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远歌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子跟他视线平行,“我了解缘治,请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又或者说了什么,才会让缘治出手伤人。”
讨厌,讨厌,讨厌。为什么都这样了日暮缘治的妈妈还这么信任日暮缘治,他果然最讨厌日暮缘治了!
田中一把推开日暮远歌,“你就那个坏小子的妈妈?他就是个坏小孩,暴力狂无缘无故的打人!”
日暮远歌平静的反问:“是吗?”
“就是这样!”
“他骗人!”
“明明是田中说缘治妈妈的坏话,缘治才打他的!”
“就是,我们都听到了!”
在外面听了一会墙角的步美三人听到田中污蔑自己的小伙伴,忍不住冲了出来。
步美跑到日暮远歌身边,拉着她的手道:“阿姨,他说谎,缘治不是坏小孩,是田中说你的坏话被缘治听到了才去揍他的。”
元太也应和道:“我也听到了,我可以作证。”
光彦推了下眼镜,沉稳道:“当时缘治听到了田中说阿姨的坏话,缘治要求他道歉,田中不仅没有道歉,还骂缘治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是这样吗?田中同学?”小林老师走过来,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关于缘治父亲这一件事作为班主任她也是知晓的,但没有想到会被其他小朋友用这件事去伤害缘治。
“小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田中,撒谎和伤害别人是一件很大的事。”小林老师严肃道。
田中愤怒的指着步美他们,“他们和日暮缘治是朋友,他们为了日暮缘治一起说谎,老师你不要相信他们!”
元太气的脸都涨红了,“就是你撒谎,我们才没有。”
“当时在场的不只我们三个人,还有其他的同学,只要老师问一下就知道我们有没有说谎了。”光彦冷静道。
“没错!”步美也想到了当时跟他们在一起其他同学,他们肯定也听到了当时田中说的话。
步美能想到,田中也想到。他一下子慌了,哇哇大哭了起来,吵的办公室其他老师头都大了。
“我讨厌日暮缘治,他没有爸爸还那么幸福,还老是炫耀他有漂亮的妈妈陪他玩,我最讨厌日暮缘治了!”
田中一边抹眼泪,一边哭。
小林老师叹气道:“田中的父母忙着工作,经常出差,家里只有一个保姆照顾他。”
“小林老师,今天这件事情请务必让田中的父母知晓。我可以不怪他撒谎污蔑缘治的事情,毕竟缘治动手打人在前是他的不对。但是我却不能不责怪他的父母,小孩子的成长如果没有父母的引导很有可能走上一条歧路,不是给了他们富裕的生活,就尽到了做父母的责任。身为父母,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日暮夫人,我知道了。”
小林老师拿了张纸巾擦掉田中的眼泪,“你先在办公室待一会,不管你的父母在哪里出差,今天也必须让他们到学校不可。”
听到这话,田中哭的更伤心了,“他们,他们才不会来,不管我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都不会管我。我讨厌他们,讨厌他们。”
日暮远歌关上办公室的门,把步美他们带了出来。
步美眼中有一些同情,“没想到平常骄傲的田中,父母都不怎么陪他。”
“不管因为什么说谎就是不对的。”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元太,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道理。
“今天谢谢你们了。”日暮远歌很欣慰缘治有这样的好朋友。
步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问道:“不是缘治的错,阿姨不要怪他。”
日暮远歌温柔的摸了下步美的头,“我没有怪他,但缘治也有错。”
学校小公园里,缘治蹲在一个小角落里面,手不停的扯着草往旁边丢。
“日暮缘治,我教你呼吸法可不是用来揍别人的。”锖兔道。
缘治把旁边揪下来的草团成一团,丢向开口的锖兔,锖兔一个闪身躲过了丢来的草团。
日暮远歌一到小公园就看到可怜巴巴窝在角落里的缘治,她坐在他旁边,可缘治却往旁边挪了下,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
“你知道错了吗?”
