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打发小丫头去看酒席动静以尽可能地晚些换衣。
没一刻小丫头来回道:“太太,酒席还没散,不过席上喝多了的爷们不少,老爷发话叫福管家一个一个都送回去了。”
红枣挂念谢尚,赶紧问道:“咱们老爷怎么样了?”
“咱们老爷倒是没醉,奴婢看到还在敬酒!”
红枣一听就知道必是显荣给谢尚的酒做了手脚,当下便放了心——她两辈子的头一回可不想同个醉汉,尚醉醉也不行。
听说谢尚没事,红枣方有心问旁人。
听丫头说了几个喝多了人的名字,红枣不免犯疑:都是今儿闹洞房的主力,谢尚不会是有意将他们灌醉,不叫他们来闹吧?
红枣猜对了,谢尚打得就是这个主意,而谢子安叫谢福安排的也就是这件事——为了儿子,谢子安不惜拿出了珍藏。
干倒最后一个想闹洞房的族兄弟,谢尚和长辈们告辞:“太爷爷,爷爷,爹,我的酒也多了,头有点晕。得躺一会儿。”
谢老太爷等自是答应。于是谢尚便和其他人都道了失陪,出五福院正院往自己的书房去洗澡换衣。
眼见他哥离席,谢奕记着闹洞房这件大事,跟着也要走,被他爷一把抓住。
“奕儿,”谢知道谆谆教导道:“今儿是你哥的好日子,家里请了这许多的人。现你哥喝多了,告罪离席,这家里的客人可就全要靠你来招呼了。”
准备闹洞房的谢奕……
红枣听人回说谢尚一个人去了书房,颇为奇怪,正打算遣人去问,显荣便跑来告诉道:“太太,老爷刚喝了酒,现换衣裳去了,一会儿就来。”
谢尚换衣裳一贯是显荣伺候,红枣听显荣如此说便知谢尚必是在洗澡,不免觉得脸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红枣打发走显荣后便让丫头准备蜂蜜柚子茶。自己则于底衣外加穿了麒麟凤袍和连枝花裙,头上也重戴了珍珠三翟冠。
刚收拾好,谢尚便一身水汽地进屋来了。
看红枣一身大妆,谢尚惊异:“红枣,你还没洗漱?”
他不是都已经叫人来提醒过了吗?这传话的人是怎么回事?
对于谢尚的直白,红枣实在无语。为了掩盖尴尬,红枣亲端了丫头新冲的蜂蜜柚子茶来给谢尚道:“老爷,你刚喝了酒,倒是先喝口茶去去酒气。”
看到媳妇未语先红的粉腮,谢尚心痒异常。
接过茶转回给丫头,谢尚抓握住媳妇的手认真道:“红枣,良宵苦短,而这夏天更是昼长夜短。你赶紧去了头面衣裳,咱们尽快歇下!”
红枣……
红枣就没见过这么猴急的人——不过心急正说明了在意。红枣自觉不好又当又立地嫌弃。
对着谢尚目不转睛的注视,红枣无奈道:“老爷,你拉着我的手,可叫我怎么卸妆?”
媳妇低头娇羞的模样实在撩人,谢尚忍耐不住,一口亲了上去——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对于谢尚急不可耐地亲吻,红枣没有躲避拒绝,相反她趁谢尚松开她的手改搂她肩腰的时候,顺势搂住了谢尚的腰,两个人瞬间便似连体婴儿一般紧贴在了一起。
此前谢尚和红枣的亲昵都只限于侧面的搂腰搭肩。
所以当下头一回的正面拥抱于谢尚的刺激便特别大。
谢尚不敢再亲了。谢尚抬起头,很吸了一口气后方才能出声抱怨:“红枣,你头上的发簪扎到我了。”
这正戏都还没开始,可不能走火——事关丈夫尊严,谢尚觉得他必须好好缓缓。
这一刻谢尚特别感谢媳妇的满天发簪给了他一个现成借口。
正面拥抱给红枣的刺激一点不比谢尚小。
红枣随即松开手,跟着抱怨道:“老爷,你松开,让我卸妆!”
感觉到胸口处缺失的温软,谢尚低头看了看两人间的距离,拒绝道:“不,我帮你卸!”
说着话谢尚抬起一只手跟摘豆角似的就摘拔下红枣头上的发簪,红枣的长发随即披散下来。
把发簪丢到炕上,谢尚重新紧拥住红枣,按贴在自己胸口——他得尽快习惯怀里的温香软玉……
……
云消雨收,红枣平定气息后推犹自趴着不动的谢尚:“起来!”
谢尚闷声拒绝:“不!”
红枣……
红枣看谢尚愈抱愈紧了,无奈道:“你让我去洗洗!”
