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凤栖南枝——沈半闲

时间:2020-04-03 09:50:25  作者:沈半闲
 
    数代帝王对天师阁的顶礼膜拜,让天师阁早已脱离了凡俗。一踏入天师阁的院子,袅袅紫烟,湖面升腾起的氤氲水汽,让天师阁如在云端一般。
 
    天师阁内的侍女与太监的装束都与宫里别的侍女太监不一样。这里的侍女穿着浅粉色对襟式收腰托底罗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莲步轻移,淡蓝色的薄纱就随着步伐上下轻轻飘着,倒真有三分天仙之姿。
 
    不过若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侍女脚步虽轻,但脚下虚浮,脸色也是异样的苍白,脸颊两边有两抹诡异的潮红。
 
    何婧英如鬼影般落在长廊之上,伸手在前方两个侍女的脖颈处轻轻一拍。侍女软倒下去,手里的托盘已被何婧英稳稳接在手里。
 
    大约半盏茶功夫,何婧英已经换上了浅粉色对襟收腰托底罗裙与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来不及梳云髻,干脆就放下青丝松松绾在脑后。
 
    何婧英刻意学着侍女的样子,将脚步放得极轻。丹房的路十分好找,冲着那有紫烟升起的金顶大殿走就是了。
 
    过了垂花门,丹房面前的是一小方庭院,庭院中怪石嶙峋,溪水沿怪石蜿蜒出一太极八卦阵法。越靠近丹房,那紫色的烟雾就越浓。
 
    何婧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紫色的烟雾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与竹邑里长生殿的味道一模一样。看来这丹房里炼的可不是什么仙药了。
 
    鬼面郎君就算从丹房里拿出神仙玉露丸,何婧英也不会觉得丝毫奇怪。只是她好奇的是,把徐佩蓉吓晕的到底是什么。
 
    让萧昭业那么紧张的东西又是什么?
 
    萧昭业身上有太多秘密,她选择视而不见。这辈子她却不能坐视不管了。在这风云诡谲的朝堂之上,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她不愿再将自己性命交到别人手里。
 
    丹房中的铜炉燃着猩红的火光,将三月夜里的凉意与湿意烤干。
 
    何婧英正在往丹房里窥探,一张鬼面打开丹房的门就走了出来。两人刚打了一个照面,何婧英还未如何,倒是鬼面郎君先吓了一跳。
 
    鬼面郎君见到何婧英,那掩藏在鬼面后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你怎么在这?”
 
    何婧英故作慌张,那托盘上的瓷杯晃荡了一下,发出一串轻响。她嚅嗫着说道:“奴婢是来给天师奉茶的。”
 
    鬼面郎君狐疑道:“不是应该送到寝殿吗?怎么送到丹房里来了?”
 
    何婧英将头埋得低低的:“奴婢走错了路。这就回去。”说罢何婧英转声离去。转声时眼光斜斜地往丹房里看去,顿时脚步一顿。
 
    那丹房里赤条条的躺着一个人,正如水蛇一般在地上痛苦的扭着,身上的血管似要从皮肤里爆裂出来,像藤蔓一样缠绕在那个人身上。那人身旁还有一个摔碎了的瓷瓶,一颗蓝色的药丸滚落出来。那枚蓝色的药丸与神仙玉露丸一般大小,晶莹剔透,在丹房的火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鬼面郎君走过一步,挡住何婧英的视线:“怎么还不走?”
 
    何婧英赶紧转过头,端着托盘朝前走去。心中暗忖,难道徐佩蓉就是看见这么一个场景被吓晕的?那胆子也的确太小了吧。
 
    何婧英刚走了两步,听见身后传来鬼面郎君森冷的声音:“等等。”
 
    何婧英顿住。
 
    鬼面郎君的气息吹在何婧英的后颈之上:“你难道什么感觉都没有么?”
 
    何婧英背脊不由自主的绷紧,飞快地想着鬼面郎君这句话是何意。
 
    什么感觉都没有么?
 
    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
 
    何婧英想起那些脚下虚浮的侍女,异常苍白脸颊上却又带着两抹诡异潮红的脸颊。难道这些宫女都服过药么?
 
