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倦小奶音轻轻的嗯了声。
慢吞吞的钻进被窝,眼眶有些湿润。
等安顿好凉倦,贝茶才有心思关注别的,她跟在孙采之身后:“多谢您今晚相助,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孙采之连连说不用都是小忙。
该报答还是得报答的,贝茶不和她纠结这些,换了个话题:“你们家经常备这种药吗?”
孙采之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生活水准恐怕连温饱都难,药这种东西,孙采之的家庭条件怎么可能常备?
孙采之眼神悲伤:“贝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家除了小儿子还有个大女儿,她最近刚巧染了风寒,所以家中才备的有药。”
贝茶待在这里一下午,根本没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咳嗽都没有,不解的问:“她病的很严重?”
孙采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她的情况有些复杂。”
贝茶顺势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孙采之似乎很想和人倾诉:“两年前,妍妍上山打猎不小心伤到了头,从那以后就再也没醒过来,但她只是变成了兽形,没有死,我和她爹就一直养着她,希望她能醒过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前几天妍妍终于醒过来了”孙采之抹了把泪,“但变得有点疯癫,一个劲儿的想要朝外跑,嘴里嘟嘟囔囔的,我和她爹都觉得她是被撞傻了。”
“不过能醒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贝茶听的出神,在这个时代,贫苦人家大多都认为女孩是赔钱货,更别提伤到退化成兽形,哪怕在她生活的时代,也有不少因此抛弃孩子的。
没想到孙采之一家竟然如此爱她的女儿,贝茶想起她的母亲,从小到大,她母亲只对她说过一句话,也就是那句话打破了她对母爱所有的幻想。
叹息一声:“孙大娘,等我爹找到我,我会让他请好大夫,救你女儿的。”
孙采之又是哭又是笑的道谢,贝茶受不住这些,连忙回了屋子。
凉倦的病来势汹汹,因为身体发热一个劲的踢被子,贝茶帮他盖了好几次。
盖一次踢一次,盖一次踢一次。
贝茶恼了,朝他胸口锤了一拳,愤愤道:“再踢被子我就把你扒了!”
谁知道一拳将凉倦给锤醒了,他懵懵的眨巴着眼,瘪瘪嘴委屈道:“你才不会扒我,你对我都没兴趣。”
贝茶:……兔崽子烧成这样还记着她下午对他脱裤子的事无动于衷。
趁贝茶晃神,凉倦又开始踢被子,直接将被子踹到了地上。
贝茶这次是真火了,拎着被子直接朝凉倦身上一卷,将她下午脱下的脏衣服撕成布条,把凉倦捆的结结实实。
等捆好后贝茶累的一身汗,坐在床边正好和凉倦的眼睛对视。
他的目光脆弱极了:“你要把我卖了吗?”
贝茶跟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凉倦低声回道:“我哥哥就是这样捆着我,把我卖给了奴隶主。”
贝茶对他的家事不感兴趣,谁家没有个糟心事呢,她对凉倦为什么执着留在她身边比较感兴趣。
如今凉倦又乖巧的什么都说。
于是贝茶轻声问道:“你为什么想留在我身边呢?”
凉倦眼神亮晶晶的:“我喜欢你!”
呵,她就知道这兔崽子是觊觎她美貌。
“你身上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凉倦不说话了,呼吸渐渐平稳,睡了过去。
贝茶,贝茶想再给他一拳让他清醒过来。
凉倦从傍晚一直睡到深夜,醒过来的时候,身体被捆成了粽子,无法动弹,他脑子有些迟钝,等反应过来后,脸色通红。
他都干了什么!
凉倦以前没怎么生过病,所以不知道自己有生病就说胡话的毛病,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他喜欢贝茶这种话。
他怎么会、会说这种话?
他怎么可能喜欢贝茶这种不知羞的女人?
