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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代巴给她送上了一杯茶。
见她不停在忙碌, 少女懒洋洋道：“巴呀, 这么好的天气, 就不要忙啦，来坐嘛。”
巴微笑看着少女对她招招手，闻言没有拒绝, 碎步走过来坐下。
青晓翻了一页，漫不经心问道：“巴是为了什么来京都的呢？”
女子愣了愣，她才发现呆在这里不过两日, 却仿佛回到家一般安心, 甚至没有再想起关于报仇的事了。
巴斟酌片刻, 慢声细语道：“我来这里, 是为了找一个人。”
“谁呀。”
“拔刀斋。”
少女托腮，看着陷入回忆的雪代巴, 她神情隐隐藏着痛苦与挣扎，似乎又想起了自己过往的事, 无疾而终的恋情，仇恨, 与无家可归的迷茫。
或许这时候的她, 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仇人, 甚至为此殉情。
知道她的故事，少女不由想做点什么。
“要不要帮你？”青晓正坐起来。
巴怔住。
面前这位清秀可爱的少女，歪着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却说着另一件可怕的事。
“帮你杀掉拔刀斋，怎么样？”
这句话的语气极为平常，如同是在说午饭吃什么一般。
巴看得出，只要自己答应，青晓必然会去做这件事，而她如果摇头，少女也会立刻把这件事抛作脑后。
雪代巴又想起昨日，认真叮嘱自己不要靠近冲田总司的青晓。
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才会成长出这样的少女？
既像一名救世者，又像一名刽子手。
她的善良，与世间格格不入，那份善良中没有惯常的高低贵贱。
而她的恶意，更是来得轻描淡般随意，如同杀人如麻后的冷漠。
当初遇见她后，巴本来拥有的某些想法，在这一刻动摇了，她忽然不希望少女的手中再沾上鲜血，。
雪代巴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青晓挠着老虎肚子，拿出一包章鱼干，塞了一根到嘴里，嚼嚼嚼。
“不用客气哒，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没杀过人。”
“你要杀谁，不如告诉我？”突然一道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两人看去，原来是冲田总司坐在院墙上，笑眯眯问道。
青晓立刻拦在雪代巴身前，神情警惕。
冲田总司挑了挑眉：“这是什么表情，看着我就像看修罗一样。”
修罗可比你可怕多了，少女扭头低声道：“你先回去。”
“是，失礼了。”雪代巴匆匆回到屋里。
总司挑眉，面露讶异道：“是在防备我吗？”
“当然了！”青晓直接拉上身后的大门，神色不善道。
“你来做什么？”
冲田总司懒洋洋道：“来监视你，如果有什么轻举妄动，立刻斩杀。”
青晓：“？？？”
少女眉头一挑，哟呵一声：“怎么，你们新选组是在挑衅我？！”
“不，说实话而已。”他嘴角一勾道：“但是看样子你并不打算做什么，于是，我就只是来看看？”
这时，另一个人冒出来：“总司，怎么样，那个女……下午好……日向大人。”
从马尾少年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最后那四个字他念的很勉强。
“嗯。”青晓点点头，面无表情道：“我提个意见，你们既然要拜访，能不能别老翻墙。”
她大拇指往后一指：“那边修的那个正门难道是摆设吗？”
“抱歉抱歉。”冲田总司拉着藤堂平助离开了。
过了一会，两人从正面走进这座医馆。
这时医馆里已经打扫干净，木质地板纤尘不染，只是看起来空荡荡少了很多东西。
青晓直接拿着两个口罩递过去：“带上。”
“这是什么？”冲田总司好奇问道。
“口罩，预防呼吸疾病传播的东西。”
藤堂平助看着这个奇怪的布料，嫌弃道：“为什么要带着个？”
“爱带不带，不带滚。”
对方十分嚣张且打不过，自己又有任务在身，并且旁边的队友冲田总司很配合的带上了，藤堂平助片刻后认怂。
“这个不就是蒙面巾，只是有点太小了，而且还做成这么显眼的颜色，好奇怪。”
他说着，左看右看：“一个病人的都没有啊？之前雪村医生坐诊的时候，这里的病人可多了。”
藤堂平助突然不怀好意道：“你不会没有病人吧？那可真是让人遗憾。”
这个挑衅技能太过低级，完全提不起任何干劲怼回去。
