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时候嫌他们烦,谁能想到一朝分别就是真正的永别,再也不能相见。
清光、一期尼、爷爷、鹤球、……
迄今为止,她甚至眼前都能浮现起付丧神们的脸来。
鹤丸国永,是一振生的特别好看的刀,头发眉毛乃至眼睫都是白色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他的脸颊白皙如玉,每次看见的时候,结萝都很想mo一下,想试试chu感是不是如同她想象的那般。
是不是如同她现在手底下的chu感一样,柔ruan的,温re的,一戳一个酒窝。
等、等等!
现在手底下的chu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
结萝登时后退几步,眼前的付丧神正是那日里绑架雄英学生的罪魁祸首。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那身黑漆漆的斗篷被他换成了白色的出阵服,脸上的妖纹和血色的瞳子也不知道被他用什么办法压了下去。
“唉?大人您未免也太薄情了吧,刚刚您摸鹤的脸的时候可不是如此疾言厉色的啊。”
白色的付丧神一脸委屈的为自己申辩着,但是结萝太熟悉他这副神色了,虽然不是同一个刀灵,但是作为同一振刀,习性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家伙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到底是结萝先摸了人家的脸,理亏的自然也是她,于是明知道这家伙是挖了坑准备让她跳,她也不得不硬起了头皮去跳。
“好吧,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鹤丸唇角一勾,细碎的阳光落进他金色瞳子里之时,给人营造出一种有光芒在流转的错觉,以至于你明知道眼前的人在算计着什么,偏生在看着这双眼睛的时候,觉得对方诚恳极了。
“大人您上次交代我们不能在现世里胡作非为,我们都听从了,但是……您知道我们这个本丸是没有灵力来源的,不仅如此我们要面对的还有时政的搜捕……”
他刚讲两句,结萝就开始心疼这群刀子精了,怎么会这么惨啊,她以前当审神者那会,付丧神虽然把她当主公,但她都是把付丧神当成家人来看待的,要是谁敢这么对她的刀子精,她一定会把他们扒皮抽筋的。
反观她成为英灵后遇见的这几个,要么缺乏灵力,被诅咒反噬,要么就是破破烂烂的,住的地方简直就是一堆废墟。
每次想起这些付丧神她就很难过,一股从心底里升起的悲凉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些付丧神明明是对抗溯回军,拯救世界的英雄,却被人当做玩物一样利用和伤害。
简直不可原谅!
她深呼一口气,将心底那股暴虐的想法压下去,才对着鹤丸问道:“你是需要我的帮助是吗?”
“是的。”对方也干脆的承认了,毫不拖泥带水。
“还请大人您跟着我来一趟。”
*
结萝跟着鹤丸国永又回到了那座本丸,其实它已经算不上是一座本丸了,只能说是一座破败萧条的庭院,就连说庭院都是过分的夸赞它了。
加州清光一看见她就迎了过来,乖巧的样子和上次刚见面就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样子判若两人。
结萝一看俩人的做派,就晓得这次他们所求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连这种穷凶极恶的暗堕付丧神都没办法摆平,肯定是有不小难度的,尽管结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他们求她来帮助的对象时,仍旧不免心头狠狠一颤。
这个本丸的昏暗一隅有一个狭小的房间,而这个房间里关着从天空坠落而下的明月。
破旧的榻榻米上铺着几条旧被子,墨蓝色发的付丧神就这么闭着眼睛昏睡着。
他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血濡湿,殷红的一片醒目的刺眼。地上是无数根骨刺,鲜血淋漓像是从血肉里挖出来的一样。
暗堕付丧神的骨刺挖掉又长,长了又挖,而为了抵抗暗堕的侵袭,这振三日月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处。
“怎么会这样!”结萝蹲下去细细查看着付丧神的伤势,被子下的身体皮开肉绽,那是强行从□□里将骨刺挖出时留下的一个又一个血洞。
就连身后两个知情的付丧神看着都红了眼,更何况是结萝?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紧,痛苦,窒息,一一向她袭来,心中的怒火滔天而起。
三日月宗近,那是天上的一轮明月,永不西沉的明月。
他豁达,宽容,一双星眸灿烂而清澈,他的双手有力而修长,他的身躯清瘦而挺拔。
无论如何,断不该是她眼前的这副样子。
“我是在万屋地下的暗街遇到他的,那时候的他被自己的审神者卖入了暗街的娼馆……人类为了自己的贪欲,多的是让付丧神乖乖听话的法子。我将他救出来之后,他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暗街……娼馆?”