“不能洗!”谢尚一听如临大敌,终于抬头道:“洗了我就白忙了!”
“你现就得好好躺着,才好生儿子。”
红枣……
红枣没想谢尚打的是这个主意,愈加不肯躺了——她才十七,可不想现在生孩子。
“可我渴了,”红枣转话题:“我想喝水!”
“等等,我给你倒!”
谢尚嘴上说得挺好,但依旧趴着不动。
红枣着急,催促道:“我真的想喝水!”
谢尚呻吟道:“红枣,我知道。我也渴。但你让我歇会儿。”
红枣……
红枣觉得这事不对——她现确是很累没错,但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这床到炕才几步路?谢尚怎么就走不了呢?
谢尚是不是有点内虚啊?
谢尚又趴了一会儿方才裹衣下地,搁炕桌上的茶先倒了一碗给自己喝。
趁谢尚下床,红枣跟着起身穿衣,下床解手。
谢尚渴得厉害,一气喝了两碗茶方才解了口渴。
一手一只茶碗地回到床边,正看到马桶间出来的红枣,眼睛不由自主地便落到了媳妇的前襟,然后便又觉得口干。
性是婚姻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前世记忆的红枣知道她想和谢尚好好过日子,就必得在这方面和谐。
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为了洞房花烛,红枣原做了许多准备,比如特地穿了件前世的有聚拢效果的1/2杯的文胸。
红枣喝水的功夫,谢尚又躺下了——他还得缓缓!
一滴精十滴血。谢尚告诉自己:他今儿已经一连来了两次,可不能再来了。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得来日方才。
红枣也很累。她喝完茶后,懒怠把茶杯送回去,便放进床头的抽屉。
谢尚躺在床上看到红枣放茶杯探身时的惊心动魄,热气上头,不管不顾地坐起身,一把抱住道:“刚叫你别洗,你偏要去。难得今儿这样的好日子,说不得我辛苦些,一定叫你怀上儿子!”
第454章 七宝项圈
夏天天亮得早。当南窗窗户纸泛白的时候,谢尚如常地醒了。
睁眼看到枕边人朦胧的面貌,细微的呼吸,谢尚不自觉地弯了眉眼——难怪世人管洞房花烛叫小登科,这一份风流畅意比起金榜题名确是不遑多让。
每天睡到自然醒的红枣被谢尚推醒时有点懵——怎么这就要起了?
看着红枣惺忪睡眼里的无辜茫然,谢尚爱怜得嗓音都哑了。
“该起了,”谢尚道:“想睡的话,咱们午后再睡!”
听到睡这个字,红枣终于想起来了:她昨晚和谢尚睡过了,而且还是一连三次。
红枣的脸瞬间就红了,而刚平复下心潮的谢尚见状不免又觉得口感舌燥,心跳加快……
“当——当——”
突如其来的钟声适时打断了谢尚的旖脸,谢尚静默地听完六下钟声方道:“都这个点了。红枣,我先起了,你也快些。”
丢下话,不敢多待,谢尚逃也似的下了床。
下地后,谢尚刚想叫人,转眼看到炕上洒落的珍珠三翟冠头面,赶紧拾捡,然后又跑来低声问红枣道:“红枣,你的头面匣子呢?”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足的缘故,红枣今儿的反应特别慢——直等看到谢尚抓了一手的发簪方才想起屋里的狼藉。
不敢耽搁,红枣赶紧下床。
脚踩到地的一瞬,红枣感受到了久违了的酸爽——那种从黄山之类山川旅游回来后腿酸脚软的酸爽。
咧咧嘴,红枣强忍酸痛站直了身体——对于昨日超长有氧运动的后遗症,有前世记忆的红枣还算接受良好。
知道酸痛只是乳酸代谢,忍忍就好!
博览群书的谢尚却看得一脸心疼。他扶住红枣道:“匣子在哪?你告诉我,我来装就成。”
难得谢尚主动干家务,红枣自是不会阻拦。
告诉了谢尚放匣子的地方,红枣自收拾床铺——夏天床上铺的是兰草席,如此倒是不用抹床单,所以红枣当下的主要工作是把两个人揉成咸菜的麒麟袍抹抹平挂到床头衣架上……
齐心合力地收拾好卧房,谢尚想想又躺回床上道:“红枣,你先叫人。然后你梳头的时候再来叫我。”
红枣抬头看看窗户纸,心说有必要吗?
