想了想,往保险了点说:“等到后期做好了,就快了,希望粉丝朋友们能耐心等待。”
记者收工后,还和她一起合了影。
记者觉得阮甜比一般的小明星好伺候多了,几乎是有问必答,对提纲上的问题也没有挑三拣四,很配合她们。
为人有礼貌又和气,笑起来还很讨喜。
记者心想,回家之后给阮甜的稿子写的漂亮些。
长得漂亮还有演技,性格谦虚不甩大牌的演员,就该大红大紫。
走出电视台大楼,天早就黑了。
阮甜在电视台门口看见了怀莫,他似乎是特意在楼下等待了很久。
阮甜几乎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
上次见面还是在大横国的酒店。
怀莫穿了件白衬衫,普通学生装扮,很容易就让人放下戒心。
阮甜却没办法再把他当成个需要同情和关爱的弟弟。
怀莫先开口说:“甜甜,这段时间实验室有些忙,我都没空来找你了。”
阮甜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怀莫沉默的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反问道:“很难查到吗?”
他笑起来,脸颊两边的酒窝略显清纯。
这张脸上的笑容,和阮甜第一次见他没什么分别。
但阮甜特么的真的起鸡皮疙瘩了。
这孩子,好像脑回路也不太正常。
怀莫装作很可怜的模样,“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阮甜沉思片刻,然后走到街边卖烤红薯的摊贩上,买了一块又香又软的红薯,递给他,“给你,我先回家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阮甜自从知道怀莫的真实身份后,就不太愿意和他再继续接触。
这小孩,心思可沉了!
怀莫似乎看出了她的抵触,忽然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颈之中,“你记得要好好休息。”
怀莫很懂分寸,眨眼间就松开了手。
不远处的江离离看的急死了。
是不是年轻的小弟弟都这么虎?大庭广众之下上去就搂搂抱抱!?如果被拍到了可怎么办?
江离离甚至都想好了会上热搜的话题
#阮甜未来顶流之路惨遭腰斩#
#旧爱新欢之阮甜身边小狼狗不断#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上了车后,阮甜唉声叹气,先装为敬,她说:“可惜怀莫是个弟弟,我不忍心玩弄他的感情!”
江离离呵呵的笑了两声,“你敢耍怀家这位嫡亲的祖宗,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
阮甜只从旁人口中得知怀莫令人闻风丧胆的事迹,自己从未亲身感受过。
起初觉得他是个倒霉的可怜孩子,后来嘛,觉得他的心理好像也不太正常。
“怀莫很可怕吗?”
江离离觉得阮甜眼中的怀莫和她见识过的那个就不是同一个人。
她沉吟道:“是个六亲不认的狠人。”
爹妈的葬礼都成了怀莫清理门户的场所。
江离离觉得阮甜的体质也是惨,身边的男人尽是些妖魔鬼怪,挑不出一个正常的。
临近晚上十点钟,阮甜才到家。
她的邻居在她休息之前,按了两次门铃,阮甜本想当个充耳不闻的聋子。
奈何按门铃的人耐心长久,有不罢休的征兆。
阮甜忍着火气开了门,轮椅上的男人静静盯着她看,高贵冷艳吐出几个字,“我发烧了,你去帮我买点药。”
听着不像是在求人,反倒更像在说“你给我快点去死”之类的话。
秦遇的脸色着实不太正常,唇色浅淡,气色虚弱,好像他的咳嗽也还没好。
阮甜挡在门口,“你有保镖。”
他每次出门都要带上的那两列气场强大的黑衣保镖呢!
她是秦遇的仆人吗!?他到底哪里来的脸理直气壮到这种程度啊!?
秦遇面无表情的说:“他们都下班了。”
见她一言不发,秦遇接着说:“你不是不想看见我死?”
发烧不会死人的哥哥!
阮甜转过身,去卧室的医药箱里找出备用的退烧药,从卧室出去,发现某人已经登堂入室,坐在客厅。
阮甜把药丢给他,“赶紧滚。”
秦遇纹丝不动,将药轻轻搁在一边,他忽的发问:“你最近和秦岸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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