结萝喃喃着,无论生前还是死后,她都被保护的太好了,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阴暗面。有关时政的历史她从不关心,夏爷爷也不会告诉她这些,她唯一的使命就是奋斗在前线,将这个世界从溯回军的手中夺回。
可她从来不知道,她夺回的这个世界竟然这么肮脏。将她深爱的人,伤的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是的,这振三日月宗近并不是她的刀剑,可是在几十年以后的未来,这振分灵也会在被洗去记忆以后回归到本灵的身体里,从一个名为烟衣结萝的小女孩的锻造炉里出生,带着笑与爱,与她重逢。
所以,他们怎么能!怎么敢!
汹涌的怒火从她的胸口一路蔓延至五脏六腑,乃至四肢百骸。她恨不得现在就杀入那个所谓的万屋里的地下暗街,一发宝具将其炸的稀巴烂,然后再将罪魁祸首们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那么莽撞,因为她现在已经失去了迦勒底那种永动机一样的供魔渠道。
她拼命的将怒火压制住,红着眼眶对身后的两位付丧神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他。”
“像您之前对我做的那样,用您的灵力净化他,然后再帮三日月手入就好了。”
结萝点了点头,但是这件事情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算不上,因为现在她的master是个弱鸡,等这场净化做下来之后,她的master可能已经被榨干,然后吐血而亡了。
鹤丸很擅长察言观色,自然察觉到了少女神色里的忧心忡忡。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只要您能救三日月殿下,以后您一声令下,鹤丸赴汤蹈火都遵从。”
“加州清光亦然!”
两人说着就单膝跪在了地上,这是一个宣誓效忠的姿势。
赴汤蹈火那倒不至于,她又不是什么魔鬼对吧,但是既然这俩付丧神都这么说了,结萝自然也就不跟他们客气了。
她清了清嗓子,神情冷峻的对着两人道:“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在净化三日月身上的暗堕之前,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补魔。”
[补魔]
对两振刀剑而言,这是一个特别陌生的词汇,俩人面面相觑许久都没有得出答案来。
但是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面前的这位疑似神明的大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的,不然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早就死在了这位大人的剑下了。
所以,鹤丸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抢先在加州清光的前面开了口。
“那就让鹤来吧,虽然不知道补魔到底是什么,但是人生就是该多一些出其不意的惊吓不是吗?”
说罢,他对着结萝调皮的眨了眨右眼,一个wink会心一击,瞬间将结萝的心击中了。
#这位付丧神殿下,您恐怕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呢!(笑)#
第36章 我的刀子
只见白衣的付丧神单膝跪在地上, 结萝在他茫然的目光里俯身, 抬起他的下巴,然后一手放在他的脑后。
在加州清光目瞪口呆的视线里, 按着鹤丸国永qin了个爽。
加州清光:......w(Д)w
随后,结萝豪迈的擦了擦嘴, 手下的触感又shi又re,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嘴唇现在肯定是又红又zhong的。
与她的淡定不同的是, 另一边的鹤丸国永,一脸茫然的保持着被po仰着脸的姿势, 修长的脖颈在此刻拉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喉结上下hua dong着还在下意识的吞yan。
他的红zhong的嘴唇上shi漉漉的一片,就连周边的肌肤也有些发红,金色的瞳子里雾蒙蒙的还带着水汽。
一直以来,鹤丸国永清楚的知道, 人生少了惊吓,会丧失很多乐趣,但是谁也没有告诉他,这次的惊吓,是真的特别的惊吓!