缘治抬头,气愤道:“我没错!”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锖兔他们教你呼吸法不是用来让你以暴制暴的,不论田中说了多么难听的话,你都不应该动手打他。”
缘治撇过头,拒绝跟他沟通。
到家之后,连爷爷都看出了他们母子之间的古怪气氛,问日暮远歌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摇摇头。
缘治一回来就跑到房间锁上了门,他从柜子里找出小书包,在找了几件衣服,装到了包里,想了想再把他偷偷藏的零食也塞了进去。
他把自己的小猪存钱罐打碎了,拿出里面的所有钱。
门打开一条缝,他看了眼客厅的情况,发现没有人之后,偷偷溜出了房间,路过日暮远歌的房间时还哼了一声。
红着一双眼睛,嘟嚷道:“坏妈妈。”
缘治有些委屈,明明是为了维护妈妈才揍了别的小朋友,妈妈不夸奖他反而说他错了,他不要跟妈妈第一好了。
他要带着猪猪肚子里面的钱一个人去流浪!
他轻轻的关上门,日暮远歌往窗外看了一眼,“锖兔,跟着他,别真的出事了。”
锖兔没有动,推了下面具,把狐狸面具推到脑袋上,银色瞳孔闪了闪,“真的让他一个人出去?而且缘治为了维护家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错了,暴力不是用来解决问题的方法,维护家人的方法很多,暴力是最愚蠢的方式之一。”日暮远歌很坚决,“呼吸法不是用在这种用途上,利用呼吸法去教训比他弱小的普通孩童,这样不仅侮辱了他自己,还侮辱了用呼吸法去斩杀强大的鬼,保护他人的你们。”
“算了,说不过你。”锖兔身影消散,跟上了背着小背包的缘治。
离家出走只是缘治在气头上心血来潮的想法,真正离开家之后,他却感觉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思考了下妈妈说的话,想了想还是很气愤,哼哼了两声,“讨厌妈妈,缘治没错!”
他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司机看到爬在副驾驶上的小豆丁,有些疑惑,霓虹的出租车费用很高,这么点大的孩子付的起吗?
他试探的问:“小朋友去哪里呀,你的父母呢?”
“我去……”对哦,他要去哪?有了,“司机叔叔我去横滨港。”
“小朋友不早了,那个地方很危险,还是叫你的父母一起去吧。”司机和善道。
“谢谢大叔,我去横滨港就是找我爸爸的。”
司机摇了摇头,去横滨的路途并不近,是一笔大单,这个小朋友说了去找父亲,也不用担心付不起钱。
别人的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跑完这一单就可以回家了。
傍晚的落霞很美,抬头看还能看到不怎么显眼的月亮。
海水翻涌,霞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整个海面像洒了一堆细碎的金粉一样,看起来富丽堂皇又绚烂。
岸边还有停靠的货船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这对于第一次看到海的缘治有些新奇。
他来到横滨,想去港口黑手党,可问了几个路人,只要一听到港口黑手党五个字就被吓跑了。
港口黑手党有这么凶神恶煞吗?
他找不到亲生爸爸,那就干脆物色一下有没有其他看的顺眼的爸爸,不就是爸爸吗?哪里找不到。
他眼睛提溜了一圈。
这个太矮,不行。
这个太丑,也不行。
这个看起来就蠢蠢的,更不行!
他眼睛一亮,面前的风衣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他招手道:“前面的帅哥停一停,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爸爸?”
第14章
“啊咧?爸爸?”
男人穿着褐色风衣,露出半截的手臂上缠绕着奇怪的绷带,他转身疑惑的侧头,柔软的卷曲发丝被霞光染成了酒红色。
他逆光站着,身后是绚烂的彩霞。海风吹过,扬起了他的发丝,连带着风衣也一块吹了起来。
他目光看向坐在木凳上的小豆丁,熟悉的头发颜色,还有让他一看就觉得不是那么高兴的长相。
“小朋友~”他拉长着语调,发出甜的发腻的声音。
缘治打了个招呼,再次重复了他之前说的话,“你要不要当我爸爸?”
他说的理直气壮,却不知道他的话是多么的引人发笑。
男人弯腰,刚刚还笑嘻嘻的表情瞬间拉了下来,“不要哦~小朋友你一看就让我很讨厌呢~”
骗、骗人的吧?
他这么可爱,这个人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拒绝了他,用的理由还是一看他就讨厌?
………………
侦探社。
中岛气喘吁吁的从楼下咖啡厅奔到侦探社,国木田理好资料,斜眼瞧了下中岛,问:“发生什么事了?”