    可是不对,就算服过药,她自信自己的脚步已经模仿得十分相似了。加上深夜里光线微弱,鬼面郎君不应该注意到自己的面容才是。
 
    那还有什么?
 
    心念急转之间,她忽然想起过了垂花门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一个宫女了,结合这院子里盘旋的紫烟,何婧英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丹房这里没有宫女。连那日徐佩蓉闯进来,宫女也没有跟着徐佩蓉走过这垂花门,恐怕并不是鬼面郎君脾气怪,而是这紫烟有什么问题。
 
    但何婧英体内有白神珠,这些毒药对她一点效果都没有。
 
    想到此处的时候,鬼面郎君的手已经搭到了何婧英的肩上。
 
    何婧英心中一叹,今天晚上看来是不能轻轻松松的回去了。
 
    下一刻,何婧英双手一松托盘就落了地。
 
    鬼面郎君被托盘落地的声响惊了一惊,随后手腕一紧整个人凌空飞起,再重重地砸在地上,手腕“咔嚓”一声竟然被卸掉了。
 
    何婧英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这是萧练教她的,她练了好久一直没用上,终于有不要命的把手搭在她肩上了。
 
    鬼面郎君吃痛,眼睁睁地看着何婧英跨过自己,几个起落就跳到了丹房外面。鬼面郎君怎么也无法相信,有人能在吸入紫烟之后,不产生幻觉,还能身手这么利落的。否则刚才也不会那么大意,让何婧英摔了自己一个过肩摔。
 
    徐佩蓉那天闯道丹房来,他正在帮试药的药人散毒。徐佩蓉吸入紫烟之后,也不知道将丹房里的情景看成什么了,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那才是一个正常人吸入紫烟之后的正常反应。
 
    而今天这个人……
 
    鬼面郎君大喊道:“来人!有刺客!”
 
    丹房里除了他与试药药人,无论是宫女还是侍卫都不敢进来。但是这垂花门外却是另一番天地。
 
    何婧英刚跑到丹房外的垂花门,就见几道人影一闪而过,何婧英瞳孔骤缩,这些人都着玄色衣衫,那玄色衣衫下,还有软甲的精光一闪而过,这些都是只对皇上尽忠,护卫皇上的暗卫!若非皇上遇险,这些暗卫轻易不会出来,而现在这些暗卫却在护卫这小小一间丹房。
 
    何婧英一侧身,躲在垂花门里侧,从怀里拿出面巾戴上。果然暗卫听见了鬼面郎君的叫喊,却不敢走进垂花门。
 
    何婧英灵机一动,干脆向折回了丹房。
 
    鬼面郎君正揉着自己手腕,想着等一盏茶功夫,暗卫也差不多该将刺客收拾了,自己到时候再出去。这样才符合自己的上仙之姿。正想得出神,丹房的门被“砰”地一声踹了开来。
 
    鬼面郎君一惊,才发现刚才那个宫女又折了回来。鬼面郎君脚步扑腾两下就想跑,可是还没跑远衣领子就被人拎住。
 
    鬼面郎君无语,自己的身高在男人里面都算高的,现在却被一个娇小的宫女拎在手里,刚想反抗,就被一柄凉凉地兵刃架在了脖颈上。
 
    其实也不怪鬼面郎君太弱,他当年他从一众鬼面人里脱颖而出靠的是制药的手艺。如果单论武艺的话,他早已是竹邑地窖里铁床上的一具干尸了。
 
    何婧英冷冷地说道:“就劳烦你送我出去一趟了。”
 
    说罢,何婧英一手拎着鬼脸郎君,一手从地上抄起一个瓷瓶,里面装的正是那蓝色的晶莹药丸。何婧英冷冷地一笑,瓷瓶在鬼面郎君面前晃了晃:“仙丹?”
 
    鬼面郎君咽了咽口水:“这个还没炼好,有毒,姑娘你……诶!”
 