吓的他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大、大人, 这可真是吓到鹤了, 哈哈哈哈哈(w)hiahiahia。”
于是就看到某人一脸被玩坏的样子,讲完自己的口头禅之后, 就开始魔性的尬笑了起来。
#呀咧呀咧, 看来经常作为恶作剧的那一方, 这次您是完全体会到被惊吓了的乐趣了呢,鹤丸殿下。#
虽然有一方受到了惊吓,但是交换体ye其实是一种非常便利的补充魔力方式,鹤丸没有失去任何灵力,结萝也得到了补充,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对此她是十分满意的。
#你先看看另一边还在魂不守舍的付丧神!你以为他失去的是什么!他失去了贞cao!#
*
三日月宗近的暗堕程度很深,魔气已经从四肢百骸蔓延至他的心脏,要想彻底将他体内的魔气拔除,需要结萝不间断的为他输送具有净化属性的灵力。
做好准备之后,结萝跪坐在三日月的身旁,细密的金色灵子在她双手处显现,又缓缓的流入到昏睡的三日月体内。
刚一进入,那些盘绕在他体内的黑气就开始在付丧神的体内窜逃了起来。
四处乱撞的黑气就像无数的毒针在付丧神的体内扎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洞”。原先还在昏睡的付丧神,立刻被疼醒了过来,发出了细微的呻yin声。
三日月宗近的眼睑微动,纤长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轻颤着分离,那双盛满了星辰和新月的眼睛,终于缓缓的张开。
那双圣洁又妖异的瞳子里布满了水汽,三日月透过那层朦胧的薄雾看去,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白色狩衣的少女正跪坐在他的身侧,为他输送着灵力。
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痛意,他却连挣扎都做不到,在先前那场令他遍体鳞伤的挖骨盛宴里,他早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三日月脑袋里昏沉一片,他透过眼前的那层薄雾,只能看见少女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清浅的柔光,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圣洁与神性,无不昭示着她的身份。
而她身上又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肃杀气息,还有莫名的令人亲近的熟悉感。
原来是一位武神啊……三日月这样想着。
因为只有武神,才能让身为刀剑付丧神的他们有天然的亲近感。
而至于为什么只有三日月能一眼看出来眼前人的身份,而其他两人却自然而然的被猪油蒙了心......
那是因为,鹤丸当时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除了杀字什么都看不见了,而加州清光则是因为看到同伴被伤之后怒火攻心,除了替同伴报仇,什么也想不起来。
总之,这两人的智商时刻不在线是常有的事情。
“大、人……”三日月苍白的唇开开合合,细若游丝的声线在寂静的屋子里让人听不真切。
他眼神有细微的涣散,但那双瞳子依旧明亮的惊人,倒影在他的瞳孔里的,是一位散发着光芒的少女身形。
“大、人……谢、谢你……”
结萝听着他的道谢,心中五味杂陈,仿佛心脏处有一只大手在收紧一样,揪的胸口处又闷又疼。
她空出一只手去握住他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自己的失态一样。
可手心处那只苍白枯瘦的手,更是让她的心脏疼的得不到一丝的慰藉。
“大人不、必为我、难过……”他的胸口起起伏伏,似乎连喘息都颇为艰难。
“您瞧、三日月不是等到您来救我了吗…大人、不必、为三日月、难过……”
结萝输送灵力的那只手一刻也不敢停下,而另一只握着三日月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疼吗?三日月?……疼就说出来,没关系的,不用忍着……”
净化系的灵力游走在已经被魔气占为巢穴的身躯里,简直像一柄锋芒利刃,势不可挡无往不利,但更多的带来的是非人能承受的痛楚。
三日月摇了摇头,冷汗从他苍白的面容上滴落,滑过毫无血色的唇,滴落进枕头里。
“我知道、您是在将我从暗堕里拉回来、比起挖骨刺……这个没有多疼的、大人不必为我忧心……”
疼吗?
你若真要他回答,怎么可能不疼?
三日月宗近从锻刀炉里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挣扎在泥泞里,饱受痛楚。被主人贩卖进娼馆,被控制行动,被践踏被鞭责,受尽屈辱却依然保持着本心。
他那双盛着星辰与新月的眸子,从来没有一刻熄灭过。
因为他是三日月宗近,天下最美的一刃,也是所有付丧神中神性最高的那一刃。
可饶是如此,他也躲不过暗堕的命运。
神性越高的付丧神,在暗堕的那一刻便越危险,这是众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暗堕,唯一能做的便是与自己对抗。
削肉挖骨,将自己锁在狭小的黑暗一角,生怕哪一天醒来,他就变成了毫无理智的怪物,从那之后,他便日日活在恐惧里。
——但好在、你来了。
——你来了,来将我从这暗无天日里拯救出去。
他看着少女挺拔的身影,模糊的双眼虽看不清她的脸,却一刻都不愿意转移。
*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又多久,结萝感觉到浑身的魔力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这场净化的仪式才终于结束。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无论是挖骨刺带来的血洞,又或者是净化给三日月体内带来的巨大刺激与负担,都不是他现在所能承受的。
眼前的付丧神必须立刻手入,不然很有可能会伤口恶化重伤不治导致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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