少女懒洋洋道：“要什么病人，咸鱼，养老，岁月静好。”
她打算今晚上去探查修罗的问题，再过一会就关门睡早点，哪有时间开什么医馆，要不是巴突然提起这个事，她早就忘记了。
藤堂平助语塞，又是这种油盐不进的语气，他想了想，没办法回嘴，只能负气守在门口。
在医馆里蹲守片刻，两人摘下口罩，去街上巡逻。
青晓又翻了一页课本，打了哈切，提醒道。
“下次过来，不带口罩就别进门了，尤其是那个扎马尾的，听到了吗？”
走的时候，还要被这种不冷不热的语气嘲讽，藤堂平助气结，想回嘴却被总司一把拖走。
出了门，他才怒道。
“这个女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冲田总司笑眯眯道：“大概是因为你之前的话语，她才会这样，平助以后说话要注意点呢。”
“我…我，我只是失言而已！”
“嗨嗨，不过如果好好解释，或者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吧，那位大人，看起来不像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
“什么！她明明特别小心眼！”
“你们在说什么？”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转身，发现是土方岁三带着一行新选组的组员。
他皱着眉：“你们今天不是在医馆附近注意对方的动向吗？”
冲田总司笑眯眯道：“因为平助这小子乱说话，被记恨然后赶出来了呢。”
“胡说八道，才不是被赶出来，虽然态度不好，但没有赶人。”
土方岁三神情严肃起来：“你擅自对那个人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副组长，我……”
“他说人家吃的饭是下等人才能吃的东西。”
总司果断直接把队友卖了，不出所料，闻言土方岁三立刻呵斥他道。
“幸好对方没有过于计较你的言语，平助，面对强敌贸然出言不逊，这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武士该做的事。”
“如果她是一名心胸狭窄之人，你或许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藤堂平助想反驳，但是回想当初亲眼看到青晓碾压浪人的情形，他确实无法匹敌，最终，只能低下头认错。
土方岁三仍板着脸，让他回屯所后去领罚。
藤堂平助沉默着走了，土方岁三这才问总司：“这几天侦查的结果怎么样？”
冲田总司想了想，报告道：“没有看到她使用火焰，但是速度与力量确实非同寻常，并且这几日并没有看到芹泽组长靠近医馆，也没有听这两名女子提到，不像是熟识的关系。”
他简短汇报完毕后，总结道：“如果这样，大致能确定他所言却有其事，因为没有撒谎的必要。”
土方岁三点点头，没有再表态：“走吧，去巡逻下一条街。”
“是。”
青晓在医馆里安安心心呆了好几天，每天夜里都出门晃悠，但是根本没有发现所谓的修罗踪迹，仿佛那一日她预见的那些怪物只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第五天，定好的牌匾送来了，听着送货人的言语间，青晓知道，这几日京都夜里没有人再遇见修罗，显然太平不少。
“或许是那些怪物是去了其他地方呢，总之能让人安心就可以了。”送货人说道，离开了。
青晓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最近都没有修罗的出现……这条线索似乎要断掉了，她只能漫无目的继续搜寻。
一周后。
这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雪代巴拉开医馆的木门，扫起了门前的雪花，这时，又有几名客人来到医馆。
其中一名身上带着刀的武士上前，客气对她说道：“还请您通报日向青晓大人，就说新选组前来拜见。”
巴温和躬身行礼道：“好的，请您在此等候片刻。”
过了一会，她走出来，面露难色。
“能否请再晚些来。”
近藤勇上前一步，问道：“请问，日向大人她是不愿意见我们吗？”
雪代巴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某位审神者缩在被子里死活不愿意起床这件事，少女把自己裹成一个毫无死角的蚕宝宝，甚至连五虎退都不能拉开。
她试图让青晓起床，但最终只能得到“死也不会起！”这样的回复，只能无奈下楼婉拒这些客人。
