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头,月咏站定,望着那扇门许久许久,始终放心不下父亲的伤势。
不进去也没关系,就在门口问候一下也好。
这么想着,月咏下定决心就要去敲门,然而才刚做决定,面前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忽然被人从内部打开了。
杀生丸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月咏。
面对父亲那一如既往孤高冷漠的神情,月咏下意识想躲起来,然而心中那根绷着的弦却断了。
已经都来了,至少得知道他身体好不好。
深吸口气,月咏鼓起勇气抬头望着面前的银发高大男子。
“父亲大人。”然而才刚开口她又认怂了,面对他的注视她心慌得很,当下又低下头去。
杀生丸不语,金眸注视着此刻化作人形的黑发棕眸的她,这个样子的她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极了她的母亲。强压下内心里那股肆意的情感暗流,他素来就极为擅长掩饰自己的内心。
“伤……要不要紧?”月咏弯腰将托盘端了起来,低着头又道,“我从早云哥哥那里拿来了能治疗伤口的药物。”
“我没有受伤。”杀生丸淡淡地说道。
闻言,月咏一愣,错愕地看向父亲,却对上那一双灿金色的眸子。
他也在看着她,眼里有着她不懂的东西。
“真的没有受伤吗?”早云不可能会骗她的,月咏狐疑,当即调动体内的妖力一下子又恢复成了妖怪的模样。
黑发瞬间染上了银色,棕瞳也变成了金眸,此刻的她看上去和父亲更为相似。
刚恢复,她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浅淡的血腥味。
“鼬一族的妖术对妖怪的伤害很难自我治愈,”说完她皱着眉,有些不悦地开口道,“明明伤口还没好为什么要瞒着其他人?”
“只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罢了。”
杀生丸负手而立,面容极为寡淡。
不知为何,面前这一幕让月咏联想到了本丸。若要拿谁来和他作对比的话,月咏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名字是大俱利伽罗。
我行我素,从不合群但却又默默地关心着身边的人。
忽然,月咏有些明白父亲的想法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曾误解过大俱利,被他的冷言冷语给伤害到,然而在本丸其他人的不懈努力和她的不断接触之后她才发现是自己太过肤浅了。
在去本丸以前她不懂得和父亲相处也不懂得和各式各样的人相处,但在过去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学会了沟通、学会了为其他人考虑,也学会了去理解其他人。
若总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之中那么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真正的答案。
现在她想知道,父亲的真心。
沉默了好一会,月咏内心掀起一阵阵波澜,她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不要把自己的思考强加给别人,想知道,就得问,这是本丸的大家教会她的道理。
深吸口气,胸口处集聚着勇气,明显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父亲大人,月咏想为您治疗,可以吗?”她能为刀剑治疗伤势,或许也能治愈父亲身上的伤。
杀生丸看着她。
总觉得她脱胎换骨了,和过去的几百年前给人的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不一样了。
也正是因为她一直以来的胆小和缺乏安全感,他才尽可能地要护她周全,就算让她一直依赖他也无所谓。
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本丸。
“你们这是要被雷劈的哇啊啊快把本大爷放下来啊!!!”
邪见被五花大绑吊在了本丸庭院里的那棵大树之上,一面喊叫着一面恐吓着,然而底下那黑压压的百来号刀剑们却不为所动。
被抓到也只能自认倒霉,谁叫那天他刚好外出了呢!
就在杀生丸将月咏带走后,邪见就被刀剑们软禁了起来,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在邪见感叹月咏不想回去的原因的时候他们却不知处于什么原因把他给绑了起来。
这时候,有人轻声咳了咳,瞬间庭院里安静了下来,而这时几乎所有的刀剑都不约而同地往两边站开了些,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来,于是三日月就这么在刀剑们的注视下从外圈走到了内围。
在还在叽里呱啦骂个不停的邪见面前,三日月停下。
“这阵子过得还好吗?”三日月笑着问。
“好个屁!等杀生丸大人再来造访我一定要让他把你们都杀掉然后我再蘸酱油吃了你们这群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们,真是气死我了!!!”
因为过于愤怒,邪见开始口无遮拦。
三日月显得很淡定,并不在意他的恶言恶语,只听得他又说,“我有个方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了呢。”
“才不!”邪见翻了翻白眼,想也不想就拒绝。
“这是你回去的唯一机会,难道不考虑一下吗?”三日月睁开眼,深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打量和算计。
“你、你想做什么?”邪见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是想让你回去和他们团聚而已。”
“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邪见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哪里哪里,我们不仅可以让你回去,还要派专人护送呢~”
那一刻,邪见很是不安。
“旅途,一定很让人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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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得到了父亲大人的刀
前不久她提出要帮忙, 杀生丸很难得没有反对,并且还把她带进了这间四百多年间都没有人进去过的房间。
“妖毒已经开始侵蚀肉|体了,还好发现得早。”看着他背上那泛着黑血的伤口,月咏手上动作一顿, 轻轻的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也改不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的这个事实, 现在她为他所做的这些是她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越来越明白父亲的为人了。
她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他心存误解。
“如果要是一直没人发现的话, 父亲大人您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月咏忽然问。
杀生丸没有回答,面上没有任何波澜。此刻他背对着月咏坐着, 衣衫半解, 露出了结实精壮的上半身。
见他死撑着的样子,月咏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在心里悄悄骂他是个笨蛋, 骂也骂了, 当即开始为他疗伤。
看着那伤口, 眯了眯眼, 抬手运用起灵力为他驱散妖毒,就像给刀剑疗伤那样。
“可能会有点痛,请忍耐一下。”她自己也没察觉到此刻她的语气就像是哄小孩一般。
杀生丸感觉到肩背上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感以及灼烧感, 稍稍偏头便看到她那附着了高密度灵力的双手。
确实,她变了很多。
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可以说和她的母亲越来越像了。
两人本就话少, 现在整个房间里除了灵力发动的声音外安静得可怕,气氛稍显沉闷。
“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月咏率先打破沉默。
“嗯。”杀生丸哼了声。
“这里,就是母亲与您曾经一同生活过的地方吗?”月咏抬头望望四周,很难想象他一个大男人会住这么一个——粉嫩的房间。
没错, 房间的布局格调是粉色系的,珠帘、少女系的落地窗帘、粉色家具之类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新婚夫妇的婚房。
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他是怎么在这种房间里住这么久的?