    何婧英作势就要将药丸灌进鬼面郎君嘴里,鬼面郎君一个哆嗦,差点就将颈部大动脉送到何婧英的刀刃前抹上一下。
 
    何婧英冷笑一下,踹进怀里,自己没带趁手的暗器,这个正好。
 
    鬼面郎君被逼着朝垂花门外走去,身后的这个女的如果不是比牛还状,那就真的是百毒不侵了,这紫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可况这人怀里还揣着一瓶毒的不能在毒的药。毒药都是要人命的,他的这个药是让人生不如死的。
 
    何婧英将自己手里的刀刃往下压了压,也感觉出自己挟持的鬼面郎君功夫比上一任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恍惚间觉得那怂包的样子竟然还有些眼熟。
 
    鬼面郎君再度开口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今日当没看见我,我今日也当没有看见你。如何?”
 
    电光火石间,何婧英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哪听过只句话。那日她差点被皇上赐死,她与白头翁逃出皇宫之后,去乱葬岗上挖萧子响的尸首,在乱葬岗上遇到的,正是这个人!当时这个鬼面郎君也是要去找萧子响的尸首的,目的就是要扶桑佩。
 
    后来去陆良寻鬼兰,时间过得太久,她自己都将在乱葬岗上遇到这个鬼面郎君忘了。
 
    在刑部大牢里取得扶桑佩,惊马槽中踏进鬼域,竹邑中萧道赐的阴谋。这些事情里,都有鬼面郎君的影子。
 
    此时何婧英才惊觉,她原以为那些已经结束了的事情里,还有未揭开的谜底。
 
    何婧英冷笑道,看来与鬼面郎君之间的糊涂账,是算也算不清了。
 
    何婧英记得,在乱葬岗上,这个鬼面郎君曾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无论她是因为自己手里的扶桑佩认出自己的,还是别的什么,这个人怕是留不得了。
 
    思虑间何婧英拿着刀刃的手又往鬼面郎君的脖颈间逼近了几分。
 
    杀意顿时从刀刃传到鬼面郎君的脖颈,在透过脖颈间的毛孔传到鬼面郎君的四肢百骸,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
 
    鬼面郎君顿时慌张道:“你不可杀我!你若杀我,皇上和皇太孙都活不成!”
 
    何婧英拿着刀的手一顿:“你说谁?”
 
 第二百二十九章 鬼面郎君
 
    丹房的门“哐啷”一声被踹了开来。
 
    鬼面郎君这万年没有人来的丹房,一个晚上就被踹了两次,顿时感到生生的挫败感。然而面对面前这个紫烟都迷不到,将溶于肌肤的毒药随手往怀里揣也没事的主,由衷地感觉到,在这间丹房里,自己这个丹房主人才是弱势群体。
 
    下一刻鬼面郎君被何婧英啪叽一声摔在了丹房冰冷的地上。
 
    丹房里那个试了药的药人还果着上半身像一条水蛇一样的扭着。何婧英看着恶心,顺手扯下鬼面郎君的衣服盖在了他身上。
 
    鬼面郎君万分无奈地看着何婧英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瓶好言相劝道:“你先把手里的瓶子放下我们再说话好不好?”
 
    何婧英瞄了一眼:“怎么你害怕?”
 
    鬼面郎君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那条水蛇:“这药一沾就跟他一样了,我还没有研制出解药。”
 
    何婧英看了眼那条水蛇,心里发怵,自己虽然是百毒不侵了,但这百毒如果恰恰没有包含手里这新药怎么办。
 
    何婧英从善如流地把药瓶放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鬼面郎君:“你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鬼面郎君尴尬地咳了咳,好言道:“不如这样,待会儿那些暗卫走后,你怎么来的,怎么出去,我……”
 
    何婧英手里的白刃贴着鬼面郎君的脖颈转了转。
 
    鬼面郎君顿时气结:“你要是把我杀了,皇上和皇太孙都死了,你就是逃也逃不掉了,埋进土里都要被挖出来鞭尸百遍,你懂吗?”
 
    何婧英想起白头翁前几日闯皇宫的事情,顺口说道:“你怎知我不是魏国人?”
 
    鬼面郎君:“……?”
 
    鬼面郎君迅速重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随后想着自己脸被面具挡了一般,应当自己做何表情对方都看不出,又把脸垮了下来:“你是魏国人?”
 
    丹房外传来暗卫一声内里充沛的问候:“天师?”
 
    鬼面郎君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诶!我……”脖颈上的刀刃又转了转。鬼面郎君咽了咽口水:“为师方才看错了,没事了。”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