中岛吸了口气,吐出的话,让国木田刚刚整好的资料洒了一地。
“太宰!!!!!”
国木田的吼叫声让桌子抖了抖,吓得侦探社楼下咖啡店的店员露西手里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
“把孩子给我还回去!!你已经从哄骗女性自杀进化成丧心病狂的拐带小孩了吗?!”
跟来的中岛认同的点头。
“阿拉,不要这么紧张嘛。”
面对国木田的怒吼,缘治对面的男人还淡定从容的抿了口咖啡。
缘治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趴在桌子上,垂涎的眼神在对面的蛋糕上面打转。他摸了下肚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跳下沙发跑到柜台前面拉了下露西的衣角。
“漂亮姐姐,我想要吃那个。”
面对缘治,露西说话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很多,中岛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还是脾气暴躁每次对他都没好话的露西吗?
这么温柔充满着母性的光辉是怎么回事?!
端着自己想要的蛋糕,缘治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座位,还炫耀一般的当着他对面的男人咬了一大口。
“真的是这样?你在横滨港口捡来的?”国木田音调拔高,很明显不是特别信太宰的鬼话。
“是的呢,是的呢。”
太宰眯着眼看到缘治的挑衅动作,非常幼稚的再点了两个蛋糕,当着缘治的面一口塞到了嘴里,结果因为吃太快而噎到了。
中岛不忍直视,捂眼道:“太宰先生一如既往的……”一言难尽。
“小鬼,家在哪呢?”国木田问。
缘治吃蛋糕的动作愣了一下,对于国木田的问题一个也没有回答。
“原来是离家出走。”太宰突然开口。
穿着不像孤儿院的孩子,身上还带着数量不菲的钱财,身后背着的书包也不是一般家庭会给小朋友购买的。
带着钱,书包里甚至还装着几件衣服,很明显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国木田眼镜冷光一闪而过,“怎么觉得,这个小孩有点眼熟。”
“国木田君你也这样觉得?我一看他就觉得很眼熟,眼熟的很讨厌呢!”太宰轻快道。
“喂喂,太宰先生这么对一个小朋友说讨厌他,会不会太过打击人了!”中岛从脑海中翻找记忆,“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他脑中灵光一闪,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跟同样被打通了的国木田对视一眼。
国木田撑着桌子,逼迫道:“小鬼,你爸爸是谁,不说把你送警察局去了。”
缘治把蛋糕推开,不耐烦的回,“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原什么来着,有点忘了,“中原……中原治!”
“港口黑手党有叫中原治的吗……?这么有品位的人我怎么不认识?”太宰摸着下巴喃喃道,“这个讨人厌的小鬼到底像谁呢?”
太宰凑近他,对上他湛蓝色的眼睛,脑子里的弦紧绷,僵硬的转头和同样僵硬的中岛二人对视。
“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的吧?”中岛语气有一些不确定。
太宰和国木田点头,三个人同时道:“这跟那个漆黑的小矮子简直一模一样!”
“跟港黑的那个暴力干部长的也太像了!”
“真的很像!”
等等,中岛想到了什么,“小朋友,你说你爸爸是谁?港口黑手党的中原……?”
“中原治!”好像是这个吧?不管了,就是这个!
“他说的是中原中也是不是?是不是?”国木田有些崩溃了。
“怎么办,怎么办?太宰先生把港黑干部的孩子带来了侦探社,等会人家父亲找上门会不会把侦探社给拆了?”中岛有些焦躁。
太宰摊在沙发上,一脸不可置信,“假的吧,我和小白都没有孕育爱的结晶,为什么那个蛞蝓可以有讨厌的跟他一模一样的爱的结晶?”
柜台里的露西嘴角抽了抽,这孩子不是说父亲叫中原治吗?他们究竟脑补了些什么。
“什么拆了侦探社?”
说话的人穿着普通的职业套装,身材高挑、性感。她及腰的长发卷成了大波浪,祖母绿的眼睛加上深邃的外貌,很明显是个混血儿。
中岛有气无力道:“啊,栗原桑你来了啊。”
栗原白薅了下太宰的头发,“这样生无可恋的表情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伸出手指,齐齐指向站在露西旁边的缘治。
“什么鬼。”栗原白看过去,下一秒跳了起来,“我靠,中原中也你返老还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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