所以他是因为太羞耻才不允许外人进来的吗?
“不是。”就在月咏分神的时候,杀生丸否认了。
“那,那这是母亲大人的房间?”不然她实在想不到这房间到底是谁的了。
“这里是你母亲为你亲自布置的,而你也是在这里出生的。”不想她做无意义的猜测,杀生丸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答案。
月咏一愣,看着杀生丸的背影,心里百味杂陈。
“我以前真的在这里住过?”月咏抬眼向四周望去,可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不错。”在生孩子以前铃就替她张罗了很多,只是最终她还是没能亲眼看到孩子在这里生活。
正因为留有遗憾,他才没让她长居于此,久而久之这里也成了他怀念妻子的地方了。
气氛又有些凝重了,月咏决定绕开母亲离世的话题。
“那……母亲大人,是一个怎样的人?”迟疑了好一会,她最终还是把困惑了自己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虽然她已经从邪见和奶奶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她母亲的传闻,但她还是想知道父亲角度下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渴望了解已故母亲的孩子,而他也只是她的父亲,现在不想别的,只是父女间最平常不过的对话而已。
正如早云所说的那样,抛开别的,他也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父亲。
看他沉默了好一会,月咏难免有些失望,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他从来就是个寡言沉默的人,不回答她的话也很正常。
“……你的母亲是个很温柔也很坚强的人。”
就在月咏即将放弃的时候,杀生丸忽然给出了回复。
月咏愣了愣,而后释怀一笑,“能让父亲大人觉得温柔和坚强的人,一定真的很了不起。”
“啊,在许多事情上她都有自己的主见也很执着。”现在她的女儿也越来越像她了。
“那么,如果你们吵过架吗?”月咏突然很好奇。
闻言,杀生丸陷入了沉默,虽然面上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能感觉到他所散发的气场已经有隐约的不同了。
隔了好一会,在月咏以为他要掠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忽然又答了上来,令人惊讶连连。
“……有。”说完,他似乎回想起了往事,面上表情有了些许松动。
“那么吵架的时候您都会让着母亲吗?”月咏追问。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听到他应声,“嗯。”
而这时月咏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父亲并不是真的特别高冷傲慢,而是很多时候都没想好要开口或者要开口的时候被打断了。
只要再给他和自己多一点耐心,慢慢的就会发现他的温柔的。
而且更让她惊讶的是,那个傲娇的父亲竟然出人意料的直率坦白,她实在想不到父母亲吵架时的场面,更想不到父亲退让的场面。
聊开了以后月咏感觉到气氛不再沉郁,话匣子也就关不住了,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她一股脑地问,但大多时候杀生丸都会吭声应两句,这已经完全颠覆了她对父亲的认知了。
“母亲大人漂亮吗?”
“嗯。”
“那母亲大人的追求者一定很多吧?”
“……嗯。”
感觉到他的语气略显不悦,月咏嘴角扬了扬,能想象当时她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誓自己主权的样子。
“真想看看母亲大人当时的样子呢。”月咏感慨。
看上去一向无欲无求的他也能在情急之下做出那种事,怎么想怎么好笑,但一方面月咏也感受到父母之间那种超越一切的爱。
换做是以前她应该不会明白,但当她也有了所爱之人以后一起都不一样了。
“你和她很像。”这时候杀生丸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令月咏惊讶地睁大了眼。
“真、真的吗?”月咏的声音颤了颤,事实上从未有人这么说过。
杀生丸忽然回头,看着此刻运用起灵力而化作了人类形态的月咏,金眸中的温柔难以掩饰。
又是这样的眼神。
她想起来了,每逢月圆之夜,他每次要离开的时候都会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那时候的她完全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含义。
现在她明白了。
看着伤口已经愈合,月咏收了灵力,轻手将他的外衣拉起,然而这时她的手却遏制不住地颤抖着。
好不容易帮他把衣服拉了上来,然而她的视野却模糊了,眼角溢出了泪花,接着她颤抖着手想要帮他穿好衣服,可不管怎么做她的眼泪还是太碍事了。
“对不起,马上就好。”暗暗抹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然而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
蓦地,杀生丸握住了她的手,即便不言语,她也能感受到此刻来自父亲的温暖和宠爱。
她再也抵挡不住,脑袋靠在了父亲的背上,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父亲大人……月咏让您担心了,月咏不应该那么任性的……”
可以说这一切的局面都是她亲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她不告而别,甚至一意孤行,他也不会为了保护她而伤了三日月。明明最委屈的是他,可他还是选择忍受闹了两个月的脾气的她。
她实在太不成熟也太任性了。
杀生丸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心里不可能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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