不过红枣知道谢尚的一贯偏执就啥也没说。
最后看一遍卧房,确认没啥不好见人的,红枣方到外间叫人。
丫头们闻声进屋,个个喜气洋洋,端提着脸盆茶壶便与红枣道喜。
红枣见状颇为尴尬,自觉谁都知道她和谢尚夜里做了啥。
忍住羞意,红枣尽量神色如常地洗漱,然后又去卧房叫谢尚。
跨入卧房的一刻,红枣嗅到屋里闷闭了一夜不新鲜的空气不觉大囧,赶紧地先开了南窗,方才叫谢尚起床……
看红枣在梳妆台前坐下,谢尚想起自己昨儿忘了送出的头面,问显荣道:“匣子呢?”
显荣赶紧地送上。
“红枣,”谢尚把匣子拿给媳妇:“这个给你。”
红枣打开匣子,看到里面只四样物件——一顶足金镶七宝牡丹皇冠以及一个同款的金项圈和一对耳坠。
匣子里的物件实在不多,甚至都不是套完整头面,但红枣只一眼就为其上的宝石所吸引——红枣除了上辈子在故宫博物院看到皇帝龙冠上有这样一颗红宝外再没实地见过这么大的红宝。
拿出金项圈对着窗户迎光细看,红枣心说这么大一颗深红红宝,得多少钱?
这该不就是谢尚先前在府城花一千二百两买的那颗红宝吧?
“你眼光倒好!”对于媳妇的识货,谢尚极其高兴:“就数这颗红宝难得。”
“我原打算给你做头面。但想着你先前说过头面戴头上都是给旁人瞧,自己瞧不到。我就给你打了这个项圈——这样你不仅低头就能瞧见,还能每天戴!”
想着项圈的高利用率,除了红宝,谢尚手里最好的红宝、蓝宝、祖母绿、碧玺也都贡献给了这个金项圈。
“来,”谢尚拿过红枣手里的金项圈:“我给你戴上!你可以慢慢看!”
头发还没梳戴什么金项圈啊!
按照常规项圈都是衣裳换好后才戴。
不过红枣没有拒绝谢尚的心意——好宝石有价无市,揣着银子难买。
谢尚给她集这个项圈不容易。
这是件既珍贵又实用还有纪念意义的饰品。
红枣心里感念,乘机也拿出自己的礼物——一条玉带。
上等和田白玉是红枣叫张乙在府城高价寻来的,而玉带的缝制更是红枣的亲力亲为。
“红枣,”谢尚惊喜问道:“这玉带是你给我缝的?”
“那你有没有再给我做个新荷包?”
有了新玉带,谢尚以为还得有新荷包。
至于一一的新穗子,谢尚则选择性无视。
谢尚也知道这太难为他媳妇了,何况穗子昨儿才刚换过,不换也没事。
新荷包自然是有的,于是谢尚就更高兴了!
吃过早饭往明霞院上房来敬茶。谢子安望着浑身上下写着“畅意”两个字的长子心里大定——看来不久他就能抱孙子了!
谢子安拿出匣子给长子道:“尚儿,你不久要去京师做官,我现放了外任,也照顾不到你。倒是把这京师近郊的庄子给你,方便你和你媳妇过日子!”
儿子儿媳妇走到今天,谢子安觉得已不需要他的教诲,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他们在京师的生活提供方便。
京郊的庄子虽说珍贵,但对儿子媳妇,谢子安觉得也没什么好不舍的。
听说谢子安给出了京里的庄子,谢知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奕。
京师的地宝贵,谢子安在京九年,统共就这一个近郊庄子。现给了尚儿,将来奕儿进京做官要咋办?
谢知道抬手摸摸谢奕的脑袋,有些心疼。
谢子安看到他爹的动作,不过微微一笑。
车到山前他必有路。他没得因为小儿子而让大儿子现在有福不能享。
谢尚看着面前的匣子则是万分高兴——他爹为了让他日子舒坦,把唯一的京郊庄子都给了他。
他爹果然疼他!
红枣的心思则在谢子安最后一句“方便你和你媳妇过日子”上。
此前谢尚虽说过带红枣进京的话,但她公婆却都没有表示。
现红枣听得她公公这句话,心中大石落下,颇为感激——她公公除了迷信了点,对她这个儿媳妇却是极好。
云氏也拿出一个匣子给红枣道:“尚儿媳妇,这套点翠头面给你。”
迷信红枣富贵夫人命的云氏自觉也没啥好教导儿媳妇的,所以也是没话。
红枣赶紧谢过。
正经公婆都不训诫,似谢老太爷、谢知道和吕氏在红枣敬茶时自是除了送礼再没废话。
月前的分家算是从礼法上绝了谢子平等人的非分之想——往后不管谢子安父子的官做得多大,谢子平、谢子美、谢子俊三房人都没法再打着他们爹谢知道的旗帜来跟谢子安父子要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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