他喜欢的明明是那种善良纯洁的姑娘。
凉倦正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趴在床边睡觉的贝茶哼唧一声,顷刻间,凉倦所有的建设崩塌。
蜡烛燃烧猛地发出啪的一声,像极了他心口陡然剧烈跳动的心声。
此时,外面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贝茶被吵醒揉着眼,眼角浸出生理泪水,卷翘浓密的眼睫在下眼睑投下剪影,芙蓉面上红唇微张,凉倦有些晃神,门外响起的敲门声震醒了他:“快把我解开。”
被兽人看到奴隶被绑成这样睡在床上,贝茶的名声怕是毁了。
魏烨刚进院子就碰到贝茶出来,后面跟着她抢到的那个小奴隶。
贝茶挡住魏烨的视线:“他是我的奴隶。”
魏烨眼神古怪:“贝王爷受伤了。”
言罢,视线落在凉倦身上。
被诅咒的兽人会给周围人带去晦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之后茶茶看到倦倦关于初见的回忆录
当时只觉得心要炸开,脑海中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只能用沉默假装平静,掩饰自己,直到我发现自己被下药……哼,坏女人!(*////▽////*)
茶茶批注:小少年,我今晚要听到你对我一见钟情的详细过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魏烨见贝茶掉崖后就连忙去叫人,路上正好碰到回来的魏泽。
魏泽带着一队人,告诉他,贝王爷早就进了猛兽区,受到了多匹狼的围追,受了重伤。
魏烨听了,立马就联想到凉倦,那个被诅咒的奴隶。
如今因为那个奴隶,贝茶掉崖,贝辞受伤。
果然是个不详的东西。
魏烨吩咐魏泽照顾蒋曼青,他亲自带人去找贝茶,终于在深夜找到了贝茶。
魏烨说明了情况后,目光落在了凉倦身上,意味十分明显。
是凉倦带来了晦气。
贝茶正要说什么,屋子里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音。
孙采之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妍妍,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娘,是不是又发热了?妍妍?”
又是一阵霹雳乓啷声。
孙采之女儿的小名叫妍妍,贝茶想起她女儿的病,回头问魏烨:“你带钱了吗?”
贝辞如今受伤,等她回去了,要到钱再回来,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间。
“借我一点,回去我还你。”
魏烨面色微怔,随即明白了贝茶要做什么,从身上摸出了钱袋子:“够吗?”
贝茶对这里的钱没什么概念,掂了掂沉重的钱袋唔了一声:“应该吧。”
她拿了钱袋,敲敲门。
没成想门直接开了,孙采之焦急的提醒:“贝小姐,小心!”
门缝中窜出一只花豹,和普通的花豹相比略显瘦小。
贝茶和花豹对视的一瞬间,感受到的不止是恨意,还有深深的杀意。
她灵敏地闪身,躲开花豹的攻击。
孙采之在旁边喊道:“妍妍,你清醒一点,别冲动,到娘身边来。”
花豹就是孙采之的女儿,徐妍。
徐妍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再次朝贝茶发起进攻,弓起身子露出锋利的牙齿,眼神中怒火滔天。
“主人,你没事吧?”
凉倦跑过来,挡在她身前。
以贝茶的精神力,完全不需要他保护,但不需要和他做不做是两码事。
魏烨和凉倦听到孙采之的呼喊一同赶过来的。
徐妍见到魏烨,不知为何,所有的攻击都收敛起来,慢慢朝魏烨走过去。
虽然徐妍收敛了,但魏烨丝毫不敢放松,许多兽人在攻击的时候,都会突然收起攻击,观察对手,同时让对手放松警惕,伺机一招致命。
就在魏烨以为要见点血的时候,徐妍突然化成人形,朝他的方向倒去,魏身体比脑袋先做出反应,抱住了要倒下的徐妍。
众所周知,兽人从兽形化成人形是没穿衣服的。
场面一度格外香.艳。
贝茶心想,该不会是魏烨的桃花债,徐妍又听说过她追求魏烨,所以才记恨她。
毕竟原主在王城内对魏烨的疯狂追求,英勇事迹,小孩都说出好几件。
凉倦察觉到徐妍变回原形就迅速转过了身,什么都没看到,回头见贝茶竟然一错不错的盯着魏烨和徐妍,又想到王城内关于贝茶喜欢魏烨的传闻。
默默地挡住贝茶的视线。
贝茶还想看魏烨和徐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朝旁边挪了一步,错开凉倦,谁知道凉倦也挪了一步,挡住了她。
“站我身后。”贝茶命令道。
奴隶不能反抗主人,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凉倦只得的站到她身后。
贝茶:…她没惹小少年啊,怎么看起来他不开心了?
那边魏烨将外衫脱了下来,包裹住徐妍,而徐妍在叫了声烨哥哥之后就昏了过去。
魏烨和徐妍绝对有什么关系。
贝茶真没想到男主对女主一往情深,守身如玉,以前竟然有风流债。
等魏烨已经将徐妍抱进房间,出来的时候,心中疑惑,他从未见过徐妍,为何徐妍对他一副情深的模样,还亲密的叫她烨哥哥。
又见贝茶兴致盎然看戏的神情,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如果不是贝茶,他何至于摊上这种事!