巴不说话，山南敬助看着她的神色也猜到几分，干脆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下次再来拜访。”
一时间，队伍里的队士们都面露不满，他们组长亲自上门拜见，还摆着架子不肯见，这是完全没有把新选组放在眼里。
第79章
近藤勇这位组长向来性情宽厚, 闻言点点头, 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温和对雪代巴说道：“那么, 打扰你了。”
他回头一声令下, 众人离去, 转过一条街道, 突然听到身后嘈杂的声音传来, 有人大喊。
“医生！医生！！”
“医生人呢！这里有人受伤了！”
“慢慢吞吞的，到底有没有人啊！”
“医生人呢？！有人就快点滚出来！”
一个男人揪住雪代巴的后领，凶狠问道：“女人！我问你！这座医馆的医生呢？！！！”
被粗鲁的揪住后领, 衣服勒的她生疼，巴下意识挣扎起来。
其他人闻言骂道：“就是！让他别躲躲藏藏，出来！”
“让一个女人来待客是怎么回事！”
“快点让医生滚出来, 没看到这里有人都流血了吗！”
“要是死人了, 我让你们全家偿命！”
新选组众人停住, 近藤勇立刻回头, 沉下脸打算去阻止这群在医馆闹事的人。
突然哐——一声，医馆二楼窗户被人用力拉开。
青晓伸出头骂道：“叫尼玛呢？！叫魂啊！叫你亲爹吗叫叫叫？！”
“流血怎么了？！再吉尔逼逼！劳资下来把你们头盖骨都给掀了！”
“医生怎么了医生又不是你爹全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流血了不会去死吗？！医什么医！”
“这大清早的医生没起床知道吗？尼玛这人肠子都出来了还治个锤子！治不了，没救的, 等死吧！滚！”
刚想走过去的近藤勇：“…………”
突然知道了被拒之门外的理由是‘没起床’的新选组众人：“…………”
医馆下面还嚷嚷的武士们被这一通穿越时空的嘴臭，突破暮末人民想象的用词堵住喉咙, 震惊得忘记说什么。
等他们反应过来, 一道身影已经从二楼跳下来, 青晓怒火千丈，气势汹汹盯着还拎着雪代巴衣服的武士。
这位身材高大的壮汉，被这么冷冷一盯，后背生出寒意，下意识松开手，雪代巴失去平衡，往前倒去，被青晓扶住。
巴松了口气：“谢谢您。”
青晓皱起眉：“你没事吧？”
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一人怒气冲冲伸出手来，想揪住她：“你就是这里的医生？”
银光一闪，男人惨叫一声，迅速收回手，才看到手臂上出现了一道切口，深可见骨，看样子，如果再晚一点，这只手就没了。
想到这，男子额头冒出冷汗。
五虎退的身影出现在青晓身边，金色双眸冷漠的看着这个人类……试图伤害他主人的敌人，都得死。
这时，青晓开口道：“退，除了这个人和躺着的那个，其他都给我丢到外面那条沟里去。”
“是。”
围观着这一幕的新选组，只看到那名幼小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还在医馆门口站着的男人就全部莫名腾空而起，被扔到了路另一边的水沟里。
一时间哀号四起。
唯一还站着的男子，看到少女皱起眉的样子，吓得一个哆嗦，背后冒出冷汗。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杀，却听到这位凶神恶煞的医生说道：“你，把那个躺着的，拖进来。”
说着她转身走进去，
“是，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撕下衣袖裹住手上的伤口，立刻把躺在地上的同伴抱起来，跟着进去。
虽然被吓得哆嗦，但是看到她神色沉稳，男人还是忍不住恳求道。
“大，大人，请您救救他。”
青晓往一块木板床上指了指，让他把人放上去，盯着这人肚子上的伤口，皱起眉。
“他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是，是……”
“这个人是切腹，没有成功。”一道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青晓抬头，发现是一群穿着青葱色羽织的人站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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