正准备开口时,贝茶抢先一步开口:“我要回去了。”
贝辞受了伤,她钱已经给了孙采之,现在该回去照顾贝辞了。
魏烨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等贝茶带着凉倦进了马车,他才恍然大悟。
贝茶竟然没有质问他和徐妍的关系!
要知道,以前其他雌性多看他一眼,贝茶就跟被侵犯了领地般,像只炸了毛的猫,更别提缠着他质问他和雌性的关系。
而如今,竟然风平浪静的待在一旁看戏,以及,昨晚下药后,贝茶竟然跑了,今天见了自己,又跟完全没了兴趣一样。
难道是在玩欲擒故纵?
是因为知道他喜欢温柔大方的雌性,所以开始转变了吗?
魏烨只能想到这种猜测,他根本没朝贝茶不喜欢他这方面猜测。
那边,凉倦跟着贝茶进了马车,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贝茶看的都着急,忍不住直接问他:“想说什么?”
“你会不要我吗?”
少年脆弱的小奶音响起,贝茶都要听酥了。
转念一想就明白凉倦为什么这么问。
她前脚收了凉倦当奴隶,后脚贝辞就出了事情,凉倦害怕她因为怕他被带来晦气而把他送走。
但保证的话她也不能说,得看贝辞的想法,万一贝辞真的信了,那她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凉倦见她沉默,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小奶音诱人无比:“不要放我走好吗?”
贝茶没被美色迷惑,反而被声音迷住了,晕晕乎乎:“好。”
回过神,微微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刚刚真的被迷惑了,就好像那声音里有魔力一样。
凉倦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她的回答,高兴的像个小傻子。
贝茶将这事记在心中,没再多说。
回到狩猎场,魏烨正准备回自己营帐的时候,贝茶叫住了他。
魏烨皱眉:“有事?”
贝茶迟疑:“你能带我去找我爹吗?”
实在不是她不想自己去,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贝辞的营帐在哪里。
她现在只能勉强认出自己的营帐。
贝茶见他沉默试图和他商量:“让你的手下带我去也成?”
魏烨眉头皱的更深了:“我带你去。”
到了贝辞营帐,贝茶一个人进去,贝辞正坐在床上,身上穿的完整,完全不像受过伤的样子,见她进来问道:“受伤了吗?”
“没有。”贝茶回道,“你的伤严重吗?”
“没事。”贝辞神色平淡,“你先出去吧。”
“那您好好休息。”
贝辞:“嗯。”
贝茶离开营帐后呼了口气,贝辞不仅和她亲爹长的一模一样,就连性格都一模一样。
她总是恍惚觉得,贝辞就是她亲爹。
凉倦站在她身边,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便没去打扰,但心中忐忑,忐忑……贝茶会将自己送走。
此时天边泛着鱼肚白,光明和黑暗对峙,你追我赶中,黑暗逐渐败阵,光明普照大地。
蒋曼青从旁边的营帐出来,见到她身后的凉倦时,神情复杂,但很快就遮掩住。
贝茶觉得蒋曼青要搞事。
然后,蒋曼青站了出来,朝她盈盈一笑。
她以后能当算命的得了,直觉真准。
蒋曼青柔柔弱弱的说道:“贝茶妹妹,你和凉倦一同掉下山崖,可有受伤?”
贝茶摇头。
“那姐姐就不担心了,你不知道,小姨也很担心你呢,她怕你出事,一夜未睡。”
蒋曼青口中的小姨就是原主的后妈。
贝茶哦了一声。
“这就是那个奴隶吧?”蒋曼青说,“当时陛下说,我们谁抓到就是谁的,可惜贝妹妹掉崖,我们的比赛也就此中止了。”
蒋曼青话锋一转:“贝妹妹,不如我们继续比赛,公平竞争吧。”
贝茶被逗乐了,狩猎的时候,她已经抓住了凉倦,如今蒋曼青几句话就颠倒黑白要重新竞争从她手中抢人?
“当时我已经抓到他了,曼青姐姐怕是记错了。”
“贝茶妹妹第一次参加狩猎可能不知道,在狩猎结束前,猎物是可以被抢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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